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勇者的華麗轉身

牛翹楚

“5……4……3……2……1……”隨著終場哨聲的響起，計分器永遠地停留在了3：1這個比分——在2016年烏魯木齊第十三屆全國冬季運動會上，齊齊哈爾男子冰球隊戰勝全部對手，以總進球45：3的絕對優勢奪回闊別13年的冬運會冠軍……齊齊哈爾冰球人沸騰了！

冰球運動在齊齊哈爾冬季運動項目中始終居于首位，是鶴城人民最喜愛和關注的冬季體育項目之一。

每年10月中旬至次年4月中旬是黑龍江的冰雪季。一進入冬季冰期，齊齊哈爾各種冰場成為了冰上運動愛好者的聚集地。低廉的冰場運營成本和東北人不畏嚴寒的豪邁性格造就了齊齊哈爾冬季持續近四十年“百萬青少年上冰雪”的火熱場面。濃厚的冰球氛圍和群眾基礎，為冰球運動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催生了這樣一只頑強的隊伍。

看似平常最崎嶇，成功容易卻艱辛。齊齊哈爾冰球隊成立于1954年，回顧62年的齊齊哈爾冰球史，球隊經歷了由小到大，由弱到強的發展歷程。尤其是以齊齊哈爾冰球隊為班底的中國龍之隊代表中國多場次常態化轉戰亞洲冰球聯賽賽場，又接連聘請外籍教練和球員強大隊伍，齊齊哈爾冰球隊走出了低谷。經2個賽季磨練，“中國龍”就此華麗轉身。

“值得尊敬的對手”

佳木斯男子冰球隊員張旭鍇，十多年間與齊齊哈爾隊交戰近百次。“齊齊哈爾男子冰球隊是咱東北的老牌冰球隊，也是我們佳木斯的勁敵。”

冰球，是一項充滿力量、技巧、速度與激情的運動。一支高速運動的冰球瞬間速度最高可達180千米/時，一般運動員場上抽射的速度也會達到160千米/時，因此場上風云變化只在瞬間。如此迅捷猛烈的運動，運動員勢必時刻處于緊張興奮狀態，比賽時運動員的心跳高達180次/分—200次/分，身體器官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比賽必須全身帶護具，但是一些傷痛還是很難避免的。”張旭鍇說，“像腰、腿、腳踝這些部位，基本上每個冰球運動員都有些小傷。”冰球的魅力，就在于賽場上的隊員用頑強去詮釋拼搏之美。“勝負只在一念間，一上場就想著沖沖沖，贏贏贏，心全都系在球上，賽后回家了才發覺，哎，我這怎么有點兒疼……”

場上是對手，場下是朋友。張旭鍇說很多隊友都和齊齊哈爾隊兄弟相稱，“大概就是那種英雄相惜的感情”。談到印象比較深的比賽，“恩，應該就是差點兒贏了齊齊哈爾隊的那幾次吧。”不是每一次努力都會有收獲，但每一次收獲都必須付出努力。打冰球不僅需要高超的技巧，也需要極大的運氣。“力求角度與速度的完美。經常是看起來很有威脅的進攻，突破了守門員的防守，最后卻被門柱‘巧妙地化解了……”但是他語氣里并無遺憾，“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與齊齊哈爾這么多年的交鋒互有勝負。他們技高一籌，也是因為常態化訓練和出國交流比賽的磨煉，大賽經驗豐富。”

張旭鍇思考了一下，繼續說到：“作為競爭對手，我必須公正地說，齊齊哈爾冰球隊的梯隊培養工作做得非常好。他們的二隊，作為預備役球員和青少年隊伍培養，一直不斷給一隊輸送人才，人才不斷檔，才會頻出佳績。”

“痛并快樂著”

周宇迪是齊齊哈爾冰球二隊的教練。

“我9歲開始打冰球，后來退役做了教練，到現在已經執教13年了。”齊齊哈爾二隊現有隊員27名，年齡最小的9歲，最大的也只有14歲。“所以我們跟普通的老師并不同，平常訓練結束后，還要照顧小隊員們的起居，把他們一日三餐都得安排妥當，可以說是又當爹又當媽。”周宇迪深知自己責任重大，隊里的小隊員正處于青春期，是世界觀價值觀成型的重要階段。“他們每周六天在隊，我們二隊兩個教練員一人一天來回倒班。趕上賽季，就沒有什么休息日了，他們需要的時候我們都在，時刻督促，盡量讓他們少走彎路。”

運動員的字典里，沒有挫折二字。“我們一直在比賽，不是勝，就是敗，早就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臟。”

但是齊齊哈爾冰球確實遇到過一段困難期。“之前老隊員退役，新隊員后備力量不足，我們著實遇到了‘球員荒。不過現在好了，國內掀起了冰球熱，像北京、上海這樣大城市現在都大力發展冰球運動。我們齊齊哈爾非常重視冰球運動員的培養，政府每年給我創造很多條件訓練和比賽。特別值得興奮的是北京成功申辦了2022年冬奧會，意味著冰雪體育運動在我國迎來未來5年的黃金發展期！”

“把夢想傳遞給孩子”

“今年是我和陳凌結婚的第三年，我們終于決定一起孕育一個生命。”已經懷孕五個多月的趙雪，是齊齊哈爾男子冰球一隊副隊長陳凌的妻子。趙雪撫著凸起的小腹輕輕地說，“聚少離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為了能多見到陳凌，趙雪只要休息日趕上比賽，就拉著閨蜜去助威。雖然大家穿的護具都一樣，但她只需一眼就能認出陳凌，一會兒覺得他胖了，一會兒又覺得他瘦了，然后鼻頭就開始發酸。“他們比賽比較密集的時候，由于時差，或者訓練時間錯開，我們沒辦法時時聯系。我睡前給他微信留言，然后第二天早上再看他的回復。更多時候，他的消息我都是在網上看到的，我是各大體育門戶網站的常客。贏了我跟著一起笑，輸了我偷偷抹眼淚。現在，把所有的思念都說給肚子里的孩子聽。”

初識在校園，一起走過青蔥歲月。趙雪起先對冰球這項運動并無感，但是跟陳凌在一起后，也被“滲透”成了忠實球迷。“我只能說她是越來越崇拜我了！”陳凌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趙雪白了陳凌一眼，并沒有否認。她內心是認同的，作為一個運動員的妻子很光榮。“我當然想要他多陪陪我，尤其是現在，我各種行動不便，真的很需要他在身邊。但是沒辦法，既然選擇了運動員，我們家人就不能拖后腿，不能因為這些小事給他帶來負擔，影響力比賽，影響國家榮譽，那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趙雪這個月份該做孕期四維檢查了，但是陳凌第二天就要遠赴俄羅斯比賽。“我想等他回來，”趙雪看了看陳凌，“一起‘開獎，一起見證，這是我們第一次和孩子親密接觸，我不想他缺席。”

夕陽西下，陳凌和趙雪開著車子回家去了。臨行前最后一個晚上，她和其他冰球隊隊員家人一樣，要仔細地給遠征的戰士準備行囊。一次次離別的擁抱和一行行不舍的淚水，這是隊員與家人們的第無數次分別，未來還有無數個凱旋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