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大情懷

尹麗

摘 要：在莫泊桑的短篇小說《項鏈》中，路瓦栽先生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在女主人公瑪蒂爾德的背后，這個平凡的小人物卻是不可小覷的。他雖不解風情，卻質樸無華；雖不富裕，卻誠實守信；雖不受關愛，卻體貼執著。正是有著如此大男人的寬廣情懷，才幫助了瑪蒂爾德完成了人生的蛻變。

關鍵詞：路瓦栽；質樸；誠實；執著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06--02

莫泊桑的《項鏈》流傳百年，經久不衰。評論家們對女主人公瑪蒂爾德的評論分析也是眾說紛紜。但不管如何，我們確確實實看到了瑪蒂爾德十年的蛻變。一夜沉醉，十年艱辛。“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變幻無常啊，極細小的一件事可以敗壞你，也可以成全你！”那究竟又是誰是什么改變了瑪蒂爾德。評論界曾有說法認為是路瓦栽讓妻子寫信告訴佛來思節夫人項鏈的搭鉤壞了，隱瞞丟項鏈的事實，最終將瑪蒂爾德徹底推向了不幸的深淵。在筆者看來，這種說法是站不住腳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古亦有之。路瓦栽只不過為贏取周轉的時間撒了謊而已，那也是善良的謊言吧。筆者認為，改變瑪蒂爾德的不只是那掛項鏈，更應該是陪伴她始終的路瓦栽，不是因為路瓦栽的謊言，而是路瓦栽美好的品德，光輝的人格魅力。盡管路瓦栽是社會底層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他卻擁有著博大情懷。

一、雖不解風情，卻質樸無華

路瓦栽只是教育部的一個小書記，是做抄寫工作的小職員。他社會地位低下，收入微薄，能娶到瑪蒂爾德這樣美麗動人的女子可謂是三生有幸。所以路瓦栽對瑪蒂爾德自然是百般呵護疼愛。然而，瑪蒂爾德跟別的和她一樣地位的婦女可不一樣，寒傖的住宅，黯淡的墻壁，破舊的家具，粗陋的衣料都使她感到苦惱，她因此而痛苦、傷心。瑪蒂爾德整天都夢想著豪華的住所、高雅的交際、奢侈的生活，總是自我陶醉在“得人歡心，被人艷羨，具有誘惑力而被人追求”的場景中不能自拔。這樣的瑪蒂爾德自然是看不上窮小子路瓦栽的。在瑪蒂爾德看來是命運的差錯，使她出生在小職員的家庭，因為沒有陪嫁的資產，無法讓有錢的體面人認識她、了解她、愛她、娶她，只得無奈湊合嫁給了路瓦栽。在如此愛慕虛榮、追求享樂的瑪蒂爾德眼中，路瓦栽自然是不解風情的。雖然路瓦栽好不容易費了好大力氣弄來了教育部一向很少發給職員的請柬，但是瑪蒂爾德并不領情。她反而懊惱，因為在她看來沒有體面的衣服出席。路瓦栽卻天真地認為穿上去戲園子的那件衣裳就很好，這也太不解風情了，完全不理解瑪蒂爾德的心思。一心想著要出風頭，打扮得美美的瑪蒂爾德自然不會同意。沒有一粒珍珠、寶石可以戴，路瓦栽又簡單地認為戴幾朵鮮花就很時新。這豈不是又要氣暈瑪蒂爾德，玫瑰花怎能與珠寶首飾相提并論。如此看來，在瑪蒂爾德眼中路瓦栽當然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窮光蛋。但是，瑪蒂爾德何曾看到，當辛苦工作一天回來的路瓦栽坐在三天都沒有洗過桌布的圓桌邊吃晚飯時，是帶著驚喜地神氣說：“啊！好香的肉湯！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也許瑪蒂爾德聽了這樣的話會覺得很搞笑：“傻瓜，一碗肉湯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瑪蒂爾德卻看不到路瓦栽的質樸無華。他絲毫沒有責怪瑪蒂爾德只顧整天空想，連家務活都不干，反而是十分知足，發出像孩子般的歡呼。對他來說，這種節儉而平淡的生活是最大的滿足。與瑪蒂爾德相比，路瓦栽用他的樂觀豁達面對著一切。他淡泊名利，滿足于現狀，即使在當時的法國社會紙醉金迷、追求享樂、愛慕虛榮成為一種惡劣的風氣，小資產階級庸俗、勢利、羨慕上流社會。但路瓦栽卻超凡脫俗，獨守著自己的質樸本質，保留著腳踏實地的作風。

二、雖不富裕，卻誠實守信

路瓦栽作為小資產階級不起眼的小職員，沒有豐厚的收入，生活清貧。當瑪蒂爾德向佛來思節夫人借來的項鏈弄丟時，路瓦栽費盡力氣把凡是有一絲希望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看著瘦削蒼白，好像老了五年的路瓦栽，不知道瑪蒂爾德是否會有一絲心疼。當所有的希望都斷絕了的時候，精疲力盡的路瓦栽沒有放棄，而是“應該想法賠償這件首飾。”想想三萬六千法郎，對于路瓦栽算是一筆巨款啊，可是他絲毫沒有遲疑，拿出父親的遺產一萬八千法郎，還要四處舉債，不顧后世的生活借下了高利貸，為的只是買下那掛項鏈還給佛來思節夫人。原本對生活還很滿足的路瓦栽可曾想到這筆巨額的債務會斷送他十年的光陰。試想，路瓦栽完全有理由對瑪蒂爾德言辭斥責，畢竟這是瑪蒂爾德貪慕虛榮的惡果，她咎由自取。路瓦栽可以選擇和瑪蒂爾德離婚，一走了之，這樣落得一身輕松。或者想法子兩人一起出走，逃之夭夭。再或者走捷徑，買個假項鏈還給佛來思節夫人。在當時的法國社會假冒偽劣商品可是橫行于市。但是路瓦栽都沒有這樣做。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路瓦栽毅然決然地挑起了重擔，恪守著誠實守信的人生信條。古語云：“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路瓦栽看似平庸的小書記員，卻人窮志堅，視誠信至上，有著男子漢大丈夫的敢于擔當，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展現出人格尊嚴，感染著瑪蒂爾德。

三、雖不受關愛，卻體貼執著

筆者認為在瑪蒂爾德丟項鏈前，路瓦栽并不受關愛。瑪蒂爾德并不在乎他，她關心的是她的夢想，她雖然也是美麗動人，但迫于出身，無奈之下嫁給了門當戶對的路瓦栽。也許瑪蒂爾德并不愛他，并不關心他。因為瑪蒂爾德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夢想里，她愛的是奢華的生活，向往的是美好的上流社會的享樂，對于和路瓦栽清貧的生活，她感到“傷心、悔恨、失望、困苦”。但是，盡管如此，路瓦栽卻一直深愛著妻子。為了能讓妻子出門走走，討得妻子開心，路瓦栽費了好大勁兒才搞到了一張教育部很少發給職員的夜會請柬。當他得意洋洋地把請柬給瑪蒂爾德時，他并沒有看到妻子滿意的笑容，卻是因為沒有漂亮的衣服而流淚。路瓦栽難受了，雖臉色有點發白，但出于對妻子的疼愛還是同意放棄自己的游獵計劃，拿出了積攢多時的四百法郎來給妻子去做件長衣裙。但是，瑪蒂爾德依舊不滿足，沒有珠寶首飾會露出窮酸相，她又郁悶不安起來。為了安慰妻子，路瓦栽只得又幫她出謀劃策，去找好友佛來思節夫人借。終于，瑪蒂爾德得以心滿意足地去參加舞會了。她狂熱地興奮地跳舞，陶醉在歡樂之中，而路瓦栽則被冷落在小客室。盡管路瓦栽十點鐘還得上班，但是卻一直陪著瑪蒂爾德到早晨四點才回家。臨走時還不忘給瑪蒂爾德披上從家里帶來的衣服，怕她受了涼。這是多么的細致體貼，無微不至的關愛。可是，瑪蒂爾德似乎并不需要。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舞會上盡情展現自己的美麗，贏取所有男賓的注視，得到婦女們所渴望的成功，最大的滿足她的虛榮心。而那件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滿是寒傖味兒，跟豪華的舞會氛圍格格不入。瑪蒂爾德可能還會在心里責罵路瓦栽的不識相。盡管如此，都不曾阻止路瓦栽對妻子執著的關愛。直到回家發現項鏈丟了，路瓦栽寧愿借一萬八千法郎的高利貸，失去原有的還算溫飽的日子，依舊對瑪蒂爾德不離不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是路瓦栽飽受肉體的苦楚，精神的折磨，卻沒有半句怨言，陪著瑪蒂爾德苦苦煎熬了十年，還清了所有的債務。漫長的十年足以看出路瓦栽的執著與堅韌。也正是因為路瓦栽的陪伴與付出，才幫助了瑪蒂爾德，讓她發生了巨大的蛻變。她不再愛慕虛榮，而是成了一個窮苦人家的粗壯耐勞的可以自食其力的婦女。如果沒有路瓦栽的體貼照顧、執著陪伴，真不敢想象瑪蒂爾德會有怎樣的下場。

縱觀瑪蒂爾德丟項鏈前后，我們不容忽視路瓦栽這個小人物，用他的超凡脫俗、忠厚善良、誠實守信、堅強勇敢的偉岸情懷幫助了瑪蒂爾德完成了由錯位到復位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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