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利
(中共張家界市委黨校經濟教研部,湖南 張家界 427000)
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協同發展研究
——以張家界為例
李宗利
(中共張家界市委黨校經濟教研部,湖南 張家界 427000)
從物理學的協同理論視角,研究張家界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協調發展關系:首先構建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兩個系統的指標體系,其次利用客觀熵值法確定各自權重,最后建立子系統評價模型、協調度模型與協調發展度模型,測算出兩者的評價指數、協調度與協調發展度。研究表明:整體上看,張家界旅游扶貧評價指數與生態補償評價指數處于攀升狀態,協調發展度等級由中度失調經歷(2005)、輕度失調(2006-2007,2009)、瀕臨失調(2008,2010-2013)發展到勉強協調(2014)。協調度在接近完全協調水平變化范圍內波動。
旅游扶貧;生態補償;協調度;張家界
張家界地處旅游資源豐富與生態環境脆弱并存的貧困山區,是國家旅游綜合改革試點城市與全國生態文明示范工程試點市,也是國家武陵山片區區域發展與扶貧攻堅主戰場。旅游扶貧和生態補償是張家界實現“既要溫飽也要環保”目標的兩大抓手,同時也是一對“矛盾體”,需要兼顧彼此的實施效果,特別需要探求一條適合張家界的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相協調的發展之路。在國家強力推進旅游扶貧工作和強化生態補償機制建設的背景下,迫切需要提高旅游扶貧政策精準性與生態補償措施有效性,極力推進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的協調作用,由“輸血扶貧”轉化為“造血扶貧”、由“輸血補償”轉化為“造血補償”。
Cuperus(1996)指出生態系統功能良好的地區往往是經濟社會發展較為落后的地區,認為生態補償是由經濟過度發展導致的生態功能和質量損害的一種補助[1];英國國際發展局(1999)最早提出旅游扶貧的PPT(pro-poor tourism)概念,強調PPT是有利于貧困人口發展的旅游方式[2];Ashley(2000)提交了一份有利于貧困人口發展的貧困策略的報告,闡述貧困人口從旅游中獲利的策略,對實施PPT的地區具有指導作用[3];Pagiola(2005)以拉丁美洲國家貧困數據為研究文本,指出資源服務付費(PES)是減貧的主要方式,應將貧困者納入生態補償項目之中[4];Pascual(2010)從公平與效率關系視角,闡明扶貧是生態補償的副產品[5];劉桂環、張彥敏、石英華(2015)認為位于“生態重地”的貧困地區居民需要探索扶貧攻堅與生態建設的共贏機制[6];焦家良(2012)主張將完善生態補償制度作為扶貧攻堅的有效手段,使生態保護和環境建設成為貧困地區最大的扶貧產業[7];徐麗媛、鄭克強(2012)指出生態補償式扶貧應該成為扶貧的重要模式[8];李國平(2012)提出了旅游扶貧思路,在全國首創省域立體化旅游扶貧模式[9];蔣依依、宋子千(2014)研究了旅游生態補償空間范圍、合理確定旅游生態補償標準以及加強旅游生態補償機制創新研究[10];胡明文、王小琴(2010)闡述了構建生態旅游扶貧開發的多元主體協調機制[11];許錦霞(2011)分析了貧困地區旅游扶貧的制約因素,并提出了多元主體協調發展的生態旅游扶貧框架[12];劉鈺佳、秦遠好、劉德秀(2015)對連片特困地區旅游扶貧與生態保護矛盾關系進行了探討[13];王立安、鐘方雷、蘇芳(2009)闡述生態補償與扶貧協作關系,總結出兩大原因,一是生態補償地區都是交通不便、基礎條件差的落后地區,二是生態補償增加扶貧項目有助于政府產生政治績效,激發政府組織參與生態補償建設[14]。
學術界關于旅游扶貧政策與生態補償措施的研究較多,但關于兩者的協同研究較少,有待進行深入探討,形成系統、綜合的理論框架。借鑒物理學的協同理論,本文以張家界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兩個子系統為研究對象,建立協調發展模型,并以2005—2014年統計數據為研究依據,實證性地驗證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協調度、協調發展水平,以期對理論提升與實踐指導有一定的啟示與借鑒意義。
(一)模型設定
1.綜合效益評價模型
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是兩個獨立子系統,適合于測度兩者的協調發展度,然而,各自的評價函數是計算綜合系統協調發展度的條件,因此,依據已有的成果[15],分別構建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的評價模型如下:
(1)
(1)式中,f(x):旅游扶貧系統綜合效益指數,f(y):生態補償系統綜合效益指數;ai:旅游扶貧綜合評價權重;aj:生態補償綜合評價權重;xi:旅游扶貧中的第i個指標,xj:生態補償中的第j個指標。
2.協調度模型
本研究參考廖重斌[16]論文中的協調度模型,構建旅游扶貧f(x)和生態補償f(y)兩個系統的協調度函數:
(2)
(2)等式中C:協調度,取值范圍[0,1],若協調度趨于0,則表明系統發展方向無序;若協調度趨近于1,則意味著系統發展方向有序。
3.協調發展度模型
上述協調度模型往往只能反映兩個系統的相互作用水平,卻難以反映兩者的綜合發展水平程度,因此,本研究引入反映兩者綜合發展水平的協調發展度模型:
(3)
T=λf(x)+μf(y)
(4)
上式中D:協調發展度,取值范圍[0,1];T:兩者的綜合效益評價函數;λ:旅游扶貧待定權重;μ:生態補償待定權重。通過對16位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專家的訪談,表明兩者的地位是等同的,因此,待定權重各占一半,即λ=μ=0.5。
4.協調發展度等級評價標準
為了直觀反映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協調發展度狀況,根據Tsaur(2006)在《TourismManagement》中的成果,把協調發展度劃分為十個等級[17],見表1。

表1 協調發展度等級劃分
(二)數據來源
根據數據可獲得性原則,旅游扶貧數據取自2006—2015年《張家界統計年鑒》、《湖南統計年鑒》,張家界市扶貧辦以及其他統計信息網(前瞻網)提供數據作為補充;生態補償數據一部分取自張家界市國土資源局、環境保護局統計文件,包括“三廢”排放數據、土地占用情況、地質災害情況以及礦產資源開發產生的環境污染數據、環境破壞數據等,另一部分取自《張家界統計年鑒》、《中國資源統計年鑒》,個別年份指標缺失數據通過外推法與插值法估算。
(三)指標構建
1.旅游扶貧評價指標體系[18]
旅游扶貧評價指標由生態建設等7個指標層構成,每個指標層包含若干目標層,如生態建設包括森林覆蓋率和沼氣入戶率,具體指標見表2。

表2 旅游扶貧評價指標體系構成要素[19]

表3 生態補償評價指標體系構成要素[20]
2.生態補償評價指標體系[21]
生態補償評價指標由環境污染補償等3個指標層組成,每個指標層包含幾個目標層,如環境污染補償包括廢水污染補償、廢棄污染補償和廢渣污染補償,具體指標見表3。
3.權重確定
生態補償與旅游扶貧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是基于兩個子系統的協調關系內涵以及實證數據的可獲得性,采用通用的客觀賦權計算方法(熵值法)計算各自的權重。
(一)協調發展度等級劃分與變化趨勢
采用綜合評價模型、協調度模型及協調發展度模型,分別測量評價指數(旅游扶貧、生態補償、綜合)、協調度以及協調發展度(見表4),并預測協調發展水平趨勢變化(見圖1)。

表4 評價指數、協調度及協調發展度評價等級

圖1 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協調發展水平動態趨勢圖
(二)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評價指數
由表4、圖1可知,旅游扶貧評價指數總體上呈上升狀態,2008—2009年評價指數從0.302下降到0.213,降幅為29.47%;評價指數從2005年的0.126上升到2014年的0.654,增幅達到52.8%,10年內年平均增長率為20.08%,特別是2013—2014年增長率30.28%,為歷年最高。生態補償評價指數10年間一直處于攀升狀態,從開始的0.163增加到2014年的0.562,年平均增長率為14.74%,增長率最高發生在2005—2006年,其值為54.60%。綜合評價指數變化趨勢與旅游扶貧評價指數一致,下滑狀態出現在2008—2009年,評價指數從0.401減少到0.374,降幅為6.73%。旅游扶貧和生態補償是張家界實現“既要溫飽也要環保”的兩大目標,需要比較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評價指數,分為三種類型:f(x)>f(y):生態補償發展滯后;f(y)>f(x):旅游扶貧發展滯后;f(x)=f(y):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同步發展。由表4可知,2006—2011年表現為旅游扶貧發展滯后,其余年份表現為生態補償發展滯后,可以認為,生態補償發展水平總體低于旅游扶貧發展水平。顯然,從實施效果看生態補償不能適應旅游扶貧,生態補償效果有一定提升空間。
(三)協調度與協調發展度時序分析
協調度反映了兩個子系統間存在有序、正向、良性、互動的協調關系。2005—2014年兩個系統的協調度圍繞近乎完全協調水平波動,浮動范圍很小,最低水平(0.480)與最高水平(0.500)相差0.020,特別是2012、2013年水平達到完全協調。接下來,由表4可知,協調發展度變化范圍較大,從2005年的0.268增加到2014年的0.551,增加幅度為0.283,其中,增幅最大的區間發生在2006—2007年,增長率達到15.56%,10年間協調發展度年平均增長率為8.3%。協調發展度等級分為四個等級:中度失調(2005)、輕度失調(2006—2007,2009)、瀕臨失調(2008,2010—2013)、勉強協調(2014)。張家界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協調發展度總體處于失調狀態。
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系統間存在良性互動、正向有序的協調關系。十年間,張家界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兩個系統的協調度在接近完全協調水平變化幅度內,變化幅度較小,從最低水平的0.480增加到最高水平的0.500,其中完全協調度發生在2012、2013年。
研究發現,協調發展度從最初的0.268上升到2014年的0.551,上升幅度達到28.3%,最大增幅出現在2006—2007年間,增長率為15.56%,2005—2014年協調發展度的年增長率為8.3%。依據協調發展度等級劃分,十年的協調發展度等級為:2005年為中度協調,2006、2007與2009年為輕度失調,2008、2010與2013年瀕臨失調以及2014年為勉強協調。結果表明:張家界旅游扶貧與生態補償的協調發展水平處于不協調邊緣。究其原因可以概述為,近年來,旅游產業得到迅猛發展,生態補償標準沒有得到有效的增強,造成了旅游發展與生態保護的失調,因此,政府需要加大生態補償的力度與范圍,保護權益者的合法權益,使得旅游支持的扶貧攻堅方式可以持續下去,協調好旅游發展與生態保護之間的均衡關系,堅持旅游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方式,實現張家界 “既要溫飽也要環保”兩大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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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簡小烜)
Research on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Poverty Alleviation by Tourism and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LI Zongli
(Department of Economic Research, Zhangjiajie Committee of CPC Party School, Zhangjiajie Hunan 427000,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llaborative theory of physics, the paper explores into the coordination development relationship between poverty alleviation by tourism and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in Zhangjiajie. Firstly, the paper establishes an index system of the two systems of poverty alleviation by tourism and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econdly, it calculates the weights of each system by utilizing the objective entropy method. Finally, the subsystem evaluation model,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and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model are set up, and then the evaluation index, the coordinated degree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are calculated. The results suggest that there is a rising state in the evaluation index of poverty alleviation by tourism and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level shifts from moderate disorders (2005), mild disorder (2006-2007,2009), on the verge of disturbance (2008,2010-2013) to almost coordinated (2014). Coordination degree fluctuates within the almost complete coordination level.
poverty alleviation by tourism;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coordination degree; Zhangjiajie
2016-11-14
湖南省情與決策咨詢研究課題,編號:2015ZZ142;中共湖南省委黨校社科規劃課題,編號:2015B41。
李宗利(1964— ),女,湖南張家界人,中共張家界市委黨校、張家界市行政學院、張家界市社會主義學院經濟教研部教授,碩士。研究方向:旅游經濟管理。
F590.1
A
1008-4681(2017)01-004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