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長恨歌》研究者眾多,褒貶不一。而我卻執著于帝妃愛情理想的審美建構,從審美的角度入手,尋求新的探索途徑,一種難能可貴的真情“求而不得”,文本透析著唐玄宗與楊貴妃的惺惺相惜,白居易對這段刻骨的愛情給予高度評價甚至同情,讀者潸然,淚眼婆娑,感人肺腑。所以本文從審美意味入手,探究作者創作的審美狀態和文本的敘事審美意味。
關鍵詞:《長恨歌》;審美理想;敘事意味
作者簡介:王佳(1987-),女,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中國古代文學2015級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06-0-01
白居易生活在唐代這樣詩的國度,無疑會承襲前代詩歌的精粹,尤其是《詩經》,他弘揚《詩經》的“美刺”精神,反映現實并干預現實。在美學領域,他極力推崇《詩經》,彪炳“六義”,歸結為“美刺興比”,將美刺的具體內容結為“補察時政、泄導人情”。白居易將實現詩歌美刺作用的關鍵歸之于真。即事真,意誠,“尚質抑淫”“著誠去偽”。誠然,詩的美刺作用說到底是借助于詩的審美功能來實現的,正如《長恨歌》中白居易的美刺更傾向于泄導人情,“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唐玄宗與楊貴妃濃厚的、深沉的、撕心裂肺的、望穿秋水的穿越時空的愛戀,表面“長恨”,實則“長戀”。創作《長恨歌》時,白居易已經進入了審美狀態,通過詩歌這種文體而進行的審美創作和審美表達就水到渠成、使得文本脫穎而出。
一、《長恨歌》創作的美學意義
《毛詩序》中,提到“詩言志”、“主文而譎諫”。這與中國的意象思維有著直接的關系,在古代,含蓄、委婉成了詩歌的美學思想——也就是“有話不直說”,這說也緣于中國古代的倫理原則,與禮樂文化有關。至唐代,詩歌早已從政治功能轉而書寫個體生命的情懷和體驗。《長恨歌》就是白居易個體生命在特定時空里與眾不同的狀態與體驗,尋找特定人物生存狀態的產物?!堕L恨歌》中,唐玄宗和楊貴妃的驚世愛情讓人感動,離別后的傷感更是讓人動容,借用詩歌含蓄、委婉的美學表達,使深層的情感表達不只是流于表面,而在讀者體驗的過程中和作者進行了交流與接受,渾然天成。文學作品,從根本上說,是情感審美的體驗宣泄,是心靈世界的詠嘆?!堕L恨歌》式的意境化敘事,使得詩歌意象與情感相融,生成一種藝術的審美形態。唐玄宗娶兒媳壽王妃,本應受到指責,甚至謾罵,但白居易采用反傳統的寫法,不一味地批罪和指責楊貴妃,而把眼光投射在帝妃的美好愛情上,佳人雖多,真愛難求?!堕L恨歌》一改傳統敘事詩的大篇章,人物的設定,時間的設定,情節的設定都有所創新,詩中只有唐玄宗、楊貴妃和道士。也沒有專注于具體時間,只是出現了時間性的術語。用大量的意象來傳情達意,“金雀釵”“玉搔頭”等都是楊貴妃的美好指代。這種帝妃摯愛超越現實,超越生死,愛情至上,那種美好的、理想化的、讓人憧憬的愛情符合大眾的審美理想,所以才深深烙印在人們內心,被人們所接受。
白居易在《與元九書》道:“詩者:根情、苗言、華聲、實義”,這才是詩的審美本質,這毫無例外的集中體現于《長恨歌》中,情深意濃。《長恨歌》富有文采,更加富有詩歌的美感,語言提煉高。風情搖曳,緣情綺靡,流于哀婉。用意象來營造氛圍,把凄楚、感傷、悵惘等情緒在詩中人物、事件中,統統染色。以樂寫哀,寄托相思,延伸時間的長度,甚至悲情到極致時,貴妃入夢,楊貴妃的地位被抬高到難以企及的高度。
詩歌的藝術宣泄和教化功能,意境化的“心”與“物”的契合與交融,“興”與“比”的藝術應用,都為《長恨歌》情感的表達和主題的深化添色不少,使文本趨于審美化,文學趨于華美化。除此以外,《長恨歌》作為一首長篇敘事詩,在敘事方面,也獨樹一幟,為文本增添更多審美化韻味。
二、《長恨歌》的敘事意味
美化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描寫唐玄宗如何鐘愛楊貴妃,有意避諱安史之亂后對于楊貴妃的詰難。之所以讀者接受,正是這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留下的不朽的感動。白居易的著力點在于描繪楊貴妃的別樣美貌,步步生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后著重描繪安史之亂后玄宗對死去的貴妃念念不忘,夜未眠,愁肝腸的心傷。以一個男人的立場極盡鋪陳相思之苦,故主題理解為“感嘆愛情”。不難看出,《長恨歌》中對楊貴妃是頗有一些同情的。
《長恨歌》中重在文學創作,“嘆情”以寫情為中心,深情纏綿。選取的材料是楊貴妃的美貌及皇上的寵愛、漢皇的求美,對楊貴妃的家族崛起惜字如金,只用了一句“姐妹弟兄皆入土,可憐風采升門戶。”對楊貴妃的進宮也只是避諱了道來,沒有大肆貶斥。對楊貴妃的死、安史之亂的爆發,后經方士求仙見貴妃的情節都簡述略寫??梢哉f抒情是主要的。敘事簡略,特別是寫貴妃之死,只有只字片語。詩人借鑒小說中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寫法,進行片段敘事與細節敘事,繪聲繪色的進行鋪陳,于如此細微之處刻畫出貴妃在不同身份時不同的風神情韻,確實飛筆傳神。同時通過一鱗半爪,突出關鍵性的細節進行寫作,使情節線索由讀者的想象補足,通過隱喻象征敘事和跳宕的留白敘事,意象敘事,甚至反復強調言說,使文本更加豐富,使文意更加圓融,感情更加深重,使得感情的表達和環境的描寫,人物的描寫融為一體,成為中唐敘事詩的敘事美學表達。
唐人善詩,但是同時其他的文體也有不同程度的發展,如詞、傳奇等,只因詩歌的發展登峰造極,也被儒家極力推崇。在寫作前“辨體”的過程中,白居易自然而然地選擇了“詩歌”這種文體來寫作,這也是有文化繼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