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并不是那拉提最美的季節,卻是“淺草才能沒馬蹄”的季節。草地上的草雖然還沒有長高,但裹挾著零零星星的小花,青茸茸的,有一種蓬勃的活力。
沒有去過那拉提的人很難想象草原有多美,甚至會認為草原無非就是一片荒地,卻不知那拉提作為世界四大河谷草原之一、國家生態旅游示范區,會有幾多變幻。這里不僅有曠野之美,還有草原“國母”與歇馬臺的動人傳說。
歇馬臺的傳說
在天山腹地,被譽為塞外江南的伊犁河谷的東端,有一片山巒起伏,綠絲絨一般的草原,既有草原的遼闊,又有溪水的柔美;既有群山巍峨的峻峭,又有松林如濤的氣勢。那拉提猶如一塊鑲嵌在黃綢緞上的翡翠,在新疆浩瀚的大漠中閃爍。
4月并不是那拉提最美的季節,卻是“淺草才能沒馬蹄”的季節。草地上的草雖然還沒有長高,但裹挾著零零星星的小花,青茸茸的,有一種蓬勃的活力。早晨脆薄的陽光落在塔松林上,明亮的雪毯遮住了所有色彩,但樹木錯錯落落地刺破積雪,隨著山勢顯現出跌宕起伏的曲線,留下高低不平的光亮和陰影。遠處,田野、氈房、農舍,全都籠罩在一片寧靜的淺綠色里,裊裊升騰的炊煙和一撮一撮分布的樹林成了線譜上的音符,星星般散著的牛羊和大雁一樣泊著的氈房搭配,為那拉提的初春抹上了一層暖色。
沒有去過那拉提的人很難想象草原有多美,甚至會認為草原無非就是一片荒地,卻不知有“空中草原”之稱的那拉提,作為世界四大河谷草原之一、國家生態旅游示范區,會有幾多變換。
近年,那拉提的旅游業發展起來后,草原克孜(姑娘)的觀念也市場化起來,一到旅游旺季,她們就牽著自家的駿馬出現在碧綠的草原上,出租給遠方的游客,讓他們過足騎馬的癮。
據說,草原克孜會細心地準備好厚厚的手織布毯墊在馬背上,貼心地詢問游客對騎術的掌握程度,講授騎行技巧。初次騎行的人,也可以找哈薩克族的青年一同騎行,其間他們會給游客講解當地的風土與野生蔬果,在馬背上完成新疆野外美食體驗。

哈薩克族人愛馬也愛鷹
夏秋時節,草長花旺,碧茵似錦,草原的熱烈在此刻盡顯。在落日的余暉里,在初升的朝陽中,草原遼闊而呈現出蜜色,深淺不一的綠色團塊平滑地交叉著、斑駁著,冬不拉的琴聲,姑娘們的歌聲、舞姿都籠罩在斜陽里,在淡淡炊煙間,在哈薩克大嬸攪拌木桶溢出的奶香中。
有時草原也是寧靜的。在那拉提服務區外四五公里處,穿過沙棘叢生松柏隱蔽的山谷,便是一個分布著樺樹、野蘋果樹、野山楂樹的平坦谷地,這里被哈薩克族人稱作歇馬臺。傳說很久以前,這里的一個部落中有位愛馬如己的哈薩克族小伙兒叫孟特,5歲時,父親送給他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駒。小馬駒活潑可愛,深通人性,孟特與它一同長大。待孟特20多歲時,棗紅馬老了。冬天,孟特的父親患了重病,家里無錢醫治,無奈之下,孟特決定將心愛的馬賣給一戶人家。當買馬人來牽馬,那匹可憐的老馬仰天長嘯許久,任憑買馬人怎樣牽它也不肯走半步,孟特只好親自牽著送它出去。一路上,孟特和馬難舍難分,淚水直流。好不容易走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地,孟特請求買馬人讓馬歇一歇,吃點青草。買馬人同意后,孟特又一次流下了傷心的淚水,連買馬人也被感動了,答應回去一定好好對待這匹老馬。后來,人們為了紀念孟特對馬的深厚情感、表達和傳承一個馬背上的民族對馬的感激敬重,就把這兒定名為歇馬臺。并規定,任何騎馬經過這兒的人,無論貧富貴賤都必須下馬,馬背上負載重物的還要卸貨,為的是讓馬好好地休息,讓它們吃飽喝足,養足精神再上路。
故事并沒有駭人聽聞的傳奇色彩,只是淡淡的,令人感動。在這里,愛馬已經成為那拉提哈薩克族人的一種信念,被作為一種信仰尊崇著,直至這種信仰延續升華為哈薩克今天的一種草原文化。草原上,經常能看到與馬耳鬢廝磨的哈薩克族人,他們很少揚起鞭子打馬,更不會有人去打馬頭,哪怕是嚇唬。在這里,看待馬的頭就像看待男人的頭或者女人的腰一樣,成了哈薩克族人普遍遵守的一種生活規則,馬也因此建立起了自尊。雖然如今這里的馬已經成為主人駛向幸福生活彼岸的舟楫,但是它們所應獲得的自尊依然如故。工作時,如果游客太重,馬的主人們會心疼不已。一天工作結束后,哈薩克族姑娘們都會悉心地為馬梳理鬃毛,喂草、撓癢,甚至舍不得騎著它們回家。
草原“國母”——解憂
在這片草原上,除了優美的風景、豪爽的哈薩克族男子,還有一段段奇女子的故事。

很多人將昭君視為一位千古奇女子,她的故事表達了一位中原女子出嫁塞外的場景與心境,卻不知在她之前,早有兩位公主和親西域,其中一位解憂公主更顛覆前人嬌弱之美、凄涼之情,成為烏孫人愛戴的“國母”。
兩千多年前,美麗的解憂公主奉漢武帝之命,遠嫁西域。那時的玉門關外飛沙走石,一片荒涼。遠行的公主在烏孫人的陪同下,騎著伊犁天馬走向那片未知的大草原。
這位公主生性樂觀,身體強健,嫁到烏孫國后很快就熱愛上了草原,幾年后,當她風沙滿眼地回望長安時,并沒有凄切之情,而是積極輔政。在一次匈奴入侵時臨危不亂,通過設宴款待,團結了曾一度驚慌失措各有所思的各位首領,之后又協助烏孫王,配合漢軍作戰,終于大敗匈奴,達到了保家衛國的目的。解憂公主因為更具剽悍豪爽的烏孫人性格,被烏孫人尊稱為“國母”。她還先后嫁給軍須靡、翁歸靡、泥靡三代烏孫王,后來元帝時代的王昭君和親時在丈夫死后再嫁庶出長子的遭遇其實是早有先例的。解憂公主的傳奇人生不僅在于她個人的深明大義,還與其身邊的侍女——馮氏密不可分。

史籍說解憂公主身邊那位隨嫁的侍女馮氏,足智多謀,堪稱烏孫“國母”的得力助手,她也把自己的幸福婚姻托付給了烏孫國王手下的一位右大將。經西漢中央政府的允許,她曾以解憂公主的身份,持漢旌節,遍訪了天山南路各國,聯絡與漢交好。她的出訪十分成功,為西域都護府的建立鋪平了道路。在烏孫王死后,解憂公主之子和烏孫王另一位夫人所生之子為爭奪王位引起內亂時,是她挺身而出,曉以利害,說服了那位夫人之子,終于讓解憂公主之子繼承王位。晚年,馮氏跟隨解憂公主回到長安居住。后來解憂公主之子去世,其幼子繼位,尚無理政能力,馮氏又以70歲高齡之身重返烏孫輔政,為烏漢結盟,她貢獻了畢生的精力和年華。她也將自己永遠留在了遙遠美麗的烏孫。
因為有了前赴后繼的諸多漢朝和親公主水一樣濕潤了剛烈、率真的烏孫人,于是,習慣于躍馬橫刀的漢子就多了一分中原名士的倜儻;俊俏健美的烏孫女子就多了一分江南的婉約。千百年后,伊犁大地上便有了一代代忠于駿馬和愛情的哈薩克族人。
激烈的“叼羊”競技
哈薩克族是個能歌善舞、能騎會射的民族,他們為新疆、為那拉提草原注入了無限活力。每年6月前后,草原經常舉行各種賽馬比賽。據說,早年間,哈薩克族人賽馬被作為根據勝負卜算部落吉兇的一種辦法,后來又成為挑選兵丁的測試項目,如今已演變成為當地一項群眾性的體育競技活動。那令人贊嘆的“阿肯彈唱”,從馬隊的列隊進場,到阿肯們站在草原上放手彈奏、歌唱,一環緊扣一環的問答搶白追詰,把哈薩克族人的才藝雙全表現得淋漓盡致。
比賽馬還要激烈刺激甚至危險的馬上游戲還有叼羊。叼羊是一項勇敢者的運動,當地有句諺語:“摔跤見力氣,叼羊見勇氣。”剽悍的哈薩克族牧民常年放牧在大草原上,尤其是轉場的時候,為了保護畜群,經常要同惡劣的天氣、兇猛的禽獸頑強搏斗。叼羊則是最好的鍛煉,它既是力量的較量,又是智慧的競賽,既比勇敢,又賽騎術。叼羊的優勝者多是放牧的能手,在暴風雪中尋找失散的牲畜,他們能把百十斤重的羊只,俯身提上馬來,馱回畜群。優秀的叼羊手是很受尊敬的,被譽為“草原上的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