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似的小山》語言分析

賈林培

(鄭州輕工業學院外國語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2)

【語言與文化】

《白象似的小山》語言分析

賈林培

(鄭州輕工業學院外國語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2)

本文簡要地分析了20世紀美國著名小說家海明威的經典小說《白象似的小山》的寫作背景，主要闡述作者在該篇小說中使用的主要語言手法和語言技巧，通過選讀小說中的相關內容，總結作者運用這些語言技巧的創作目的和實際表達效果，旨在大致分析小說《白象似的小山》的語言特色，幫助讀者更好地閱讀和理解這篇小說。

海明威；《白象似的小山》；語言特色

海明威全名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1899年出生于美國伊利諾伊州，是美國著名的作家、記者，代表作品有《老人與海》《太陽照常升起》《永別了，武器》《喪鐘為誰而鳴》等，曾獲普利策獎和諾貝爾文學獎，被認為是20世紀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海明威的小說以平鋪直敘的語言風格聞名于世，他對象征手法的熟練運用和簡潔犀利的語言風格對后來的許多作家產生了重大影響。1961年，海明威在位于愛達荷州的家中用獵槍自殺身亡，時任美國總統的約翰·肯尼迪在吊唁中說：“幾乎沒有哪個美國人比歐內斯特·海明威對美國人民的感情和態度產生過更大的影響。”[1]足見海明威和他的小說對美國社會產生的深遠影響。海明威運用簡潔的對話語言技巧，成功地塑造了許多的經典人物形象。本文主要通過分析他的小說名篇《白象似的小山》，來發掘海明威小說語言的藝術特色。

一、小說《白象似的小山》的創作背景

1927年，海明威發表了著名短篇小說《白象似的小山》，此時距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已經過去了十年，戰后回到祖國的美國年輕人發現他們的處境發生了出乎意料的改變，一方面對戰爭場景的凄苦感到震驚，另一方面當他們回到家園時無法找到自己在社會中的位置，使他們的內心感到極度的悲觀和失望，于是通過酗酒、縱情享樂來麻醉自己，以逃避對家庭和社會的責任。《白象似的小山》就生動地展現了當時人們的處境，可以說是這代人的真實寫照。

二、小說《白象似的小山》的語言特色

(一)對話重復與重點突出

《白象似的小山》幾乎沒有任何冗長的心理描寫和場景描述，整篇小說基本上是由兩位主人公的對話構成。海明威的創作技巧就是想通過日常的對話來揭示人物的心理狀態。俄羅斯作家伊利亞·埃倫伯格曾寫道：“作為一個作家，我曾為海明威的技巧而感到震驚……今天我才明白海明威是如何獲得他那強有力的人物對話的……”[2]海明威提供給我們的并不是偶爾聽到的那種對話，而是濃縮和提煉對話，雖然對話通常是由一些表面上看上去毫無意義的語言成分組成，即日常用語，但卻盡力地表達出了最重要的含義。他的這種感受在《白象似的小山》里也表現的很真切，正是海明威對新穎、貼切的對話的運用，使得讀者能真切地感受到人物的心理活動，從而達到作者塑造人物形象的目的。在小說中，作者多次在主人公的對話中重復著標題“白象似的小山”，但是標題每次出現所代表的含義又各不相同，就如下面這幾處：“它們看上去多像白色的大象啊”，這里的“白色的大象”只是對自然景觀的描寫，屬于寫實；另一處“我的意思是那些山看上去像白色的大象，那不是很有意思嗎？”主人公在喝了一些啤酒后，情緒發生了改變，他們想開心一點，所以這里的“白色的大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美好愿望的象征；還有一處“這些山好可愛啊”她說，“其實它們看上去并沒有真的很像白色的大象吧”，是因為女孩從想象回到現實，山終究還是山，不是大象，人們有時會被事物的表面現象迷惑，同時這句話也表現出了女孩沮喪和煩躁不安的情緒。

另外，為了突顯對話的深層含義，海明威也多次使用了重復對話的技巧。[3]例如在他們向酒保索要啤酒的時候說道：“我們要兩杯公牛牌茴香酒”，于是酒保問“要兌水嗎？”，女孩又問“兌水的話味道怎么樣？”，酒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重復了一遍自己剛剛的問題，于是女孩只好說要兌水的酒，但是當她喝完后卻嘟噥道：“這酒的味道跟甘草一樣”，這時男孩接話道：“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啊”。看似簡單平常的對話，實則意義非凡，“公牛牌茴香酒”其實就是一種低酒精類的啤酒飲料，酒精度很低，加水之后就變得更加索然無味了，所以姑娘埋怨那味道像甘草似的，而男孩的話“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既像是對姑娘所說的話的附和跟贊同，又像是另有所指，因為假若把兩人的感情比作一杯酒的話，那女孩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不是就是加到這杯酒中的水，變成了一個影響這杯酒味道的不好因素呢？所以，看似簡單的對話，實則蘊藏了非常深刻的含義。

(二)隱喻與象征手法的應用

海明威在《白象似的小山》里巧妙恰當地運用了隱喻和象征的手法來描寫人物的心理面貌，為讀者揭開了人物內心世界的神秘面紗。還是以小說的主題“白色大象”為例，上文已經提到，這句話在全篇2 000余字的小說中重復了四次，不僅是為了突顯小說的主題，還是因為“白象”本身就是一個隱喻，那么這個隱喻的含義到底是什么呢？為什么把小山寫作“白色的象”？有人認為，白色的象生動具體，可以形象地將那座小山的樣子展現在讀者面前，但筆者認為這種結論只是一種表面的認識。大多數人都知道“白色大象”在西方文化中指消耗巨大卻又累贅無用的東西，代指沉重的負擔。但白毛象在泰國等多地又被奉為神明，正是這兩種截然不同、互相矛盾的寓意凸顯了女主人公復雜、多層次的內心世界。當她第一次說遠處的小山看上去像白色的象時，是因為她的情緒與自然景觀融合在了一起，在她心中產生了一種光明而又圣潔的意境，也正是那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壯麗和神圣的小山讓她聯想到了被人奉為神明的白毛象，此時，她便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當作神明來對待。后來她又說：“它們看上去不是真的像白色的大象”，是由于她的主觀情緒又跟自然景觀脫離開來，讓她回到了理性的現實狀態。她明白山就是山，與被人奉為神明的白毛象并沒有什么關系，那些美好的東西都只是自己的愿望，都是現實世界中的一些幻影罷了。繼而她也意識到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會像“白象”一樣成為她和男孩之間的負擔，所以當男孩勸她去做流產手術時，她的內心痛苦地掙扎，于是她說：“如果我再說有什么東西像白色的大象，你會喜歡我那樣說嗎？”，這里的“白象”運用了雙關的手法，一方面象征著女孩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神圣、純潔，被奉為神明的白毛象，另一方面又象征著累贅的大白象，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精神和生活上的負擔，這里的雙關語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考慮，都可以說是對傳統文化的思考和對男孩不負責任的思想和行為的批判。

(三)語言的戲劇化

《白象似的小山》的內容幾乎全是兩位主人公的對話，這是海明威創作小說常用的藝術手法之一，因為這樣可以使小說具備戲劇般的特色，從而使讀者可以像看戲劇文本一樣去解讀和審視自己的小說。[4]

1.富含象征意的人物對話

海明威在該小說的人物對話中，刻意使用了神迷、朦朧的隱喻和象征手法。當“白象似的小山”多次被重復時，讀者不得不盡力地去解讀它不同的內在含義，這就增加了讀者閱讀的難度，造成了閱讀障礙，但同時也激發了讀者的閱讀興趣。[5]讀者在閱讀時可能會感到焦慮和不安，但當他們最后發現這是一個傳統價值觀念與新潮生活方式的矛盾時，他們的內心必然會受到極大的震撼，為傳統觀念陷入崩塌邊緣的困境而感到痛苦和迷惘。

2.語言的反摹仿性

作為海明威小說的另一大特點，文學語言的反摹仿性在這篇《白象似的小山》中體現得淋漓盡致，表面上看，“白象似的小山”表達的是白象=小山，這是從二者的外觀形狀和色彩等處來尋找共同點，但從更深的結構解讀，小山是非生命體，而白象是生命體，這種看似荒唐的隱喻為讀者提供了一個豐富的想象空間，其目的是要制造一個虛無的荒誕，從而有效地刻畫出人物錯綜復雜的內心世界。

3.擁有戲劇性的張力

戲劇性的張力在小說《白象似的小山》中也不難發現，作者特意地把相互矛盾的東西放在一起以取得一種對立統一的戲劇效果，目的是為了使小說擁有戲劇性的張力。海明威運用以“白象”為中心的隱喻展開故事，然后通過人物的對話將故事串聯起來，借助兩位主人公對待統一事物的不同態度，突顯對立的雙方，從而形成這部小說戲劇般的張力。

三、結語

總而言之，《白象似的小山》雖然只有2 000字左右的篇幅，但卻多層次、多方面地體現出了海明威的小說語言特色，重復的對話突出了小說的主題和兩位主人公豐富多變、錯綜復雜的內心世界，隱喻和象征的手法深刻地描繪出了人物神迷的情結，而戲劇語言般的對話，將整篇小說有機串聯在一起，讓讀者像解讀戲劇一樣來解讀這篇小說，增加了小說的趣味性。可以說，《白象似的小山》運用的語言技巧對現代人的文學創作具有深刻的現實指導意義。

[1]梁艷君，曹山柯.語言的煉丹術——海明威小說《白象似的小山》語言分析[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6，(6)：14-17.

[2]盧鳳花.海明威短篇小說《白象似的小山》的空間性解讀[J].安徽文學(下半月)，2016，(8)：47-48.

[3]尹海艷.從《白象似的小山》來看海明威作品中的語言特色[J].青年文學家，2009，(20)：21.

[4]孟凡韶.論海明威《白象似的小山》的思想意蘊[J].許昌師專學報，1999，(3)：52-54.

[5]杜娟.從《白象似的小山》看海明威的象征手法[J].黑龍江教育學院學報，2009，(6)：126-127.

【責任編輯：王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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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7)04-0190-03

2017-02-15

賈林培(1985-)，男，河南郟縣人，助教，主要從事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