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軍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和美國五角大樓發言人戴維斯(Jeff Davis)就下一步“薩德”系統在韓國部署的進程都做出了表態。前者要求韓方“停止有關部署進程”,而后者表示“仍然致力于實現”部署。接下來,為了兌現這兩個完全對立的“表態”,中、美兩國都應該會采取影響“薩德”下一步部署進程的措施。那么中國會采用什么措施呢?我以為,答案應該與一個“時間節點”有關。
從政治層面上說,5月9日的韓國總統大選應該是這個“時間節點”。但從軍事上看,這個“時間節點”應該是“薩德”系統的AN/TPY-2型X波段雷達正式完成作戰部署。因為“薩德”系統的部署完成了這一步,理論上就意味著該系統的雷達可以給部署在東亞的“宙斯盾”系統提供來襲的中遠程導彈(MRBM)和遠程導彈(ICBM)的相關數據,而“宙斯盾”系統就可依據這些數據引導自身攜帶的“標準-3”攔截彈對來襲的導彈實施攔截。也就是說,跨過這個“時間節點”后,中國外長3月8日所說的“危害中國戰略安全的企圖”就成了一個既定事實。
這個“時間節點”重要的原因在于:盡管去年12月美國防部作戰試驗和評估辦公室在一份報告中對“薩德”系統攔截彈攔截MRBM的可靠性提出了質疑(攔截不了MRBM意味著更不可能攔截ICBM),但在2015年12月,美國導彈防御局不僅已成功進行了AN/TPY-2雷達與“宙斯盾”系統的數據傳輸試驗,而且2016年6月,美、日已成功測試了比“薩德”攔截彈發展更快、射程更遠,并準備在2018年列裝的“標準-3BlockIIA”攔截彈。換句話說就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之后,“薩德”系統上的“優質資源”與“宙斯盾”系統上的“優質資源”理論上就完成了“強強聯合”的第一步。實際上,之前已經部署在以色列、土耳其和日本的五部AN/TPY-2雷達,都是這種“強強聯合”的模式。這不僅有利于將資金集中于整合“優質資源”用以抵消一些國家以彈道導彈為核心的“非對稱”挑戰,而且將多種科技潛力融入不同作戰平臺并使之聯合作戰的模式,也確保了軍事技術優勢的可持續性。
接下來,我們再說中國針對“時間節點”可能采取的措施。60年前,美國“遏制”理論的創始人凱南(George Kennan)在他的書里寫過一段話——軍事裝備的重要性不僅在于它們的戰時用途,而且還在于它們平時所造成的心理影響。借用凱南的觀點,其實“薩德”系統在韓國部署一事,“心理影響”是一個重要的因素。事實上,美、蘇“冷戰”期間博弈的結果表明,地區平衡所依賴的基本政治和經濟因素遠超過軍事因素。既然美、韓部署“薩德”系統對中國在戰略安全上產生了“心理影響”,中國在實施反制措施時完全可以考慮讓對方在政治和經濟上產生更大的“心理影響”,因為“薩德”在韓部署畢竟是美國長遠戰略考慮與韓國“政治短視”相結合的一個產物。
最后我想說的是,同樣是在3月10日韓聯社發的一則消息稱,盡管政府極力抑制,但2016年韓國的“家庭債務”仍創下了1344.3萬億韓元(1.15萬億美元)的新高。而在2016年韓國商品出口總金額4954.26億美元中,中國大陸占了1244.33億美元,韓國對華貿易順差為375億美元。同時中國在2016年“兩會”上通過的《十三五規劃綱要》中,明確寫有“全面落實”中韓自貿協定的文字。那么在這些數字和文字中,難道就沒有讓韓國為跨越“時間節點”該付出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