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出口產品多樣化對產出波動的影響
——基于中國制造業的經驗研究

陳 蓉

(閩南師范大學 商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進出口產品多樣化對產出波動的影響
——基于中國制造業的經驗研究

陳 蓉

(閩南師范大學 商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進出口產品多樣化可以減輕貿易條件波動、分散風險和發揮“國際保險體系”效應，從而對產出波動產生平抑作用。基于面板門檻模型實證檢驗不同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下貿易開放對中國制造業產出波動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貿易開放影響制造業產出波動的方向和程度存在產品多樣化門檻效應，當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越過最高門檻值后，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將起到平抑作用。但是，出口產品多樣化尚未有效緩解貿易開放對制造業產出波動的沖擊。基于上述研究結論，得到如下政策啟示：第一，實行積極的進口種類擴張政策，充分發揮進口產品多樣化對產出波動的平抑作用。第二，調整高度依賴傳統比較優勢的出口增長模式，提高出口產品多樣化的質量和效益。

進出口產品多樣化；貿易開放；產出波動；門檻效應

一、引言

產出波動是指當實際產出偏離均衡增長路徑而出現較大幅度擴張或收縮。產出波動不利于消費平滑和社會整體福利水平提高，伴隨而來的各種不確定性風險還會對私人部門投資產生抑制作用，從而對經濟增長帶來抑制。因此，研究產出波動的來源以及探尋如何實現產出的平穩和快速增長一直是學界和政府關注的焦點。

供給沖擊和需求沖擊是導致產出波動的基本沖擊來源。開放條件下，來自于國際市場的供給沖擊和需求沖擊通過國際貿易渠道傳導到國內市場，可能會加大一國國內產出波動。不過，當供給沖擊和需求沖擊來自于國內市場時，國際貿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發揮“減速器”作用，降低國內產出波動的幅度。關于貿易開放與產出波動的經驗研究結論不一。一些學者認為，貿易開放度越高，一國經濟越容易受到外部沖擊的影響，產出波動可能因此而增強。車維漢和賈利軍[1]、鄭展鵬[2]等學者的研究證實，來自國外的需求沖擊和供給沖擊能夠在較大程度上解釋一國國內的產出波動。類似的，楊暢和白雪潔[3]的研究也發現，貿易開放對產出的平穩增長存在不利影響。不過，也有學者得出了相反的結論，楊曉云和鄧小霞[4]對中國制造業的經驗研究表明，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具有抑制作用。此外，還有部分學者的研究發現，貿易開放與產出波動的關系存在不確定性。例如，方紅生和李琪[5]發現貿易開放降低了中西部地區的產出波動幅度，卻擴大了東部地區的產出波動幅度。洪占卿和郭峰[6]則發現國際貿易水平和省際貿易潛力均能減緩產出波動，但在省際貿易潛力很低的情況下，貿易開放可能會加劇產出波動。

上述文獻大都從宏觀角度分析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較少從行業層面和產品種類角度考慮貿易開放與產出波動的關系。梅冬州等[7]指出，貿易開放對經濟波動的影響與貿易產品種類有關。貿易開放引起一國生產專業化模式改變，如果貿易開放導致一國產品結構多樣化程度降低，則產出波動幅度可能會提高。反之，如果貿易開放伴隨著一國進出口產品種類增加，產品多樣化將有助于提高一國抵御沖擊的能力，從而降低產出波動幅度。那么，在中國邁向貿易大國的過程中，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是否也有效發揮了平抑產出波動的作用呢？本文利用2001～2010年中國制造業28個分行業(剔除工藝品及其他制造業、廢棄資源和廢舊材料回收加工業)的面板數據，從行業層面和產品種類角度研究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與已有研究大都采用線性回歸方法不同，本文采用面板門檻模型，研究發現，貿易開放對制造業產出波動的影響存在門檻效應，不同的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下，貿易開放對制造業產出波動的影響方向和程度存在差異。

二、進出口產品多樣化與產出波動：機制分析

進出口產品多樣化平抑產出波動的機制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有利于降低貿易集中度，從而減緩貿易條件波動。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程度與貿易條件穩定性存在密切聯系，進出口越是集中于少數產品，貿易條件波動性越大。與貿易條件穩定的國家相比，貿易條件穩定性差的國家往往比較缺乏抵御外部沖擊的能力。Baxter和Kouparitsas[8]利用1969～1988年100個國家數據的研究發現，不同類型國家的貿易條件波動性存在較大差異，能源出口國的貿易條件波動幅度最大，其次是初級產品出口國，再次是制成品出口國。從不同類型國家的經濟波動性來看，能源出口國和初級產品出口國的經濟波動幅度高于制成品出口國。可見，貿易越是集中于需求價格彈性低的部門，貿易條件波動性越大，相應地，產出波動性也會因此提高。

第二，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有利于分散外部沖擊帶來的風險。當貿易集中于少數部門時，來自特定產品市場的不確定性沖擊往往會導致進出口發生劇烈波動，對國內經濟帶來較大沖擊。資產組合理論表明，在不確定條件下，分散化投資是降低風險的有效方式。類似的，在貿易開放過程中，如果一國的貿易伙伴和貿易產品種類相對較多，那么隨機沖擊帶來的非系統性風險就可以通過不同市場之間的相互替代而得以分散，從而降低隨機沖擊帶來的負面影響。Calderón和Schmidt-Hebbe[9]、Haddad 等[10]的研究也證實，貿易產品多樣化可以有效降低一國在不確定外部沖擊下的脆弱性。

第三，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有利于發揮“國際保險體系”效應(International Insurance System Effect)。隨著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提高，一國將更多地融入到全球產品價值鏈、合資企業、正式的保險合同以及國際借貸中，這些隱性或顯性的“國際保險體系”有利于降低一籃子貿易產品的價格變化幅度，降低貿易增長的不穩定性。無論沖擊是來自外部市場還是源自國內，“國際保險體系”效應都可以對沖擊起到一定程度的緩解作用。Buch 等[11]利用德國企業的數據，從二元邊際角度考察了出口擴張對企業產出波動的影響，研究發現，出口擴張可以對企業的產出波動起到平抑作用，特別地，出口在種類維度上的擴張(即擴展邊際)對產出波動的平抑效應超過了出口在數量維度上的擴張(即集約邊際)。

三、模型設定、變量說明與數據來源

(一)計量模型設定

采用Hanson(2000)提出的門檻回歸方法，本文分別將出口產品多樣化和進口產品多樣化作為門檻變量，將貿易開放作為門檻依賴變量，構建計量模型如下：

Volatilityit=α0+α1openitI(exdivit≤γ1)+α2openitI(γ1

(1)

Volatilityit=β0+β1openitI(imdivit≤θ1)+β2openitI(θ1

(2)

其中，Volatilityit代表t年i行業的產出波動，openit代表t年行業的貿易開放度，exdivit和imdivit分別代表t年i行業的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和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γ和θ為門檻值。I(·)為示性函數。control代表控制變量，σi為行業固定效應，εit是隨機誤差項。

(二)變量說明與數據來源

1. 被解釋變量

被解釋變量：產出波動(volatility)。本文以實際工業總產值增長率的5年期滾動標準差作為產出波動的代理變量。實際工業總產值利用1996年為基期的工業品價格指數平減得到，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城市(鎮)生活與價格年鑒》。產出增長率的5年期滾動標準差為：

(3)

2. 門檻依賴變量與門檻變量

門檻依賴變量：貿易開放度(open)。本文采用行業進出口總額占行業總產值的比重表示貿易開放度。制造業分行業的進出口貿易數據來源于UNCOMTRADE并進行了重新整理和集結①，進出口總額根據當年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年度均值折合為人民幣，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年度均值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

門檻變量：出口產品多樣化(exdiv)和進口產品多樣化(imdiv)。本文采用標準化HHI指數測度制造業分行業各行業的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標準化HHI指數通過產品的比重分布狀況反映產品多樣化水平，該指數越大，說明產品多樣化水平越低，反之則反是。標準化HHI指數的計算方法為：

(4)

(4)式中，i代表第i個出口(或進口)產品(i=1,2,…,n)，j代表第j個行業，t代表年份，xijt代表t年j行業第i類產品的出口(或進口)額，xgjt代表t年j行業的出口(或進口)總額。為了描述的方便，令產品多樣化水平=1-標準化HHI指數。

3. 控制變量

行業規模(scale)。本文采用分行業總產值占制造業總產值的比重來衡量制造業分行業的規模狀況，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一般情況下，行業規模越大，抵抗外部沖擊的能力可能更強。不過，小規模行業的靈活調整性優于大規模行業。因此，行業規模和產出波動之間的關系并不確定。

外商直接投資 (FDI)。本文以外資企業總資產占行業總資產的比重代表外商直接投資，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跨國公司的企業內貿易聯系比較緊密，面對外部沖擊的抗風險能力高于其他類型企業。但是，在出口導向型外資企業占比較高的情況下，由于對國際市場的依賴度較高，行業面臨外部市場沖擊的風險也相應加大。可見，外商直接投資對行業產出波動的影響同樣存在不確定性。

國企比重(SOE)。本文以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總資產占行業總資產的份額表示國企比重，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國有企業受政府干預的影響較大，在國企比重較高的行業中，政府的扶持可以適度減緩外部沖擊對產出的影響。但是，由于國有企業的效率不高，其抵御風險的能力可能反而不如其他類型企業。

表1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

四、計量檢驗結果及分析

(一)門檻效應檢驗

根據Hanson(2000)的門檻回歸方法，首先對門檻效應進行檢驗，檢驗包括顯著性檢驗和可靠性檢驗。通過構造F統計量和Bootstrap方法得到的P值進行檢驗，如果拒絕零假設，則表明存在門檻效應。由于數據的時間跨度只有10年，故只進行兩個門檻值的檢驗。根據門檻效應的檢驗結果(見表2和表3)，當門檻變量是出口產品多樣化(exdiv)時，單一門檻效應和雙重門檻效應均在1%水平上顯著；當門檻變量是進口產品多樣化(imdiv)時，單一門檻效應在12%水平上顯著，雙重門檻效應在1%水平上顯著。從門檻估計值的可靠性檢驗結果可見，出口產品多樣化(exdiv)的門檻值分別是0.904和0.978，進口產品多樣化(imdiv)的門檻值分別是0.873和0.970。

表2 門檻效應檢驗(門檻變量為)

注：P值和臨界值采用Bootstrap反復抽樣500次得到.

表3 門檻效應檢驗(門檻變量為exdiv)

注：P值和臨界值采用Bootstrap反復抽樣500次得到.

(二)門檻模型的估計結果及分析

接下來，本文對模型(1)和模型(2)分別進行門檻模型參數估計。

模型(1)的估計結果見表4。當門檻變量為出口產品多樣化(exdiv)時，總體上貿易開放對制造業產出波動的影響方向為正，但影響程度隨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變動表現出差異。當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低于0.904時，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為0.019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貿易開放程度提高將加劇行業的產出波動；當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處于0.904和0.978之間時，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仍然為正；當出口多樣化水平高于0.978時，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是-0.001，遺憾的是，這一系數估計值并不顯著。從模型(1)的估計結果可以發現，制造業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提高尚未改變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加速器”效應。

模型(2)的估計結果見表5。當門檻變量為進口產品多樣化(imdiv)時，隨著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提高，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程度和影響方向表現出明顯差異。當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低于0.873時，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為0.021且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當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較低時，貿易開放度提高將導致行業的產出波動進一步加劇；當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居于0.873和0.970之間時，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仍然為正，但減小到0.013；當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超過0.970后，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變為-0.012且在1%水平上顯著，這表明，當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越過最高門檻值后，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減速器”效應開始顯現。從模型(2)的估計結果可見，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方向與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密切相關，當進口產品種類較為集中時，貿易開放對行業的產出波動具有“加速器”效應，但是當進口產品多樣化達到較高水平后，貿易開放能夠起到平抑產出波動的作用。

再來看其他控制變量。模型(1)和模型(2)的估計結果均表明，FDI與行業產出波動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類似的， Hallwood 和MacDonald[12]、李巍和張志超[13]也得到這一結論。Hallwood 和MacDonald[12]認為FDI流入改變了東道國的要素配置狀況，使要素市場的價格發生變化，從而引起東道國經濟波動。李巍和張志超[13]對57個國家的跨國經驗研究發現，FDI對東道國經濟并不一定具有“穩定器”作用，反而可能加大東道國的經濟波動。國企比重的估計系數同樣為正且具有顯著性，說明在國有企業比重越高的行業中，行業產出波動性越大，究其原因，可能是國有企業的低效率問題降低了其對外部沖擊的靈活調整能力。

表4 門檻效應估計結果(門檻變量為exdiv)

注：***、**、*分別表示1%、5%和10%顯著性水平，()為穩健標準誤.

表5 門檻效應估計結果(門檻變量為imdiv)

注：***、**、*分別表示1%、5%和10%顯著性水平，()為穩健標準誤.

(三)門檻效應的穩健性檢驗：分組回歸

為了保證估計結果的可靠性，本文接下來采用分組回歸的方法來進行穩健性檢驗。

根據出口產品多樣化的門檻值進行分組估計(見表6)，出口產品多樣化的門檻值將制造業分為三組，估計結果表明，在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較低組，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為0.012且在1%水平上顯著；在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中等組，貿易開放估計系數為0.052且在10%水平上顯著；在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較高組，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為-0.003但是不具有顯著性。可見，按出口產品多樣化分組回歸的結果與門檻回歸模型基本一致。

根據進口產品多樣化的門檻值進行分組估計(見表6)。在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較低組，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為0.019且在1%水平上顯著；在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中等組，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為0.016且在5%水平上顯著；在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較高組，貿易開放的估計系數為-0.019且在10%水平上顯著。可見，各分組的估計系數符號與門檻回歸模型一致，只是顯著性有所降低。

表6 分行業的回歸結果

注：***、**、*分別表示1%、5%和10%顯著性水平，()內為穩健標準誤，[ ]為檢驗統計量的P值.

五、結論與啟示

本文利用2001～2010年中國制造業28個分行業的微觀貿易數據，采用雙重門檻效應模型從貿易產品種類角度實證檢驗不同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下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結論如下：

第一，不同的進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下，貿易開放與產出波動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從出口來看，出口產品多樣化對貿易開放影響產出波動的程度和方向存在門檻效應，當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低于最高門檻值時，貿易開放會加劇制造業的產出波動，當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超過最高門檻值后，貿易開放對制造業產出波動的影響不再顯著。從進口來看，不同的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下，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程度和方向也存在差異，當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較低時，貿易開放往往會加劇產出波動，但是隨著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越過最高門檻值后，貿易開放將起到“減速器”作用，降低產出波動的幅度。

第二，對比出口產品多樣化和進口產品多樣化對制造業產出波動的影響效果，可以發現：(1)貿易開放影響產出波動的出口多樣化門檻值相對高于進口多樣化門檻值。(2)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超過最高門檻值后，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平抑效應比較顯著；出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超過最高門檻值后，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平抑效應并不顯著。可見，進口產品多樣化確實有效分散了國內外市場沖擊所帶來的風險，對制造業產出波動起到平抑作用。與此形成對比的是，出口產品多樣化尚未有效扭轉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負面沖擊。

第三，出口產品多樣化尚未有效扭轉貿易開放對制造業產出波動的負面沖擊，其原因可能在于：(1)中國多數制造業主要基于勞動力豐富的比較優勢，通過加工貿易方式參與國際分工，長期中面臨被固化于到全球價值鏈低附加值加工制造環節的風險，出口產品多樣化的質量和效益不高。由于出口產品面臨國際市場需求、貿易壁壘和匯率變化等諸多不確定因素的影響，外部沖擊往往會通過出口渠道傳導到國內，進而導致國內制造業產出發生波動。(2)由于國內部分制造業產能過剩和內需不足等方面的原因，作為“世界工廠”的中國制造業對外部市場需求的依賴程度較高，一旦發生外部需求沖擊，出口下滑勢必導致制造業的產出波動明顯增強，從而使出口產品多樣化緩解產出波動的難度加大。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得到如下政策啟示：

第一，應當實行積極的進口種類擴張政策，充分發揮進口產品多樣化對產出波動的平抑作用。進口產品多樣化能夠緩和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程度，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越高，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負面影響越小。但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對外貿易長期存在“重出口、輕進口”的政策導向，與出口方面的一系列鼓勵措施如出口退稅、補貼、減稅等相比，進口政策總體上以限制為主。2012年國務院《關于加強進口促進對外貿易平衡發展的指導意見》提出，要適當擴大進口規模，優化進口商品結構，充分發揮進口對經濟內外均衡和結構調整的作用。當前，中國制造業中進口產品多樣化水平跨越最高門檻值的行業所占比例還比較少。應當進一步采取積極的進口產品種類擴張政策，通過進口產品多樣化來彌補國內能源和資源類產品、先進設備和關鍵零部件以及部分消費品的供給不足，從供給角度保證制造業產出的平穩增長。

第二，調整高度依賴傳統比較優勢的出口增長模式，提高出口產品多樣化的質量和效益。單純依靠勞動力比較優勢的出口增長模式使出口產品局限于低附加值的加工制造環節，提高了國內制造業對國際市場的依賴程度，導致外部沖擊的風險加大。隨著國內勞動力成本上升，傳統的出口增長模式已難以為繼，轉型升級迫在眉睫。當前，應當進一步加強對加工貿易的管理，一方面要對低技術含量、低附加值和高能耗加工貿易采取限制措施，另一方面要通過補貼、減稅、貸款貼息等措施激勵出口企業從單純加工向價值鏈的中高端制造環節、零部件配套環節和自主研發環節延伸，形成以核心技術和自主品牌為主的出口競爭新優勢，促進高技術含量和高附加值產品的出口多樣化。

[注 釋]

① 由于缺乏制造業分行業的貿易數據，本文根據協調制度HS96與國際標準產業分類(ISIC Rev.3)的對照表，將HS96的六位碼商品代碼與ISIC Rev.3的四位碼商品代碼對應，然后根據國際標準產業分類(ISIC Rev.3)與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4754-2002)對照表，將HS96的六位碼商品代碼歸并到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4754-2002)的二位碼行業代碼中。通過上述方法，可以得到制造業分行業的進出口貿易數據.

[1] 車維漢，賈利軍．國際貿易沖擊效應與中國宏觀經濟波動：1978—2005[J]．世界經濟，2008,(4):25-36.

[2] 鄭展鵬．FDI波動、出口波動及產出波動的互動關系研究——基于VAR模型的分析[J]．中央財經大學學報，2013,(10):75-79.

[3] 楊暢，白雪潔．貿易開放、產出增長與收入結構優化[J]．當代經濟科學，2013,(4):91-101.

[4] 楊曉云，鄧曉霞．行業貿易開放與行業產出波動的關系——基于中國制造業行業數據的經驗分析[J]．技術經濟，2014,(1):118-123.

[5] 方紅生，李琪．貿易開放對產出波動的影響：來自我國省級層面的經驗證據[J]．國際貿易問題，2010,(2):15-18.

[6] 洪占卿，郭峰．國際貿易水平，省際貿易潛力和經濟波動[J]．世界經濟，2012,(10):44-65.

[7] 梅冬州，趙曉軍，張夢云．貿易品類別與國際經濟周期協動性[J]．經濟研究，2012,(S2):144-155.

[8] Baxter M,Kouparitsas M A.What can account for fluctuations in the terms of trade? [J].International Finance,2006,(1):63-86.

[9] Calderón C,Schmidt-Hebbel K.Openness and growth volatility[R].Central Bank of Chile,2008:2-12.

[10] Haddad M,Lim J J,Pancaro C, Saborowski C. Trade openness reduces growth volatility when countries are well diversified [J].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s,2013,(2):765-790.

[11] Buch C M,D?pke J, Strotmann H.Does export openness increase firm-level output volatility? [J].The World Economy,2009,(4):531-551.

[12] Hallwood C P,MacDonald R.International money and finance[M].Oxford:Blackwell,1994.

[13] 李巍，張志超．直接投資開放對實際匯率、國內經濟產出波動的影響[J]．管理世界，2008,(6):11-20.

[責任編輯：郭秀艷]

The Effect of Import and Ex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on Output Fluctuation —An Empirical Study on China's Manufacture

CHEN Rong

(School of Business , Minnan Normal University, Zhangzhou 363000, China)

Import and ex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can relieve terms of trade fluctuation, diversify risk and play the role of “international insurance system”, thus alleviate the negative influence on output fluctuation brought by trade opening up. Based on China’s manufacture panel data，This paper carried out empirical tests on how trade openness with different import and ex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level influence output fluctuation by using panel threshold model.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impacts of trade opening up on output fluctuation have threshold effect of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Trade opening up has a repressing effect on product fluctuation when im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beyond the highest threshold value. But ex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still cannot effectively alleviate the influence on output fluctuation caused by trade opening up. Based on the above research conclusion, this article received the following policy implications: Firstly, positive import category expansion policy should be carried out in order to give full play to leveling of im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on output fluctuations; Secondly, adjust export growth mode which highly dependent on the traditional comparative advantages, improve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ex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import and export product diversification; trade opening up; output fluctuation; threshold effect

2016-11-24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6BJY122)；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16YJAGAT001)；福建省社會科學規劃項目(FJ2015B229)

陳蓉(1974-)，女，四川都江堰人，閩南師范大學商學院副教授，博士，從事國際貿易與產業經濟研究.

F746.12

A

2095-5863(2017)02-0014-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