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學翻譯中譯者主體性的發揮
——以《呼嘯山莊》之楊苡與方平譯本為例

張亞婷，戴 瑞

(安徽三聯學院 外國語學院，安徽 合肥 230011)

論文學翻譯中譯者主體性的發揮
——以《呼嘯山莊》之楊苡與方平譯本為例

張亞婷，戴 瑞

(安徽三聯學院 外國語學院，安徽 合肥 230011)

自20世紀90年代進行文化轉向研究以來，譯者主體性的研究越來越成為譯學研究的重點。本文從譯者主體性的內因方面分析艾米莉·勃朗特的代表作《呼嘯山莊》，發現由于譯者主體性內因的制約，方平的譯本和楊苡的譯本在翻譯風格和翻譯技巧的選擇和應用上有著很大的差別。

《呼嘯山莊》；方平；楊苡；譯者主體性

譯者作為理解、翻譯、操縱原文的主要客體，在翻譯時會不自覺地受到內因，即譯者的翻譯動機、文化價值取向、審美標準、人文品格、自身性別等的影響。楊苡和方平翻譯的艾米莉·勃朗特的代表作《呼嘯山莊》，作為國內重印次數最多的兩個中文版本，無疑令人陳贊，但也各有優勢和不足之處。從內因方面來看，他們的審美標準和對女性形象的刻畫不同。楊苡弱化了不利于女性身份構建的詞語，對咒罵語的使用尤為謹慎，在表達情感的詞語選擇上較為保守，影響了原作人物形象勾畫和性格特征的忠實傳達；方平用詞個性化、口語化、形象化，使讀者獲得鮮明生動的感覺。楊苡在翻譯過程中主要采取異化的翻譯策略，向作者靠近，保持原文的格式、語法特點和文化特色，幾乎完全采用了直譯的方式，將原作中蘊含的風土人情、風俗習慣完整地展現給了讀者；方平主要采用意譯的方式，通過歸化法將原文更加地道、清楚地翻譯出來，向讀者靠近，更容易被中國讀者理解和接受。

一、從譯者主體性視角分析《呼嘯山莊》的兩個中文譯本

《呼嘯山莊》是英國著名作家艾米莉·勃朗特的代表作，自其1930年初次被引進中國以來，一直深受廣大中文讀者的喜愛，并引起了文學界的廣泛關注。小說通過展現女主人公桀驁不馴的性格、塑造其反抗的精神，體現作者的女權主義思想。翻譯家們也意識到其巨大的文學、藝術價值，屢次將其譯成中文。到2012年為止，排除那些作為語言教學和兒童讀物的縮寫、改寫、中英文對譯等非嚴格意義上的文學翻譯，約有25個中文版本。國內對《呼嘯山莊》的研究較早、較多，但是對其譯本的研究較遲、較少。本文選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兩個翻譯版本進行對比分析，即方平2009年的版本與楊苡2010年的版本，并從中選取幾個段落，探究譯者主體性的內因如何影響譯者主體性的發揮。

二、內因對譯者主體性發揮的影響

(一)審美標準、女性形象構建

小說中的形象塑造、人物性格刻畫較大程度地決定了小說創作的成敗。譯者孜孜以求的重要目標就是重現原作的人物形象。為成功再現小說中的人物性格特征，譯者必須吃透原文，斟酌語氣，體會語境，盡量較少地加入自己的感情色彩。原作的語言具有個性化、生動化和口語化等特征。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必須充分考慮到文化背景、語境和人物構成，才能重現人物的生動形象，成功地塑造原作的人物性格特征，使讀者獲得鮮明、生動的感覺，達到感染讀者的目的。方平先生的譯文不受傳統翻譯觀的束縛，手筆大氣，處理起來游刃有余，譯文讓人拍案叫絕，但增譯較多，也存在誤譯。楊苡女士的翻譯風格與他不同，表現出一定的女性主義意識。

例1:and besides, you know, I had been his foster-sister, and excused his behaviour more readily than a stranger would.

楊：而且，你知道我曾經是恩蕭的共乳姊妹，總比一個陌生人對他的行為還能寬恕些。

方：再說，你也知道，我跟他是吮一個奶頭的姐弟，所以也就比旁人能多擔待他幾分。

對原作中使用的“foster-sister”一詞，方平作為男性譯者，受自身性格特點的影響，翻譯成“吮一個奶頭的姐弟”。相對而言，女性譯者對這一詞的翻譯更書面化、正式化，譯成“共乳姊妹”。女性譯者通常會選擇一些詞語來弱化女性的負面形象，構建女性的積極形象。但是，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原作中的人物形象和性格特征的忠實傳達。

(二)翻譯策略和技巧的選擇

1.忠實于原文的前提下，歸化與異化的選擇

通過比較譯文，不難發現方平主要采用歸化的翻譯策略，在翻譯過程中力圖使譯文符合譯入語讀者的表達習慣和方式。楊苡則主要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使譯者更靠近于作者，保持原文的語言風格，適應作者的寫作風格，向讀者介紹原語文化，使讀者感受異域風情。

例2:Hareton was impressed with a wholesome terror of encountering either his wild-beast’s fondness or his madman’s rage.

楊:哈里頓對于碰上他那野獸般的喜愛或瘋人般的狂怒，都有一種恐怖之感。

方:哈里頓一聽說爸爸來了，就嚇得沒命，這不怪他膽小，因為他爸爸不是像一頭野獸般狠命地疼他，就是像一個瘋子般狠命折騰他。

英語是一種重形合的語言，以形制意，長句在英語文學作品中隨處可見。漢語則是一種重意合的語言，以意駭形，偏向使用簡潔明了的短句。楊苡在翻譯此段時保留原文的結構順序，幾乎完全將原文直譯過來，對原文句式沒有作任何調整。方平則根據漢語的表達習慣，根據語境需要增譯了“這不怪他膽小”，將結果放在前面，將哈里頓害怕爸爸的原因放在后面。

例3:‘And what did the master answer’？I inquired.

‘I think he swore: but I didn’t mind him, I was straining to see the brain,’ and she began again to describe it rapturously. I as zealous as herself, hurried eagerly home to admire, on my part; though I was very sad for Hindley’s sake.

楊:“主人回答什么呢？”我追問著。

“我想他咒罵來著，可我沒管他，我就是要看看孩子，”她又開始狂喜地描述起來。在我這方面我和她一樣熱心，興高采烈地跑回家去看。雖然為辛德雷著想，也很難過。

方:“那么東家怎么回答呢？”我問道。

“我記得他咒罵了一聲吧；可是我沒有理會他，那時候我只顧得盯住那個娃娃啊。”于是她又眉飛色舞地描摹了一番。我呢，也像她一樣心里熱乎乎的，三步并作兩步，趕回家去，急著要親眼瞧瞧他的俊模樣兒——雖然想到了亨德萊，我心中也很為他難過。

在上文中，楊將“master”和“the brain”譯成“主人”“孩子”，方則譯成“東家”“娃娃”；楊將“hurried eagerly home”譯成“興高采烈地跑回家去看”，方則譯成“三步并作兩步，趕回家去”。通過比較譯文，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方的譯文更加簡潔、明了、地道，符合漢語表達習慣。楊苡則保留了原文的表達形式、結構順序。

2.謹慎斟酌，用詞地道化或原語化

對于文學翻譯，可讀性是譯者翻譯時要特別重視的一點。因此，詞的選擇就變得特別重要，一定要做到謹慎細微、仔細斟酌。

例4：She expressed pleasure,too, at finding a sister among her new acquaintance.

楊：她為能在新相識者中找到一個妹妹而表示高興。

方：她在新認識的人中，找到一個小姑，這也是使她非常開心的事。

例5：You’ve acquainted me ,Ellen, with your old master’s habits.

楊：艾倫，你曾經給我講過你的舊主人的習慣。

方：愛倫，你曾經把你老東家的那一套行徑告訴過我。

在例2文字的翻譯中，楊苡保留原文的結構順序，幾乎完全將原文直譯過來，對原文句式也沒有做任何調整。方平則根據漢語的表達習慣、語境需要增譯了“這不怪他膽小”，將結果前置，將哈里頓害怕爸爸的原因后置。在例4、5文字的翻譯中，方平將“sister”“old master”翻譯成傳統漢語表達“小姑”“老東家”，楊苡則保留原語文化，譯成“妹妹”“舊主人”。

[1]Emily Bronte. Wuthering Heights[M]. New York: Bantam Classic, 1947.

[2]李懷宇.訪問歷史——三十位中國知識人的笑聲淚影[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

[3]艾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M].楊苡,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0.

[4]艾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M].方平,譯.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有限公司，2009.

[5]查明建，田雨.論譯者主體性——從譯者文化地位的邊緣化談起[J].中國翻譯，2003(1).

[6]王佐良.文學翻譯中的語言問題[J].中國翻譯，1993(2).

On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in Literary Translation——A Case Study of Yang Yi’s and Fang Ping’s Translation ofWutheringHeights

ZHANG Ya-ting, DAI Ru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hui Sanlian University,Hefei Anhui 230011, China)

The study on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has become very popular and has been a hot topic for study since the “culture turn” in 1970s. This paper, taking the representative works of Emily Bronte’sWutheringHeightsas an example, analyze the internal causes of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and find that the translation of Fang’s and Yang’s have a great difference in translating style and translating techniques due to those internal causes.

WutheringHeights; Fangping; Yangyi;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2016-09-22

安徽省質量工程研究項目“英語專業綜合改革試點”(2013zy086)。

張亞婷(1989-)，女，講師，碩士，從事英漢翻譯研究；戴瑞(1975-)，女，副教授，碩士，從事外語教學理論與實踐研究。

H059

A

2095-7602(2017)03-009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