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內部控制缺陷及整改披露對高管薪酬的影響研究

黃冬萍+安晉

摘要：文章基于內部控制的研究視角，以2010—2014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財務數據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了企業披露內部控制缺陷以及缺陷整改對企業高管薪酬的影響。研究發現：（1）出具內部控制評價報告和內部控制審計報告的上市公司逐年提高，上市公司對內部控制信息披露重視程度逐漸加強；（2）本年披露內部控制缺陷對下年高管薪酬有顯著的正向影響；（3）本年披露內部控制缺陷整改對下年高管薪酬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關鍵詞：內部控制缺陷披露 整改披露 高管薪酬

一、引言

完善的內部控制系統，可以促進企業內部組織有效運轉，協調利益相關者的利益，進而實現企業的戰略目標。高層管理人員作為企業重要的利益相關者，通過自身的運營管理能力，來實現企業運營目標，最終獲取合理的報酬。而高管薪酬就是企業激勵高管的一種有效手段。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高層管理人員應當十分關注內部控制設計和執行是否存在缺陷，以及企業是否持續、健康的經營。企業內控缺陷的披露，說明企業有發現內控缺陷的能力，有利于企業未來完善內控系統、提高內控有效性。內控缺陷整改的披露，說明企業有解決內控缺陷的能力，企業投入資源整改內控缺陷，有利于加強企業內控有效性。企業內控有效性的提高，顯著加強了高管薪酬業績敏感性（盧銳，2011）。因此，企業披露內控缺陷和缺陷整改信息，對企業未來的經營業績、高管人員的切身利益等有重大影響。在大力建設企業內部控制制度的今天，研究披露內部控制缺陷、內控缺陷整改對高管薪酬的影響，對企業和社會經濟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國內外研究少有涉及披露內部控制缺陷、內部控制缺陷整改信息對高管薪酬的影響，大部分研究都只考慮了企業外部利益相關者的需求，很少考慮企業內部高層管理人員的需求。那么，我國企業內部控制缺陷信息的披露及缺陷整改信息的披露對高管薪酬又有何影響呢？本文將針對這些問題做進一步深入的研究。

二、理論綜述與研究假設

（一）內控缺陷與高管薪酬。為了向眾多利益相關者表明，企業內部控制是有效的以及財務報告是可靠的，上市企業選擇對其內部控制信息進行披露。那么，內部控制缺陷的披露是否影響了薪酬合同呢？之前的研究沒有證明兩者之間關系（Bushman、Engel、Smith，2006），即以盈余為基礎的高管薪酬不被企業披露的內部控制缺陷所影響。Hoitash etal.（2009）研究表明，首席財務執行官薪酬、津貼報酬、股權報酬的變化和內部控制實質性缺陷披露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而楊程程、程小可（2015）選取2012年內控信息數據，實證檢驗得出相對未披露內控缺陷的公司，披露了內控缺陷的公司具有更高的高管薪酬，且顯著提高了高管薪酬業績敏感性。目前實證研究結論并不統一，因此，披露內部控制缺陷對高管薪酬的影響并不明確。總體來說，我國內部控制缺陷對高管薪酬的影響的相關研究還比較少，尤其是實證研究主要借鑒國外的事件法，且研究多為統計我國披露內部控制缺陷的企業數量和信息質量，關于經濟后果的研究還比較有限。

信息不對稱理論認為，企業所有人和高管之間是存在信息不對稱的。內控缺陷信息的披露，打破了信息持有方獨自握有信息的優勢，它不但讓企業所有者了解企業內部控制運轉情況，還減少了高管隱匿信息的行為。企業所有人通過披露的內控缺陷信息，了解企業運營問題，判斷高管在經營過程中是否存在瀆職現象，來調整高管薪酬。信息披露理論認為，披露說明企業有發現內控缺陷的能力，有利于市場識別企業，客觀公正地評價其內控缺陷，企業全員發現內控缺陷，對企業未來提高內部控制質量、降低內控風險、提高經營效率具有重要意義。利益相關者理論認為，高管在發現和披露內控缺陷的過程中，不斷地提高管理水平、改善經營管理策略，以及完善內控系統和內控信息披露度，使得企業經營業績能夠更穩健的發展。高管薪酬受經營業績影響，經營業績提高，則高管薪酬提高。由于我國對企業內控信息的評價通常都是在第二年初進行的，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H1：企業本年披露內部控制缺陷將正面影響下一年的高管薪酬。

（二）內控缺陷整改與高管薪酬。內部控制缺陷整改是指企業發現內控存在缺陷，針對內控設計和運行上的缺陷進行整改。目前國內外關于內控缺陷整改的實證研究寥寥無幾。Gupta（2007）發現內控缺陷信息披露，降低了股票價格，但披露整改缺陷信息，可以讓二者負相關關系減弱。我們可以認為，市場對內控整改信息的披露有正面反應。信息不對稱理論認為，內控缺陷整改信息的披露，讓企業所有人了解到，高管在完善內控系統、提高企業經營效率等方面所做的努力，有利于提高高管薪酬。內控缺陷整改信息的披露，穩定了企業外部利益相關者對企業未來穩健發展的信心，有利于提高經營業績并最終提高高管薪酬。利益相關者理論認為，高管通過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向企業委托人展示自身良好的經營管理能力，向社會表明企業未來經營業績能夠得到更穩健的發展，從而利于提高高管薪酬。因此，筆者認為，內控缺陷整改信息的披露，將提高企業經營業績，進一步提高高管薪酬。由于我國對企業內控信息的評價通常都是在第二年初進行的，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H2：企業本年披露內部控制缺陷整改將正面影響下一年的高管薪酬。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變量。以下各變量中的i，t表示i公司t年的變量取值。

1.被解釋變量。高管總薪酬是指高層管理人員（董事、監事及高管）當年總的工資（現金）薪酬，不包括津貼。通過梳理文獻，本文先選取i公司t+1年（下期）披露的高管總薪酬，再對高管總薪酬進行自然對數處理，來衡量高管薪酬指標（CEOSi，t+1）。

2.解釋變量。Kareen E.Brown（2012）研究披露內控缺陷信息對高管薪酬的影響，認為披露內控信息有一年的滯后期。另外，我國對企業內控信息的評價通常都是在第二年初進行的，不會對當年的高管薪酬有所影響。因此，本文綜合參考前人研究結果，認為內控信息披露影響有一年的滯后期。因此本文以本年是否披露內控缺陷信息（ICWi，t）和是否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RECTi，t）作為自變量，下年的高管薪酬的自然對數（CEOi，t+1）為因變量。

（1）是否披露內控缺陷信息（ICWi，t）：本文以企業是否披露內控缺陷為虛擬變量，若企業披露內控缺陷，則ICWi，t =1，其他為0。

（2）是否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RECTi，t）：本文以企業是否披露了內控缺陷整改信息為虛擬變量，若企業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則RECTi，t=1，其他為0。

3.控制變量。筆者通過梳理文獻，選取了股權集中度（H10i，t）、資本結構（Levi，t）、資產回報率（Roai，t）、企業規模（Sizei，t）這4項作為控制變量。另外，本文選取年度（Year）、行業（Indu）兩個變量作為虛擬變量。所選年度為2010—2014年，行業為2012年證監會劃分行業。各變量具體定義見下頁表1。

經過分析，筆者預估股權集中度、資本結構越高，高管薪酬越低；資產回報率高、資產規模越高，企業高管薪酬越高。具體見下頁表2。

（二）研究模型。為了檢驗企業本年是否披露內部控制缺陷和是否披露內控缺陷整改對下年高管薪酬的影響，筆者采用多元線性回歸方法建立模型，模型一為了檢驗H1，模型二是為了檢驗H2。其中βi代表回歸系數，i=0，1，2，...，8；ε代表回歸殘差值。

CEOSi，t+1=β0+β1A+β2H10i，t+β3Levi，t +β4Roai，t+β5Sizei，t+β6Ind+β7Year+ε

其中A代表ICWi，t（模型一）和RECTi，t（模型二）。

（三）樣本的選取。本文的研究對象為我國2010—2014年期間滬深A股（非ST）上市公司，筆者對研究樣本進行了如下篩選：第一，2009年后，滬深上市公司內部控制制度實施步驟開始統一，上市公司內部控制信息披露不斷加強和規范，因此選取數據從2010年1月1日到2014年12月31日A股公司。第二，剔除2010—2014年期間的ST以及*ST公司和金融類行業上市公司。第三，剔除檢驗區間（2010—2014年）研究數據不完整的上市公司。第四，對模型中的所有控制變量進行了winsorize處理，令小于1%與大于99%分位數的變量值分別等于1%與99%分位數值。

經上述篩選整理，本研究中披露內控缺陷狀況的觀測值共28 354個，披露內控缺陷整改狀況的觀測值共 28 354個。本文樣本全部從國泰安數據庫取得，年度報告來自巨潮資訊網，內控缺陷及缺陷整改信息來自于國泰安數據庫。本文數據處理擬使用stata 11.0統計軟件完成。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本文統計分析了2010—2014年搜集的滬深兩市A股（非ST）數據，得出我國上市公司內控評價報告以及內控審計報告具有以下特點：

1.上市公司披露內控評價報告和披露內控審計報告的比例逐年提高，企業內部控制水平逐年提高。如表3所示，自2010年以來，披露內控評價報告的公司逐年上升，到2013年以后接近100%的公司都進行了披露，這是因為自2012年以后我國強制要求所有主板企業披露內控信息。雖然披露內控審計報告的公司覆蓋率沒有披露內控評價報告的公司覆蓋率高，但從29.03%到77.34%的跨度來看，上市公司都已經開始重視內控審計報告的披露。從一定程度上講，這和政府持續推動企業內部控制制度的建設有關，也和企業投資者等利益相關者對上市公司內控信息強烈需求推動有關。

2.雖然諸多學者認為目前上市公司對于披露內控缺陷報告認定標準主觀化，披露的詳細程度以及格式不同，披露質量參差不齊，但披露內控缺陷和內控缺陷整改內容的公司數量不斷增加。2010年上市公司披露一般缺陷僅有15個，重要缺陷1個，重大缺陷2個，而到2014年披露量大幅上漲，一般缺陷502個，重要缺陷50個，重大缺陷25個。從表4可以發現，2012年的數據開始有較大幅度的增長，說明上市公司懂得利益相關者對于企業內控質量的強烈需求，向社會公眾披露內控有效的信息。

（二）各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表5列示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2010年到2014年高管薪酬的對數和winsorze極值處理后的平均值為15.10193，取值在（10.43705，18.606）。最大值是最小值的接近1.78倍，代表最高薪資和最低薪資之間相差比較大。內控缺陷的披露平均值是0.093239，缺陷整改披露均值為0.0917069，代表披露內控缺陷和整改信息的企業數量比較少。上頁表6是其他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三）相關性分析。由表7可以看出，本年是否披露了內部控制缺陷（ICWi，t）和企業第二年高管薪酬（CEOSi，t+1）成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本年披露了內控缺陷的企業中，高管薪酬在下年都有輕微的上調，信息披露理論認為，企業通過披露內控缺陷信息，向企業內部人員和社會公眾傳遞企業客觀評價內控系統、真實地披露內控信息的正面形象，企業全員發現內控缺陷，有利于企業投入資源完善今后的內控設計和運行，降低內控風險，從而提高企業的經營效率。而完善的內控系統是企業長遠健康發展的保證，利于企業經營業績的提高，進而促進了高管薪酬的增長。

其中，四個控制變量和高管薪酬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這代表資產負債率高的企業高管薪酬更高，資產規模大的企業高管薪酬更高，股權集中度高的企業高管薪酬更高，資產回報率高的企業高管薪酬更高。其中，資產負債率、股權集中度對高管薪酬的影響方向和預期并不一致。資產負債率越高，企業還款利息越高，財務狀況越惡化，經營業績下降，于是高管薪酬下降。因此，資產負債率應當和高管薪酬呈負相關關系。考慮到股權集中度越高，大股東監管力度更高，導致公司治理效率偏低、公司業績降低，進而高管薪酬降低。因此，筆者認為，股權集中度應當和高管薪酬成負相關關系。另外，資產回報率、資產規模對高管薪酬的影響符合筆者預期。資產回報率越高的企業創造利潤越多、獲利能力越強，企業經營管理水平越高，高管薪酬越高。規模越大的企業涉及的經營業務廣、管理層級多，經營業務越復雜，對優秀人才有很強的需求，其薪酬將相對于小規模企業更高。

由表8可以看出，本年是否披露了內部控制缺陷整改（RECTi，t）和企業下年高管薪酬（CEOSi，t+1）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本年披露了內控缺陷整改的企業中，高管薪酬在下年有輕微的上調（相較內控缺陷值相差不大）。高管薪酬受經營業績影響，經營業績提高，則高管薪酬提高。另外，企業委托人獲悉高管自身在整改內控缺陷、提高經營效率等方面所做的努力，來調整高管薪酬。和披露內控缺陷信息相比，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應當能更進一步地提高內部控制質量，高管薪酬增長幅度也應當更高，但高管薪酬并沒有得到更顯著的提高。筆者認為這和企業整改費用有關，整改內控缺陷需要一定的經費，經費的產生負面地沖減了企業傳遞內控有效性正面形象所提高的企業業績，因而相較內控缺陷披露的情況，由內控缺陷整改引起的高管薪酬提高幅度反而有輕微下滑，但相差并不大。

（四）回歸結果分析。本文運用stata 11.0統計軟件，采用簡單的多元線性回歸方法對模型進行檢驗分析。由回歸結果下頁表9可以看出，本年是否披露了內部控制缺陷（ICWi，t）與下年高管薪酬（CEOSi，t+1）回歸系數為正數，且結果均顯著。資產負債率、股權集中度與高管薪酬顯著負相關，而資產回報率、資產規模均和高管顯著正相關。這證明了假設1是成立的。

研究結果表明，通過披露內控缺陷信息，社會公眾和企業獲悉企業內控缺陷，這有利于企業未來投入資源并加強內控質量，因此利于企業經營業績的提高，進而導致以業績評估為基礎的薪酬合同受到影響，因此，高管薪酬也上升了。當企業披露內控缺陷信息后，社會公眾了解了企業有發現內控缺陷的能力，這不但不會損害企業形象，反而讓社會公眾認為：企業有能力客觀公正評價內控系統，并真實完整地披露內控缺陷。企業全員發現內控缺陷，利于企業今后完善內控設計和運行，推動營運效率的提高，降低了內控風險，因此促進了企業經營業績的增長，進而推動了高管薪酬的提高。先前研究表明，由于擔憂內控缺陷的披露會對企業形象不利，很多企業不愿披露內控缺陷信息，但本文的研究證明了內控缺陷信息的披露，反而有利于提高高管薪酬。模型中F統計量所對應的P值0.000也是相對顯著的，這說明披露內控缺陷利于高管薪酬的提高，且具有統計學上的意義。

由回歸結果下頁表10可以看出，本年是否披露了內部控制缺陷整改（RECTi，t）與下年高管薪酬（CEOSi，t+1）回歸系數為正數，且結果相對顯著。最終結論證明了假設2。信息披露理論認為，企業通過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讓社會公眾和企業內部人員了解企業有解決內控缺陷的能力。企業投入足夠的資源來整改內控缺陷，企業內控有效性得到了進一步提高，這利于企業經營業績的提高，因此，高管薪酬也提高了。企業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說明，企業具有強大的管理運營能力和充足的資金去實現內控缺陷整改，讓社會公眾和投資者對企業未來穩健發展充滿信心。企業投入資源整改內控缺陷，使得企業內控質量得到了提高，并利于企業經營效率提高、內控風險降低，也利于融資成本降低、財務報告得到可靠性保證，因此，企業經營業績得到了增長，高管薪酬也得到了提高。本文的研究證明，相對披露內控缺陷信息，內控缺陷整改信息的披露對高管薪酬的影響差別不大。模型中F統計量所對應的P值0.000也是非常顯著的。這說明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利于高管薪酬的提高，且具有統計學上的意義。

表11顯示，關于控制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關系評估都得到了預期結果。資產負債率、股權集中度與高管薪酬顯著負相關，而資產回報率、資產規模和高管薪酬顯著正相關。得出這樣的結果，筆者認為資產負債率高的企業資本成本高，負面地影響了企業經營業績，從而降低以業績為基礎的高管薪酬。股權高度集中提高了大股東對經營者（高管）的監控力度，這樣的企業通常由幾個大股東所控制，導致公司治理效率偏低，從而不利于公司業績的提高，進而負面地影響高管薪酬。資產回報率高的企業經營業績更高，進而提高了高管薪酬，資產規模大的企業通常需要能力更強的管理團隊管理，聘請的薪資也相對中小企業管理層人員更高。

（五）內生性檢驗。考慮到是否披露內部控制缺陷、缺陷整改信息和高管薪酬之間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本文用解釋變量是否披露了內控缺陷（ICW）和是否披露了內控缺陷整改信息（RECT）的滯后變量、控制變量的滯后變量來構建以下模型做進一步分析。

CEOSi，t+1=β0+β1l.A+β2l.H10i，t+β3l.Levi，t+β4l.Roai，t+β5l.Sizei，t+β6Indi，t+β7Yeari，t +ε

其中A代表l.ICW（模型一）和l.RECT（模型二）。

實證結果證明是否披露內控缺陷、缺陷整改的滯后變量和高管薪酬（下期）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說明本模型不存在明顯的內生性問題。限于篇幅，這里不再一一列示實證結果。

（六）穩健性檢驗

1.在原模型的基礎上，本文用企業披露的缺陷類型和缺陷整改類型分別作為企業披露的內控缺陷、缺陷整改的替代變量建立模型做進一步分析。其中內控缺陷類型代表內控缺陷的嚴重程度，內控缺陷整改類型代表整改缺陷的程度。

CEOSi，t+1=β0+β1A+β2H10i，t+β3Levi，t +β4Roai，t+β5Sizei，t+β6Ind+β7Year+ε

其中A代表缺陷類型（ICWMi，t）（模型一）和缺陷整改類型（RECTPi，t）（模型二）。實證結果顯示模型一、模型二的結果均是顯著，即假設1、假設2都得到了檢驗，基本結論仍然成立。這證明了模型構建是穩健的。

2.此外，我們還在原模型的基礎上加入企業年齡（公司成立時間）作為遺漏變量建立新的模型做進一步分析。

CEOSi，t+1=β0+β1A+β2H10i，t+β3Levi，t +β4Roai，t+β5Sizei，t+β6Agei，t+β7Ind+β8Year+ε

其中A代表內控缺陷（ICWi，t）（模型一）和內控缺陷整改（RECTi，t）（模型二）。模型一、模型二的結果均顯著，即假設1、假設2都得到了檢驗，基本結論仍然成立。這證明了模型構建是穩健的。限于篇幅，這里不再一一列示實證結果。

五、研究結論與相關建議

（一）研究結論。基于以上的實證檢驗，我們得出以下結論：

1.出具內部控制評價報告和內部控制審計報告的上市公司逐年提高。雖然未披露內部控制審計報告的還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公司，但我們可以看到上市公司對內控重視的程度已經非常高，內部控制信息披露水平也在不斷的提高。同時，披露內控缺陷和缺陷整改信息的公司數量也不斷增加。

2.企業本年內部控制缺陷的披露和下年高管薪酬顯著正相關，內控缺陷信息的披露不但沒有損害企業業績，反而讓企業全部內部人員和社會公眾認為，企業能客觀評價其內控缺陷，并積極完善企業內控系統的形象，這有利于企業投入資源完善今后的內控設計和運行，控制企業風險，提高企業運營效率，提高企業內控質量。

3.企業本年內部控制缺陷整改的披露與下年高管薪酬顯著正相關。通過披露內控缺陷整改信息，企業讓社會公眾了解企業有解決內控缺陷的能力，企業投入資源整改內控缺陷，進一步提高內控有效性、降低企業內控風險，以及進一步提高企業未來的運營能力，這些因素將正面影響企業經營業績，進一步提高了高管薪酬。

（二）相關建議。根據研究結論，本文擬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1.完善企業內控制度和高管薪酬制度，建立內控制度和高管薪酬制度相結合的治理體系。首先，政府部門應當標準化內部控制的運作程序，尤其是明確披露內控信息流程。其次，高管薪酬制度大多以企業業績為構建基礎，很少兼顧非財務信息，我們可以在以企業業績為基礎的高管薪酬上兼顧非財務信息值，如顧客滿意率、高管對內控信息披露和缺陷整改披露的貢獻值。在原有的高管薪酬機制的基礎上加上對內控信息披露的貢獻值，如α×β，α為權重，β為是否披露內控缺陷和內控缺陷整改信息，披露了內控缺陷和缺陷整改信息的給予一定的評分。最后，通過建立內控制度和高管薪酬制度相結合的治理體系，積極鼓勵高管披露內控缺陷和缺陷整改信息，來達到從企業內部（高管）積極推動內部控制信息披露制度和企業內部控制系統的建設。

2.加強對企業高管及相關人員內控制度的相關培訓，提高全員內控意識。目前，我國內部控制信息披露主要存在內容、格式、披露形式缺乏詳細的規定的情形，而我國基本規范中雖對內控缺陷有明確定義，但對于其影響程度的劃分依舊比較模糊，劃分比較主觀。鑒于上述緣由，企業應當加強高管和其他人員的內控系統培訓，讓高管及相關人員學習了解企業內控披露格式、內容和形式及相關行政法規，減少目前企業內部缺乏專業的內部控制設計和運行人才的局面。

3.建立健全內控執行的法律制度，強化懲罰力度，做到有法可依，違法必究。我國內控評價信息披露質量總體不高，政府控制企業內控信息披露水平高于非政府控制企業。由于法律制度的健全性對內控信息披露水平影響是十分顯著的，因此，我國政府部門應當借鑒國外內控執行法規并結合中國實際國情，來制定和完善我國相關內控和高管薪酬制度的法規，提高我國上市企業和高層管理人員對企業內部控制的重視程度。

4.加強對內控信息披露理論和高管薪酬制度等的理論研究，用理論指導實踐。內控信息披露理論的不斷完善利于我國內控信息的披露，高管薪酬理論的完善利于我國高管薪酬制度的制定。通過研究內控信息披露對高管薪酬的影響，將利于把內控披露信息納入高管薪酬制度構建體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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