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與非洲國家高等教育合作進展分析

王英

摘 要：非洲國家獨立后，英國仍然在英聯邦框架下對非洲的政治、經濟和社會各領域產生影響。英非在高等教育領域的長期合作，使非洲高等教育發展存在較大依附性。進入21世紀后，隨著高等教育國際化進程的加快，英非高等教育合作取得了新的進展，建立了多方參與的合作機制，進一步拓展了合作領域，如在高等遠程教育、人員交流、師資培訓、課程開發等領域展開的合作。但從總體上看，英聯邦框架下的英非伙伴關系不斷弱化，因此，英國試圖通過雙方的共同努力，構建一個新體系——合作價值更加互信雙贏、合作機制更趨完善與可持續性、合作方式和內容更加多樣化。

關鍵詞：英國；非洲；高等教育合作；英聯邦框架

一、歷史背景

英聯邦國家間有著教育合作的傳統和天然優勢，在近百年的歷史演變中，逐漸形成共同的語言、建立共同的教育機構和考試機構。但英聯邦由于成員結構的多樣性，尤其是擁有非洲地區這個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區域，合作也存在著矛盾心態。一方面，教育合作與交流可以增進國際理解和英聯邦認同，使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雙方受益；另一方面，學術間的聯系可能會削弱發展中國家大學的自身認同感，形成對國際援助的依賴。英聯邦努力應對這些挑戰，不斷調整政策與理念，適應發展的變化[1]，力爭成為英國與非洲國家始終保持聯系的重要平臺和紐帶。

英聯邦教育合作，尤其是在高等教育領域的合作，最初以英國為中心，幾乎所有非洲英聯邦國家都深受“英國模式”的影響。1946年，英國殖民署和英國大學共同建立了海外高等教育大學間理事會（IUC），推動非洲殖民地新大學的建立，并加強其與英國大學的聯系。英屬非洲殖民地的多所大學及學院成為倫敦大學的附屬學院，照搬或模仿倫敦大學的學術標準、課程設置和管理體制，學生畢業后可獲得倫敦大學學位。[2]

20世紀60年代，隨著越來越多的非洲國家獨立，英聯邦結構發生了顯著變化，增加了許多非洲成員國，他們重視高等教育的發展，將其作為振興國家的工具，要求大學擁有發展的自主性。1964年，第三屆英聯邦教育會議上坦桑尼亞領導人奧斯曼·沙里夫表示：“希望通過共同努力，建立完善的教育體制，增進英聯邦成員間的理解與情感?！盵3]英國在英聯邦的核心地位逐漸淡化，更多的是作為英聯邦成員國增進與其他成員國的交流與合作。出于英非傳統關系以及實際政治經濟利益的考慮，英國與英聯邦非洲國家的聯系沒有被削弱，反而得到加強。IUC以促進英非大學合作為理念，為非洲大學提供技術援助和人員培訓，如20世紀60年代幫助尼日利亞籌建艾哈邁杜·貝羅大學和拉各斯大學的醫學院，并為伊費大學提供教職人員，解決其人才短缺的問題[4]。高等教育合作尤其注重加強雙方的技術合作，據英國官方統計，1964-1973年，英國給英聯邦非洲國家提供的雙邊技術援助每年約1600萬～2660萬英鎊，共計1.924億英鎊，其中技術援助的一種形式是為非洲提供留學生獎學金，培養非洲學生和訓練政府官員與技術人員[5]。這一時期，英非高等教育的援助性合作促進了英非學術交流，并為非洲高等教育的發展提供所需技術和人才，但其辦學體系、管理體制、學制、課程與教材、教職員工等仍有殖民時期的特征[6]，英非大學的合作仍存在單向依附性，缺少雙向的互動與交流。

隨著全球化和區域一體化進程加快，英聯邦成員之間的關系從中心到環圍演化到水平和網狀，英聯邦進入多元化、動態化發展階段[7]。20世紀90年代，英聯邦增加了新的非洲成員——納米比亞（1990年）、莫桑比克（1995年）、喀麥?。?995年）和南非（1994年）。新成員的加入使英聯邦尤其是非洲英聯邦國家在國際社會舞臺上更加活躍。在1998年英聯邦大學協會（ACU）會議上，英聯邦秘書長表示：“21世紀的大學應該追求自我認同，尤其是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的大學?！毙碌臅r期，非洲高等教育機構和入學人數急劇增加，高等教育的發展迎來新機遇，同時面臨著挑戰，如在全球高校競爭中如何提升大學的自主性，推動本土化發展。因此，英非雙方在更好地促進學術合作上做出一系列努力，如利用信息通信技術，擴展遠程教育、建立虛擬大學，以探索能夠降低英非高等教育合作成本的途徑，提升非洲高等教育發展對資源的利用率，加強非洲大學能力建設。20世紀90年代，英國開放大學和南非大學領導力研究院合作，為學生提供商學管理碩士學位課程，課程資源的開發尤其注重適應非洲本土發展的需要[8]。但20世紀90年代后期，受國際社會“全民教育”倡議的影響，英非合作重點轉向實現千年發展目標和扶貧，高等教育伙伴關系項目投入減少。例如，英國國際開發署（DfID）資助的1981-2006年高等教育合作項目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中止。

2005年，G8峰會呼吁重振英非伙伴關系，加強非洲高等教育能力建設，高等教育作為知識經濟的“中心”地位得到肯定。在此期間，非洲大學協會（AAU）和英聯邦大學協會共同發表報告《振興非洲大學》，旨在加強南北大學伙伴關系，在新的時期為非洲高等教育體系的進一步完善提供支持。為指導英非雙方高等教育合作，非洲聯盟（The Africa Unit）2010年在《建立英非合作伙伴關系指南》中提出了建立有效的英非合作關系應遵循的十項原則，包括明確角色與責任、可持續性、共享所有權、互相理解與信任、有效的溝通與交流、有效的監督和評估等[9]。英國和非洲英聯邦國家在建立長久、可持續的合作伙伴關系中一直不斷努力探索。

二、合作的新進展

在全球化、區域化深入發展的背景下，進入21世紀英國與非洲英聯邦國家高等教育合作伙伴關系呈現出多渠道籌資、多邊參與、多樣化的合作內容等特點，形成動態、多元的合作網絡。這不僅為非洲提供了更廣闊的平臺，拓展了參與機會，加強了高等教育能力建設，也為英國帶來了更加多樣化的合作內容，進一步促進其高等教育國際化發展，雙方在高等教育合作領域顯示出更多的優勢互補和巨大的發展空間。

（一）多方參與的合作運行機制

英非高等教育合作的資金來源十分廣泛，根據不同的目的提供不同的資助，主要的資助方為英國國際開發署和英國商業、創新與技能部（BIS）。例如，非洲教育伙伴關系項目（Education Partnerships in Africa）在2008-2011年獲得BIS提供的450萬英鎊，主要目標是提升教育機構的建設能力以及學生的創業和就業能力，期間共開展了72項合作伙伴關系活動；英非合作伙伴關系項目（England-Africa Partnership）在2006-2008年獲得創新、大學和技能部（DIUS，是BIS的一部分）的300萬英鎊資助，其中100萬英鎊用于南非高等教育合作伙伴關系項目，共贊助了11項南非的合作活動和21項其他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的項目；高等教育發展伙伴關系項目（Development Partnerships for Higher Education， DelPHE）在2006-2013年獲得英國國際開發署提供的1500萬英鎊，支持發展高等教育機構間的合作伙伴關系，加強高等教育機構的知識和能力建設[10]。此外，英國維康信托基金會（Wellcome Trust）、英國科學院（British Academy）、英國文化協會（British Council）也為英非高等教育合作伙伴關系的發展提供資金支持。在英非高等教育合作項目的管理方面，英國文化協會是比較重要的管理機構，在發展高等教育合作伙伴關系領域有著豐富的經驗，在組織協調和內容選擇方面發揮著重要影響，也會為一些科研合作項目提供資金。例如， DelPHE通過英國文化協會和英聯邦大學協會共同提供管理和支持。

英非高等教育合作參與方涉及范圍廣泛，有個人層面的，也有機構層面的，包括研究人員、教學人員、大學及學院、科研管理機構（如南部非洲科研創新管理協會SARIMA、西非WARIMA）、教育組織（如英聯邦大學協會、非洲大學協會、英聯邦學習共同體、英聯邦非洲理工學校協會）等。

（二）多樣化的合作內容

英非高等教育合作涉及教育、科技、農業、醫學衛生等多個領域，在全球化發展趨勢下，英國和非洲國家根據高等教育發展的實際需要，合作內容多樣化且有所側重。非洲聯盟研究顯示，在英非伙伴關系中，科研項目合作是最主要的合作類型，也是國際競爭環境下高等教育合作的要求；教職或科研人員的專業發展是另一項重要的合作類型[11]，注重加強高等教育能力建設。以下主要從科研項目合作、學生和教職人員交流、遠程高等教育合作、師資培訓和課程開發四個方面，介紹英非高等教育合作。

1.科研項目合作

英非高等教育伙伴關系十分注重科研領域合作。例如，英國維康信托基金會為英非各種科研和能力建設項目提供支持，主要是衛生醫療、社會科學領域。其中，比較重要的項目始于2008年如劍橋-非洲合作項目，這是一項長期的科研合作項目，是英國劍橋大學和非洲多所大學及學院之間的合作，為非洲培養博士及博士后水平的研究人員，加強非洲自身的科研能力及可持續發展能力，促進英非互惠合作與交流。目前，劍橋-非洲合作伙伴項目所開展的科研活動主要有：馬克雷雷大學-烏干達病毒研究所感染與免疫研究培訓項目（MUII）（2008-2020）；衛生科研人員在東非優質職業中心的培訓項目（THRiVE）（2009-2020），這個項目由馬克雷雷大學帶領，致力于培養東非新一代的科研人員，應對非洲的健康與衛生問題，提升科研能力[12]；維康信托基金會-劍橋全球健康研究中心（WT-CCGHR）（2013-2018）支持科研人員從事公共衛生和熱帶醫學的研究，促進英非大學及學院間合作伙伴關系的發展[13]；劍橋-非洲杰出研究項目伙伴關系（CAPREx）（2012-2018）為非洲學者提供技術、資源、網絡等支持，重點從事人文和社會科學、工程學以及生物科學等領域的研究，每年會派出10～15名非洲學者作為訪問研究員到劍橋大學進行為期1～6個月的學習，以加強知識技術等方面的交流。[14]

此外，科研項目的管理、科研成果的應用也是英非高等教育科研合作的重要內容。英國國際開發署資助、英聯邦大學協會引導了一項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發展研究項目（DRUSSA）（2010-2015），主要目的是建設非洲研究型大學，以提升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大學的科研能力，使其更好地應對發展中面臨的挑戰。該項目有來自喀麥隆、博茨瓦納、烏干達、加納、坦桑尼亞、肯尼亞等國家的24所大學參與，博士、研究型碩士以及專業人員間通過課程研討會等形式進行知識和技術的交流，以促進大學間資源共享，從而提升對科研成果的傳播、管理與應用能力。[15]

2.學生和教職人員交流

英國與非洲英聯邦國家有著學生和教職人員交流的歷史傳統。例如，由英國國際開發署資助的英聯邦獎學金項目是一項國際學術項目，專門為促進英聯邦國家間學生及專業人員交流與合作而設置。2010年，英聯邦獎學金委員會為超過40個英聯邦國家提供了700個獎項，其中約有一半提供給了非洲國家。為了應對英聯邦國家和國際發展變化的需要，英聯邦獎學金提供了更加多樣化的機會，以滿足不同個人和群體的需要。目前，英聯邦為非洲學生提供的2016年獎助學金項目主要有：非洲研究中心訪問研究助學金（Centre of African Studies Visiting Research Fellowship）（2016- 2017）為非洲學者提供兩項為期6個月的訪問研究助學金，學習課程覆蓋人文和社會科學相關的所有學科，每項助學金獎勵1.4萬英鎊，要求學者在項目開始之前獲得相應學科的博士學位，目的是確保非洲學者能在劍橋大學專注科學研究；志奮領/熱帶醫學院伙伴關系碩士生獎學金（Chevening/LSHTM Partnership Award for Masters Students）（2015）為蘇丹、肯尼亞、坦桑尼亞、烏干達等8個非洲國家的碩士研究生提供為期1年的獎學金項目，課程由倫敦衛生和熱帶醫學院提供；非洲高成就學生預科獎（High Achiever Foundation Prize for African）（2016）由諾丁漢大學為非洲本科學生提供全日制預科項目，課程覆蓋工程和物理科學、科學、商業、藝術和社會科學預科課程，每項獎學金2000英鎊；牛津大學圣安東尼學院非洲研究生埃尼獎學金（Eni UK Scholarship for African Students at St Antonys College Oxford）（2016-2017）為安哥拉、加納、莫桑比克和尼日利亞的研究生提供獎學金，獎學金涵蓋全部學費及生活費，所提供碩士課程包括非洲研究、經濟學和社會歷史、發展經濟學、全球治理和外交。[16]

另外，英聯邦國家間注重學者及其他專業人員的交流。2013年，由英聯邦大學協會資助了一項早期生涯學者補助金項目（ECAG），專門為英聯邦成員國尤其是非洲成員國的學者參加國際學術會議提供資助，促進學者、專業人員或教學人員間的交流，拓寬他們的國際視野，發展國際合作。2014-2015年間，該項目資助了36名學者，其中29位來自英聯邦非洲國家，他們與英國、加拿大等國家的學者在教育、商業、醫學、科技、農業等領域進行學術交流。[17]

3.遠程高等教育合作

近些年，遠程高等教育在降低投入成本、提升教育質量、促進教育公平和資源共享方面起到愈來愈重要的作用，也成為英非高等教育合作的重點內容。比如，由英聯邦學習共同體（COL）領導的英聯邦小國虛擬大學（VUSSC）和英國開放大學（Open University）進行科研合作，并在此基礎上形成開放教育資源（OER）研究中心，實現教育資源共享和利用的最大化[18]，其中，博茨瓦納、納米比亞等8個非洲國家參與并接受培訓。另外，英國開放大學與撒哈拉以南的13個國家的教育機構建立伙伴關系，進行教師培訓，培訓內容主要是英語、斯瓦西里語、阿拉伯語和法語四種語言的學習，這種利用開放教育資源平臺的合作節約了成本，提高了培訓效率。[19]

4.師資培訓和課程開發

2011年，英國提茲塞德大學和加納Ho 理工學院（Ho Polytechnic）建立了教育伙伴關系項目，通過人員互訪、機構協作，開發工程學課程，并利用遠程學習進行教職人員培訓，從而加強加納Ho 理工學院的能力建設，促進雙方高校的有效合作[20]。除了高校間的合作，英非之間的伙伴關系還拓展到區域合作，如英聯邦學習共同體（Commonwealth of Learning）與英聯邦非洲理工學校協會（CAPA）建立合作伙伴關系，形成了創新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項目（INVEST），來自7個非洲國家（加納、尼日利亞、烏干達、坦桑尼亞、莫桑比克、贊比亞、肯尼亞）的13個合作機構參與了該項目。目前，該項目為非洲教職人員提供職業和技術教育與培訓，同時利用社區學習網絡平臺（CLN），教會教職人員及其他管理人員學習如何將教育媒體資源和技術運用到教室教學中，加強信息通信技術設施建設和人員能力建設；開發新課程，提升課程質量和教學水平[21]。英非高等教育合作在課程開發上十分注重立足非洲本土，2015年，錫卡技術培訓學院與英聯邦學習共同體建立伙伴關系，開發沼氣生產課程。學習者同當地的專業人員合作，利用現代知識技術，采用木材燃料，開發利于環保、節能和健康衛生的沼氣生產課程，以促進非洲當地社區發展，將課程學習與本土發展的實際需要相結合，提高課程質量。[22]

三、合作挑戰與發展趨勢

（一）面臨的挑戰

英非高等教育合作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從總體上看，在全球化不斷推進的過程中，雙方合作存在著一定的差距和問題，有進一步提升的潛力和拓展的合作領域。

1.合作機制缺乏系統性、宏觀性和平等性

教育合作從合作方案的制定、籌資、協作運行、信息管理、成果共享都需要雙方共同協商，制定完善的合作框架與機制。2014年的一項調查采訪了英國政策機構的20名學者、管理人員和行政官員，許多參與者認為英國的政策環境不利于英非教育合作的持續性展開，在教育領域，尤其是高等教育伙伴關系缺少宏觀政策的鞏固和支持，而且多數伙伴關系項目仍以英國為主導，雙方資源與地位存在明顯的不平衡，非洲國家在合作關系中仍處于不利地位。非洲高等教育研究和咨詢網絡項目（HERANA）對8所非洲旗艦大學的調查和評估顯示，非洲多數大學在高等教育信息管理體系上呈現碎片化特點，政府主要要求其進行本科生入學和畢業信息的整理，缺少國際比較相關信息的收集，沒有把高等教育的發展放在整體政策框架中[23]。缺乏清晰的戰略機制主要是由于非洲缺少高水平的學者和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以及不完善的管理結構和薄弱的監管機制。非洲許多研究活動整體存在分散性與合作管理體系的碎片化現象，這影響了雙方高等教育合作的平等性與可持續性發展。

2.合作內容具有短期性、速效性、局部性

目前，英非高等教育合作主要是以“項目為本”的合作，合作類型尤以科研合作和人員培訓為主，教學方面的合作相對受到一定忽視。這一方面是由于教學合作更容易受到社會文化因素的影響，造成英非合作伙伴關系的不平等性；另一方面由于科研合作更具有集中性，能較快產出研究成果，而教學領域合作相對需要更長久的規劃，成果產出也比較滯后[24]。在合作領域方面，多集中在醫學、生命科學、生物多樣性以及衛生健康等，這主要是考慮到非洲當地社會發展的需要，所以將合作的重點集中在疾病研究相關內容上[25]，但這些領域的合作也存在投資成本高的弊端，并沒有為社會經濟發展帶來長期效益?？傊?，合作呈現短期性、速效性的特點，缺乏提高非洲高等教育水平建設的長遠意識以及雙方合作的長期規劃，影響對非洲高等教育資金援助的持續性，合作領域也沒有得到充分的開發，受到諸多因素的限制而呈現局部性，有進一步拓展的空間。

（二）發展趨勢

英國和非洲英聯邦國家不僅有深厚的歷史文化聯系，也存在著長期的伙伴關系。在新的時期，隨著英聯邦凝聚力的淡化，英國與非洲伙伴關系也有弱化的趨向，但雙方有著共同的利益與合作基礎，雙方進一步建立合作伙伴關系成為時代趨勢。英國試圖通過雙方共同努力，建立一種新的伙伴關系體系。

1.合作價值理念更趨向互信雙贏，推進交流的雙向性

互信、認同是英非雙方合作的價值基礎，符合雙方共同的利益。目前，英國與非洲英聯邦國家在共同推進雙方從“項目為本”的合作走向基于非洲本土化發展的合作，改變以英國為主導的相對單一化的合作現狀。項目合作有著靈活多樣、簡單易操作等優點，但也存在短期性、單向性等缺陷，學術合作需要考慮非洲的文化環境，在互信認同的基礎上注重非洲高等教育機構的自主發展能力，使雙方在合作中互信互利。在英國，英聯邦學術委員會對英聯邦國際獎學金進行評估發現，目前英聯邦間的學生和學術人員交流目的地主要還是集中于少數的發達國家。委員會認為國際獎學金設置的理念是為了促進南北教育交流與合作，尤其注重南北雙向交流，以確保國內學生能夠學習他國經驗，了解他國的文化背景，從而加深雙方的互信認同。第19屆英聯邦教育部長會議上，英聯邦獎學金項目新增了幾個中低收入國家作為獎學金主辦國，并鼓勵和資助非洲高等教育機構舉辦國際學術交流會議，表明這些國家接收國際學生及學者的能力在逐漸提升，促進南北教育雙向交流的趨勢也在擴大。[26]

2.合作籌資更趨穩定性，促進合作機制的完善及可持續發展

資金來源是影響高等教育合作必不可少的因素，尤其是非洲高等教育機構目前仍面臨著經費短缺的問題，很多機構所依賴的經費來源是不穩定的，尤其是私人捐助。英非雙方也逐漸認識到不穩定、孤立的籌資方式和計劃影響到雙方合作的長期、可持續性發展。英國發展科學合作（UKCDS）通過分析英非研究合作項目，建議籌資計劃應與非洲機構相聯系，建立國際研究能力資助者論壇或工作組，推動雙方研究機構的信息共享，共同協商合作活動；將籌資計劃與獎學金項目相結合，提升籌資的連續性以及非洲學術人員發展的長期性，接受獎學金交流項目的非洲學者可通過參與英非科研合作項目，進一步提高科研能力，為非洲大學或國家發展貢獻其知識與技能，也便于后續研究項目的鞏固，有利于今后英非高等教育合作機制的完善和可持續發展。[27]

3.合作方式、內容更加多樣化，完善高等遠程教育體系建設

近年來，隨著國際化程度的不斷加深，人們對高等教育的需求不斷上漲，尤其是非洲國家由于高等教育領域經費緊張，無法滿足不斷增長的需要，而信息通信技術的普及和市場對勞動者終身學習的要求，則使開放和遠程教育的發展逐漸成為時代所趨。英聯邦也將拓展高等遠程教育作為促進南北合作、降低合作成本、促進教育公平的主要方式之一。2015年第19屆英聯邦教育部長會議上提出了未來高等教育發展的建議：促進高等教育機構在開放和遠程學習（ODL）領域的合作；為新建立的開放大學提供技術援助，支持傳統大學向“雙重模式”轉型；支持政府和高等教育機構對開放和遠程學習體系的構建。英非雙方高等教育發展戰略的未來趨勢必然要求深化雙方合作，豐富合作方式及路徑，利用信息通信技術，在非洲建立開放大學或電子圖書館，促進資源共享，提升合作效率與質量[28]。開放和遠程學習的普及必然推進教學和課程資源的傳播，在進一步加深雙方科研項目合作、人員交流，持續推動能力建設的同時，拓展教學與課程合作、圖書館建設等，促進更多的教學伙伴關系活動，使合作方式及內容更加多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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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李廣平 校對 呂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