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關系實證研究
——以亞太十國為例

周曉歌，李秋云，雷 媛

（1.山東大學 威海校區商學院，山東青島 264209；2.南開大學 旅游與服務學院，天津300071；3.中央財經大學 政府管理學院，北京 100081）

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關系實證研究
——以亞太十國為例

周曉歌1，李秋云2，雷 媛3

（1.山東大學 威海校區商學院，山東青島 264209；2.南開大學 旅游與服務學院，天津300071；3.中央財經大學 政府管理學院，北京 100081）

本文以亞太十國為例，建立了三變量的面板數據模型，對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的長期均衡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協整檢驗結果表明，人均實際G D P、國際旅游接待量和實際有效匯率三變量之間存在長期均衡的協整關系。面板群協整估計結果表明，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大于經濟增長對旅游發展的促進作用,部門協整方程估計的結果則發現各國經濟增長和旅游發展的相互促進作用和方向并不相同。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表明，短期來看，亞太各國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之間不存在格蘭杰因果關系。本文豐富了國際學術領域有關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研究成果，同時對于亞太各國制定旅游產業發展政策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亞太區域;旅游發展;經濟增長;面板協整

作為亞太區域增長最快的產業部門，近年來旅游業在促進區域交流合作，推動經濟發展等方面的作用受到各國政府前所未有的重視。2014年第八屆亞太經合組織 （A P EC）旅游部長會議倡議各成員國將旅游業作為支柱產業加以優先發展，達成了通過旅游增長推動經濟發展的政策共識。學術研究領域， “旅游帶動經濟增長假說”（TLGH理論，即Tourism-ledGrowthHypothesis的縮寫）自誕生以來不斷引起世界范圍內學者的廣泛關注。針對旅游和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研究，對于制定旅游產業發展政策和經濟增長策略具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但針對亞太區域各國的實證研究卻相對匱乏。據世界旅游組織的最新統計，亞太地區正主導全球旅游增長。從2013年起，亞太已成為最大的區域旅游市場，亞太區域的總市場份額及在線交易額持續超越歐美。科學把握亞太區域各國經濟和旅游增長的戰略關系，對于我國制定科學的國際旅游發展戰略具有政策指導意義。

一、文獻回顧

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經濟增長理論的復興，旅游和經濟增長的長期影響關系逐步進入人們的研究視野。在內生增長理論應用到旅游專門化與經濟增長關系的研究后不久， Balassa的出口帶動增長理論也逐漸被引入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中來。這也客觀反映了現實層面不少國家和地區早期大力發展入境旅游的初衷是響應出口導向型的經濟增長戰略，即通過旅游出口支持資本商品進口，進而推動經濟增長。這一理論雛形引發了不少研究者開展實證研究，并進一步延伸發展出 “旅游帶動經濟增長假說 （TLGH）”的旅游經濟思想。該理論認為國際旅游增長能夠通過創造外匯收入和就業、刺激地方投資、充分發揮范圍經濟、推動技術知識擴散等方式推動經濟增長。而從實證的角度，Lanza和Pigliaru(2000)的研究首次證明了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存在長期關系。隨后旅游增長作為經濟增長的積極影響因素，不斷為其他學者的實證研究反復檢驗。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經濟增長是否是旅游增長的原因也開始引起研究關注。Smeral(2003)的研究表明需求結構轉換 （基本消費需求滿足后）后經濟增長對旅游增長的推動作用大于對其他經濟部門增長的推動作用。最新的綜述研究發現既有實證研究成果以單個國家或地區的案例研究較多，多國別的比較研究較少。其中，西班牙、土耳其等具有明顯旅游業主導特征的國家和OECD國家受到了較多研究關注，亞太地區的韓國、臺灣地區、澳大利亞受到較多關注，中國內地受到了不少國內學者的關注。相關實證研究表明，長期來看旅游發展對OECD國家 （包括日本和澳大利亞）的經濟增長存在單向因果關系，而非OECD國家則存在雙向因果關系，而亞洲國家和地區 （僅包括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巴基斯坦和中國）則僅存在微弱關系。而針對地中海周邊亞洲國家的研究則表明國際旅游收入和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雙向因果關系。另外，還有部分研究針對亞太國家或者地區進行了個案實證研究，得出了不同結論。本文將涉及跨國研究及亞太區域各國的相關研究成果的主要觀點、研究方法和其他關鍵文獻信息進一步總結歸納如表1所示。總的來看，上述研究結論的不同主要是因為研究樣本選取范圍大小、主要指標和研究方法方面的差異造成的。

針對經濟發展和旅游增長的跨國比較研究，對于深入了解不同國家的旅游發展戰略具有重要的政策指導意義。而從國際比較和區域研究的視角專門針對亞太地區旅游增長與經濟增長關系展開的實證研究還是個空白，同時涉及該區域的相關研究并未得出一致的結論。因此針對亞太區域的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關系開展實證研究，不僅有助于在政策層面準確把握亞太區域各國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之間的戰略關系，而且在理論層面將進一步豐富國際學術領域的實證研究成果。

二、研究方法和模型設計

一般而言，非平穩的時間序列不能采用平穩時間序列的統計分析方法，否則分析時會出現“偽回歸”現象，以此得出的結論很可能是錯誤的。而協整分析方法可以避免這一問題。文獻綜述也表明，現有研究多是運用時間序列的單位根檢驗和協整分析。 但在較短的時間序列中，Johansen協整檢驗可能是不可靠的，因此只能通過增加樣本容量來提高檢驗力度。而面板協整分析在改善小樣本問題、提升估計的有效性方面具有更大優勢，因此本文采用面板數據模型來分析亞太區域各國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的關系。

表1 旅游增長和經濟增長關系主要研究文獻綜述一覽表

1.數據和樣本選擇

從已有成果來看，跨國研究中由于各國國內旅游數據難以獲取且可比性較差，國際旅游接待量和收入成為衡量旅游發展的兩個主要指標。相對于旅游收入來說， 國際旅游接待量（InternationalTouristArrivals）應用更為廣泛。這是因為使用國際旅游收入這一指標容易存在著多重共線性問題。經濟增長的測量方面，真實人均GDP是采用最多的指標。此外，不少研究認為實際有效匯率是反映目的地國旅游產業外部競爭力的重要指標，在國際旅游增長的研究中也是必不可少的變量。針對大量雙變量模型，Oh(2005)的研究指出，引入匯率、收入等重要變量建立多變量協整模型是未來深化研究的一個重要方向。

綜上，本研究選取人均真實 GDP（縮寫為GDPPC）作為衡量一國經濟增長的變量，選取國際旅游接待量 （縮寫為TOUR）作為衡量各國旅游發展的變量。 此外， 實際有效匯率 （縮寫為REER）這一指標，一方面可以反映出目的地國旅游產業的外部競爭力，另一方面也衡量了經濟增長除GDP以外的表現，是本文的第三個研究變量。本文所有數據來自世界銀行官方網站公布的相關變量1995年-2013年間的平衡面板數據 （據國家旅游局數據中心統計信息，2014年我國國際旅游收入的測算方法和統計口徑調整，數據無法回溯，不具有可比性）。考慮到指標數據的可得性，研究選取亞太地區國際旅游業發展典型 （以世界旅游組織發布的最新國際旅游收入排名為參照）、且三變量數據齊全的10個國家 （這十個國家包括澳大利亞、 中國、 印度、 韓國、 馬來西亞、 新西蘭、菲律賓、新加坡、泰國、日本）。作為研究樣本來分析亞太地區旅游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對數處理可以保證模型的線性形式便于分析以及避免出現異方差現象，因此，本研究考察變量關系時取三個變量的對數，分別記為 LGDPPC、LTOUR、LREER。

2.計量模型設立

在研究旅游產業與經濟增長關系的文獻中，所用實證模型大同小異，綜合前人研究成果，結合此次研究亞太地區的實際情況，建立以下面板數據模型：

1.旅游發展作為經濟增長的影響因素假設模型：

2.經濟增長作為旅游發展的影響因素假設模型：

其中，i=1,2…N代表截面單位，t=1,2…T表示時間，ai表示各面板單位的協整關系中存在著不同的固定效應， β1i， β2i， β3i， β4i分別表示各面板單位中的協整系數，ee,t，是隨機誤差項。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1.面板單位根檢驗

面板數據由于同時包含時間維度和截面維度，時間維度數據是否滿足平穩性假定對模型估計的有效性來說起著重要作用。由于面板單位根檢驗在理論和應用中并未形成一致性認識，為了保證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將采用LLC檢驗、Breitung t-stat、IPS檢驗、ADF–Fisher、PP-Fisher多種方法進行綜合檢驗。水平值和差分值的檢驗結果（表 2）分別表明：①變量的水平值是不穩定的；②變量差分值都是穩定的。所以變量數據都是非平穩的I（1）過程，此時應進行面板協整檢驗以避免偽回歸。

2.面板協整檢驗

面板數據的協整檢驗方法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建立在Engle和Granger兩步法檢驗基礎上的面板協整檢驗，具體方法主要有Pedroni（1999）檢驗和Kao（1999）檢驗；另一類是從推廣Johansen跡檢驗方法方向發展的面板數據協整檢驗，如Johansen-Fisher檢驗。為了保證協整關系驗證結果的穩健性，下面分別利用Johansen-Fisher檢驗和Pedroni面板協整檢驗兩種方法進行檢驗。檢驗結果分別見表3、表4。

Johansen-Fisher協整檢驗顯示，無論是跡統計量還是最大特征根統計量都在5%的置信水平下拒絕原假設 “0個協整向量”和 “至少 1個協整向量”，但是都接受 “至少2個協整向量”原假設，從表 3來看，面板協整關系也是存在的。說明LGDPPC，LTOUR，LREER三變量之間至少存在2個協整向量。因此可以認為經濟增長、旅游發展、實際有效匯率之間存在面板協整關系，實證表明理論模型中三變量間的長期均衡關系是存在的。

LGDPPC，LTOUR，LREER三變量的Pedroni面板協整檢驗如表4。根據Pedroni(1999)，小樣本中，PanelADF-stat、GroupADFstat檢驗效果最好，Panelv-stat、Grouprho-stat檢驗效果最差，其他處于中間。從表4可以得到PanelADF-stat、Group ADFstat兩項檢驗效果最好的統計量都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檢驗效果次之的 Panel PP-Statistic，GroupPP-Statistic及效果較差的Panel v-Statistic也都在5%的顯著水平下拒絕原假設，7項統計量中共有5項拒絕 “不存在協整關系”的原假設。因此，可以認為三變量間存在長期協整關系。

從以上兩種協整檢驗結果，我們可以斷定研究變量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但研究變量之間作用大小和方向如何有待于對協整系數進一步做有效估計來判斷。

表2 面板單位根檢驗結果

3.面板協整方程估計

Phillips和Hansen（1990）用非參數方法對傳統的OLS估計量進行了修正，這一方法被稱為完全修正最小二乘法FMOLS（FullyModifiedOLS），FMOLS通過引入校正因子而有效地糾正了因系統擾動相關可能產生的估計偏差。而Kao與Chiang（1998）提出了動態最小二乘法 DOLS（Dynamic OLS）方法，DOLS是在回歸方程中引入解釋變量的領先與滯后形式的差分變量，以克服可能存在的序列相關以及回歸變量內生性問題。Pedroni（2001）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對傳統FMOLS方法以及DOLS方法進行拓展，提出了基于FMOLS和DOLS的面板協整系數估計的方法，一類為組內(within-group)面板FMOLS及組內面板DOLS估計方法；另外一類為組間(between-group)面板FMOLS以及組間面板DOLS估計方法。本次研究采用了Pedroni（2001）改進后的估計方法。估計結果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是基于面板群的，如表 5所示；一部分是基于部門 （個體）的，如表6所示。其中面板群協整估計綜合采取了組內(within-group)面板FMOLS、DOLS以及組間(between-group)面板FMOLS、DOLS四種估計方法，對于個體協整方程則直接使用時間序列的FMOLS進行估計。

表3 Johansen-Fisher面板協整檢驗結果

（1）面板群協整方程估計。

從面板群協整估計結果 （如表5所示）可以得到，四種估計方法全部顯示LGDPPC對LTOUR回歸的系數在1%的水平下統計顯著，且理論預期效果為正。并且四種方法估計系數大致相同，說明該系數具有較強的穩定性與可信度。四種估計方法所估計的LTOUR對LGDPPC的彈性系數在0.992和1.041之間，也就是說從長期來看旅游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可促進經濟增長：在其他因素不變的情況下，亞太地區 （10國）每增加1%單位國際入境游客，人均實際GDP就可以相應地增加約0.992%～1.041%。

表4 Pedroni面板協整檢驗

反過來看，四種估計方法全部顯示LTOUR對LGDPPC回歸的系數在1%的水平下統計顯著，且理論預期效果為正，彈性系數在0.418和0.843之間。也就是說從整體上來看，亞太地區10國經濟增長能夠促進旅游發展。但影響系數表明，其作用程度要比LTOUR對LGDPPC的作用程度要小，即整體看來亞太地區經濟增長對旅游發展的促進作用要低于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

除GroupedDOLS估計方法外，其余三種估計方法都顯示，LTOUR對LREER的彈性系數在1%的置信水平下顯著，并且理論預期為負，彈性系數在-0.130和-0.990之間。也就是說一國實際有效匯率對旅游產業增長有著負面作用機制。對于有較大價格彈性的旅游需求來說，一國實際有效匯率升值意味著該國旅游產業外部競爭力的降低。換句話說，一國實際有效匯率的上升，意味著本國貨幣升值，旅游相對價格上升將導致國外對該國的旅游需求降低，進而導致國際旅游接待量的下降，從而負面影響國際旅游發展。這也與既有研究中反映出的實際有效匯率是代表目的地國旅游產業外部競爭力的重要指標的結論相一致。

（2）部門協整方程估計。

基于部門協整估計的彈性系數表明 （見表6），各國經濟增長和旅游發展的相互促進作用和方向并不完全相同，這說明亞太各國經濟結構和旅游發展方式的特殊性影響了兩者的長期關系。除日本外，其余9國LTOUR對LGDPPC的彈性系數在1%的水平下顯著不為零，且理論預期效果為正，說明LTOUR都對LGDPPC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也就是說旅游發展能夠促進經濟增長，這與面板群協整估計結論一致。從表 6可以看出LTOUR對LGDPPC的彈性系數排在前五位的分別是菲律賓 （1.770）、 中國 （1.678）、 澳大利亞（1.523）、印度 （1.415）以及韓國 （1.040），其中菲律賓TOUR對GDPPC的彈性系數為1.770，說明在其他因素不變的情況下，菲律賓每增加1%單位國際旅游接待量，其人均GDP就可以相應地增加約1.770%。日本LTOUR對LGDPPC的彈性系數在1%的水平下統計顯著，且為-0.16。這一結果表明日本國際旅游擴張對經濟增長具有一定的負向作用。近年來日本入境旅游業發展不斷受到金融危機、核泄漏等重大危機事件的沖擊，具有較大波動性，入境旅游的發展必然對整體經濟增長的穩定性也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

反過來看，除日本外，其余9國LGDPPC都對LTOUR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也就是經濟增長能夠促進旅游產業的發展，這也與面板群協整估計結論一致。馬來西亞經濟增長對旅游產業增長的促進作用最為明顯，彈性系數達到1.30，其次是泰國1.15、新加坡1.13以及新西蘭1.01，這4個國家經濟增長對旅游發展的基礎促進作用大于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的帶動促進作用，與面板群協整結論相悖，其余各國則與面板群協整結論一致。就中國而言，經濟增長對旅游發展的彈性系數為0.54，不僅低于其他多數亞太國家，也遠低于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的彈性系數1.678。這一發現反映了近年來我國旅游業發展的轉型趨勢，即上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隨著宏觀經濟增長我國國內旅游和出境旅游獲得到快速發展，但入境旅游的發展速度卻在放緩，國內市場取代入境市場主導我國旅游業發展的趨勢特征凸顯。

實際有效匯率和入境旅游接待量的關系方面，10個樣本國中只有印度統計結果不顯著。包括中國在內的7國實際有效匯率與入境旅游接待量有顯著的負相關關系，也就是說在這些國家實際有效匯率對旅游產業增長有著負面作用機制，實際有效匯率的提升將一定程度上降低旅游業的國際競爭力，這與面板群協整估計結論一致。尤其是近年來泰國等新興市場在國際市場上的吸引力正在由于旅游相對價格優勢而超越中國。而新加坡、菲律賓實際有效匯率提升能夠顯著促進旅游增長可能與世界對其旅游需求價格彈性較低、旅游資源稟賦貢獻有關。

4.面板因果關系檢驗

協整檢驗表明研究變量之間存在著穩定的長期均衡關系，為了探討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本文采用 Dumitrescu-Hurlin（2012）關于面板因果性檢驗的方法進一步實證。結果表明：滯后期無論為多少，都顯示出經濟增長不是旅游發展的格蘭杰原因，反之，旅游發展也不是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從短期來看，經濟增長與旅游發展之間不存在格蘭杰因果關系，客觀表明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存在反饋機制或雙向因果關系這一結論并非適用于亞太地區。這與以單個國家時間序列數據分析為基礎的多數研究結果并不一致，但與以跨國面板數據分析為基礎的研究結論近似。鑒于多數以單個國家為研究對象的研究中，以國內旅游人次或者收入變量為主要考察變量，因此，亞太各國入境旅游與國內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具有迥然不同的影響機制。現階段，亞太各國旅游業的發展更多地通過擴散效應、涓滴效應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長期因素而非短期因素。

表5 面板群協整估計

表6 部門完全修正普通最小二乘法估計

四、結論與討論

入境旅游是反映一國旅游業國際競爭力的重要載體，在我國當前建設旅游強國的戰略背景下，如何增強國際競爭力一方面要考慮周邊區域內國家和地區的國際旅游競爭力和發展態勢，更要考慮各國宏觀經濟增長態勢以及包括匯率在內的宏觀政策對國際旅游業的潛在影響。本研究不僅能對亞太地區各國政府為引導經濟增長制定旅游產業發展戰略提供重要的理論依據，尤其對于增強我國旅游業的國際競爭力具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同時在理論層面豐富了旅游主導經濟增長假說的經驗研究。本文使用面板協整理論，對亞太地區旅游發展、經濟增長以及匯率之間的長期關系進行實證研究，有以下重要發現：

（1）亞太區域人均實際GDP、國際旅游接待量和實際有效匯率之間存在面板協整關系，即理論模型所表明的長期均衡關系是存在的。

（2）面板協整方程的估計結果表明，長期來看亞太區域經濟增長能夠促進旅游增長，但這種促進作用強度要低于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而基于部門協整估計的彈性系數表明，各國經濟增長和旅游發展的相互促進作用和方向并不完全相同，這說明亞太各國經濟結構和旅游發展方式的特殊性影響了二者的長期關系。旅游發展促進經濟增長假說 （TLGH）在亞太十國是成立的，旅游發展作為經濟增長過程的重要戰略組成部分，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機制可以通過創造就業機會、引導外部投資、刺激地區消費、增加稅收收入以及推動技術知識擴散等形式對經濟增長產生正向影響；且這一作用對多數發展中國家的影響程度大于發達國家，表明在亞太地區旅游業發展能夠起到平衡區域經濟增長的作用。

（3）大多數亞太國家的實際有效匯率與旅游產業增長有顯著的負相關關系，說明一國實際有效匯率的上升，會推動旅游相對價格提升，進而導致國際旅游人數的下降，從而負面影響旅游發展。在人民幣不斷升值的經濟背景下如何提升我國旅游業的國際競爭力，在區域競爭中獲取比較優勢地位是我國國際旅游發展面臨的重要挑戰。

表7 Dumitrescu-Hurlin面板格蘭杰因果關系

（4）面板格蘭杰因果分析結果表明 （表 7），雖然亞太各國經濟增長和旅游發展之間存在長期均衡的協整關系，但短期來看二者之間并不存在因果關系。這一結論客觀表明亞太地區加強區域旅游合作，推動產業融合，加速形成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之間的良性回饋機制的必要性。

注 釋：

①這十個國家包括澳大利亞、中國、印度、韓國、馬來西亞、新西蘭、 菲律賓、 新加坡、泰國、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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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小紅）

An Em pirical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Econom ic Grow th—Evidence from Asia Pacific Countries

ZHOU Xiao-ge1,LIQiu-yun2,LEIYuan3
(1.Weihai School of Business,Shandong University，Weihai,Shan dong264209,2.College of Tourism and Service Management，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3.School of Government,Central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Beijing 100081)

This paper tends to examine empiricall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of ten Asia Pacific countries by using the panel data and causality analysis among real GDP per capita,international touristarrivals and 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A long-run equilibrium relationship is detected from among the abovementioned variables.Estimation of panel co-integration equation shows a unidirectional relationship from tourism development to economic growth found in Asia Pacific countries in the long run.While the result from FMOLS estimation for individual country shows there is no unanimous direction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and economic growth.And a further result from the panel Granger causality testalso proves no short term Granger causal relationship can be detected either.This research has enriched the empirical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in the tourism field and provided significant policy suggestions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in the Asia Pacific countries.

Asia Pacific region;tourism development;economic growth;panel data co-integration

F590.3

A

1008-2107(2017)01-0121-08

2016-11-12

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項目 “中國旅游經濟均衡增長轉型問題研究” （項目編號：15Y J C790160）。

周曉歌 （1979—），女，河南人，山東大學 （威海）商學院博士，講師，主要研究方向:旅游產業經濟和旅游企業管理；李秋云（1990—），女，山東人，南開大學旅游與服務學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旅游經濟與休閑經濟；雷媛 （1994—），女，云南人，中央財經大學政府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