腭裂術后腭咽閉合不全患兒維吾爾語輔音/z/與漢語輔音/z/的聲學參數比較

亞爾肯·阿吉　許輝　木合塔爾·霍加

【摘要】 目的：對腭裂術后腭咽閉合不全患兒維吾爾語輔音/z/與漢語輔音/z/的聲學參數進行分析與比較，尋找適用于維漢兩種語言的腭裂語音通用聲學參數。方法：收集2014年1月-2015年12月期間因術后復查或擬行語音治療前來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人民醫(yī)院口腔頜面外科的35例腭裂術后腭咽閉合不全患兒為VPI組（velopharyngeal insufficiency）與35例來自南北疆的正常兒童為正常組維漢輔音/z/的錄音資料，運用PRAAT語音分析軟件進行聲學參數提取，用統計方法比較第一共振峰（F1）、第二共振峰（F2）、第三共振峰（F3）、第四共振峰（F4）、輔音時長（CD）及音強（CA）。結果：兩組維吾爾語輔音/z/的F1、F3及F4值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漢語輔音/z/時長F1、F2及F3值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VPI組維吾爾語與漢語輔音/z/的F2及CD值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正常組維吾爾語與漢語輔音/z/的F4及CD值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結論：維漢輔音/z/的聲學參數在腭裂術后腭咽閉合不全患兒與正常兒童語音之間的差異均顯著，維漢兩種語言之間存在腭裂語音通用聲學參數，在將來的研究中可以尋找更多的通用參數。

【關鍵詞】 腭咽閉合不全； 維吾爾語； 漢語； 輔音/z/； 聲學參數； 通用參數

【Abstract】 Objective：To compare acoustic parameters of patients with velopharyngeal insufficiency in Uyghur and Chinese consonant /z/，looking for universal parameters for reporting speech outcomes in cleft palate patients with post-palatoplasty velopharyngeal of the two languages.Method：Sound data of Uyghur and Chinese consonant /z/ of 35 patients from postoperative review or speech treatment with post-palatoplasty velopharyngeal were collected at the department of oral and maxillofacial surgery of Peoples Hospital of Xinjiang Uyghur autonomous region from January 2014 to December 2015 as the VPI group，and 35 normal children were selected from southern and northern Xinjiang regions as the control group.The PRAAT speech analysis software was used to extract acoustic parameters，the first format （F1）， the second format（F2）， the third format（F3）， the fourth format （F4）， the duration of the consonants （CD） and the sound intensity （CA） of two groups were compared and analyzed.Result：Compared the value of F1，F3 and F4 in Uyghur consonant /z/ of two groups，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0.05）.Compared the value of F1，F2 and F3 in Chinese consonant /z/ of two groups，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0.05）.Compared the consonant /z/ of Uyghur and Chinese，the value of F2 and CD in VPI group were different（P<0.05）， the value of F4 and CD in control group were different（P<0.05）.Conclusion：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acoustic parameters of consonant /z/ between speech outcomes in cleft palate patients with post-palatoplasty velopharyngeal and normal children speech.There are universal acoustic parameters of cleft palate speech between two languages，in the future study may look for more universal parameters.

【Key words】 Velopharyngeal insufficiency； Uyghur； Chinese； Consonant /z/； Acoustic parameters； Universal parameters

First-authors address：Peoples Hospital of Xinjiang Uyghur Autonomous Region，Urumqi 830001，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17.07.001

先天性唇腭裂是口腔頜面外科最常見的先天性畸形病種之一，在我國新疆地區(qū)因先天性唇腭裂導致語音障礙的患者數量較多，其中維吾爾族患者占新疆總患者數的一半以上[1]。維吾爾語是主要在新疆地區(qū)通用的一種語言，屬于阿爾泰語系突厥語族，是黏著性語，與漢語在發(fā)音構成和語流音變方面有著明顯的差異[2]。在腭裂語音評估中，不同語言之間不能簡單的翻譯或套用其他語言語音評估模式[3]。因此，尋找維漢兩種語言之間通用的腭裂語音聲學參數對建立適用于我國各民族腭裂語音評估的通用系統具有一定的意義[4]。隨著維漢雙語教育政策在新疆地區(qū)的推廣與施行，新疆南北疆地區(qū)維吾爾族兒童從學齡前開始就已經具有了一定的維漢雙語語言能力[5]，這對于發(fā)現維漢兩種語言在腭裂患兒發(fā)音特點中的異同提供了條件。本研究通過比較腭裂術后腭咽閉合不全患兒的維漢兩種語言輔音/z/的聲學參數，旨在尋找維漢兩種語言在腭裂語音的聲學通用參數，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4年1月-2015年12月期間因術后復查或擬行語音治療前來本院口腔頜面外科的腭裂術后腭咽閉合不全患兒35例為VPI組，男17例，女18例；年齡5～13歲，平均8.8歲。正常組為35例來自南北疆的正常兒童，男19例，女16例；年齡5～13歲，平均8.7歲。納入標準：（1）均為非綜合征型腭裂患者；（2）經腭裂修補術后1年以上；（3）通過常規(guī)檢查，發(fā)音測試，吹氣試驗，冷鏡試驗以及纖維電子鼻咽鏡等檢查明確“腭咽閉合不全”；（4）能配合用維漢兩種語言跟讀采集語音樣本。排除標準：（1）綜合征型腭裂患者；（2）語音采樣時存在影響發(fā)音的上呼吸道疾病。均無聽力障礙，語音正常。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患者知情同意書，且試驗方法經過倫理委員會同意批準。兩組患者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錄音方法 選擇含有輔音/z/的6個維吾爾語單詞與6個漢字，見圖1。以跟讀的方式錄音患者的發(fā)音，在安靜的專用錄音間進行錄音，墻面采用隔音材質制作。所有受試者取坐位，放松，音量適中。采樣精度為16位，采樣率調整為44.1 KHz，麥克風與被測對象口唇的距離為15 cm，錄音文件以WAV格式保存。

1.3 聲學參數提取 運用PRAAT語音分析軟件（版本號5.1.43）手工標注后，對輔音/z/進行聲學特征參數提取，分別測量兩組語音樣本中輔音/z/的第一共振峰（F1）、第二共振峰（F1）、第三共振峰（F3）、第四共振峰（F4）、輔音時長（CD）及音強（CA）。

1.4 統計學處理 使用SPSS 19.0統計學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采用（x±s）表示，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所有統計檢驗均為雙側概率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之間各項聲學參數比較 兩組維吾爾語輔音/z/的4個共振峰、CD及CA參數值比較，結果顯示腭裂術后腭咽閉合不全患兒維吾爾語輔音/z/的F1、F3及F4值均低于正常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F2、CD及CA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而VPI組漢語輔音/z/的F1、F2、F3值均低于正常組，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F4、CD及CA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2 維漢兩種語言輔音/z/之間聲學參數比較 從輔音/z/在維漢兩種語言之間的聲學參數的比較結果來看，VPI組中維吾爾語輔音/z/的F2值明顯高于漢語，維吾爾語輔音/z/的CD時間比漢語長，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F1、F3、F4及CA值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在正常組中，維吾爾語輔音/z/的F4值明顯高于漢語，CD時間比漢語長，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F1、F2、F3及CA值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3 討論

腭裂語音評估是唇腭裂綜合序列治療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6]，是一種評價腭裂手術效果的衡量指標[7]。不同的語言之間語音內容和語言規(guī)則存在差異，故腭裂語音評價的方法不統一[8]。如果能建立一個適用于多種語言的國際化評價標準和方法，可以進行不同國家醫(yī)療中心間的比較[9]。2005年在第十屆國際腭裂和相關路面畸形大會上針對通用語音報告參數的議題作了報告，2008年Henningsson等[10]提出了適用于不同語言腭裂的通用語音報告參數。這些關于建立國際通用評估系統的嘗試，在尋求可以用于評估不同語言的通用參數研究取得了很大進展[11]。但是，由于人類的語言具有很強的變異性，很難對不同的語言進行統一描述，所以對多種語言進行語音評估是一項復雜的任務，目前還未制定一個完善的評估腭裂語音的通用系統。為此，需要進行跨語言、跨文化的研究。如何發(fā)展腭裂患者的跨文化、跨語言國家化語音評估標準成為近年來語音病理學家的共同目標。

我國新疆地區(qū)是腭裂畸形多發(fā)地區(qū)，也是語言資源豐富的多民族地區(qū)[12]。維吾爾語是主要在新疆地區(qū)通用的一種語言，隸屬于阿爾泰語系下突厥語族的西匈語支，屬于黏著型語法語類結構，與漢語在發(fā)音和構詞方面有著明顯的差異[13]。輔音/z/在維吾爾語與漢語中都存在，但是在兩種語言中發(fā)音方式有所不同，分類也不同，維吾爾語輔音/z/屬于舌尖前濁擦音，漢語輔音/z/屬于不送氣舌尖前清塞擦音。兩種語言輔音/z/發(fā)音時，對保持口腔內壓力的要求均較高，這類壓力性輔音受腭咽閉合不全影響較大，腭裂患者易出現的發(fā)音錯誤[14]。

近年來，電子計算機技術開始應用于腭裂病理性語音的評估和研究來探求腭裂語音的本質[15]。試驗語音學研究表明4個共振峰中F1的升高與開口度相關，F2與舌后縮和唇展度有關，F3、F4的升高與軟腭下降有關，下降與輔音的弱化或省略有關，CA值高低與語音代償和聲帶的震動有關，CD的長度與發(fā)音準備間期有關[16]。本研究出于實驗語音學角度，比較維漢兩種語言輔音/z/的聲學特征發(fā)現，正常組與VPI組在共振峰上均有區(qū)別。VPI組在維漢兩種語言輔音/z/的F1與F3值均較正常組出現了降低，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VPI組漢語輔音/z/的F2值較正常組較低，而維吾爾語輔音/z/的F4值較正常組較低，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原因可能是維漢輔音/z/在發(fā)音部位和發(fā)音方式上有所區(qū)別，維吾爾語輔音

/z/發(fā)音時舌上抬，舌尖與上前牙牙根接觸，舌尖伸展，而漢語輔音/z/發(fā)音時舌尖與硬腭腭皺襞處接觸，舌不伸展，舌體位置較維吾爾語輔音/z/較靠后[17]。因此，VPI患者發(fā)漢語輔音/z/時更容易發(fā)生不良舌后縮現象，進而導致F2的降低更為明顯。同理，腭裂組漢語輔音/z/的F2較維吾爾語輔音/z/較低，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維吾爾語輔音/z/的F4值在VPI組表現為下降的原因可能是，腭裂患者的輔音省略或弱化在黏著性語更容易發(fā)生[18]。兩組維漢輔音/z/CA值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可能是由于CA與聲帶的震動有關，與腭咽閉合無直接關系[19]。CD在兩組之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是在兩種語言之間比較存在統計學意義（P<0.05）。原因可能是本研究選用的維吾爾語輔音/z/在單詞中的位置在詞首、詞中及詞末均出現，而漢語中只能出現在詞首[20]。這也是兩種語言在結構上的區(qū)別，當輔音出現在詞中或詞末時，輔音與前后元音連接，可能延長了輔音時長[21]。

綜上所述，腭咽閉合不全患者維漢輔音/z/的聲學參數與正常者比較均有顯著的差異。雖然維漢兩種語言的輔音/z/之間也存在不同的聲學參數，但是維漢輔音/z/的F1與F3在兩組均有差別，可以被認為是兩種語言的通用聲學參數。在將來的研究中，維漢兩種語言之間可能會發(fā)現更多的共同對腭咽閉合功能有意義的通用參數，為國內多種語言腭裂語音評估通用系統的制定提供更多的客觀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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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7-01-23） （本文編輯：周亞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