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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中西翻譯述論

2017-03-08 18:25:37沈思芹
海外華文教育 2017年9期

沈思芹

(徐州工程學院,中國徐州221008;揚州大學文學院,中國揚州225009)

《尚書》中西翻譯述論

沈思芹

(徐州工程學院,中國徐州221008;揚州大學文學院,中國揚州225009)

上古之書《尚書》承載著華夏最古老的文明與智慧,自17世紀起,即有拉丁語、法語等多語種《尚書》譯本在西方傳播,不同時期諸多譯者對《尚書》進行了風格各異的翻譯。17-18世紀,早期來華的耶穌會士試圖以基督教義調和儒家經典以利于其傳教而譯經,譯文以拉丁語和法語為主;19世紀,除了延續第一代傳教士的傳教策略,英、法新教傳教士們也對《尚書》的歷史、科學及思想文化內涵等進行學術研究,翻譯更為專業化,以英文譯本為主,出現了理雅各的“標準譯本”,促進了西方漢學的發展;20世紀以來,譯者們更為注重對《尚書》蘊藏深厚的中國歷史、政治、倫理、哲學思想等進行多元文化解讀,譯者身份也不再幾乎全是西方的傳教士,而是既有中西方的世俗學者、漢學家與翻譯家,也有占星家、作家等。諸多的翻譯都有各自的價值,譯無定譯,《尚書》的翻譯與研究仍有待拓展。

《尚書》;宋君榮;理雅各;典籍翻譯;高本漢

一、引 言

《尚書》是中華民族最古老的核心原典,《史通》稱之“七經之冠冕”,(劉知幾、魏建震,2002)《漢書·藝文志》亦云:“君舉必書 ”,“事為《春秋》,言為《尚書》”,(班固,1962)這部政史典籍記載了中國原始社會末期到封建社會初期的重要歷史人物、傳說和事件,內容廣泛涉及天文、地理、政治、軍事、刑法、禮儀、官制等領域。《尚書》根據朝代編排,分為《虞書》、《夏書》、《商書》和《周書》四個部分,今存《尚書》共五十八篇 ,包括所謂的今文《尚書》和古文《尚書》。(錢宗武,2004)《尚書》在帝制時代曾長期立于官學,在中國的經學著作中向來具有極為重要的價值和地位,也因此率先吸引了西方探究中國的目光,是最早被譯介到西方的典籍之一。

二、17-18世紀的《尚書》翻譯

經過了14-16世紀的文藝復興運動,歐洲發生了深刻的社會變革,開始從封建的中世紀向近代資本主義轉變,相應地,也發生了人類文明史上反封建、神權的一次偉大的變革,資本主義文化就此誕生,(吳澤義,1987)思想文化氛圍漸趨寬松、自由。17-18世紀的歐洲,隨著資本主義殖民擴張和海外貿易的進一步發展,迫切需要得到有關資料來了解中國,羅馬天主教遂選派耶穌會傳教團隊赴華,他們為“中國文明的偉大時代,它所代表的穩定和強烈的物質文化”所吸引,一度引發“巴羅克式親華熱”(傅海波,1995),“在18世紀,令人神魂顛倒的則是中國”,“亞洲文化參與了歐洲傳統本身的形成”,(赫德遜、王遵仲,1995)中國對歐洲的發展可謂影響深遠。

17世紀的中國,正值康熙盛世,16世紀末期來華的天主教耶穌會士傳教受阻,雖殫精竭慮,多年后仍鎩羽而歸或郁郁而終。為此,天主教耶穌會士們推行了“適應政策”,在向中國人宣傳西方當時先進的科學技術的同時研究和翻譯中國儒家經典,在博取中國人好感的同時深入了解中國。一些傳教士以圣經教義調和儒家經典,以緩和宗教文化沖突,便于傳教。來華傳教士以譯文和論述向歐洲提供了大量關于中國的資料,但他們并不自認為是漢學家,“研究中國只是實現宗教目的的手段”。(傅海波,1995)“18世紀后半葉在中國的一些西方耶穌會士為了達到傳播福音的目的”,在譯介中國一些重要的文化典籍時“也采取了曲解的方式”。(許鈞,2014)

這一階段的《尚書》譯本主要有金尼閣(Nicolas Trigaut,1577-1628)的拉丁文譯本,巴多明(Dominique Parrenin,1665-1741)和宋君榮(Antione Gaubil,1689-1759)的法文譯本以及馬若瑟(Joseph de Prémare 1666-1736)的法文選譯本,此外還有德語和俄語的《尚書》譯本,這些譯本開啟了《尚書》的西方傳播之旅。

(一)西方最早的《尚書》譯本——拉丁文譯本

1626年法國佛來米耶穌會士金尼閣用拉丁文翻譯過《尚書》,一般認為此為《尚書》最早譯本。譯者為“西方漢學之父”意大利耶穌會士利瑪竇(Matteo Ricci,1552-1610)的會友,也是其學生。法國漢學家保羅.戴密微(Paul Demiéville,1894-1979)在報告中提到,“據說金尼閣開始編譯一部中國史并翻譯 ‘五經’(1626),但是這些材料我們未能見到”,(戴密微,1966)許光華(2009)也認為,“金尼閣似乎還從事過中國史的研究,寫有《中國皇帝紀年》,也可能翻譯過《五經》,(《中國的五經》,1626),但這些著作都沒有遺留下來”。有研究認為明天啟六年(1626年),金尼閣在杭州刊印了拉丁文《中國五經》,“并附有注解,題名為《中國第一部神圣之書》,成為最早在中國本土刊印的中國經籍翻譯本”。(李偉榮、李林,2014)

西方人認為金尼閣的主要貢獻在于為歐洲帶去了利瑪竇珍貴的論文集。他于1610年即利瑪竇去世那年去了北京,帶回了利瑪竇的意大利文原稿和論文集并轉送羅馬(1614)。金尼閣用拉丁文編譯的利瑪竇的論文集《關于耶穌會的進入中國》于1615年出版,大受歡迎,被迅速譯成多種語言,在西方知識界廣為流傳,如1616年的法語版、1617年的德語版、1621的西班牙語版、1622的意大利語版以及1625年的英語版等,而意大利文稿于20世紀才得以問世。利瑪竇是最早翻譯《四書》的西方人,著有《天主實義》,其中多次提到《孟子》、《論語》、《老子》、《莊子》等中國經典,引用了《尚書》18次。(李偉榮、李林,2014)并著有注音字匯《西儒耳目資》(1626),出版于杭州。在書中,他按照聲調和音素對漢字分類,采用歐洲拼音文字標注,其書也為明末官話音位學研究保留了有價值的資料,促進了中國音韻學的研究。(戴密微,1966;張西平,2006)

(二)《尚書》的法語譯本

此時期《尚書》的法文譯本基本上都出自法國傳教士,既有全譯本(以58篇古文《尚書》為底本)也有選譯本。其中全譯本出自巴多明和宋君榮。選譯本出自馬若瑟,1735年被杜赫德(Jean Baptiste du Halde,1674-1743)收入《中華帝國全志》。

1.巴多明的《尚書》譯本

法國傳教士巴多明于1735年(清雍正十三年)“翻譯六經并加注釋”,(李偉榮、李林,2014)其中包括《尚書》的法文譯本。當時,為了向西方學者們證實中國經典文獻的真實性,“巴多明在寫完他的古代史著作的五年之后,又給梅蘭寄去了一套經典著作,在五經之中又加入了解釋其內容和強調其歷史文獻價值的《周禮》”。(伊凡娜、耿升,1994)

巴多明是白晉(Joachim Bouvet,1656-1730)于1698年乘船帶往中國的傳教士之一,其來華使命是向中國傳播西方先進的科學以助傳教,同時向歐洲通報其所了解到的中國文化知識等,在華近40年。巴多明在語言、科學及哲學等方面具有卓越的才能,深得清康熙帝的信賴,負責翻譯官方文獻并為俄羅斯商隊和教廷使節做翻譯,在北京宮廷中很有威望。他通曉滿、漢語,了解滿漢文化。1723年起,他開始與當時歐洲的一些著名學者保持通訊聯系,并向巴黎科學院提交書簡以報告中國的情況,其書簡內容極為豐富而真實,在巴黎學界廣為傳播,后來部分發表于《耶穌會士書簡集》和杜赫德的《中華帝國全志》,其有關中醫學的書簡現在仍是西方草藥學家們的參考資料。其書簡極大地影響了西方十八世紀的思想發展。在書簡中,巴多明多次肯定中國的古老和偉大、科學文化和真實的編年史,并“勇敢地捍衛中國史學家們誠實可信的治學態度”。伏爾泰深受其影響,認為“世界最古老的編年史無疑就是中國的歷史”。(伊凡娜、耿升,1994)巴多明不贊成西方某些釋讀《易經》的做法,如“舊約象征論者”(形象派)從中尋找圣經教義,萊布尼茨從中找尋其二進位的數學體系,因此被贊為歐洲“最偉大的傳教士和真正學者”。(伊凡娜、耿升,1994)

2.宋君榮的《尚書》譯本

宋君榮、劉應(Claude de Visdelou,1656-1737)和馬若瑟等翻譯并注釋了《尚書》,該譯本后來由法國漢學家德經 (M.de Guignes,1721-1800)編輯,于1770年在巴黎出版。其采用的底本是“康熙年間的孔安國古文《尚書》的滿文譯本”,內容“包括譯文、注釋以及編者添加的補注、插圖和中國上古三皇簡史”。(李偉榮、李林,2014)譯文附有宋君榮的關于書中上古天文學的研究論文:《<書經>中的天文學》,卷首是馬若瑟寫的《尚書之前時代與中國神話研究》。(Antoine Gaubil,1770)該法文譯本面世后獲得了很高的評價,被認為是當時法國的“為數有限真正嚴肅的譯文”。(戴密微,1966;張西平,2006)19世紀英國傳教士理雅各(James Legge,1815-1897)的《尚書》譯本也以此為重要參照,但他和德經都認為宋君榮會經常自創解釋,(“Gaubilmay have often paraphrased his original,as M.De Guigne says”),因而并不贊成這種翻譯方式 。(James Legge,1991)

宋君榮在神學、希伯來文、天文、歷史及哲學等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被譽為“歐洲最博學的耶穌會士”和“18世紀法國最大的漢學家”。(戴密微,1966)他始終視傳教事業為其首要使命,在北京生活過37年,通曉滿、漢語,除了《尚書》之外,還翻譯、注釋過《易經》和《禮記》。他反對前人的謬論和白晉等的“舊約象征說”,白晉等在解釋中國經典時,認為“可在中國古籍中找到希伯來主教將圣經教義引進中國的記述。”宋君榮寫過很多關于中國的著作,如關于中國天文史的《中古紀年史》、《大唐史綱》等,編纂了《成吉思汗及蒙古史》等。他對中國上古文化做過很多研究,認為《尚書》記載了中國上古英雄修身、治國、平天下的歷史,深刻影響著中國人的思想和精神生活,是中國古代的書中最好的一部,具有權威的地位。(戴密微,1966)

3.馬若瑟選譯的《尚書》譯本

法國耶穌會傳教士馬若瑟選譯過《書經》和《詩經》,其譯本被杜赫德收入法國漢學的三大名著之一《中華帝國志》第二冊,此書在1741-1774年間有英、德、俄版本面世,1736年、1741年分別出版了英文節譯本和英文全譯本,在歐洲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李偉榮、李林,2014)

馬若瑟精通漢文,與白晉一起在華傳教,也是白晉的學生,深受其影響,致力于對中國經典進行索隱式和象征論的詮釋,全力于典籍中尋求基督教的傳統,為傳教做貢獻,這對后來的新教傳教士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1699-1721年,馬若瑟被派往江西南昌傳教,用漢文寫作了許多宣傳天主教教義的資料。他用拉丁文和法文論述對中國所作的研究,著有《書經以前時代與中國神話研究》、《中國古書中基督教義之遺跡》及《中國語札記》等,其中《中國語札記》(1728)是其代表作,被譽為“為歐洲人撰寫的最優秀的漢語語法書”。(戴密微,1966)該書于1831年在馬六甲出版,書中區分了白話與文言,其語法分析力圖不受傳統歐洲語法的影響和束縛。馬若瑟還把中國元曲《趙氏孤兒》譯成法文,受其影響,1755年伏爾泰據此創作了悲劇《中國孤兒》。(戴密微,1966)

(三)德語和俄語《尚書》譯本

已經出版的德語和俄語的《尚書》譯本主要出自杜赫德編的《中華帝國志》,其中收錄了法國耶穌會傳教士馬若瑟的《尚書》法文選譯本。在1749年,德國翻譯出版了《中華帝國志》的德文譯本,1774年俄國翻譯出版了其俄語譯本,其中即包括以馬若瑟法文《尚書》選譯本為底本的《尚書》德、俄語選譯本。

此外,俄國漢學家德米特里.彼得羅維奇.西維洛夫(ДмитрийЛетровлчСИΒИЛЛОВ,1789-1871)于1855年翻譯過《尚書》,西維洛夫是“東正教駐北京第十屆傳教士團的教士,后任喀山大學漢語教研室主任,”(張西平,2006)他于1840-1842年翻譯了《四書》,在1855年,除了《尚書》外他還翻譯了《詩經》和《孟子》,此外他還翻譯了《明心寶鑒》(1855)、《老子的道德哲學》、《道德經》等,但都沒有正式出版。(張西平,2006)

德、俄語的《尚書》譯本比之英、法語譯本數量較小,但也都促進了《尚書》在西方的傳播。

總的來看,這一時期《尚書》的譯者以來華的意大利和法國耶穌會士為主,譯本語言主要是拉丁語和法語,也有德語和俄語,其中拉丁語為當時歐洲學術界的通用語言。一些傳教士譯者對中國典籍的翻譯偏于過度歸化,極力用圣經教義來附會《尚書》等儒家經典,翻譯研究尤為關注《尚書》的神學價值,如馬若瑟;也有嚴肅地對《尚書》進行了譯介,如實地向西方傳播中國歷史文化的譯者,如宋君榮和巴多明,這在客觀上促進了西方漢學的形成和初步發展。

三、19世紀的《尚書》翻譯

19世紀以來,隨著英國的海外殖民擴張和新教傳教士的來華,在漢學領域,“最杰出、經久不衰的成果是翻譯、詞典及其他參考工具書等領域,翻譯的對象主要是儒家經典”。(傅吾康,1992)傳教士們進行中國文化研究的目的,除了歷史學家們為了完成其法定任務,“促進比較研究而引導增設漢學”的原因之外,還有一種特殊動機,即學者們“超世俗性的學術上的好奇心”;此外還有國家海外貿易和殖民擴張的需要。但是“一些19世紀樂觀地看待中國的觀點后來大半被否定的態度所取代,中國開始被認為是落后的,因此需要西方施予現代化影響。”(傅海波,1995)“安田樸曾指出,在1834年,法國奧拉托利學會中通用的哲學教科書中還包括著對道教、儒教及其發展的一種尚可令人滿意的分析,可是有關中國哲學的任何記載在以后幾年中都消失了。”鴉片戰爭以后,“中國的傳統文化與西方的文明新世界之間就完全分道揚鑣了。”(傅海波,1995;張西平,2006)

19-20世紀,歐洲中心主義思潮盛行,西方人普遍認為歐洲之外的文明不值得研究,中國人是土著居民之一,沒有歷史和文明。這種態度在歐洲學術界也很明顯,黑格爾(G.W.F.Hegel,1770-1831)“在其《世界哲學史》中花了50頁的篇幅論述完中國以后,得出的結論是中國沒有歷史”。(傅吾康,1992)但是隨著殖民擴張的發展,歐洲人需要了解中國的文化和文明,中國的歷史和文獻逐漸成為漢學研究的中心。在這種背景下,《尚書》的翻譯某種程度上也會留下當時流行的思想觀念的印跡。

19世紀的《尚書》翻譯,其譯者仍以西方傳教士為主,主要是英國和法國的新教傳教士們。他們既忠實于自己的宗教信仰,又為歷史悠久、蘊藏豐厚的中國文化所吸引而潛心研究中國典籍,有的畢生致力于中國經典的翻譯,殷切期望以此為傳教事業和西方人作貢獻。這一時期《尚書》的主要譯者有傳教士顧塞芬(Seraphin Gouvren,1835-1919)、麥都思(Walter Henry Medhurst,1796-1857)和理雅各。

(一)拉丁語、法語雙語《尚書》譯本

用拉丁語和法語雙語翻譯《尚書》的是法國耶穌會傳教士顧塞芬神甫,其譯本采用拉丁語、法語、漢語三種語言的文字對照排印。

顧塞芬是當時河間府的傳教士作家,與19世紀英國漢學家理雅各、德國漢學家衛禮賢(Richard Wilhelm,1873-1930)并稱“歐譯三大師”。他在1895-1916年間,“翻譯了幾乎所有的中國古籍”,包括“四書”、《詩經》、《尚書》、《禮記》、《春秋左傳》、《儀禮》,其中《尚書》譯本翻譯于 1897年。這些譯本于20世紀50年代在巴黎再版。譯者“嚴格忠于當時中國官方推崇的朱熹學派的詮注,沒有任何獨出心裁的解釋或個人評論的意圖,因為理雅各早就想在他的英譯本中這樣做”,其譯文很可靠,“至今仍有很強的實用價值”。(戴密微,1966;張西平2006)

1890年顧塞芬還出版了漢法詞典《中國古代語言詞典》,收錄了其準備用于漢文典籍翻譯的卡片上的所有詞條,非常有利于西方人理解中國古代典籍。戴密微(1966)稱之為“河間府的多產作家”,“中國文化的偉大朋友,當有人敢于詆毀中國文化時,他會毅然站出來為之辯護”,認為其翻譯所用的法文與拉丁文“準確優美,無可挑剔”。

(二)英文《尚書》譯本

《尚書》英文譯本主要有馬若瑟選譯本的英文譯本,麥都思和理雅各的英文全譯本,其中理雅各的翻譯在漢學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其譯本一直被奉為“標準譯本”。

1.麥都思的《尚書》譯本

除了馬若瑟選譯本的英文譯本之外,最初的《尚書》英文全譯本(The Shoo King,or The Historical Classic)為英國傳教士漢學家麥都思所譯,1846年出版于上海墨海書館(Mission Press)。譯本包括中文原著、英文譯文,注釋和各種圖表,其譯文和注釋都采用漢語原文與英語譯文交錯相連排印,幾乎逐字逐句地對應翻譯,譯文風格簡潔明了。(W.H.Medhurst,1846)但理雅各認為他的翻譯似乎除蔡沈之外沒有參考其他中國學者的注解,注釋比宋君榮差很多。(James Legge,1991)

麥都思曾于1847-1854年主持完成了圣經“委辦譯本”(nelegates’Version)的翻譯,認為翻譯應關注讀者的接受度,其圣經翻譯理念是“簡潔而扼要”,(Patrick Hanan,2003)他曾批評馬禮遜譯本的風格和習語難以理解,認為應根據具體文化語境,靈活、流暢地進行翻譯:“為了譯文的流暢性,在必要時可以以代詞替換名詞;比喻可代之以其他說法;如直譯讀者難以理解,則可以加解釋性短句等”,(MedhurstW.H,1852)同樣的理念也被運用于《尚書》的翻譯。(劉立壹,2013)

麥都思曾在倫敦傳教協會的語言培訓中心學習過中文,也在英華書院跟隨米憐和馬禮遜學習過中文。麥都思還利用業余時間研究中文、日文、朝鮮文的基礎性詞匯學,并出版了這些文字的詞典,有時還充當殖民當局的華人事務顧問和翻譯。(包羅史、王筱云,2006)麥都思負責過英華書院的印刷所,擔任過中文月刊《察世俗每月統紀傳》的編輯,曾到過中國廣州,并游歷了上海、福建等地,進行中國文化的研究,在廣州編印過《各國消息》中文月刊,出版了《中國:國家與前景》,并出版了圣經中文譯本《新遺詔書》和《舊遺詔圣書》,他主張以基督教調適中國文化,利用中國傳統文化的框架來傳教,曾用“三字經”和《論語》的對話體布道。他在上海開辦的墨海書館,也是外國人在華開辦的第一個現代化出版機構。(顧長聲,2004)

麥都思與墨海書館當時向中國知識界介紹了西方新學,有人認為這種文化“適應”的實質是一種變相文化侵略,旨在利用一些合適的書籍來滲透和改變中國。(徐繼畬,1988)這種看法不無道理,有法國人曾講,“甚至像英國人麥都思那樣在中國居住過并用漢文撰寫了五十九部著作的著名漢學家,在當時也會認為中國應該被征服而絕不是被理解”。(雅克·布洛斯、李東日,1995)

2.理雅各的《尚書》譯本

理雅各1865年出版的《尚書》譯本(The Shoo King or the Book of Historical Documents)是儒家經典譯本《中國經典》(The Chinese Classics)的第三卷,(James Legge,1861-1872)譯本出版后曾在西方引起轟動,一直被奉為“標準譯本”。1893年至1895年理雅各修訂了《中國經典》并再版;理雅各的翻譯是在中國學者王韜等的幫助下完成的。他以《十三經注疏》中的《尚書注疏》(孔安國注、孔穎達疏)為底本,以當時中國學者的權威注解尤其是蔡沈的《書集傳》(《欽定書經傳說匯纂》)為重要參考,并參考了國外的一些翻譯資料。在翻譯中,理雅各對《尚書》文本進行了大量的學術性研究和考據,譯本主要采用了嚴謹地對原文進行直譯的方法,譯文下方附有豐富詳盡的訓詁注釋,并增添了《尚書》的歷史考據資料、長篇的緒論和附錄等,更為全面、準確地對《尚書》進行了詮釋。(James Legge,1991)

理雅各成長于傳教士家庭,曾在神學院攻讀神學,1838年加入倫敦會,決心到海外傳教,來華前曾師從倫敦大學的中文教授學習過漢語,1840年到達馬六甲,曾任英華書院院長,英華書院遷到香港后,他開始研究和翻譯中國古代經典,1861-1872年間,他的《中國經典》第一版陸續在香港出版。其中,第一卷為《論語》、《大學》與《中庸》(1861)、第二卷《孟子》(1861)、第三卷《書經》與《竹書紀年》(分兩冊)(1865)、第四卷《詩經》(分兩冊)(1871),第五卷《春秋》與《左傳》(分兩冊)(1872)。理雅各是首位全面研究和翻譯儒家經典的漢學家,并因此成為儒蓮國際漢學獎(International Julien Prize for Chinese Literature)的首位獲得者和牛津大學的首位漢學教授。理雅各譯經的中國助手王韜評價其翻譯說:“其言經也,不主一家,不專一說,博采旁涉,務極其通,大抵取材于孔、鄭而折中于程、朱,于漢、宋之學,兩無偏袒。”(王韜,1959)理氏儒經翻譯觀可以概括為“信于本,傳以真”(陸振慧、崔卉,2012a)其翻譯特色即注重對原作字句形神的忠實,其各譯本都以直譯為主,意譯為輔。但也因此被認為“如實、冗長、呆板”。吉瑞德(Norman J.Girardot)認為“理雅各鋪出了一條道路,結束了西方學者對中國文獻研究的業余水平狀態,開始了專業化的漢學研究”,稱其翻譯為“東方朝圣之旅”(Oriental Pilgrimage),(Norman J.Girardot,2002;岳峰,2004)英國漢學家艾約瑟(John Edkins)評論說:“任何評論家想要挑出理雅各的毛病,就首先得挑出中國一流注疏家的毛病,因為我們面前的 《中國經典》正是中國人經書的本來面目。”(James Legge,2000;陸振慧、崔卉,2012b)其翻譯理念和方法深得學界認可,其翻譯模式和學術風格對其他中國經典翻譯的學者有著重要的影響。

理雅各翻譯儒家經典一方面是要全面、深入地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另一方面則是通過翻譯服務傳教事業。理雅各將儒家經典作為“開啟中華民族思想文化傳統的鑰匙”。(段懷清,2006)“他感覺到自己是在為傳教士們以及其他一些學習中國語言和文學的學生們做一件真正的服務”,因為通過這些翻譯,“可以如此正確地判斷中國人,因為這是他們生活的咸言,在他們的生活當中流行,這里所包含所闡明的思想觀點,規范著他們的學者和人民的思想”。(Helen Edith Legge,1905)可能受到耶穌會索隱派的影響,從其譯本也可以發現“理雅各在中國古代文獻中尋找中國文化與基督教文化原為一體的依據,”(岳峰,2004)他的《尚書》、《詩經》等譯本中都有神學色彩。

綜上所述,19世紀《尚書》翻譯的主力仍然是西方傳教士,主要是英國和法國新教的傳教士,其翻譯主要目的仍是為了傳教而在《尚書》中尋求《圣經》的傳統教義,但這一階段譯者們也更為重視對典籍進行學術研究,這使他們由傳教士發展為著名的漢學家。這一時期,譯本主要的語言是英語,出現了中國典籍的專業譯者和里程碑式的理氏“標準譯本”,《尚書》的翻譯在字句考證、注釋、序言、附錄等方面也更加專業化和學術化,大大促進了西方漢學尤其是英國漢學的發展。

四、20世紀以來的《尚書》翻譯

20世紀以來,一方面,“儒家和道家著作里凝結成的‘中國智慧’變得很時髦”,第一次世界大戰后,“中國作為西方世界想象中的對應物和救世主選中的拯救對象,在騷動的歐洲知識界不時起著或永久或臨時的振奮和拯救作用”。(傅海波,1995)另一方面,當代中國經濟發展取得的引人注目的成就引起了西方的廣泛關注與重視,而探求經濟現象背后的思想文化因素,需要深入分析與研究中國文化,因此,西方對中國經典的翻譯趨向于注重對其中蘊含的文化的解讀。為了更好地融入世界文化,發揮自身的文化影響力,中國也確立了新時期的文化建設目標,重視國家文化軟實力的發展,制定了文化走出去的政策,中國國內的歷史、文化、翻譯等不同領域的學者們也更多地投入了典籍翻譯與傳播事業。

隨著翻譯實踐的積累,翻譯理論研究也呈現出多元化的發展態勢。20世紀初美國學者奈達(Eugene Nida)提出了翻譯“功能對等論”;(許鈞,2014)20世紀中期,語言學翻譯觀在翻譯研究中占據重要地位;歐洲60年代興起的文化學派把文化作為翻譯的目的,產生了較大影響;解構主義思潮興起;90年代英國的巴斯內特(Susan Bassnett)和勒菲弗爾(AndréLefevere)提出了翻譯學中的文化轉向,(Susan Bassnett,AndréLefevere,1990)(張燦燦、張立麗,2008)翻譯研究的發展對這一時期譯者的翻譯理念和風格有著重要的影響。

20世紀初歐洲人妄自尊大的歐洲中心主義思潮依然盛行,這一階段《尚書》的譯者沃爾特·高爾恩·歐德(Walter Gorn Old,1864-1929)卻表達了對中國文化的同情和肯定;20世紀中期,瑞典漢學家高本漢(Bernhard Karlgren,1889-1978)采用了西方語言學研究的方法,更為科學準確地對今文《尚書》二十八篇進行了研究和翻譯;20世紀90年代,中國學者杜瑞清和翻譯家羅志野先后翻譯了《尚書》,這也是目前中國國內譯者的2個英文全譯本;此外,英國漢學家彭馬田(Martin Giles Palmer,1953-)于 2014年也英譯了《尚書》。

(一)沃爾特·高爾恩·歐德的《尚書》英文譯本

英國學者沃爾特·高爾恩·歐德于1904年翻譯了《尚書》(The Shu king or,The Chinese historical classic),(Walter Gorn Old,1904)其《尚書》譯本雖然注釋豐富,通俗流暢,但其譯文在嚴格忠實于原文方面尚顯不足,在一篇研究論文中,僅《虞夏書·禹貢》篇就舉出其誤譯例子10多處。(林風,2012)

沃爾特·高爾恩·歐德也是英國19世紀末20世紀初著名的占星家和神智學者,筆名“Sepharial”,其作品數量眾多,如《占星學新詞典》(New Dictionary of Astrology)、《占星手冊》(Manual of Astrology)等。他早年學過醫學、心理學和東方語言包括埃及古語、梵語及漢語等,學識淵博,對占星學、命理學、哲學及東方語言學等都有研究,他在1904年還翻譯了《老子》。他對《尚書》內容做譯介的《儒家經典:<尚書>》(The Classics of Confucius,Book of History Shu King(1911))被收入《東方智慧》書系(Wisdom of the East)。沃爾特·高爾恩說自己相信,向本國人譯介的《尚書》中關于中國古代人物的歷史故事,即使用西方的標準來衡量也是有益的,這些高尚的古人是中國輝煌、杰出而有趣的代表,希望通過這種途徑可以使本國人同情古老而偉大的中國(…hoping that this will bring my own countrymen into closer sympathy with great and ancient nation ofwhich they are illustrious or remarkable and interesting representatives.),《東方智慧》書系也在其出版說明(Editorial Note)中指出其旨在促進東西方對于彼此過去的思想和現在的行為的理解。(Walter Corn Old,1911)這表明了一種平等交流的思想和在翻譯研究中對文化的關注和重視,與當時流行的歐洲文化中心主義相比,無疑是進步的。

(二)高本漢的英文譯本

20世紀50年代,瑞典漢學家高本漢用英語翻譯了今文《尚書》二十八篇 (The Book of Documents)。譯本以嚴格校訂過的漢語文本為底本,注釋準確豐富。1948-1949年刊登于《遠東文物博物館館刊》(Bulletin of 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1950年該刊物刊登了校訂本。譯本采用漢語與英語對照排印,每句漢語和譯文都分別標有阿拉伯數字序號,清晰地依次逐句對應。譯者在前言中指出,其譯本與理雅各和顧塞芬的之所以有很大的不同,是因為原文本語言古奧難懂,常有一些段落,從語法上可以有相當寬泛的不同理解(allow of severalwidely divergent interpretations),因此每一次新的翻譯不可避免地將成為文本詮釋的一次新嘗試。譯文中常用括號添加后加等號的另一種表達來表示對此處文本的另一種可能的理解。(Bernhard Karlgren,1950)

高本漢“躋身于斯堪的納維亞最偉大的學者之列,他也是西方世界最偉大的漢學家之一”,對漢學研究貢獻頗豐,其中對中國音韻學所作的貢獻最為顯著而重要,“無論哪一部當代撰寫的中國語言學史,特別是中國音韻學史,如果沒有提及高本漢的成就和貢獻,那是不可想象的”。(沈家煊,2009)高本漢語言學造詣深厚,嚴謹而有創造性,曾數十年致力于中國文化研究。其所著《中國音韻學研究》,參照宋朝(960-1279)及其后各朝韻表,根據《廣韻》(1007以后)中的反切,把三千一百個漢字排列成表,比較了這些字在當時各方言中的讀音,分別構擬出音值,研究出了確定古音類別和字的古讀的更準確的方法,又構擬了中古漢語(約公元600年的漢語)。(Soren Egerod\林書武,1982)高本漢“運用印歐語研究中卓有成效的歷史比較法來研究漢語古音,是全面構擬漢語中古音和上古音的第一人”,(沈家煊,2009)其理論和方法在中國學界引起了很大反響,影響深遠。

高本漢研究中國典籍的著述還有:《書經中的代名詞厥字》(1933)、《詩國風注釋》(1942)、《詩小雅注釋》(1944)、《詩大雅與頌注釋》(1946)、《書經注釋》(1948-1949)、《詩經注釋與書經注釋索引》(1964)等,還編有《先秦典籍中的假借字》、《古漢語詞典補遺》等詞典。其中對《書經注釋》和《詩經注釋》“做得最全面而又用力最深”,其譯文對《尚書》作了“完整的逐句連綴解說,頗具學術價值”。(李偉榮、李林,2014)由于運用了古漢語音系重建和語源學的方法詮釋文本,通過研究字詞的古音以分辨“假借”現象,把握字詞本意,這也與“因聲求義”的中國傳統訓詁學理念相契合,其對《尚書》的詮釋也較之前譯本更為精準。

(三)杜瑞清的《尚書》英文譯本

1993年,杜瑞清翻譯了《尚書》(The Book of History)(杜瑞清,1993),譯本以王世舜的今譯本為底本翻譯,中文原文、今譯與英文對照排版,英文譯文前附有8頁中文前言和10頁英文前言,沒有注釋,文后也沒有附錄。譯本屬于山東友誼出版社出版的《儒學經典譯叢》叢書系列。

中國學者杜瑞清,英語語言文學教授,曾就讀于美國楊百翰大學,曾任西安外國語大學校長,享受政府特殊津貼。主要從事高校英語專業教學和研究。著有英文專著《中國高等教育:十年改革與發展1978-1988》。曾任《新世紀漢英大辭典》副主編,主持編選了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國家級規劃教材《跨文化交際學選讀》(第二版)。編寫和出版了《20世紀英國小說選讀》、《西方文化名著選》、《西方文學名著選讀》、《跨文化交際學選讀》等教材。主要學術成果有《英美文學與英語教學》、《21世紀研究生英語》(10本系列教材主編)、《新世紀漢英大辭典》、《跨文化交際學選讀》、《西方文化名著選讀》、《英語文學描寫詞典》(Chinese Higher Education:A Decade of Reform and Development)等,并撰寫發表中英文論文多篇。

(四)羅志野的《尚書》英文譯本

1997年羅志野翻譯的《尚書》(The Book of History)英文譯本由湖南出版社出版,(羅志野,1997)屬于《英漢對照中國古典名著叢書》。譯本以《尚書》學研究專家周秉鈞先生的《偽古文尚書》今譯本為底本,采用中文原文、今譯與英文對照的排版模式,英文譯文前附有4頁中文和6頁英文前言,文內沒有注釋,譯文后附有漢、英雙語譯名對照表。有研究認為此譯本“文字淺顯易懂,大略傳達了原文語義信息,但典故、背景未作交代”,“遺漏了過多的文化信息,”不如理雅各的注釋厚重的譯本更能傳真文化、反映原作的豐姿。(陸振慧,2006)

中國學者羅志野曾師從著名希臘文和西方哲學專家嚴群教授攻讀過西方古典語言,享受國務院突出貢獻津貼。他長期從事英美文學、語言學、哲學、翻譯等研究工作,著有《美國哲學史》、《大陸歐洲語義哲學》、《美國文化和美國哲學》、《西方文學批評史》等20部專著,英譯漢譯著:莎士比亞的《皆大歡喜》(1990)、狄更斯的《遠大前程》(1998)、笛福的《魯賓遜漂流記》(1998)、《孤星血淚》(2001)、《馴悍記》(2002)等;英文譯著:《易經新譯》(1995)、《孫子兵法一百則》(2003)等。羅教授認為翻譯具有不同的闡釋行為,任何闡釋行為都包括內容和藝術形式兩個方面,“藝術形式再好,如果內容沒有闡釋清楚,這不是最好的闡釋行為,所以闡釋行為最重要的還是內容。”(羅志野,2013)

(五)彭馬田的《尚書》英文譯本

英格蘭當代漢學家彭馬田翻譯了《莊子》、《易經》等多本中國典籍,其2014年出版的《尚書》英文全譯本(The Most Venerable Book)(Shang Shu),包括其對翻譯所作的說明序言(Note on the Translation),當代英國詩人杰拉姆塞(Jay Ramsay)寫的序《詩歌與文本》(The Poet and the Text)、50多頁的緒論(Introduction)、不帶漢語原文和文內注釋的58篇譯文以及書中人物簡介(Personalities of the Book)。彭氏譯文與理氏等譯文厚重的學術風格顯著不同,譯文中沒有詳盡豐富的字句訓詁、考證之類的注釋,也沒有附帶中文原文等,如其《虞書》的《堯典》開篇翻譯即用了講故事的典型風格,“Long long ago there lived the Emperor Yao.”(從前有個國王名叫堯。)(Martin Giles Palmer,2014)但他的中國典籍譯本面世后即受到很多英國讀者的歡迎。

漢學家、中國經典翻譯家彭馬田同時也是一位主持人、作家、宗教歷史學家及環保主義者,曾任世界宗教與環境保護基金會秘書長。他18歲到香港,在一個基督教家庭工作,在工作中認識了簡單的繁體中文,后來到劍橋大學學習神學、宗教研究和中國古文。他渴望更多地了解中國的哲學、宗教、歷史與文化,因感覺許多英文譯本“非常差強人意”而致力于“做一些精彩的翻譯”。(王碧薇,2015)談到對中國典籍的翻譯時,他認為自己不是在翻譯,而其實是在解讀,他認為文化是不可譯的,只能對其進行解讀以便于文化間的彼此理解。(Ishould say at the beginning that Ido not think I translate.I interpret.Ido not think it is possible to translate from one culture to another.What you can do is to interpret one culture to another.So this culture understands a bitmore about that culture.)(王碧薇,2015)

中國經濟實力的增長引起了西方的高度關注,西方人試圖通過了解中國典籍中的社會、文化、歷史、哲學等來理解中國人的思想和行為,《尚書》等中華典籍便成為首選。彭馬田在采訪中就曾告訴中國記者,現在人們發現習近平主席經常引用孔子(《論語》)和《尚書》,因此英國王室和英國政府都要求看他翻譯的《尚書》,以此來了解習主席的思想來源;《尚書》的演說中也有冒險經歷和故事,很對英國人的胃口,因此其《尚書》譯本出版一年來“銷量不錯”。此類典籍“為西方認識中國歷史和中國權力格局提供了一個全然不同的視角”,因此他斷言:“除非你讀《尚書》,否則我不認為你能理解今天的中國”。(王碧薇,2015)可見彭氏翻譯理念與文化轉向的譯論比較契合。

綜上所述,20世紀至今的《尚書》翻譯以英語為主,中國學者和翻譯家也加入了《尚書》譯者的行列,但其譯本就其刊行和傳播的范圍來看,有諸多局限性,在中西文化交流中的影響不及西方譯本;這一階段《尚書》譯者的身份趨于多元,包括世俗的學者、漢學家、作家等,當今的譯者更注重對典籍的思想文化解讀,關注其中的歷史、哲學、科學、政治等多元文化及其對當今中國社會的影響。這一時期的翻譯也由力求最大限度地忠實于文本的學術性直譯風格為主,轉向意譯性為主的文化解讀翻譯,如彭馬田的翻譯。中國譯者的《尚書》譯本在20世紀末才出現,但他們的翻譯工作似乎并不令人滿意,其譯本沒有提供必要的注解或補充說明,不利于典籍的理解,而且有的誤譯嚴重,比之西方優秀的漢學家理雅各等“大大遜色”,(王輝,2003a,b)(陸振慧、崔卉,2012)在今后的典籍翻譯中,這些方面的確值得思考。

五、結 語

《尚書》在西方的翻譯和傳播歷史久遠。自17世紀至今,由于翻譯背景、不同譯者的經歷、學識才能以及翻譯理念和方法各不相同,因而《尚書》的翻譯也各具特色,其譯本各自具有不同的價值和影響。“正是不斷的翻譯,具體的翻譯活動的歷史局限被不斷克服,其傳播空間才得以不斷拓展。”(許鈞,2014)

“《書》釋天道政理,興廢存亡;引導修齊治平,立德立言立功”。(錢宗武,2016)

隨著當今中西文化交流的發展,作為中國的核心經典之一,《尚書》深厚而多元的文化蘊藏倍受關注,對其進行更為精彩、準確的詮釋和解讀也成為新的時代訴求。正如羅志野(2013)所言:“因為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語言的特點和風格,用消失掉的語言來表現當代的內容,從接受美學的角度看,廣大讀者是難以接受的”,盡管理雅各的《尚書》譯本面世以來一直被奉為“標準譯本”,但“仍可從中找到不少 ‘遺憾’”,“譯無定譯,經典永遠呼喚新譯本”,(陸振慧、崔卉,2012)《尚書》的翻譯和傳播空間仍有待于進一步的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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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rief Introduction on the Translation of Shang Shu in China and the West

SHEN Siqin
(Xuzho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Xuzhou 221008 China;Yangzhou University,Yangzhou 225009 China)

The ancient book Shang Shu carrying the oldest civilization and wisdom of ancient China,was already translated and transmitted to theWest in Latin,French and other languages since the 17thCentury.The translators in different periods translated it in different styles:From the 17thto the 18thcentury,the Jesuitswho came to China earlier translated Shang Shu mainly in Latin and French and tried to reconcile the biblical doctrine with the Confucian canon in it for theirmissionary work;During the 19thcentury,Protestantmissionaries from England and France carried on themissionary strategies of the firstgeneration,while engaging academic research on the history,science and cultural etc.in Shang Shu,so that their translation workswhich weremainly in English weremore professional,and James Legge’s rendition of Shang Shu was esteemed as the“standard translation”of Confucian classics.All these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theWestern Sinology;From the 20thCentury onward the translators paymore attention to the multicultural 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history,politics,ethics and philosophy etc.in Shang Shu,and they were no longer nearly allwesternmissionaries,sinologists and other secular scholars,translators join the ranks of the translators and interpreters aswell as astrologers,writers etc..All these different versions have their own value.As is known,no translation is perfect,the area of the translation and research of Shang Shu still need to be further expanded.

Shang Shu;Antoine Gaubil;English rendering of Chinese classics;Bernard Karlgren;James Legge

H159

A

2221-9056(2017)09-1255-12

10.14095/j.cnki.oce.2017.09.010

2017-02-15

沈思芹,徐州工程學院講師,揚州大學博士生,研究方向為語言學與應用語言學。Email:shen0012004@sina.com

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尚書》學文獻集成與研究”(12&ZD155)、江蘇省研究生科研與實踐創新計劃項目(KYCX17_1867)、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基金項目(2017SJB1018)的階段性研究成果。感謝《海外華文教育》匿名審稿專家的寶貴意見,文中錯謬、不妥之處概由本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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