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艷秋+和淑萍
◆ 中圖分類號:F061.9 文獻標識碼:A
內容摘要:本文基于浙江省1986-2015年的樣本數據,首先計算了浙江省三大產業就業貢獻度以及產業結構偏離度。結果表明第一產業發展對增加社會勞動力就業已經開始出現負作用—“擠出效應”,第三產業吸納就業貢獻度最大,成為拉動社會就業的主力軍,第二產業次之。其次,采用OLS方法對浙江省產業結構變動引起的就業影響效應進行實證分析與協整檢驗,并建立了計量模型。實證分析結果顯示:產業結構變動方向對就業產生積極拉動效應,與就業呈正相關;產業結構變動速度對就業產生負面抑制效應,與就業呈負相關;拉動效應和抑制效應雙重作用后的凈效應促進社會就業增加。最后,為促進浙江省充分就業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產業結構 就業效應 協整檢驗
引言
國內外眾多學者的研究表明,隨著產業結構的演進升級,各產業對勞動力的吸納會出現“擠出效應”和“吸入效應”,社會勞動力受供求因素影響在各產業之間進入或退出。隨著社會生產技術水平的進步以及整體收入水平的提高,之前由第一產業所吸納的部分勞動力將依次轉向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這一變化規律已經由Petty.William,Clarke(1940),Simon Smith Kuznets(1971),Chenery.HB,Elkngton,Simsc. (1970),Chenery.HB,Robinson,Sysquinm(1986)等人先后利用不同國家產業與就業的截面數據獲得了驗證。產業結構變動對就業的影響也日益受到我國學者的廣泛關注,國內研究主要包括:中國整體產業結構演進與就業結構的關系(張建武、宋國慶、鄧江年,2005;孫建、周兵,2008;于晗,2015);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協同關系研究(劉華、官金華、侯秀芳,2011;劉丹、張兵、徐孝昶,2012;衛平、任安然、李健,2015;鄒璇、黎恢富,2016)以及通過構建多因素計量模型分析產業結構對就業影響方面的研究(蒲艷萍,2008;吳瑾,2010)。上述已有成果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理論支撐。本文基于國內外學者的前期研究成果,利用浙江省1986-2015年的時間序列數據,以產業就業人數為自變量,以產業結構變動方向、產業結構變動速度為因變量進行實證分析與協整檢驗,深入剖析產業結構變動對就業造成的雙重影響,并提出相關政策建議,爭取減少產業結構變動造成的結構性失業,為政府決策提供一定依據 。
目前,以“去產能、去庫存、去杠桿、降成本、補短板”為五大任務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本質就是從新供給經濟周期出發優化產業結構,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從供給角度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將導致第三產業(服務業)占GDP比重上升,第二產業中傳統工業占GDP比重下降,新興產業占GDP比重上升。然而,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出現產業結構升級調整與勞動力就業結構不匹配的現象,導致部分勞動者不能充分就業。因此在供給側改革背景下研究產業結構調整升級的同時,如何將社會失業率降到最低,達到浙江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協同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浙江省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發展現狀分析
(一)三大產業就業貢獻度分析
產業對就業的貢獻率指的是三大產業在發展過程中對吸納就業的貢獻程度,其公式為:產業就業貢獻度,某產業對吸納就業的作用越大,則該值越大。通過查找浙江省統計年鑒,本文計算了1986-2015年各產業對就業的貢獻率,并用EXCEL畫出了折線圖,如圖1所示。
從圖1可以看出,從1992年開始第一產業的就業貢獻率值基本都為負值,說明從1992年開始第一產業對促進就業起反作用,即隨著第一產業產業產值增加會帶來更多的失業。原因主要是隨著農業機械化和農業生產技術的不斷提高,對勞動力的需求不斷減少,由傳統農業本身排斥出的勞動力越來越多,大批農村剩余勞動力需要向非農產業轉移。
第二產業吸納就業的貢獻度逐年下降。原因是我國從2010年至今先后提出了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以及黨的十八大提出的創新驅動等發展戰略,特別是隨著“中國制造2025”以及“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我國第二產業正逐漸由資源密集、勞動密集要素驅動向知識密集、技術密集等創新驅動轉變,傳統的工業產業正逐漸向戰略性新興產業轉變,不可避免地會出現自然失業和結構性失業,因此對就業的吸納能力下降。
相比較而言,第三產業就業貢獻度排在第一,目前是吸納就業的主力軍。原因主要是近幾年浙江省第三產業快速發展,第三產業占比逐年上升。1986年一、二、三產業產值占比為27.1∶46.0∶26.9,到2014年第三產業產值首次超過第二產業,2015年一、二、三產業產值占比為4.3∶46.0∶49.7,浙江經濟已經由原來第二產業主導的2、3、1時代跨入第三產業主導的3、2、1時代。隨著浙江省三大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第三產業進入嶄新的發展階段,同時帶動了勞動力就業。
(二)產業結構調整與就業結構變動協同度分析
為分析產業結構調整所引起的就業結構及就業人數協同程度,本文采用產業結構偏離度指標,其計算公式為:第i產業結構偏差系數=,其中Gi表示國家或地區第i產業產值,G表示國家或地區總產值;Li表示國家或地區第i產業就業人數,L表示國家或地區總就業人數。該數值越接近于零,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協同度越高,反之越低;如果該值為負數,表示第i產業產值比重小于其就業結構比重;如果該值為正值,代表第i產業產值比重大于其就業結構比重。通過計算,得出1986-2015年浙江省三次產業的產值結構、就業結構及結構偏離度(三次產業分別用G1、G2、G3表示),如表1所示。
表1數據顯示,浙江省第一產業的偏差最大,且為負值。1986-2015年第一產業的結構偏離系數一直是負數,第一產業的產值比重遠低于第一產業就業人員所占比重;第二產業的結構偏離度呈現先增后降的趨勢,1986-2010年第二產業的結構偏離系數一直為正,1999年達到最大值0.826,到2011年開始出現負值;第三產業結構偏差系數一直為正且日趨平穩。浙江省第三產業結構偏離度系數1987年達到最大值0.877,1997年之后一直在0.3上下波動,數值比較平穩。總體而言,三大產業結構發展與就業結構發展并不平衡,而且就業結構調整明顯落后于產業結構演進。
浙江省產業結構調整的就業影響效應實證分析
(一)樣本數據采集
本文采納重慶大學蒲艷萍的分析方法,將產業結構變動分解為兩個指標:產業結構的變動速度(STRK)及變動方向(STRE),以這兩個指標作為自變量,分析產業結構變動對就業的影響效應。
產業結構變動速度用來表示第i產業GDP占比的增減幅度,一般用K值表示,其計算公式為:
式中:qit指第i產業在報告期的GDP比率;qi0指第i產業在基期的GDP比率。一般在經濟轉型時期,產業結構調整幅度越大,各產業波動程度越劇烈,K值越大;反之則越小。基于前文對浙江省三大產業就業貢獻度和產業結構偏離度的分析發現,目前浙江省第一產業中存在大量剩余勞動力冗員和隱性失業問題,其產業結構的變動很難反映社會就業結構的變化。而第二、三產業就業貢獻度總體偏大,其產業結構發生變化直接影響社會就業,因此在計算產業結構變動速度時重點考察第二、三產業。
產業結構變動方向衡量的是一國產業結構由低級向高級的演進程度,根據西方發達國家發展經驗,第三產業產值占比越高,產業結構優化程度越高,因此產業結構變動方向通常用第三產業產占GDP的比重來衡量。由于改革開放至今,浙江作為制造大省,紡織、裝備制造等傳統工業發展對于拉動GDP和吸納社會就業發揮重要作用,因此本文將第二產業也考慮在內,同時研究第二、三產業變動對就業產生的影響。由此產業結構變動方向。本文采集浙江省1986-2015年第二、三產業就業人數L、產業結構變動方向STRE、產業結構變動速度STRK三個指標數據,為了使樣本數據能夠更加符合本文假設,將L、STRE、STRK分別取對數后(LnL、LnSTRE、LnSTRK)作為樣本數據進行實證分析。
(二)樣本數據的單位根檢驗
樣本數據的穩定性是建立回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的前提和基礎,本文采用EVIEWS軟件ADF檢驗方法,通過判別樣本數據單位根是否存在來檢驗樣本數據的穩定性,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檢驗結果顯示,1986-2015年的時間序列LnL、LnSTRE水平系列檢驗單位根的t檢驗統計量的ADF值分別大于其在1%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且p值都大于0.05,因此原假設成立,存在單位根,是非平穩序列;只有LnSTRK的ADF檢驗水平值拒絕原假設,不存在單位根,是平穩序列;接著對其進行一階差分檢驗,檢驗結果顯示,一階差分后的時間序列LnL、LnSTRE、LnSTRK的單位根的t檢驗統計量ADF的值均小于其在1%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且p值都小于0.05。存在單位根的原假設被拒絕,由此可確定其差分序列(一階單整I(1))是平穩時間序列。說明時間序列LnL、LnSTRE、LnSTRK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可以建立回歸模型。
(三)回歸模型建立與協整檢驗
1.建立回歸模型。本文用 Eviews8計量軟件對方程(3)進行最小二乘法的參數估計與檢驗,最終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由表3可以看出,參數C1、C2的P值都小于0.05,說明參數顯著性檢驗是有效的,并且R2=0.837006,說明模型的擬合效果比較好,則構造回歸模型如下:
LnL=-9.254+3.761Ln(STRE)-0.336Ln(STRK)+ε
2.協整檢驗。為了檢驗LnL、LnSTRE、LnSTRK之間的長期因果關系,利用ADF對殘差序列作單位根檢驗,如果殘差序列是平穩的,則說明LnL、LnSTRE、LnSTRK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并可以構建動態回歸模型。再次運用Eviews8計量軟件對1986-2015年的LnL、LnSTRE、LnSTRK時間序列進行最小二乘法回歸分析,得到殘差序列Eit,采用ADF檢驗方法對殘差序列進行單位根檢驗,確定其平穩性,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表4結果表明,殘差序列Eit是平穩的,而且是白噪聲序列。LnL、LnSTRE、LnSTRK之間的協整模型成立,且長期協整。
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通過分析浙江省1986-2015年產業結構就業貢獻度、產業結構偏離度以及第二、三產業的時間序列產業結構變動方向、產業結構變動速度對就業的影響效應進行回歸分析與協整檢驗,得出以下結論:第一,隨著社會產業結構的演進與優化,第一產業發展對增加社會勞動力就業已經開始出現負作用—“擠出效應”;第三產業吸納就業貢獻度最大,成為拉動社會就業的主力軍;第二產業次之。第二,因變量產業就業人數因受到自變量產業結構變動方向、產業結構變動速度的影響,變化顯著。其中產業結構變動方向對就業產生積極拉動作用,與就業呈正相關;而產業結構變動速度發生變化對就業產生負面抑制效應,與就業呈負相關。第三,產業結構變動所帶來的拉動效應和抑制效應雙重作用后的凈效應促進社會就業增加。
(二)政策建議
政府與地方高校合作,面向社會開展職業技能培訓。產業結構調整下的摩擦失業與結構性失業大多是因為從業者自身的職業能力與素質無法滿足新的崗位和需求,因此要從根本上解決社會就業問題關鍵在于加強對從業者的職業培訓。政府可以和地方高校合作,發揮高校的社會服務功能,定期面向社會從業人員開展技能培訓,提升就業能力。
大力發展“互聯網+”新興業態的現代服務業。“互聯網+”實質上是基于互聯網的技術和平臺,實現互聯網和各產業的跨界與融合,其產業形態表現為“互聯網+XX傳統行業=互聯網XX行業”的跨界融合,這種新生業態已成為新常態下經濟社會創新發展的重要驅動力量。新一輪供給側產業結構調整將會出現一定的結構性失業和摩擦性失業,這部分失業群體將從第二產業轉向第三產業。浙江省應該充分發揮電子商務得天獨厚的優勢,促進“互聯網+”與物流、商貿、旅游、養老、文創等產業的深度融合,大力發展現代服務業。
積極倡導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拓寬多元化就業渠道。政府應建立相關配套措施,完善促進創業政策體系,積極鼓勵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特別是針對高校畢業大學生,政府可以通過設立創業基金、稅收減免、就業扶持等措施積極鼓勵大學生創業;同時積極鼓勵小微企業發展,浙江是民營經濟發展大省,眾多民營企業中小微企業對吸納就業發揮了重要作用,因此政府應該從制度、資金、環境等方面大力支持小微企業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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