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兵 黃思雄
摘 要:與審判環節相比,檢察環節非法證據排除具有全程參與性、職能前置性和應變靈活性等三方面的制度優勢。為加快檢察環節非法證據排除的程序構建,應當確立程序性裁判之價值和地位,完善公檢法的配合與制約機制,推動程序性裁判的訴訟化轉向。
關鍵詞:非法證據;排除對象;排除效果
檢察環節非法證據排除工作應當由檢察機關主導,并由其他機關配合展開。檢察環節非法證據排除的要素有四個,分別是排除部門、排除對象、排除標準、排除效果。
一、排除部門
根據《刑訴規則》,第一,收集物證、書證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嚴重影響司法公正的,人民檢察院應當及時要求偵查機關補正或者作出書面解釋;不能補正或者無法作出合理解釋的,對該證據應當予以排除;第二,調查核實工作主要由偵監和公訴部門負責。對于非法證據的調查核實,在偵查階段由偵查監督部門負責;在審查起訴、審判階段由公訴部門負責。必要時,瀆職侵權檢察部門可以派員參加;第三,人民檢察院依職權應當在偵查、審查起訴和審判階段,人民檢察院發現偵查人員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的,應當報經檢察長批準,及時進行調查核實。這就在制度上要求自偵部門也必須有相應的非法證據自查和排除工作機制,自偵部門必須擔負起檢察環節非法證據排除的工作。
二、排除對象
檢察環節非法證據排除的排除對象是偵查人員違反法律程序收集的證據,即“非法證據”。新刑訴法上的“非法證據”主要是指取證手法違法而獲得的證據,包括非法言詞證據和非法實物證據兩種。非法言詞證據是指“對采用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脅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刑訴規則》第65條明確地規定,其他非法方法是指違法程度和對犯罪嫌疑人的強迫程度與刑訊逼供或者暴力、威脅相當而迫使其違背意愿供述的方法,以及“刑訊逼供”一詞也獲得了準確的闡釋,即是使用肉刑或者變相使用肉刑,使犯罪嫌疑人在肉體或者精神上遭受劇烈疼痛或者痛苦以逼取供述的行為。這就使得非法言詞證據的內涵與外延得以明確。可見,立法對“非法言詞證據”適用絕對排除的模式,具有“當然排除”的意味。
與言詞證據的排除不同,考慮到我國刑事偵查較為落后的水平,不能再生的重要證據一旦被排除就有可能枉縱犯罪,所以對非法實物證據的排除,立法非常審慎,主要采用了相對排除的模式(需要注意,非法實物證據的排除實際上可以適用絕對排除原則,如《辦理死刑案件證據規定》第9條)。相對排除具有自由裁量的性質。《非法證據排除規定》第14條規定“物證、書證的取得明顯違反法律規定,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應當予以補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釋”。新刑訴法第54條規定“收集物證、書證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嚴重影響司法公正的,應當予以補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釋”。《刑訴規則》的表述與新刑訴法相差無幾。不難看出,我國立法認為需要考量的因素有兩個,涉及程序和實體兩方面,即“有否違反法律規定及程序”及“是否影響了司法或審判公正”。經過對個案證據所涉因素的裁量,同時滿足這兩個因素并達到排除標準的,應予以排除。
三、排除標準
非法證據排除的證明標準是指對定案證據的合法性證明必須達到的程度,不達到該標準,就應當被認定為非法證據。《非法證據排除規定》第11條規定了我國非法證據排除的證明標準是“證據確實、充分”。需要說明的是,新刑訴法第53條引入的“排除合理懷疑”標準實際上已是我國輔助性的刑事證明標準。之所以慎重地將“排除合理懷疑”作為輔助性刑事證明標準,是為了對“證據確實、充分”起補充和完善的作用。據高檢院的解讀,“排除合理懷疑”是指根據查證屬實的所有證據,對案件事實得出的唯一合理的結論,不存在其他任何合理的結論。這里的“合理”是指符合任何有理性的人的正常判斷,“懷疑”是指所認定的事實還存在其他的可能性。就是說,“排除合理懷疑”要求對事實確信,已沒有符合常理的、有根據的懷疑,使之與“證據確實、充分”形成主客觀相一致。只有證據之間具有內在聯系,共同指向同一待證事實,不存在無法排除的矛盾和無法解釋的疑問的,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
四、排除效果
檢察環節非法證據排除的效果在于宣告無效。問題在于宣告無效的是非法證據本身還是非法取證的公權力行為?1996年修訂的刑訴法第四十三條明文規定,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但“沒有明確非法收集的證據不具備法律效力,不足以阻止有的司法人員受破案壓力或利益驅動,鋌而走險,采用非法手段獲取證據,由此造成了一些冤錯案件,社會反映強烈,司法公信力受到嚴重影響。”非法證據排除作為一種程序性控權方式,若僅排除非法證據本身,不使相關人員受到適當的懲罰,就不可能從根本是防止違法行為的頻發。對此,新刑訴法直接否定非法證據的效力,但未簡單地否定非法取證的公權力行為的效力。立法的表述是“在偵查、審查起訴、審判時發現有應當排除的證據的,應當依法予以排除,不得作為起訴意見、起訴決定和判決的依據”,另一方面,《刑訴規則》第71條規定,經審查,認為非法取證行為構成犯罪需要追究刑事責任的,應當依法移送立案偵查。可見立法是間接地通過否定非法證據使其失去作為定罪根據的資格,以及懲戒相關司法工作人員來否定非法取證行為的,這將起到限制公權力與保護公民合法權利的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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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卞建林.《我國非法證據排除的若干重要問題》.《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07年第1期.
作者簡介:
蔣一兵,(1973~),男,福建省閩清縣人,體育教育學本科生,現為泰寧縣人民檢察院法警大隊長。
黃思雄,(1987~),男,福建省晉江市人,法學本科生,現為泰寧縣人民檢察院反瀆局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