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的表情符號暴力

魏 麗

(浙江醫藥高等專科學校 基礎學院，浙江 寧波 315100)

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的表情符號暴力

魏 麗

(浙江醫藥高等專科學校 基礎學院，浙江 寧波 315100)

借用文化空間、符號學、心理學相關理論，解讀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表情符號及表情符號暴力的工具表達機制，探索體育運動表情符號暴力的形成與傳播的路徑依賴。研究認為，面部表情符號、身體姿態表情符號、語言聲調表情符號及相應的符號暴力構成了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的表情符號暴力系統，體育運動表情文化符號的輸出對“他者”形象產生積極的、消極的，亦或是正面的、負面的影響都會對形成一種心理干擾或侵犯性的暴力工具。

表情符號；符號暴力；競技體育；空間場域；面部；語言聲調；身體姿勢

0 前 言

表情是人的內在情緒、主觀體驗以外在的姿態、語言聲調和面部表情的形式表現出來，人在處于緊張、焦慮、抑郁、恐慌、興奮、憤怒、輕蔑等情緒狀態時，身體姿態表情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并表現出特定的肢體符號[1]；語言聲調表情可以形象生動地描摹人的情感狀態、價值取向和人格特征；人的眼、眉、嘴、鼻、面部都可以堪稱為心理活動變化的信息傳遞通道。不同的表情表現形式呈現出不同的表情符號信息，國內外專家學者對于這些復雜表情符號信息的認識主要是運用計算機人臉識別技術，借助計算機科學，通過人機交互和信息處理來識別人的表情符號信息，亦或是借助生理學和心理學的相關知識來解讀表情符號的文化內涵。

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競賽過程的跌宕起伏、變化莫測、扣人心弦，激烈的競賽環境給教練員、觀眾、運動員、裁判員帶來較大的心理壓力和情緒的變化波動[2]。運動員勝利后的歡呼、失敗后的失落與傷感、比賽焦灼狀態下的緊張等比賽場域環境都會表現出不同的表情符號，無論是身體姿態的表情符號還是語言的、面部的表情符號元素都可謂之參與者思想、情緒的映射，并表現出特殊的敘事功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和文化記憶。這些表情符號無論是積極的(勝利者的表情符號)，還是消極的(失敗者的表情符號)，都可能會對比賽雙方或觀眾帶來一定的興奮感、成就感、緊迫感、壓抑感，并對他人帶來一些正面或負面情緒，這些表情符號融合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就成為一種具有侵犯性的暴力工具。

1 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表情符號的影響因素

1.1 情緒、情感的變化影響

表情作為情緒、情感的外在表現，競技體育高強度對抗形成了激烈的比賽場域環境，運動員心理的過大壓力形成不同的情緒體驗會造成姿態、語言和面部表情的相應變化，Fernandez-Dolz等人專門對奧運金牌得主的一項研究中發現，獲獎者在與他人交流時無意中會顯現出更多非自發性的微笑，并產生積極的情緒體驗[3]。情緒、情感作為心理學領域研究范疇，不同競賽階段運動員心理會發生不同程度的變化，并產生不同的情緒體驗，比如：關鍵賽點的緊張情緒、大比分落后的失落情緒、贏得比賽后的歡呼情緒等[4]，這些情緒上的變化會表現出不同的表情特征，形成競技體育空間場域不同的表情文化符號。

1.2 文化、社會背景的影響

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運動員表情作為一種文化符號，同樣也屬于跨文化領域的研究范疇[5]。Darwin的研究發現，不同文化背景下個體具有相似的表情，表現出跨文化表情符號一致性的觀點[6]。也就是說，不同國家、不同文化背景、社會背景、價值觀和信仰的運動員表情符號具有一定的差異性，比如：不同國家的運動員對于勝利的慶祝方式也不同，表現出不同類型的自主情緒反應，這也是由于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的變化造成運動員自由反應與固定反應方式的差異，表明不同文化和社會背景的運動員會用不同表情符號來表達、解釋情緒。不同文化和社會背景的運動員通常競技，由于不同語言溝通的不便，運動員會用表情符號來表達情感，溝通思想，成為競技體育空間場域中運動員之間文化符號交流的有效方式。

2 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表情符號解碼

2.1 面部表情符號

人的面部是傳遞表情信息的重要通道，具有情感的外在表現與情緒的具象化，在不同的場域環境下，人的面部表情也表現出不同的符號特征。人面部表情符號之所以如此復雜，源自面部結構的特殊性，人的面部構造由頭顱骨、下顎骨和44塊面部肌肉組成，有些肌肉不是同骨骼直接相連，或連接的不緊密，大腦傳遞信息的隨意性變化，使人在不同的場域環境中會產生多樣的表情符號[7]。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來自世界各地的教練員、運動員、觀眾等由于存在語言的障礙，但是，面部表情所傳遞的情緒、情感信息卻存在共同的認知傾向，這種在非語言溝通與交流的場域環境中，面部表情往往充當著“第一信使”，成為教練員、運動員和觀眾互動的主要媒介。不同教練員、運動員、觀眾存在性格、精神狀態、修養的差異性，表情符號所傳遞的情感也不盡相同，符號的所指與能指意義也存在一定的區別，自然用動靜態圖片、視頻剪輯所呈現出來的面部表情符號信息也存在一定的差異性，分別代表著競技體育參與個體的態度、情緒及人格特征。且不同的運動項目所表現出來的面部表情符號也存在較大的差別，但面部表情所表現出來的動機則具有感染他人、威懾對手、調節情緒、表達諷刺、傳遞幽默等符號特征，如：拳擊運動員怒目相視的面部表情——威懾對手，藝術體操、花樣游泳表演過程中的微笑表情——感染他人、調節情緒的藝術之美，觀眾喝倒彩的面部表情具有對對手諷刺的文化符號所指。

2.2 身體姿態表情符號

可感知的非語言情感表達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較為常見，身體姿態表情符號也稱之為“態勢語言”[8]或“肢體語言”，態勢語言在競技體育場域環境中有其自身的專屬性、規范性、契約性特征，如：執裁過程中裁判員的手勢和肢體動作有著嚴格的規則限制，表現出非常規范的“肢體語言”特性；教練員的臨場指揮動作往往是教練員一貫的風格，比賽中隊友之間的動作手勢都是一個運動隊專屬戰術理念(這些肢體信息是其他運動隊所不理解的)符號的外在表現；在競技比賽中，比賽雙方鞠躬、抱拳禮、握手，以及舉手示意都是比賽過程中雙方的共同契約。在競技體育場域環境中這些身體姿態表情符號實然是對語言序列的一種替代效應，與面部表情符號相比，身體姿態表情符號則更能直觀地呈現所要傳遞的語言信息，并更多表現出具有特定指代意義、共同遵守的信約或規則話語，并突破了不同國家之間語言差異的制約屏障。在競技體育場域環境中的身體姿態表情符號在很多情況下被概念化或范疇化了，因為這些表情符號本身并不能表達人情感的言語行為與情緒狀態(如：規則判罰肢體語)。有些情況下身體姿態表情也是情感的外部投射，如：足球運動員進球后的狂奔，籃球運動員一記漂亮進球后與觀眾的互動，以及運動員比賽勝利后相擁慶賀等等，這類可直接識讀的“態勢語”表情符號也是運動員個性、運動隊風格的直觀流露。

2.3 語言聲調表情符號

符號學作為人類文化的“元語言[9]”，是最早用以解釋事物的思維范式，折射出語言所射獵的多個文化層面，由此構成了人們認識、解釋世界，實現人與人溝通的語言符號系統，運用符號化的思維和行動來表現情感的多重鏡像。現實語言是在身體語境、人際交互背景下最為直接表達情感的有效方式，語言聲調的輕重緩急變化融入了較多的感情色彩，可以用來辨識人的情緒狀態和性格特征，揭示人的思想情感、價值觀念和行為意向的精微之處。在競技體育場域環境中，事件的特殊性決定了語言聲調表情符號文化意義的“所指”與“能指”，聲調的高低、強弱，語言節奏的快慢、起伏，以及音域的寬窄都具有特定的指代意義。如：在賽前教練員、觀眾、隊友、自我短暫有力地“加油”表情符號具有鼓舞、激發潛能的意義所指；運動員在比賽中觀眾較寬音域、較慢節奏的“喝倒彩”、“噓聲”是打擊士氣的一種手段。也就是說，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語言聲調表情符號具有較強的工具價值和強大的感染力、輻射力和影響力，并表現出特殊的功利心理，從心理上給競爭對手施加壓力，打破對手的攻防節奏平衡，更好地把握制勝因素。另外，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的語言聲調表情符號不單純是對語義的一種客觀表達，聲調的變化也融入了情感元素，這種有意識或無意識的聲調表情變化既是表現出對競技體育活動事相的現實理解，又表現出心理戰術觀念的心理表達和特定的體育文化語言概念符號。

3 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表情符號暴力工具表達

3.1 表情符號暴力的工具理性

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無論是面部表情符號，還是身體姿態表情符號、語言聲調表情符號表現在行動上具有文化的專斷性與專橫性，表現出符號暴力的理性價值。表情暴力符號的工具理性價值意義在于蘊含著一種潛在的“符號力量”[10]，這些符號本身對人的心理所造成的強制性干擾就具備符號暴力性質。體育作為親身體驗式活動方式，教練員、運動員、觀眾在參與的過程中有著不同的心理活動和情感投入，構建了競技體育空間多樣的表情符號文化系統，并形成不同的暴力對象，教練員表情符號的暴力對象在于對運動員的比賽狀態暴力干擾，并施加積極影響，以創造更好的運動成績和競技水平。運動員的表情符號主要針對觀眾的暴力侵犯，對于觀眾來說并不會刻意去抵制和防范這種暴力文化符號的侵犯，并產生一種自我體驗式的滿足感、成就動機和愉悅感，甚至會產生對運動員表情文化符號的崇拜意識。而觀眾的表情符號暴力對象較為復雜，包含了對運動員(支持方或對手)、裁判員、教練員及其他觀眾等群體范疇，觀眾表情符號主要局限于道德意念下的約束機制，不同于教練員和運動員要在遵守競賽的規則要求來呈現符號信息，這也表現出觀眾表情文化符號自由性及暴力對象的廣泛性。

3.2 面部表情符號暴力工具價值

符號化的思維是人類在漫長的社會化過程中習得的，人本身也是符號化的動物，并用各種各樣的符號來替代記憶[11]，形成了具有典型文化符號的溝通工具。在人與人交往的過程中，面部形象作為第一印象，在身體缺場的情況下，自然會依靠映像符號來完成記憶。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參與群體的面部表情作為一種“符號暴力”，是表現客體文化對表現主體文化的話語屈從，比如：在籃球比賽完成最后一擊絕殺后，投手欣喜若狂，激動、興奮的面部表情可以點燃本方球迷、隊友和教練的情緒狀態，但是，這種面部表情對對手來說卻是一種暴力侵犯，這種表情符號實施能力愈強，則面部表情所產生的文化符號暴力張力也就愈大。在競技體育場域環境中，如果離開面部表情符號，也就失去了人與人交往的文化媒介，導致競技體育話語權的失語，漸漸失去了文化符號的傳播環境，自然也就壓縮了競技體育文化得以傳承的文化符號空間。

3.3 身體姿態表情符號暴力工具的意指表達

符號及符號使用的價值意義在于符號的表達，在符號表達的過程中產生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12]。在競技體育活動空間，運動員各類技術動作的完成，特別是表現難美性項群(如：跳水、花樣滑冰、武術套路、體操等)對身體姿勢有著較為嚴格的規則限制，并形成特定的表情符號暴力，具有傳播體育文化的符號價值，不斷豐富和完善運動技藝的符號暴力意義表達，并激發人們對體育運動藝術審美的情感投射。這類身體姿態表情符號暴力具有啟發、引導人們形成正確的體育運動審美意象，這種符號暴力文化的影響應當說是積極的，具有傳遞正面文化的工具價值。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球迷騷亂、運動員斗毆方面的暴力事件層出不窮，以往研究的視野多局限于賽事管理、運動員管理、賽事風險監控的角度來規避這類問題的發生，效果收益甚微。對于這些事件從符號學的角度來看，其暴力的本源是對身體姿態表情暴力文化符號的認可，運動員參賽過程中的身體姿態表情暴力(包含不文明動作的行為)并未受到社會倫理的歧視，失去了對身體姿態表情符號文化的理性認識，這種暴力符號的傳播效應導致競技體育的異化，運動員道德行為的缺失，觀眾體育審美意識的扭曲。

3.4 語言聲調表情符號暴力的影響機制

語言作為人與人交往過程中最為重要的媒介，語言聲調蘊含著多種符號意義，運用聲調的變化來表達語言文本概念、情感和觀念，并建構新的語言意義。語言聲調表情符號作為一種特殊意義的話語，其根植于一個開放的意識形態領域而被“解碼”[13]，不同的人由于對語言解釋力、文本符號解構、價值觀等方面的差異，那么，語言聲調表情符號所產生影響力也不同，即：在語言文本編碼與解碼的過程中聲調表情暴力符號表現出多種不同的文化內涵和影響機制。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語言聲調表情符號暴力的影響機制通常表現出話語“霸權”的性質，這歸咎于運動員的明星效應及觀眾的聚焦效應，形成頗具影響力的表情符號，這正是這種暴力霸權才使得觀眾觀看體育競賽的過程中產生對運動員語言聲調表情符號的認可與信仰崇拜，這也是符號暴力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的影響機制。

4 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體育運動表情符號暴力的形成與傳播

4.1 體育運動表情符號暴力的形成

競技體育運動表情暴力符號的形成有自身的內部規則，并對空間場域內的活動發生積極的影響，體育規則的話語力量是運動表情符號暴力生成的行為邏輯，為場域內各類表情符號提供了可以依賴的文化空間和傳播路徑。競技體育空間場域內運動表情暴力需要借助一定的傳播媒介才能形成符號暴力工具，這也是符號生成的自身內部邏輯序列決定的。體育運動表情符號暴力的形成除了要遵守競賽規則以外，還要按照社會倫理道德、社會法制和審美趣味的規范要求，才能得到社會主流階層的認可，才能擁有更強的評判權、輻射力和影響力。再者，明星教練、明星球員在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被偶像化、符號化了，這種表情符合所具備的權威話語已經超出了一般表情符號的暴力范疇，而成為具有代表性意義的文化符號暴力。

4.2 體育運動表情符號暴力的傳播路徑

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環境中表情符號暴力的傳播路徑(見圖1)：首先，面對面的信息傳遞生成了運動員、教練員、觀眾、裁判員和相關服務人員的現實表情，作為競技體育運動表情符號傳播的主要路徑依賴，各類體育表情符號在媒介文化空間的傳播效應才是符號暴力的價值所在，符號權利的影響力愈大則符號暴力的影響范圍也就越廣泛。但是，由于競技體育現實空間場域環境的有限性，造成現實表情的傳播范圍面的過度狹窄，于是，通過對現實表情的編碼技術，實現現實表情的具象化過程，形成可以識讀的圖形符號、圖像符號和視頻符號，并借助電視新聞報道、計算機網絡、報紙、廣播、手機網絡、期刊雜志等大眾傳播媒介平臺，擴大傳播范圍；然后，通過對大眾傳播媒介中的體育運動表情解碼而形成面部表情符號、身體姿態表情符號和語言聲調表情符號三個表情符號系統，最后，表情文化符號的輸出對“他者”形象產生積極的、消極的，亦或是正面的、負面的影響都會對形成一種心理干擾或侵犯性的暴力工具，由此推進了競技體育空間場域面部表情符號暴力、身體姿態表情符號暴力和語言聲調表情符號暴力的有效傳播。

圖1 體育運動表情符號暴力的傳播路徑

5 結束語

符號是文化交流的媒介，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也不是純粹的溝通行為，多數情況下體現了暴力符號的權威，通過展示自身符號暴力的權威去影響他人。競技體育作為特殊的社會文化事相，運動員、觀眾、教練員在參與的過程中融入了一個具有“游戲規則”性質的空間場域，各類表情在空間場域的聚集與凝合形成了競技體育特有的表情文化符號系統，這些蘊含個體情緒、情感性質的表情符號對“他者”形象產生積極或消極的影響，并表現出文化符號空間的權威話語，由此誘發了競技體育空間場域表情符號暴力的發生與擴張。這一研究試圖從一個新的視角來闡釋和解讀競技體育空間場域的表情符號、符號暴力的“所指”與“能指”，推進表情符號暴力的大眾化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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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oticons in Space Field Environment of Competitive Sports Violence

WEI Li

(Zhejiang Pharmaceutical College， Ningbo 315100， China)

Borrowing the cultural space, semeiology, psychology related theory, interpretation of the space field of competitive sports environment emoticons and emoticons tool of violence expression mechanism,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formation of sports emoticons violence and propagation path dependence. Symbol study suggests that facial expressions, body posture emoticons, the tone of language expression symbols and symbolic violence constitute the expression of the space field of competitive sports environment symbol system of violence, the output of the sports cultural symbol expression of "other" image have a positive or negative influence to form a kind of psychological interference or invasive tool of violence.

emoticons; symbolic violence; competitive sports; space field; face; language tones; body posture

2016-12-21

魏 麗(1982-)，女，河南信陽人,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體育教學.

1004-3624(2017)02-0023-04

G80-05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