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瑤,何錦燕
(1.紅河學院招生就業(yè)處,云南蒙自 661199;2.紅河學院國際學院,云南蒙自 661199)
中國古典小說在越南南圻的翻譯熱潮探析
姚 瑤1,何錦燕2
(1.紅河學院招生就業(yè)處,云南蒙自 661199;2.紅河學院國際學院,云南蒙自 661199)
19世紀末20世紀初,在越南南圻掀起了翻譯中國古典小說的熱潮,眾多的中國小說以越語的形式介譯到越南南部,深受當?shù)孛癖姷南矏?。在翻譯熱潮中,中國古典小說印刷量之大、再版及重譯次數(shù)之多,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中國古典小說主要通過報刊或單行本的方式進入讀者,價格因頁數(shù)多寡而異,讀者多為市民階層,小說內(nèi)容多為英雄傳奇、歷史演義及武俠小說。中國古典小說翻譯熱潮的興起,引發(fā)了當時南圻作家的討論,時人多對翻譯熱潮持否定態(tài)度,甚至認為中國小說有害;時至今日,對翻譯熱潮有了較為理性、客觀的評價。
中國古典小說;越南;翻譯熱潮;評價
南圻是指今越南南部,是越南法屬時期的三大地域之一(另外二者為北圻和中圻),得名于1832年阮朝明命皇帝賜名。19世紀末20世紀初南圻成為法國殖民地,其接受西方文明、文化的時間與越南其他地區(qū)相比也是最早的。文學也不例外。但南圻在接受西方文學的同時,也受到了中國文學的巨大影響,其中,最明顯的表現(xiàn)之一就是南圻在20世紀初掀起了翻譯中國小說的熱潮。
關(guān)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小說在南圻的翻譯熱潮問題,越南學者陳白藤認為:“提到西貢市的文學,不能不提到一個已經(jīng)成為歷史的現(xiàn)象:眾多群眾對‘中國小說’和以后的‘武俠小說’的享受。我相信,這種享受與北部相比更加深刻、更加廣泛。《封神》《鋒劍春秋》《三國》《說唐》《飛龍岳飛》《正東掃北》《平西》……這些小說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姜尚、孫臏、鐘無艷、關(guān)云長、程咬金、薛仁貴、狄青等人物已經(jīng)人盡皆知,甚至走進了越南民間語言:多疑如曹操、忠如岳飛”。[1]可見,中國小說的翻譯熱潮對南圻讀者有著怎樣的影響。
(一)翻譯熱潮的掀起
張永記是第一個將儒家經(jīng)典翻譯成越南語的越南人,而第一個將中國文學作品翻譯成越南語的是Huinh Tinh Cùa(黃靜財)。1885年黃靜財出版了《解悶兒之事》一書,書中大部分故事是從《高士傳》《莊子》《戰(zhàn)國策》《聊齋志異》等中國文學作品中選取、翻譯而成的。[2]不過,越南學者一致認為,最早使用拉丁字母文字完整翻譯的第一部中國古典小說是1901年8月1日在《農(nóng)古茗談》上發(fā)表的《三國志俗譯》,但直到1901年09月19日的第八期才印有譯者姓名,為Cananvaggio(卡納瓦喬),是一位法國商人,也是《農(nóng)古茗談》的主人。關(guān)于Cananvaggio是否是譯者這個問題曾引起了越南學者的激烈爭論,主要有兩種意見:第一種,肯定Cananvaggio(卡納瓦喬)是《三國志俗譯》的譯者;第二種,懷疑Cananvaggio(卡納瓦喬)并不是這部小說的真正譯者,而是由越南人翻譯,Cananvaggio只是掛了名而已。學界提出的有可能是《三國志俗譯》的譯者包括梁克寧、陳豐穡、阮安姜和阮政瑟,這四位都是越南當時精通漢學的資深譯者。2009年劉洪山先生在越南《文學研究》第9期上發(fā)表了《<三國志俗譯>的出現(xiàn)及譯者》一文,劉先生在文中通過判斷和排除各種假設,認為阮政瑟先生才是《三國志俗譯》的第一譯者,完整版的《三國志俗譯》是由阮政瑟先生和阮安姜先生翻譯(至《農(nóng)古茗談》1906年9月20日的第258期,“Cananvaggio”被改為“阮安姜”)。[3]
北京大學顏保教授曾收集整理了越譯本的中國小說,制成一份《中譯越通俗小說數(shù)目對照一覽表》,[4]表中記錄了《三國演義》《聊齋志異》《東周列國》等大批中國古典小說在越南各地出版的不同版本、譯者、出版時間和地點等信息,該表中收錄最早的是1905年馮皇鎗翻譯的《岳飛傳》。但其實早在1901年《農(nóng)古茗談》刊登了《三國志俗譯》之后,1904年已經(jīng)有了黃靜財翻譯的《宋慈云》,[5]239《岳飛傳》的翻譯出版則是1905年的事了。1906年,16本中國古典小說在越南南圻出版,拉開了南圻翻譯中國古典小說熱潮的序幕。
(二)翻譯熱潮的基本概況
在翻譯熱潮的初期,《岳飛傳》(1905)、《水滸演義》(1906)、《封神演義》(1906)、《東周列國》(1906)、《反唐演義》(1906)、《薛丁山征西》(1907)、《封神演義》(1907)、《五虎平南》(1907)等大量中國著名的古典小說被譯出版。二三十年代,一些新的作品被翻譯的同時,熱潮初期的譯本得以多次再版或者重譯。如丁文斗于1906年翻譯于西貢的《白蛇演義》在次年得以再版;《東周列國》分別在1911年、1914年、1928年以及1929年由阮政瑟、阮公驕、陳庭儀和調(diào)貞一翻譯。除多次再版或重譯,通過越南河內(nèi)國家圖書館現(xiàn)存的一部分譯本信息,我們還可以了解到當時中國小說的印刷數(shù)量很大。如黃公覺譯于1928年的《飛龍演義》一次性就印刷了4000冊;1906年出版的阮安姜的《反唐演義》第7冊,1923年第五次再版,印刷量為1000冊??梢?,中國古典小說在當時頗受南圻人民的喜愛。
在越南20世紀初的翻譯熱潮中,中國古典小說主要通過刊登見報或印刷成單行本兩種方式進入讀者視野。1865年4月15日越南第一份越南語報《嘉定報》在南圻問世,《大南同文日報》《南圻地分》《農(nóng)古民談》《東洋雜志》《南風雜志》《六省新聞》《婦女新聞》等其他越南語報刊也陸續(xù)出現(xiàn)。許多中國古典小說被連載在這些越南語報上,如在《三國志》之后,《農(nóng)古茗談》還連載了《聊齋志異》《今古奇觀》《包公奇案》《六省新聞》連載了《江湖大劍俠》《俠義風月》《七俠五義》《小五義》等一系列劍俠小說。第二種方式是發(fā)行單行本。每部小說按照不同的長度分成幾個單行本,而單行本在不同的時期有著不同的頁數(shù)和價格。在20世紀的前30年,頁數(shù)一般在幾十頁左右,價格不等,不過大部分是40文錢一本。如1923年由阮安姜翻譯的《宋慈云演義》第一冊在重印第三版時,51頁,價格40文錢;由阮政瑟翻譯的《小紅袍海瑞》每冊38頁,賣16文錢一冊。至50年代,部分名著被重新翻譯,部分被重新印刷,有些被分冊印刷,有些沒有,價格也有所區(qū)別。據(jù)信德書社1958年出版的書目名單(該名單一般附在小說末頁),我們可以看到中國古典小說的數(shù)量占了當時出版量的將近三分之二,其中有《封神》《東周列國》《三國》《薛丁山征西》等名著,如《封神》被分為4冊,每冊25越盾;①《說唐演義》分成2冊,每冊30越盾等。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價格僅是南圻的售價,南圻外的售價比南圻中貴了幾盾錢。
通過對《中譯越通俗小說數(shù)目對照一覽表》進行考察,筆者發(fā)現(xiàn),在該時期的翻譯熱潮中,被譯中國古典小說內(nèi)容囊括了英雄傳奇、歷史演義、武俠、神魔、人情、艷情等幾大種題材,其中英雄傳奇、歷史演義及武俠小說所占比重相當大,人情小說、艷情小說卻甚少。這與盛行《西廂記》《閨秀英才》《紅顏顛倒》《家庭專制之明鑒》等艷情、人情、才子佳人小說的北圻大相徑庭。
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呢?想回答該問題,我們要從當時越南南圻讀者和翻譯隊伍的特點進行了解。南圻讀者大部分是平民階層的市民,他們欣賞藝術(shù)的主要方式是通過說和表演,而并非寫作。[6]此外,歷史小說常常提倡忠、孝、節(jié)、義、替天行道、忠臣勝佞臣等道理,很符合南圻人民豪爽直率、重情重義的性格,與浪漫小說、才子佳人小說相比,它們的內(nèi)容對南圻讀者更有吸引力。再者,從本質(zhì)而言,歷史小說比較容易演繹,這一點與大部分南圻讀者的愛好以及審美觀并不相悖。要知道,在這一翻譯熱潮開始之前,越南及南圻人民已經(jīng)對中國古典小說的人物、情節(jié)等較為熟悉了。②20世紀初,中國古典小說被翻譯成越南語之后,通過新的形式再次接觸到南圻民眾。
讀者如此,我們再來考量翻譯者情況。截止1930年,已有將近50位譯者先后參與中國小說的翻譯,形成一支相當龐大的翻譯隊伍。這些譯者雖然沒有出身科舉,卻都精通漢文和拉丁語,如阮政瑟先生自幼學習漢文,后轉(zhuǎn)到朱篤法越小學學習,寫文章、辦報、翻譯中國小說;阮豐穡,在當時新安省的學校教授漢文等。這些譯者非但深知南圻讀者對中國古代小說的鐘愛,而且還對市場的需求也了如指掌。只要是暢銷的小說,就會被多次再版,或是被其他翻譯者重譯。在眾譯者中,有獨譯成書的,也有幾個人合譯的;有作品頗豐的,如阮豐穡、阮政瑟、阮安姜翻譯了十余部,成為當時譯者隊伍的代表,也有僅翻譯一部,如《薛丁山征西》(1907年)的阮楊觀。
越南南圻的中國小說翻譯熱潮可以說是越南文學史上的一個“奇跡”:翻譯的作品數(shù)量及印刷量龐大、再版的次數(shù)多、同一作品譯本多、深受當時讀者的歡迎。
由于比較暢銷,中國古典小說在南圻被大量翻譯和出版,但是“除了《三國演義》《水滸傳》等一些名作之外,也有一些內(nèi)容上存在問題的小說,如只描寫女人哭泣的《昭君貢胡》,還有講述荒唐故事的《封神》《鐘無艷》”。[5]258中國古典小說的讀者甚多,“讀者在各界各階層都有……與越南的英雄烈女相比,他們(指越南讀者)更熟悉現(xiàn)實中存在抑或是作家虛構(gòu)的中國英雄”,[5]220該現(xiàn)象遭到當時一些作家的批評,認為看了這些小說會影響到人的性情。越南20世紀初作家、記者、從劇編寫者張維瓚1910年在《潘安外史》的前言中認為中國古典小說是“舊事”“如今文明已經(jīng)遍布全世界,怎么我們還抱著它們(中國小說)到南圻進行演繹,恐怕兒童們從小就看那些迷信的篇章,久而久之,印在腦海中,以后就不易改變了?!盵7]2阮朝末期集文化家、文學家、記者及官員于一身的范瓊1917年在其筆記作品《在南圻的一個月》中也曾經(jīng)對中國古典小說在南圻的翻譯熱潮提出這樣的評價:“……《三國》《水滸》《正東》《正西》《反唐》《隋唐》等中國古典小說的譯本,如果搜集起來夠成立一個小圖書館了!那些久遠的中國古典小說,文章既不怎么樣,內(nèi)容又是荒唐怪誕……翻譯竟那么多,竟那么盛行,想想也可驚了!”。③他認為:“這些翻譯者(翻譯中國古典小說),雖然能給同胞們提供酒后茶余的娛樂方式,又能給自己帶來錢財?shù)睦?;但也要想到這些小說對那些不會深入思考,常常以虛為真、以假為真的人的影響,這樣會有多大害處啊!”。③
不僅批評中國古典小說的“危害”,當時的一部分南圻文學家也對許多越南人更精通中國歷史的現(xiàn)象表示擔憂。1925年新民子在其小說《鐘情之血-松亭慘劇》的前言中提到:“若問張良、韓信、項羽、蕭何,則熟悉(其)事跡;而問誰是我國的英雄豪杰卻呆呆地不知”。[8]20世紀初越南南部作家范明堅也在其作品前言中認為:“各位前輩偉人被遺忘是因為被文士們冷落,沒有寫成書讓我們本國人稱贊,而去買那些中國小說回來一起看,然后稱贊(他們);因此現(xiàn)在大部分本國人被問及那些中國的名人也都知曉,而問及本國的偉人卻一概不知。這真是令人難過的事!”。[6]翻譯以及閱讀中國古典小說的熱潮引起了南圻作家對歷史題材的重視,他們認為通過歷史小說可以普及本國的歷史,也想證明越南歷史也有很多內(nèi)容能寫成小說。南圻著名文學家胡表政在其小說《綱常重擔》(1930)的開頭中也認為:“中國有史,又有了小說。越南也有史,難道沒有小說嗎?所以寫一部安南小說,如果沒能給讀者帶來快樂,也可以編寫一個本國的事跡,這樣做也許不是一件無益的事”[9]。張維瓚認為要防止中國小說的潮浪,“依我看,要戒除那些梨花法術(shù)、金定神通、姜尚封神、菩薩救兵、大圣亂天宮……而做些新的,只要可以避免迷信和報應分明就可以了。”[7]3
如今,對于這一翻譯熱潮,在了解中國古典小說對當時南圻讀者的吸引力的同時,越南學者也承認其存在積極的一面。越南作家武杏認為:“南部群眾喜歡看中國古典小說這個現(xiàn)象,需要從他們能在中國古典小說的積極人物中看出一些與他們性格接近的德行來解釋:那就是忠孝、節(jié)義、智勇、信禮、剛直、英雄。中國古典小說給他們羅成-單雄信、秦檜-岳飛、龐涓-孫臏、柴鄭趙-劉關(guān)張等對抗人物,而這些人物他們無法在當時的書刊中找到。”[10]《胡志明市文化地志》的編纂者也對這一翻譯熱潮提出積極的評價:“許多中國古典小說是智慧的錦囊,并非全是胡說。南部群眾看中國古典小說、熟悉中國古典小說,從中抽出處世之道,學習正面榜樣,而以反面榜樣為鏡,時時告誡自己。”[1]越南著名文化家、學者、收藏家王鴻盛在其《看中國古典小說之趣》一文中說:“(我)看中國古典小說是為了跟前人學習。中國古典小說教我處世之道,所以我認為它是藝術(shù),這并不是開玩笑……另外,中國古典小說中有許多好榜樣,中國古典小說是一片巨大的森林、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大海,永遠開拓不完”。[11]
總而言之,在20世紀初的南圻,看中國古典小說是當時群眾的一種樂趣,許多小說中的情節(jié)、人物等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但翻譯中國古典小說的熱潮興起后也隨之引起了當時越南文學家們的不滿。他們認為除一些名著外,許多迷信、荒唐的小說也被隨意翻譯,從而影響了群眾,尤其是影響了兒童的性情。并且,由于只看中國古典小說,因此越南人竟然只精通中國歷史,而對本國的歷史卻全然不知。誠然,這樣的觀點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們也不能完全否認當時的中國古典小說翻譯熱潮的積極方面。要知道在當時的南圻,娛樂方式甚少,用越南語創(chuàng)作的文章、小說也少之又少,在這樣的背景下,內(nèi)容豐富、簡單通俗的中國古典小說比較適合當?shù)厝罕姷膼酆煤退健A硪环矫?,南圻當時的文學家們將對中國古典小說的不滿變成了創(chuàng)作動力,積極推動當時的作家們使用越南語來創(chuàng)作以越南國家、越南人、越南歷史為題材的小說,這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對外來文化的回應,體現(xiàn)了民族的自尊感。更重要的是,這是越南文學為脫離中國文學的影響而邁出的一步,是越南文學朝著現(xiàn)代化努力的開端。
注釋:
①越南貨幣在法屬時期使用的是印度支那元,在抗美時期雖然南北兩地獨立發(fā)行貨幣,但都稱其為“盾”,寫法不一樣,越南人都稱為“盾”。
②越南學者劉洪山先生在其《<三國演義>20世紀初對南圻的影響以及接受》一文中提出,孫壽翔(1825-1877)的《徐庶歸曹》《孫夫人歸漢》這兩首詩以及張明記(1855-1900)1899年將他搜集的一些“從《三國》抽出的常用語”刊登在《南圻日程》上,如:深根固蒂、左沖右突、金枝玉葉等.(劉洪山,《<三國演義>20世紀初對南圻的影響以及接受》,http://khoavanhoc-ngonngu.edu.vn/home/index.php?option =com_content&view=article&id=1122:nh-hng-ca-tiu-thuyttam-quc-din-ngha-va-s-tip-nhn-tac-phm-nay-nam-b-uth-k-xx&catid=63:vn-hc-vit-nam&Itemid=106)。
③范瓊.在南圻的一個月,出版社:不詳,19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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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龍倮貴]
Analysis on Chinese Classical Novels Translation Craze in South Vietnam
YAO Yao1, HE Jin-yan2
(1.Admission and Employment Office, Honghe University; 2.International College, Honghe University, Mengzi 661199, China; )
In the end of 19th Century and early 20th Century, a hot wave of translation Chinese classical novels raised in South Vietnam, many of the Chinese novels were translated into Vietnamese and introduced to southern Vietnam, loved by the local popul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boom, the printing quantity, the reprinting and retranslation times has reached a new degree. Vietnamese readers read Chinese classical novels mainly through newspapers and seperate edition, and the price depends on the number of pages of Novels, the most readers of the novel are citizens, The content of the novel contains the hero legend, historical romance and martial arts novel. The hot wave caused the discussion of the southern Vietnamese writers at that time, and many people expressed negative attitudes towards the translation boom, and even thought Chinese novels were harmful. Nowadays, People have a more rational and objective evaluation of the translation upsurge.
Chinese classical novels ; Vietnam; Translation boom; Evaluation
I109.4
A
1008-9128(2017)03-0009-04
10.13963/j.cnki.hhuxb.2017.03.003
2016-12-13
姚瑤(1987-),男,云南建水人,助教,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