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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腔鏡切口疝修補術的現狀及研究進展

2017-04-05 08:10:40樊知遙張光永閆治波
腹腔鏡外科雜志 2017年2期
關鍵詞:腹腔鏡手術

樊知遙,張光永,閆治波

(山東大學齊魯醫院,山東 濟南,250012)

腹腔鏡切口疝修補術的現狀及研究進展

樊知遙,張光永,閆治波

(山東大學齊魯醫院,山東 濟南,250012)

隨著腹腔鏡技術的不斷成熟與發展,以及患者對手術切口美觀要求的提高,腹腔鏡手術的應用范圍越來越廣泛。腹壁切口疝是腹部手術后常見并發癥之一,其治療早已引入腹腔鏡技術。本文通過對腹腔鏡切口疝治療相關問題進行綜述,主要介紹腹腔鏡手術治療切口疝的優勢、并發癥及最新進展,為臨床工作提供新的診療思路。

切口疝;腹腔鏡檢查;外科手術;綜述

腹壁切口疝是腹部手術后的常見并發癥之一,發病率為2%~20%[1]。其發病相關因素包括:男性、年齡、吸煙、切口感染、身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30 kg/m2、皮下脂肪面積及腹腔鏡手術中未關閉戳孔等[2-7]。由于切口疝不可自愈,且隨著病程、年齡的增加有逐漸增大趨勢。因此,除有禁忌證的患者外,切口疝患者均需采取積極的外科手術治療。1993年LeBlanc等[8]首次報道了腹腔鏡切口疝/腹壁疝修 補 術 (laparoscopic incisional/ventral hernia repair,LIVHR)。LIVHR具有患者創傷小、術后康復快、切口相關并發癥發生率低等優點,使其成為治療切口疝的常規術式之一。本文就腹腔鏡手術治療切口疝的現狀及發展作一綜述。

1 腹腔鏡手術治療切口疝的優勢

1.1 應用廣泛 LIVHR應用范圍廣,適合特殊患者,如病態肥胖、器官移植患者等。Marx等[9]為79例BMI>35 kg/m2的患者行LIVHR,7例(8.86%)術后發生并發癥,無切口感染。術后平均隨訪18.1個月,復發3例,復發率(3.8%)低于文獻報道的15%~25%。因此,Marx等認為LIVHR治療病態肥胖的切口疝患者是安全、有效的。LIVHR同樣適于器官移植術后的切口疝[10-14]。Lambrecht等[12]報道31例實體器官移植術后切口疝患者(使用免疫抑制劑)及同期70例普通切口疝患者,均行LIVHR,術后并發癥及復發率無差異。他認為LIVHR由于無補片之上的切口感染及血清腫,更適合使用免疫抑制劑的實體器官移植術后切口疝患者。

1.2 術中創傷小 LIVHR僅需分離腹腔內粘連,分離面積小且分離較簡單,無需進行皮瓣分離,因此創傷小于開放手術。而手術創傷通常可體現在術中失血量、術后住院時間上。多篇文獻報道了與開放手術進行對比,LIVHR住院時間短,術后出血量少[15-22]。Eker等[15]將206例切口疝患者隨機分組,分別行腹腔鏡或開放切口疝修補術,兩組患者年齡、性別、BMI、疝缺損大小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腹腔鏡組術中出血量明顯低于開放組(10 ml vs.50 ml,P<0.05)。Kaoutzanis等[16]回顧性研究比較26 766例腹壁及切口疝患者的臨床資料,其中開放手術21 463例,腹腔鏡手術5 303例,腹腔鏡組住院時間明顯短于開放組(2.39 d vs.2.79 d,P<0.01)。

1.3 利于發現隱匿疝 隱匿疝是指通過常規甚至特殊的檢查方法都難以發現的腹壁缺損。隱匿性疝可分為3類,缺損在3 cm內、缺損超過3 cm但在同一切口或瘢痕下、缺損超過3 cm且遠離切口或已發現缺損位置。而最后一種最有可能在開放手術中被忽略,從而導致復發。LIVHR的優點之一是可發現隱匿性疝,從而使用較大的補片,覆蓋所有的疝缺損。Sharma等[23]報道1 242例行LIVHR的患者,580例(46.7%)有一個以上的腹壁缺損,203例(16.3%)發現遠離已發現缺損位置且大于3 cm的隱匿性疝。Sharma等認為,腹腔鏡手術可發現并治療隱匿性疝,從而降低疝復發率。

1.4 術后并發癥發生率低 國內外多篇文獻報道LIVHR術后并發癥發生率低于傳統開放手術[16,19,22-24]。Al Chalabi等[24]關于隨機對照研究的Meta分析共收錄611例切口疝患者,腹腔鏡組306例,開放組305例,兩組患者復發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腹腔鏡組切口感染率低(P<0.001)。Tsuruta等[19]為40例切口疝患者分別行LIVHR(22例)與開放手術(18例),兩組年齡、性別、疝缺損大小均無統計學差異,LIVHR組住院時間低于開放組(6.8 d vs.13.5 d,P<0.01),術后并發癥發生率同樣低于開放組(12.5%vs.28.6%,P=0.03)。

1.5 術后疼痛輕 LIVHR僅需3~4個0.5~1 cm的微小切口,且術后分離面積較小,因此術后疼痛較輕。Lomanto等[25]前瞻性比較了LIVHR(n=50)與開放手術(n=50)的術后疼痛,兩組患者術后24 h、48 h的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ale,VAS)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術后72 h,開放手術組VAS明顯較高(4.1702 vs.2.9412,P=0.001)。DeMaria等[26]對比分析了LIVHR及開放手術患者,得出結論:盡管開放手術使用了更多的靜脈麻醉藥,患者的主觀疼痛感覺還是高于腹腔鏡組。

2 腹腔鏡切口疝修補術技術介紹

2.1 腹內修補術式 LIVHR以腹內修補(intraperitoneal onlay mesh,IPOM)術式最為普遍,補片至少覆蓋缺損邊緣3~5 cm以上。其中,不關閉缺損而直接覆蓋補片的方法稱為“橋接法”(bridging repair),關閉缺損后再覆蓋補片的方法稱為“加強法”(augmentation repair或IPOM-Plus)[27]。腹壁缺損修復原則不僅是要修補缺損,也要修復腹壁,新的觀點強調一定要用“加強法”代替“橋接法”進行腹壁功能的重建與修復[28]。關閉缺損可降低不良事件發生率[29]。

2.2 補片的固定方式 IPOM術中補片的固定方式種類繁多,臨床常用疝釘、縫線、疝釘與縫線結合、膠水等。理想的固定方式既可有足夠的張力防止復發,又能盡可能的減少不必要的疼痛[30]。目前尚無絕對理想的固定方式。

疝釘固定補片通常為雙圈固定,操作簡單,可減少手術時間,但也增加了術后疼痛及住院花費。疝釘可分為可吸收釘與不可吸收釘。鑒于不可吸收釘固定補片帶來的術后急性及慢性疼痛,而補片腹壁化可能并不需要永久的固定裝置,可吸收釘應運而生[31]。Cavallaro等[32]對38例行LIVHR的患者進行回顧性評價,患者均采用輕型聚丙烯補片并分為不可吸收釘與可吸收釘組。不可吸收釘組術后VAS明顯高于可吸收釘組(P<0.05),而復發率無差異。但更多文獻提示兩者間在術后疼痛發生率方面無差異,且可吸收釘組住院費用更高[33-35]。Christoffersen等[33]前瞻性研究可吸收及不可吸收釘固定補片的效果,將816例切口疝患者分為可吸收釘組(n= 275)與不可吸收釘組(n=541)。兩組患者術后即刻、慢性疼痛發生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可吸收釘組復發率高,且證實使用可吸收釘為疝復發的獨立危險因素(P=0.008)。

縫線固定補片是指采用不可吸收或慢吸收縫線穿過全層腹壁,將補片固定于腹壁的筋膜層、肌肉層,又稱懸吊固定。盡管動物實驗報道縫線懸吊固定補片的拉伸強度是螺旋釘的2.5倍[36],但文獻提示兩者在復發率方面并無差異。Bansal等[37]前瞻性研究經筋膜縫線、疝釘固定補片的效果,將110例腹壁缺損在2~5 cm的患者分為縫線組(n=55)與疝釘組(n=55),疝釘組補片固定時間明顯短于縫線組[(18.8±4.8)min vs.(39.1±10.9)min,P<0.001],手術時間也短于縫線組[(52.5±14.2)min vs.(75.2±19.8)min,P<0.001],經筋膜縫合平均每針需 1.75 min,但疝釘組在術后1 h、6 h、1個月時,VAS疼痛評分均高于縫線組(P<0.01),且術后恢復正常活動時間長于縫線組(P<0.01)。術后3個月后兩組VAS疼痛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疝釘組患者花費更高(1097.1元vs.521.68元,P<0.001),平均為縫線組的2.1倍。兩組患者在慢性疼痛及復發率方面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縫線與釘槍結合固定補片同樣為常見的固定方式。Wassenaar等[38]將172例行LIVHR的患者隨機分為3組:可吸收縫線結合疝釘組、疝釘固定組、不可吸收縫線結合疝釘組。3組患者在術后疼痛評分、慢性疼痛發生率、復發率方面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F-36量表對3組患者術后的生活質量評分中,可吸收縫線結合疝釘組在身體功能恢復中占優(P<0.05)。

膠水固定補片最初應用于腹股溝疝,亦有學者將其應用于切口疝。Fortelny等[39]發表的文獻綜述中指出,LIVHR中膠水固定補片可顯著降低術后并發癥發生率、住院時間。Rieder等[40]在動物實驗中比較膠水、疝釘與補片之間的結合力。他認為,在合適的補片情況下,膠水固定似乎是LIVHR中較好的非侵入性選擇,膠水也可作為疝釘固定補片的輔助手段,以減少疝釘數量。Olmi等[41]報道19例缺損<6 cm的切口疝,均行LIVHR,僅使用膠水固定補片,平均手術時間30 min,平均住院1.5 d。術后幾乎無疼痛,隨訪20個月后無術后并發癥發生,無復發。亦有學者認為,僅使用膠水固定會增加疝復發的趨勢[42]。關于腹腔鏡切口疝中膠水固定補片尚存有爭議,需要更大范圍的隨機對照研究證明。

3 術后并發癥

3.1 補片感染 補片感染是切口疝修補術后最嚴重的并發癥之一[43]。LIVHR術后補片感染的發生率約為1.5%,明顯低于開放切口疝修補術(10.1%)[44]。其易感因素包括肥胖、糖尿病、急診手術、污染手術、復發切口疝、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外科手術部位感染、使用較大的微孔或膨化聚四氟乙烯補片、通過同一切口行同期手術、手術時間較長、術中腸損傷、其余臟器損傷等[45]。補片感染需個體化治療,通常需要將感染補片取出,并避免疝復發等并發癥[43]。亦有學者報道了通過負壓引流治療補片感染而無需取出感染補片的案例[46]。Aguilar等[47]報道3例補片感染而無無全身膿毒癥的患者,均通過經皮引流、慶大霉素(80 mg)與20 ml生理鹽水沖洗及靶向抗生素來治愈。

3.2 血清腫 血清腫是腹腔鏡及開腹切口疝手術最常見的并發癥,粘連分離后創面滲出、疝囊組織殘留及補片與皮膚間的間隙是引起血清腫的主要原因[48]。Cuccurullo等[49]報道其發生率為2.6%~12%。但不同文獻報道其發生率差距頗大。Sharma等[23]對單中心的1 242例LIVHR患者進行回顧性分析,前551例患者術后血清腫發生率為30.9%(170/551),而后691例患者術后立即進行腹壁加壓包扎一周,其發生率成功降至20.4%(141/691),前后兩組患者在年齡、性別、缺損大小等方面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而血清腫發病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01)。LeBlanc等[50]同樣提出術后加壓可減少血清腫的形成及血清腫的體積。亦有學者提出關閉缺損可降低血清腫發病率。Tandon等[29]對16項研究的3 638例患者進行meta分析,其中2 963例關閉缺損,675例未關閉缺損。前者血清腫發病率明顯低于后者(2.5%vs.12.2%,P<0.001)。

3.3 腸管損傷 腸管損傷是LIVHR嚴重并發癥之一,其發生率約為1.78%[51]。術中分離腸管粘連需仔細操作,避免損傷腸管。當腸管與腹壁粘連致密時,可用剪刀進行銳性分離,一旦損傷腸管可及時發現并處理,必要時可切除部分腹壁組織保護腸管[28]。術中發現腸管損傷應立即縫合修補,如腹腔鏡下操作困難應及時中轉開腹,并根據術中腸管損傷及污染情況決定同期或二期行切口疝修補術[17]。術后發現腸管損傷率約占21.8%,并常常帶來災難性的后果,如腹膜炎、腹腔膿腫、腸瘺、補片感染等[52]。這類患者需立即進行手術治療。術中及術后發現的腸管損傷的處理及預后截然不同[28]。Sharma等[53]回顧了2 346例LIVHR患者,33例出現腸管損傷,其中死亡2例(6%),發生并發癥16例(48.5%),非計劃性再入院6例(18%),18例(55%)于術后6個月內再次手術。根據腸管損傷時間,將33例患者分為術中發現腸管損傷組(n=28例)及術后發現腸管損傷組(n=5),后組死亡率、住院時間(中位數)、非計劃再入院率及再次手術率均明顯高于前組,其中2例死亡,死亡率40%,且5例(100%)均行再次手術。發生腸管損傷最常見的原因是用剪刀行銳性分離腸管及粘連(16例),其次為鈍性分離(11例)。

3.4 慢性疼痛 慢性疼痛為切口疝術后常見并發癥,由于沒有公認的評價標準,對其進行客觀評價比較困難。在腹股溝疝中,慢性疼痛是指術后疼痛持續超過6個月[54]。以此標準,慢性疼痛的發病率為1.3%~14.7%[55],其會明顯影響患者的長期生活質量。Christoffersen等[33]的前瞻性研究報道816例LIVHR患者,其中129例(15.8%)出現慢性疼痛。在多變量分析中,復發、年輕的年齡(18~50歲)是慢性疼痛的獨立危險因素。61~70歲的患者較18~50歲患者的慢性疼痛發生率低52%(P=0.01)。復發患者出現慢性疼痛的風險增加了三倍(P<0.001)。Ramshaw等[56]對120例LIVHR患者進行分析,認為低壓氣腹(8 mmHg)及腹橫肌平面長效阻滯麻醉可減輕患者術后疼痛的程度及發生率。對于術后慢性疼痛的患者,同樣可通過口服止疼藥或局部注射麻醉藥物緩解癥狀。如果患者上訴治療效果欠佳,且已明確疼痛原因,可通過腹腔鏡探查術去除疼痛誘因[45]。

3.5 復發 目前公認的切口疝復發的危險因素主要為肥胖、疝大小、手術相關并發癥,Hornby等[57]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發現女性及合并糖尿病也可顯著增加復發風險。Kurmann等[22]認為疝大小、BMI及手術部位感染是切口疝復發的相關因素。Mann等[58]、Eker等[15]也在其研究中證實疝大小與復發相關。為此,在評估患者腹腔鏡下疝修補術是否可獲益時應綜合考慮各項因素,主要包括基本情況、疝缺損大小、糖尿病病史、體重指數。術中應加強疝缺損修補、避免手術野污染,術后注意感染高危患者換藥無菌操作,可避免人為可控因素對疝復發的影響。

3.6 罕見并發癥 腹腔鏡切口疝修補術的罕見并發癥多與補片相關,如補片移位引起的膀胱壁鈣化灶[59]、膀胱壁破裂[60]、魚油涂層補片引起腹腔內炎性異物肉芽腫[61]等。

4 新進展

4.1 單孔LIVHR 與傳統腹腔鏡手術相比,單孔腹腔鏡技術具有體表手術切口少、術后并發癥發生率低、術后疼痛輕、住院時間短等優點[62]。MacDonald等[63]在2009年完成了首例單孔LIVHR,通過左中腹2 cm切口放置多通道Trocar,成功修補了5 cm×6 cm的腹壁缺損。田文等[64]于2010年報道1例單孔腹腔鏡切口疝修補術,于左腋前線肋緣下做2 cm切口,開放式入腹,測量疝環大小為4 cm×3 cm,放置15 cm×12 cm補片修補缺損。Downes等[65]報道3例單孔腹腔鏡疝修補術,其中1例腹壁疝,2例切口疝,平均手術時間66 min,手術效果良好,無并發癥發生。

單孔腹腔鏡技術的臨床意義在于通過將傳統腹腔鏡多個體表穿刺操作孔道匯集于一個操作孔道,以減少對腹壁的創傷。但在一個微小的操作管道內操作多個手術器械,導致局部操作器械擁擠,常常妨礙手術視野的暴露及解剖,增加手術難度。目前,單孔腹腔鏡技術還僅用于簡單、缺損小的切口疝。隨著手術器械的發展及術者技術水平的提高,單孔腹腔鏡切口疝修補術會得到更廣泛的應用。

4.2 經自然孔道內鏡外科技術 經自然孔道內鏡外科技術(natural orifice transluminal endoscopic surgery,NOTES)的概念在1998年首次被提出[66]。Wood等[67]報道了4例經陰道臍疝修補術,于陰道后穹隆取2 cm切口,置入操作器械成功修補臍疝。手術時間103 min,無術中并發癥發生,術后隨訪9個月,無復發。與傳統腹腔鏡技術相比,NOTES具有以下優勢:無腹壁損傷、體表無手術瘢痕,這也徹底消除了腹壁損傷后引起的術后疼痛及由穿刺點引起的切口感染、切口疝等相關并發癥;減輕術后炎癥反應,降低術后全身并發癥發生率;減少了術中、術后麻醉、鎮痛藥物用量;由于手術創傷小,患者術后康復快,住院時間短,減少了住院費用[62]。由于目前關于NOTES治療切口疝的病例報道較少,無法對手術的安全性、有效性做出較為客觀的評估。有的學者認為,NOTES行疝修補術會增加術后主要并發癥的風險[30]。目前仍需大樣本的研究及進一步的臨床研究予以證實。

4.3 機器人LIVHR 達芬奇機器人擁有6個角度自由活動的腔鏡器械,且具有放大、3D視野、消除震顫等優勢,尤其適于腹腔鏡下操作困難的手術。Tayar等[68]在2003~2005年為11例切口疝患者施行機器人LIVHR,患者中位缺損面積19.6(7.0~28.3)cm2,中位手術時間180(120~280)min,均使用不可吸收縫線縫合固定補片,無中轉開放手術或常規腹腔鏡手術,術后1例患者因小腸損傷再次手術。平均住院3 d,隨訪25個月,無復發及其他并發癥發生。利用達芬奇機器人同樣可行腹腔內縫合關閉缺損。而此技術由于操作困難,通常不在常規腹腔鏡腹壁切口疝修補術中使用[69]。Gonzalez等[70]報道67例行LIVHR的患者,均采用機器人行腹腔內縫合關閉腹壁缺損,手術時間平均(107.6±33.9)min,1例患者中轉開腹,術后隨訪17.1個月,1例腸梗阻,1例補片感染,1例復發。

機器人系統的設計符合人體工程學,可降低外科醫生的學習曲線。它允許外科醫生對切口疝患者的原發性缺損進行理想修復[30]。關于機器人LIVHR的應用仍需更多研究支持。

4.4 組織結構分離技術 1990年Ramirez等[71]首次通過分離腹壁的肌肉成分重建腹壁修補腹壁缺損,其于腹直肌鞘外側2 cm處縱行切開腹外斜肌腱膜并向兩側游離,可關閉近20 cm的缺損,這是組織結構分離(components separation technique,CST)技術首次應用于臨床。CST的實質是通過松解腹壁肌肉筋膜組織實現更符合機體生理的腹壁功能重建,擴大腹腔總容積,其中腹白線的重建是重點[72]。其更適合巨大或復雜腹壁疝的患者,如既往多次腹壁疝修補術病史、切口感染或病態肥胖患者[42]。CST可分為前組織結構分離技術(anterior components separation technique,ACST)與后組織結構分離技術(posterior component separation technique,PCST),也可分為開放式CST及腔鏡下CST(endoscopic component separation technique,ECST)。開放式、內鏡下CST各有優劣,開放式CST的優點在于術中視野顯露充分,可達到最大程度的肌肉分離[73]。楊洪范等[74]報道23例腹壁大及巨大中線切口疝患者,疝環平均12.8 cm,行CST腹壁重建,術后無切口感染、血腫、皮瓣缺血壞死,皮下血清腫3例,并發癥發生率13.0%(3/23)。術后隨訪36~48個月,平均42個月,復發1例(4.3%)。

ECST具有創傷小、術后切口并發癥發生率低等優勢,適于缺損較小或偏離中線位置的切口疝[74]。一項關于開放式CST及ECST的系統回顧共收錄3 055例患者,其中ECST的總并發癥(20.6%vs.34.6%)、切口感染(3.5%vs.8.9%)、壞死(2.1%vs.6.8%)、血腫/積液(4.6%vs.7.4%)發生率均低于開放CST。他們對7項非隨機對照研究共387例患者進行meta分析,結果表明ECST利于降低皮膚裂開的發生率(OR 3.18)[75]。目前研究多為ACST,部分學者對PCST也進行了闡述,尤其腹橫肌分離[76]。然而,此技術操作復雜,很少在腹腔鏡下進行。隨著機器人技術的發展,將來也會采用機器人行腹橫肌分離[30]。

總體而言,對于巨大、復雜腹壁疝患者,尤其擔心術后腹腔減小導致腹腔高壓的患者,CST是安全、合適的選擇。

4.5 腹腔鏡腹膜前修補 除IPOM外,經腹腹膜前修補(transabdominal preperitoneal,TAPP)亦為切口疝修補方式之一。TAPP術中將補片放置于腹膜前間隙,既可密封關閉缺損,又可使補片與腹腔內器官無相互作用,從而避免補片與腹腔內臟器接觸帶來的腸梗阻、腸瘺、補片侵蝕腹腔內器官等術后并發癥。Prasad等[77]報道279例行LIVHR的患者,根據術式不同,分為TAPP組(n=68)與IPOM組(n=211)。兩組患者在年齡、性別、BMI、缺損面積等方面差異無統計學意義。TAPP組手術時間長于IPOM組[(96.7±16.7)min vs.(87.4± 15.5)min,P=0.001]。但TAPP組住院花費低于IPOM組[(903.6±28.0)元vs.(1752.3±355.7)元,P<0.001]。兩組患者術后VAS、復發、補片感染等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TAPP組血清腫發生率低于IPOM組(5.8%<8.5%)。

由于TAPP更多是在腹股溝疝的治療中被提及,為免混淆,Yang等[78]在2016年提出將其重新命名為腹膜前修補(preperitoneal onlay mesh,PPOM)。其報道了1例腹腔鏡下PPOM治療切口疝的患者。此患者為54歲女性,子宮切除術后出現切口疝并導致小腸絞窄,急癥手術后再次切口感染出現切口疝。腹腔鏡下探查可見多處腹壁缺損,且腸道、大網膜、腹壁廣泛粘連。切開腹膜后充分游離腹膜前間隙,放置補片。縫線定位、固定補片,可吸收釘保護補片,再縫合關閉腹膜。患者術后1 d出院。術后6周CT檢查提示補片位置良好,原缺損處出現一個小的血清腫。Yang等認為,腹腔鏡下PPOM即可充分探查,又避免破壞腹壁結構及補片與腹腔臟器的接觸。但其手術時間較IPOM長,且需切開、游離腹膜瓣,對外科醫師的技術水平要求較高。關于IPOM與PPOM的對比,需要更大規模的隨機對照研究及更長的隨訪。

4.6 腹腔鏡迷你/小切口肌后法修補 Reinpold[79]于2015年首次提出迷你/小切口肌后法修補(mini/less open sublay technique,MILOS)的概念。MILOS指通過一個小的皮膚切口(通常為2~8 cm),結合內鏡器械等輔助設備完成sublay術式。其與PPOM同樣可避免補片置入腹腔帶來的相關并發癥。在MILOS的基礎上,Schwarz等[80]于2016年提出腔鏡迷你/小切口肌后法修補(endoscopic mini/less open sublay technique,EMILOS)的新概念。Schwarz等指出,EMILOS為MILOS與腹腔鏡技術的融合,其理想適應證為合并有顯著腹直肌分離的腹壁疝患者。其首先通過3~6 cm切口解剖疝囊,顯露腹直肌后鞘,進入腹直肌后方與腹膜間,再建立氣腹,置入腹腔鏡操作器械完成Sublay術式。Schwarz等報道33例腹壁疝患者,8例行MILOS,25例行EMILOS。33例患者的切口長度平均為5.2 cm,MILOS組術后5天VAS均值為2.1,EMILOS組為2.7。MILOS組手術時間平均為86 min,EMILOS組最初11例患者手術時間平均180 min,隨著手術技巧的提高,最后5例降至122 min。1例患者出現淺表切口感染,無其他術中或術后并發癥發生。

EMILOS作為治療切口疝的新術式是安全、有效的,除避免補片置入腹腔外,還減少了固定補片相關的急性、慢性疼痛。其為外科醫生治療切口疝提供了新的思路與選擇。

LIVHR具有應用范圍廣、創傷小、康復快、美觀等優勢,會成為切口疝治療的首選方法。隨著外科醫師腔鏡外科技術水平的不斷提高、新技術的不斷發展并相互融合,LIVHR會獲得更加廣闊的應用前景并取得更好的治療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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