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教育發展的內卷化及其突破

戴香智

(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4)

高職教育發展的內卷化及其突破

戴香智

(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4)

我國高職教育經歷了從起步到快速發展的不平凡歷程，發展至今，高職教育“吸引力不強”、“動力不足”、“供需不對應”困境日趨凸顯，發展正陷入事實上的“內卷化”態勢.對專業建設、課程設置、師資隊伍建設及管理過程等方面的表現及原因進行分析，從制度創新、能力提升及社會認同等方面提出對策建議，以期幫助高職教育改變“無發展的增長”現狀，推動其走出內卷化困境，實現健康、持續發展.

高職教育；高職院校；內卷化；內涵發展

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社會經濟發展的轉型，給我國高等職業教育發展帶來了新的契機，特別是進入本世紀以來，政府把高職教育發展作為推進社會經濟發展和教育工作的戰略重點，予以高度重視和大力支持，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政策，促進了高職教育的快速發展.但“吸引力不強”、“動力不足”、“供需不對應”等高職教育所面臨的困境日趨凸顯，整個發展正逐漸呈現內卷化態勢.本文深入分析高職教育發展的內卷化表現及其原因，為其深化改革、創新發展提供思路和借鑒.

1 內卷化：高職教育發展研究的一種新視角

1.1內卷化分析框架的發展淵源

“內卷化”(involution)原意是指“轉或卷起來”，最早由康德提出，以“內卷化”區分了“演化”.美國學者戈登威澤把“內卷化”理解為文化外部邊緣被固定的情況下，內部的精細化與復雜化發展”，以此來研究文化現象.美國人類學家格爾茨在對印度尼西亞爪哇農業的研究中，進一步發展了戈登威澤的“內卷化”概念，即“一個既有的形態，由于內部細節的過分精細而使形態本身獲得了剛性”[1].在格爾茨看來“內卷化”是一個分析性概念，用來分析內部過于精細化的農業生產方式，這種生產方式具有剛性特征，無法向外延展.美籍華裔學者黃宗智在研究中國農村問題時，借鑒了“內卷化”，“把小農家庭在面對生存壓力時，對農業大量投入勞力，在邊際收入遞減甚至為零時仍然繼續投入勞力的現象稱之為‘內卷化’”[2]，并提出了“過密型( 內卷化) 增長”[2]，即沒有發展的增長.在黃宗智看來，“內卷化”現象是勞動力的大量投入而造成的勞動力邊際報酬遞減，是沒有發展的增長.美籍學者杜贊奇則將“內卷化”引入到針對20世紀上半葉華北農村研究中，認為“內卷化”是舊有職能和社會關系的復制，而不是效益的提高，只是“固定方式的再生和勉強維持”[4].從內卷化概念的產生、發展演變來看，經歷了一個從單一研究領域到廣泛運用于農業、經濟、政治、文化、社會關系等諸多領域，成為一個較有影響的概念范疇和分析視角，重點關注“勞動(力)的邊際效益遞減”、“有增長無發展”、“有外延擴展無內涵發展”等特質.

1.2高職教育發展的內卷化

近年來，我國高職教育快速發展，成績斐然.但發展至今，所遇到的局限和困難日漸彰顯，人們開始質疑：規模擴大了，總量擴展了，但質量是否提高了？各界重視了，投入增加了，但效益是否增加了？管理精細化了，但效率是否提高了？等等.這些困惑無不應驗著黃宗智關于“增長”與“發展”的關系命題——“增長是生產總量在任何一種情況下的擴展，而發展則是基于單位勞動生產率提高的增長，而內卷化增長則是伴隨著單位勞動生產率降低的生產增長”.本文嘗試借用“內卷化”的范疇和視角來分析，將高職教育發展內卷化界定為：由于普通高等教育的壓倒性優勢，高職教育相對而言社會吸引力不強，再加上財政投入的區別化等資源支持性不足和保障不力，致使高職教育面臨著難以突破的發展機制壁壘，在辦學、師資、管理、教學等方面的行為模式漸現自我鎖定，且難以自知和改變，逐漸陷于一種內部不斷改革卻效能并不高的表象型發展的狀況.

2 高職教育內卷化的主要表現

高職教育規模的快速擴張與社會發展的需求并不吻合.量增加了，質未提高；投入增加了，效益未遞增.總體上，呈現一種體量大而內力弱的“虛胖”.這種內卷化具體表現在專業建設、課程設置、師資隊伍建設及管理過程等方面.

2.1專業建設過于細化

專業建設是高職教育發展的生命線.高職教育的本質屬性就是要為社會培養出適銷對路的專業技能人才.高職教育過程，不僅是個教學過程，更是個育人過程，學生不僅需要習得專業崗位必備的知識、技能，更需要養成為人處世的品性、知識遷移及靈活運用的能力；特別是高職層面文科專業教育，大多難以找到具體對應的專業崗位，倘若過于桎梏于細分的專業，則更不利于學生的通識教育.或因行政權力的過多干預，或因擴大招生規模需要，高職院校專業設置越來越細化，已成事實.表面上看似乎是更加專業的人才培養，但究其實質而言，則是高職教育內卷化的一種表現.專業設置過細，很容易導致學生的知識面過于狹窄，一旦離開對應的專業崗位之外，往往難以適應.

2.2課程設置失范

課程是高職教育的邏輯起點，課程的設置直接關系到專業人才培養的質量.科林·馬什(Colin J.Marsh)認為，課程設置“主要包括基于學校的各類人員，如教師、校長、家長、大學的專家，企業和社區團體，以及政府機構和行政官員”[3].在一定程度上，高職教育專業課程的設置應該是開放的，應該把課程設置放到社會情境中去，及時跟進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需要，充分考量各個領域、行業的現實需求，避免僅僅在封閉的校園內進行課程開發與運用.但實踐中，高職院校部分專業課程設置過程失范，缺少文化自覺和主體意識.通常表現為：其一，課程制度的不完善，使得高職院校課程開發與設置往往更多基于自身利益，可能忽略職業教育目標的職業性、技術性和技能性.其二，專業課程設置參與主體單一，基本停留于校內專業教師團隊，甚至任課教師個人完成，鮮有行業領域參與.其三，專業課程意識淡薄，創新動力不足，使得其專業課程成為普通高等教育的“壓縮包”或“副產品”，降低了其職教價值.其四，專業課程被曲解或異化，學生不得不接受一種人為設置的課程制度規約，甚至在“被告知”、“被建議”的過程中想當然地誤認為課程本身就是如此.即便是高職教育所強調的實踐技能培養，在部分專業或部分課程中也被異化為某些行業領域的某項技能的簡單再現或模擬，而忽略了對學生進行基本知識的培養.這樣的課程體系的預期效果難以實現，直接體現了高職教育的內卷化.

2.3管理過程過于復雜

高職教育在一定程度上是我國高校擴招政策的直接產物，當年預期“擴招促進經濟發展-經濟發展消化畢業生”的良性循環的美好愿景并未實現，反而引起了教育質量的下降，而備受質疑的首當其沖的是高職教育.為了回應社會的批評和提高教學質量，高職院校不得不將管理強化到空前程度.一方面，投放大量的人、財、物力，編制了各種繁雜的指標體系和評審程序，這將不可避免地導致管理的過于精細化.比如，某高職院校通過大力改革，取得了飛速發展，在業界形成了很大的影響力.為了保持那種強勢的發展，該校為了管理不留死角，做到了完全精細化的程度，從教師考核、教學管理、專業發展規劃到學生出勤情況等，基本形成了“事事有人管、時時有人管”的模式.如果從學校層面而言，完整的系統規范還是必要的，而部分二級學院的過于復雜化則是內卷化的表現.比如說，某二級學院教師考核制度明確規定“要求科任教師做好學生班級導師工作，且每次下到班級與學生互動后，一定要由班長簽字證明，方可有效”，如此規定，足以說明對教師考核無微不至，教師踐行自己基本職責，還需要學生簽字證明.是相信教師，還是讓學生誤以為老師僅僅是為了簽名而來呢？當然，精細化的考核能夠“兜底”，但是否能夠將工作做得更好?過于復雜化的管理，是否會分散時間和精力，影響管理的初衷，降低管理的效率呢？

2.4師資隊伍建設重視不夠

師資隊伍在高職教育發展中起著至關重要作用，無論是專業建設，還是課程開發都需要一支素質高、活力強的師資隊伍.高職教育的教師角色有別于普通高校，不僅需要專業素養，更需要職業技能.而部分高職院校在擴大發展規模的過程，師資隊伍建設往往讓步于校園環境、教學硬件等方面，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發展至今，即便已開始重視師資隊伍建設，但培訓模式單一、方法落后，導致師資隊伍建設效果較差.諸如，部分院校重視培養“雙師型”教師，但大多注重培訓過程而忽略結果，忽略培訓成果的實踐運用；部分院校注重師資專業素養和技能的提高，但大多忽視對教師職業生涯的規劃指導；加之，部分高職院校管理過于復雜化，使部分教師疲于應付，壓力越來越重，熱情越來越低，時常為達到各項考核指標而疲于奔命，職業倦怠高發.這樣，自然也將制約到高職教育的內涵發展.

3 高職教育發展內卷化的基本原因分析

高職教育發展的內卷化，大多是由于制度政策缺失、社會認知偏見、評價體系欠科學等因素引發的發展梗阻狀態，具體可從如下幾方面分析：

3.1制度政策缺失，引發了高職教育的內卷化

高職教育較之于普通高等教育，更強調以職業為導向的高技能素質培養.在歐美等職業教育發達的國家都出臺了專門的政策對高職教育予以扶持和保障，如德國的“雙元制”、英國的“三明治制”等辦學模式，均對學校、企業等職業教育利益相關者權責進行了規定，取得了良好效果.我國教育政策體系也為高職教育發展提供了支持，但通過多年實踐，尚未達到政策預期效果.在資金投入方面，高職教育似乎面臨著兩難尷尬，一方面高職教育鑒于其職業性需要更多的實驗實訓來完成培養計劃，成本較高，但更多資金流向普通高校似乎又成為理所當然；另一方面圍繞職業教育將打造成面向人人的教育，推行職業教育不得提價的惠民政策，且財政撥款基本是生均撥款模式，招生規模直接制約高職院校的經費來源.加之，由于制度政策的缺失，“誰受益，誰付費”的國際職業教育成本分擔的基本原則難以落實，用人單位是高職教育的主要受益者，而其分擔教育成本不足.這樣，在多重擠壓下，高職院校大多處于低成本運行狀態中躑躅不前，不利于優質高技能人才培養.

即便有了相關政策，但在具體落實過程中，也可能發生政策變形的現象，政府、院校、用人單位等各利益相關者往往會充分保護其利益，在院校內部也會如此，系部、專業及其它職能部門不可避免都會顧及到自身利益而對政策可能采取“內容方面的選擇性執行”或“時空條件的選擇性執行”.比如說，提供更多的高等職業教育機會的擴招思路無疑是正確的，但對政策實施過程的分析，不難發現在各級利益相關者都存在明顯的數量規模優先的偏好.正如調研中發現，某校某專業的師資很弱，專業教師3人，卻撐起了超過600名的學生教學工作，且仍在論證繼續擴大規模的必要性.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其如此擴大規模的動力呢？借用尼斯克南模型[5]能夠做出解釋，規模決定預算.學校規模大了，專業學生人數多了，撥款也就多了，反之亦然.這樣，不斷刺激各利益相關者的擴大規模的欲望，但最終，擴招拉動經濟的初衷并未達到，相反還對高職教育質量、就業問題等帶來一些消極影響，降低高職教育的效率，導致“沒有發展的增長”.

3.2社會認知偏見，強化了高職教育的內卷化

由于“君子不器”的傳統文化、現代高等教育的精英培養與職技教育之間的沖突和張力，導致了高職教育的社會認可度不如普通高等教育.國家采取了高等教育擴張的策略，提供更多的教育機會，希望以此減少高等教育計劃分配的不平等程度，促進社會地位的階級跨越.然而，經驗發現所揭示的現實并非與政策設計者的初衷完全吻合.正如理性選擇理論認為，子女和父母在決定是否繼續學業時主要考慮成本和收益，以及取得成功的可能性[7].在我國長期以來，教育是代際繼承或流動的重要途徑，“中國教育機會總量的增加并未如人們所預期的那樣明顯縮小教育分層”[7].擴招政策的干預，高職教育得到社會重視的同時，也導致社會優勢階層的教育投資更趨于轉向正規的大學本科，社會公眾甚至認為，高職院校就是高考失敗者的收容所，高職教育就是“次等教育”.這樣的評價直接反映了公眾對高職教育的不信任和偏見，即便最后選擇了高職教育，大多也是實屬無奈.高職院校在宣傳高職教育重要的同時，也言不由衷地寄希望于通過“升本”等途徑向正規高等教育逐步強化轉型.從近年來招生狀況、入學率以及部分高職院校陸續升為本科序列等諸多現象均可印證社會對高職教育的認知偏見，也正是這樣的偏見直接引發了其發展的內卷化.

3.3評價體系欠科學，固化了高職教育的內卷化

評價體系是高職教育發展的指揮棒，直接關系到高職教育的發展.從高職教育評價理念來看，評價的初衷往往被稱為是 “以評促改”、“以評促建”.高職院校通常寄希望于通過實踐教學、就業率等方面的成效來獲得認可.但實踐操作上，教育主管部門往往按照同一標準、同一指標體系進行，甚至套用本科院校評估體系來評價高職院校，無疑會抹殺了不同高職院校的特色和差異.上行下效，即便在高職院校內部，往往也是不管文科專業、理科專業或工科專業，甚至具體到某一門課程都一刀切.比如說，職業教育強調基于工作過程，可是某些綜合性的文科專業的基礎課程是否能夠將每個知識點都對應到具體的工作過程嗎？正如法國社會學家P·布迪厄所言“使所有的教育行動客觀上都是一種符號暴力，教育行動具有雙重的專斷性，它是由一種專斷權力所強加的一種文化專斷，并通過客觀上被承認為合法的教育權威來試試，從而決定了對教育行動合法性的承認”[8].可見，這樣的評價理念在一定程度上抹殺了高職教育的差異性特征，使其評價過程充滿了符號暴力.高職教育涉及政府、院校等利益相關者，就其評價主體而言，理應由多方共同參與，相互作用，但實踐中，評價話語權的包容性不足，政府作為管理者，往往會將其價值取向強加于高職院校之上，致使院校的話語權被排除，在評估中被動行事，不利于調動其積極性，進而影響“以評促建”.至于對院校內部的師生，則更是體現“零和原則”，只有服從，沒有中間狀態.對學生而言，“多數高職院校都以考試來評價學生的學習情況”[9]；對教師的教學評價，則通過督導部門的聽課、評課，重點關注其教學過程設計、組織及展示等，較少關注學生的實際學習行為和效果；通常是指標設計得很細致，測評結果的信度和效度未必高.這樣，欠科學的評價體系，不僅難以達到評價的預期，而且可能給高職教育的利益相關者的行為帶來負面影響，甚至還會影響其創新發展的積極性，進而引發、固化其發展的內卷化.

4 高職教育發展去內卷化的路徑

高職教育發展的內卷化直接影響其社會聲譽.對于仍處于價值闡發和實踐探索階段的高職教育，倘若喪失了起碼的社會信任，不僅將影響著公眾的教育選擇，也將如有機體般喪失其所具有的“本體性安全”[10]，甚至可能導致整個高職教育發展的“存在性焦慮或憂慮”.因此，不斷創新改革，改變高職教育“無發展的增長”，推動其走出內卷化困境具有重要意義.

4.1推進創新，建立健全高職教育內涵發展的制度保障體系

“制度就是穩定的、受尊重的和周期性發生的行為模式，組織與程序與其制度化水平成正比例”[11].制度依賴路徑是高職教育發展過程普遍存在的問題，要突破高職教育發展的內卷化，必須推進制度創新，建立健全促進高職教育內涵發展的制度保障.

4.1.1 明確高職教育的目標定位機制

政府作為重要的教育主體，在高職教育發展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規定著高職教育的發展方向、辦學規模，影響著高職教育活動的開展.因此，在政府層面，首先就應該明確高職教育的目標定位機制，并出臺相應的政策制度，避免盲目“升本”.高職教育和普通高等教育分屬兩種不同的教育類型，而非不同的教育層次，這一事實應通過政策或制度文件的方式予以確認，從而逐漸改變社會公眾把高職教育作為“次等教育”的固有印象.

4.1.2 完善高職教育的專業設置及課程開發機制

專業設置及其課程建設是高職教育專業人才培養的核心.政府作為高職教育發展的推進主力，應當結合實際，制訂完善的制度政策，加強對高職教育的專業設置與課程開發進行有效引導.高職教育離不開社會經濟發展，與產業結構調整息息相關，其課程開發與專業設置必須與產業行業保持緊密聯系，以利于培養適銷對路的專業人才.同時，也要將職業資格及就業準入制度納入高職教育專業設置與課程開發機制.科學、合理的職業資格準入制度是對經歷高職教育和獲取職業資格的勞動者所擁有的知識、技能的有效認可.鑒于目前職業資格認證管理混亂、標準不統一、資格標準滯后等問題給高職教育相關方面帶來的困惑，必須從法律層面建立起職業資格及就業準入制度，以保障高職學歷教育適應行業職業標準的動態發展，這將不僅有利于推進高職教育去內卷化，更利于增進社會對高職教育的普遍認同.

4.1.3 建立科學的高職教育參與機制及成本分擔制度

高職教育作為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部分，是個系統工程，要充分結合市場需要、行業需求、地方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圍繞專業建設、管理過程、質量保障等方面建立起多元參與機制，形成政府、行業、院校等多方合作辦學、共同育人的長效機制.同時，根據“誰受益誰付費”的市場原則，受教育者、國家、用人單位等均應根據其受益大小來分擔相應的教育成本.在財政撥款中，應當按政策規定，科學對照普通高等教育，將高職教育平等列入專門的撥款項目，適當加大對直接關系民生服務領域但市場效益可能不強的專業傾斜；有關行業、用人單位應當通過設立專項獎學金、行業就業補助金、重點專業教學補貼等多種途徑，加大對高職教育的資助.這樣，不僅有利于形成高職教育成本合理分擔，也利于促成高職教育人才供需的有效對接，最終促成統籌兼顧、合作共贏的發展機制.

4.1.4 建立完整的高職教育學歷體系制度

影響人們對不同教育類型選擇的關鍵因素在于比較利益的驅動，“在本質上便意味著個人的行動是由成功的預見所指導的”[12].高職教育初始時期之所以能夠吸引社會較大范圍的認可與選擇，在于其能夠基于市場需求，滿足人們對就業的職業技能培養的需要.但發展至今，在“學歷貶值”和人才需求層次大幅提升的雙重擠壓下，要突破高職教育的內卷化態勢，必須盡快妥善處理高職教育不同層次、不同類型之間的關系，建立需求導向的多層級教育銜接制度，推進高職教育體系建設，協助受教育者打通繼續接受高職教育和更好參與社會競爭的上行通道.當前的著力點在于，充分把握教育部關于普通本科向職業教育轉型的機遇，逐漸建立起包括專科、本科、專技碩士、專技博士等縱向貫通的高等職業教育學歷體系.當然，在改革過程中，不搞“一刀切”，堅持“允許不同觀點存在，拿事實來說話，讓改革的實踐去說服他們”[13].

4.2強化高職院校內部管理，提升去內卷化的突破能力

質量是高職教育的生命線，是優化高職教育管理的目標，更是突破其發展內卷化的關鍵.因此，高職教育要破解內卷化的尷尬之境，高職院校必須銳意改革，加強創新，改善管理，提升質量.具體可從如下四個方面著手：

4.2.1 切實做好高職教育內涵發展，防止發展目標復制化

高職教育規模已經取得較大發展，必須重點思考如何建立具有高職特色和服務社會需要目標的高職教育，必須防止成為普通高校教育的跟帖者.要防止高職教育目標對普通本科教育目標的復制化，高職院校必須充分認清自身的優劣勢，在結合自身發展特質、把握社會需求特質的基礎上進行整體設計，從學校發展目標、專業設置與建設、教學質量、師資隊伍建設等方面做好促進內涵發展的全面規劃.

4.2.2 立足職教特色，加強專業教育與職業工作之間的關聯

盡管在就業壓力和學校內部革新等多種力量的推動下，高職院校專業教育系統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改革，但這種改革尚有待于進一步拓展.本研究認為，不能關起門來辦教育，必須重新審視高職院校現有專業設置觀、課程開發觀，徹底根除“被專業”、“偽專業”現象，逐漸從而構建起新的高職教育與職業之間的關系.一方面，專業設置、課程開發既要充分提升教師話語權，又要多傾聽來自社會的聲音，將用人單位等利益相關者納入進來，要積極回應職業領域的發展需求，把培養關鍵職業能力作為專業發展的重要目標.另一方面，必須尊重職業，在教學內容設置上要突出對學生就業能力和職業轉換能力的培養，增強教育內容與職業的有效對接，又不能因為片面強調技能教育而隨意簡化、甚至曲解課程教學內容.

4.2.3 強化質量意識，構建質量保障體系

高職教育要持續、健康發展，必須強化高職院校的質量意識.高職教育的質量主要靠高職院校的理性自覺，即在維護和提高質量標準上的主動作為.身在局中，高職院校既清楚其質量保障上的成功之處，也深諳其質量保障的軟肋；教師是高職教育的直接“供應者”，熟知高職教育過程和質量狀況；學生是高職教育的直接受眾，也是高職教育市場上的“供應品”，他們有自我認知能力，全程參與職教過程，最有資格衡量院校在提供產品和服務過程中做得如何；用人單位，作為高職教育產品或服務的使用者，對于高職教育質量狀況有著最直接的感知，在使用過程中驗證其人才培養的質量狀況.因此，加強人才培養質量監測體系建設，各高職院校要建立起各個專業的人才培養質量年度報告發布制度，及時公布人才輸出數量、質量及去向及用人單位的回饋，以更好地構建起質量保障體系，保障高職院校專業人才培養質量.

4.2.4 加大宣傳，優化高職教育的社會環境

加大宣傳力度，充分發揮各種媒體的輿論導向作用，大力宣傳高職教育的社會地位、性質，不斷提升人們對于高職教育發展重要意義的認知，不斷了解高職教育的社會功能.有效處理好高職教育與社會、政治、經濟等多個子系統的關系.大力宣傳全國高職教育的政策規劃，廣泛宣傳各級優秀職業技能人才先進事跡，樹立“尊重知識、尊重技能、尊重職技人才”的社會形象，大力營造有利于高等職業技能人才成長和高職教育發展的良好社會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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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olutionandBreakthroughintheDevelopmentofHigherVocationalEducation

DAI Xiangzhi

(Changsha Social Work College, Changsha Hunan 410004, China)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experienced an extraordinary journey from start-up to rapid development. At present, part of vocational colleges are faced with the dilemmas of lacking attraction, insufficient power, unbalance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encountering the “involution” situation in fact. The paper analyzes the problem from the aspects of specialty construction, curriculum design, teacher team building and school management, 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rom the aspects of mechanism innovation, capability improvement and social recognition, which are expected to be useful for breaking through the dilemma and realizing the health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 involution; connotation development

G648.2

A

1008-4681(2017)05-0137-06

2017-09-07

民政部部級招標課題(批準號：2012MZBBR057)階段性成果.

戴香智(1974— )，男，湖南武岡人，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社會工作、職業教育.

(責任編校：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