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華
作為創作主體和審美主體,作家的“審美心理、審美意識一方面顯示出具體性和個別性特征,另一方面又由于所屬民族對審美活動的長期規約以及集體無意識的世代承繼而不可避免地帶有了民族的群體性特征。”①就當代哈薩克女作家葉爾克西·胡爾曼別克(以下簡稱葉爾克西)來說,她常常著眼于千年以來的哈薩克民族歷史和民族文化積淀,以無比的熱忱與真誠去謳歌、去書寫,不斷挖掘出本民族得以綿延千載、時刻活躍在民族肌體內的基因源代碼,同時用那飽含溫情的文字將這些關于哈薩克民族的文化記憶娓娓道來,情真意切。顯而易見的是,哈薩克民族是個有著文明悠久、文化厚重的草原民族,其雄渾的民族底蘊和草原文化鑄就了哈薩克民族堅韌不拔的民族氣度和精神內核,而這些業已流淌在一代又一代哈薩克族人的血脈之中,成為他們的精魂,也由此沉淀了他們走出草原、邁向世界的勇氣與信心。在這一意義上說,它也恰恰是哈薩克族人在現代環境下得以快速成長的原因所在。身為一位女性作家,葉爾克西又有著天然的細膩、溫婉與柔美。她把本民族女性之細致、之韌性、之氣魄切入文本的縫隙當中,以獨具風格的女性書寫讓哈薩克民族之精神有了生生不息的原動力與蓬勃之勢,并塑造了一個個善良、純美、富有母性情懷的女性形象,從而把生活中的女性寫進了哈薩克民族發展的歷史進程之中。不可否認的是,哈薩克女性在哈薩克民族漫長的發展進程中發揮了極其重要而不可替代的重大作用;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一部哈薩克民族的成長史也是哈薩克民族女性的奉獻史和犧牲史。
一
不言而喻,聚焦于民族文化記憶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探求本民族文化之源,借此來找尋本民族得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生存之根本,而這對于一個民族作家來說,是與生俱來的天然使命與職責所在,誠如詩人泰戈爾所言,“每一個民族的職責是,保持自己心靈的永不熄滅的明燈,以作為世界光明的一部分。熄滅任何一盞民族的燈,就意味著剝奪它在世界慶典里的應有位置。”②也就是說,每個民族在歷經時間之河的大浪淘沙中,都會慢慢地凝聚一盞盞可承載本民族獨特記憶的“明燈”,而這些“明燈”既是民族精神的升華、也是民族文化的提煉。它們被深深地鐫刻在這個民族的每位成員靈魂的深處,從古到今、從過去到現在、直至未來。現如今的哈薩克族同樣擁有這樣的“明燈”,而那些構成了哈薩克民族之“明燈”的獨特記憶以及文化基因,猶如一個個被內置的源代碼時刻隱匿在哈薩克民族豐富的文化體內,等待那些有心的人去不斷發掘、去重新建構現代環境下的民族標識符。由于社會身份、文化背景及社會經驗的差異,導致了作家在觀察社會生活、政治經濟、文化現象等的出發點、基本立場和思考角度的迥然有別。在葉爾克西的散文世界中,她通過對本民族過往歷史、人物以及民俗風情的發現、發掘來完成對哈薩克民族文化記憶在文學想象上的重新建構,并借此來不斷加深對哈薩克民族文化的真切體驗和感同身受。在某種意義上,“文化記憶其實也是既往文化想象的歷史積淀,是‘大浪淘沙所遺之金;文化想象也會經歷史陶塑成為未來的文化記憶,成為‘靈蚌含異所育之珠。”③可以說,對哈薩克民族文化記憶的呈現是葉爾克西在散文創作中矢志不渝的追尋與表現主題,她也因此獲得了主體自我內在的超越與精神的升華。
一般而言,“民族文化是一個影響巨大而又無形的存在,它彌漫于一個人所生活于其中的整個時空,而且,任何人都無法選擇、無法擺脫既定的文化,他必須在既定文化的基礎上進行自我的塑造和文化再生產。因而,他的思維習慣、行為方式、價值觀念等等必然會在某種程度上帶有民族文化的印記。”④葉爾克西雖成長成熟于多民族文化碰撞、沖突及交融的多元文化語境中,但她對哈薩克民族文化有著天然的認知和體悟,這種與生俱來的自覺使她的諸多文本被深深地打上了哈薩克民族文化的烙印。“每一個人的文化身份不是固定不變的,每種特定的身份都會對應著相應的行為模式,在個人和社會的相互作用下,身份角色會相應地改變并不斷產生新的內涵。這些身份角色的作用與影響并不是均衡對等的,有的色彩要濃一些,有的要淡一些。”⑤對于葉爾克西來說,其文化身份、社會角色是多重的:哈薩克族人、女性作家、現代知識分子等等,這些身份的彼此交織帶來了其在散文創作中文化價值取向的多元性,不同的文化身份、氣質在其散文創作中雖都有不同程度的彰顯;然而,身為一名哈薩克族人,她更注重將自己擺在本民族代言人的位置,并著力書寫和表現哈薩克民族的方方面面。
縱覽葉爾克西的散文作品,我們不難發現,她始終以謳歌和表現哈薩克民族為己任,視言說哈薩克民族的點滴為其自身神圣的使命。她盡情地向草原之外的世界言說和呈現哈薩克民族社會歷史、文化傳統及英雄人物,從而借此不斷發現、挖掘出隱匿在哈薩克民族文化記憶深處的那些極富活力的源代碼,而有時候這些源代碼往往會借助一些意象來突顯。可以說,這些富有民族獨特意蘊的意象常見于她的作品之中,也成為人們理解其文本的一把金鑰匙。在《藍光中的狼》一文中,作家把關注點聚焦于家中客廳墻上掛的一張狼皮這個具體的物象上,并由此展開、逐漸引申為哈薩克民族文化中關于“狼”的文化話題,由淺入深地不斷去發現、發掘狼意象在哈薩克民族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及其特定意義。“一只狼在哈薩克族的傳統文化中是有點意思的,這總是我聯想多多。”作家先從這張狼皮的由來和它的美好寓意說起,“到民間走一趟,狼影更是無處不在。”狼的髕骨可以辟邪,也可以為人帶來好運、自信和力量;哈薩克族人不用“狼來了”而是說“狗熊來了”來提醒小孩安靜。他們會把形象剽悍、性格堅強的青年男子形容成“像狼一樣”的人,會把一個人或一群人做的一件漂亮的事情比作“像狼襲擊了羊群一樣干得漂亮”;民間還有諺語“狼吃羊,為的就是個出個名。”似乎作家并不甘愿止于此,又在《周書·突厥轉》《史記·大宛列傳》《漢書·張騫傳》的字里行間展開尋覓,漸漸的、一個關于狼母的傳說便躍然紙上。緊接著,作家又從哈薩克族學者尼合買提·蒙加尼對哈薩克神話故事的研究切入,把狼意象與哈薩克民族的創世神話建立了聯系。基于這樣的情形,狼形象便從一個個浪漫愛情故事中的女主角——“美女狼”、“狼妻”,慢慢演變成了“英勇頑強的男子”、“英雄巴特爾”⑥,以至于到作為部族的口號或旗幟的“狼圖騰”。如此一來二往,作家便實現了對“狼”從具象到抽象、從自然物到精神升華的全過程,使“狼文化”成了哈薩克民族文化記憶中不可忽略的傳統印記與精神標識。
二
在很大程度上,性別視角對于作家筆下人物形象的塑造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作為一名女性作家,葉爾克西先天具有女性所特有情懷與敏銳的感受力,這也恰好是她在散文創作中突出母性特征的出發點與根本點。這種天性使作家能夠更加透徹地理解其散文中所塑造的哈薩克族臍母、天鵝女、太陽公主、女薩滿、女阿肯等一個個生動鮮活、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這些女性人物盡管社會身份各不相同,但她們在具有一般女性共有特性的同時,也有著不同一般女性的個性存在,正是這些與眾不同的個性彰顯出作家獨特的女性視角。可以說,葉爾克西在散文創作中對眾多母性形象的傾力塑造就源自這種女性本真的情有獨鐘,她擅長從女性的視角去感知世界、觸摸社會、叩問生死、感悟生活以及人生,一種出自女性特有的細膩與柔婉令其散文意蘊深廣、情感濃厚。葉爾克西把自己對生命、對世界的真切體驗與感悟賦予其筆下的一個個女性形象身上,尤其突出表現在這些女性所具有的母性這一天然使命上。在某種意義上,葉爾克西也試圖通過筆下那些母性形象來表達其在文學創作中鮮明的女性立場:一方面,這種女性立場以她對那些曾經被歷史忽視的母性形象的再次發掘、尤其是使那些曾被男性中心話語遮蔽了的母性形象得以呈現出來;而另一方面,這種立場又以她執著于女性情感的真誠書寫來表明,尤其是在對美好愛情的向往與書寫時,這種鮮明的態度表現得更明顯。
客觀地說,葉爾克西雖身為女性也未必贊同這里對其女性立場的概括和歸納,但仔細分析她的諸多散文,的確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這種強烈的女性立場與母性關懷。當代研究者任一鳴就曾評論過,“諸多新疆少數民族女作家在創作過程中,并沒有過多地考慮自己的性別,也并不刻意強調自己的性別,不想用這些定語來標注自己的位置。但她們的作品中會自然而然地體現女性獨特的纖細的感受……,也會自然而然地融入對生命——對人、對草原上所有生命的愛與呵護。”⑦葉爾克西散文名篇《薩滿鈴鼓》中的女巴克斯阿克庫娜爾,自幼就對光明有種超常的感知能力,“她知道山有山神,水有水神,知道天下萬物有靈。”在她還是懵懂初開的少女時,“就已經感知到了這個世界全部的秘密。”于是,在老巴克斯阿克泰老人真誠的感召下,阿克庫娜爾慢慢啟悟了,成了草原上繼阿克泰老人之后又一名巴克斯,而且是位女巴克斯。盡管女巴克斯阿克庫娜爾個人生活經歷了諸多的不幸,“父母在她出嫁后不久,先后死去。丈夫也死了,而她沒有生過孩子。”但她“總是身著一身平民的裝束,在民間走來走去,為人消災避難,祈求幸福和滿。”⑧從中可見,作家筆下的阿克庫娜爾形象是豐滿而質樸的。她既擁有著平常女人的普通經歷,也有身為女巴克斯的神圣使命。在這一文本中,葉爾克西從女性的視角出發,去默默尋找女人之心之所以能承受得了人世間一切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的根由所在,從而把這些女性的生命過程呈現的愈加鮮活、可感與飽滿。
《黑宰阿娜》中的“太陽公主”黑宰阿娜是努麗拉的親生女兒,她深受其母親良好德行的影響,以至于后來成為一個龐大的黑宰部落的氏祖母。哈薩克族民間有個說法,即“女兒看著母親長——有其母,必有其女。也就是說,母親的榜樣是先天的。”黑宰阿娜“在娘家時得到了良好的教育,教養極好。她不僅為人和善、真誠、善解人意,而且還聰明,談吐優雅,舉止落落大方,操守也堪稱一流。”她身上延續了她母親的個性,并具有很強的心理承受力,一方面能積極面對生命中的挫折與磨難,同時還善于運用機智與聰慧協助她丈夫處理、應對部族間復雜的事務,很快她在家族中確立了自己的威信。當其丈夫沙格爾“駕鶴西去”之后,黑宰阿娜按照哈薩克的傳統規矩為其丈夫服喪一年,“她一邊服喪,一邊繼續參與家政事務。”后來“由于她寡居的身份實在不好做事。抑或,實在因為孩子——沙格爾的后代不能因為自己有可能改變的命運離開他們的家族……,決定按哈薩克轉房制嫁給了自己的小叔子托赫塔爾。”她為了家族大義,不計較個人得與失,堅持以德立行,即使當黑宰部受到外來侵襲時,“昆比薄發動部落里的壯士們組成浩大的軍隊前去迎戰。”到這里,人們實實在在地感受到黑宰阿娜這個母性形象的英雄氣概和偉大行為。但這還不是她的全部,“黑宰阿娜昆比薄其實還有一個讓現代女性也為之動容的女人情節,那就是精心于著裝和儀表。”⑨可見,黑宰阿娜骨子里還是真女人。毋庸贅言,在葉爾克西的女性素描中,以母性為主角,側重關注、并敘寫女性的內心世界與生存境遇,用與眾不同的女性視角和眼光去觀照哈薩克民族母性的生命史與成長史。
三
隨著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和城鎮化建設的大力推進,哈薩克族人已逐漸從草原上遷出住進樓房,在城市里或城市的邊緣處過著更加便捷的現代生活。這種哈薩克族居住方式的改變,在某種程度上,顯現出獨具特色的哈薩克民族傳統在現代社會的式微。可以說,具有鮮明民族特征的傳統文化,不能因地域的偏見而自縛枷鎖,同源同根也不只是人造景觀,“活化石”不應上演自我碎片化的時代悲劇。新疆自古以來便是個少數民族聚集的地區,這里匯聚了哈薩克族、回族、維吾爾族等幾十個少數民族,他們共同生活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因為哈薩克族本身的淵源歷史,他們信仰篤定,同時認為萬物有靈,對生命有不同的感悟,相信“薩滿”會為他們帶來幸福的生活。在自身漫長的發展進程中,哈薩克族逐漸形成了追求自由的風俗民情,在流動的氈房中過著自在的游牧生活。吃肉飲酪,趕畜遷徙,團結互助的赤誠,讓他們在空間移動中的惡劣環境里生存下來。在滿足溫飽的基礎上,哈薩克族人開始追求精神生活的富足,萬人矚目的“阿肯”彈唱、詩歌小說創作、草原賽馬還有叼羊、姑娘追傳統風俗等等,無不展現出草原文化那剛健蒼勁的磅礴氣勢。在某種意義上,文化中若是沒有利害欲望,也就少了些許的媚惑,就此而成為小眾文化。葉爾克西的作品大多反映的是淳樸的草原生活,關于哈薩克族一些文化觀念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落后的東西。如果“阿肯”不能夠及時地調整自己的生活方式,脫掉“夾腳的鞋”融入現代生活,就難以在多文化交流中獲得鳳凰涅槃般的回歸與超越。“否定之否定的揚棄”就是質的飛躍,“當社會的發展,讓古典主義的東西,在工業和后工業時代的作家文人們那里沒有足夠的空間的時候(不能呼吸),那現代和后現代的東西就要從他們的生命里長出來了。”⑩
葉爾克西是在漢語教育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哈薩克族人,從草原牧場來到都市,接受并消化了多元文化之間的差異沖突。葉爾克西的作品中飽含對本民族文化的熾烈情感,這體現在其對本民族文化的深刻反思上,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發掘本民族文化的核心精神,并細致地描摹本民族文化中最優美的一面。經過城市浮光掠影的洗禮,人們的審美意識表現出現實物質般的自覺性,顯性表達著對功利的追求。多元文化的融合是痛苦的,本民族的傳統占據了自覺意識,后天接受的文化又再次動搖已形成的人生觀與價值觀。少數民族作家(尤其是雙語作家)在作品中尋根的同時,又容易受社會環境的影響患上浮躁病。在兩種文化之間徘徊不定,產生了什么是愚昧、什么是文明的困惑,“城里的哈薩克人沒完沒了地宴請,一場接一場,哈薩克那份純真和坦蕩,早讓他們泡進勢力的肉湯里了。”通過“場景式”與“情節化”的描述,像小劇場放映般將城市的故事平鋪開來;求同但是需要存異,文學的價值是建立在大家都接受的基礎上的。葉爾克西熱愛著陪伴其整個青春的大草原,但對于民族的愚昧,她堅決不予以茍同。文化養育了人們觀察和認識世界的習慣,兒時的生長環境熏陶了她對自然敏銳的感悟,從傳統跨越到現代,完成對人生不同階段的認知。童年生活積累的對“根”的眷戀并不是那么容易淡去。語言是漢語白話的節奏,生活在城市的鐵柵欄間,腦頂是纏繞不斷的電線,在烏魯木齊的城市生活與草原牧場的生活是存在沖突的。因此在《新娘》中,作家不無感慨地說,“這是我看到的最后的游牧生活的場景。”她將自己放在新疆歷史發展的脈絡里感受生活的變遷,作家的這種敘述的語氣,其間隱隱露出絲絲不舍之情。葉爾克西的作品是牧歌里的一聲笛,將回憶生動地演繹成視覺和聽覺感受,完成民族審美的回歸和超越。正因為矛盾的輪回,才讓人樂于在現實中挖掘美好的存在,實現人性化的認同。既展示了民族文化的神韻,又有超越民族界限的思考,汲取多元文化精髓,博采眾長。哈薩克民族的文化是其成長的乳汁,構造了最初的價值觀念,接受現代漢文化的熏陶是與時俱進的要求,是更新的外向思維。閱讀葉爾克西的作品需在感性中保持一份理性,在簡約樸素中審視哲理的意蘊。就如同民族服飾載體一樣,文學本身是精神氣質的書寫,用一筆一劃的硬朗,凝聚傳承的個性。樓蘭姑娘、羅布泊傳說和喀納斯湖怪可以說是新疆這片地域的傳奇,它兼容并蓄的文化、生活方式,多樣的土壤上孕育著的文學也富有層次和綺麗。城市的喧囂和牧區的寧靜是兩種不同的心靈體悟,在相互的循環中共同升華,如何在這中間尋找到融合的審美契點,正是當下文化研究需要探索的問題。
興起于中國內地上世紀80、90年代的文化散文浪潮不可避免地席卷了整個邊地新疆,逐漸影響了一大批成長于新時期的新疆本土作家,哈薩克族女作家葉爾克西·胡爾曼別克就是其中較為著名的一位。從文化視覺來關注本民族久遠的歷史以及所要著力表現的文化對象是文化大散文寫作的某種征候,其在美學風格上往往表現出理想的凝重、詩意的激情與渾然一體的氣度。從北塔山走出來的作家葉爾克西,以其特有的女性視角與人文情懷來重新建構起本民族文化記憶,并將多姿的哈薩克傳統文化世界展現在世人的眼前。草原上哈薩克族人對偉大母性的認知與尊崇,是作家長期以來散文創作的主題之一。特定的民族思維慣性、民間的隱秘傳說以及草原上哈薩克族人司空見慣的生活方式共同建構了哈薩克傳統文化視野下對于母性形象的點滴想象,而這種想象的生成是哈薩克族這一民族在追溯自身歷史起源過程中的一種元沖動,正是這種沖動激發了作家勇于去追尋的原始欲望,穿越無限延伸的時空隧道,走進哈薩克族傳統文化的肥沃田野,一睹那些曾經隱匿在歷史角落里的眾多“風月”。
注釋:
①呂豪爽:《中國新時期少數民族小說研究》,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117頁。
②[印度]克里希那·克里巴拉尼著,倪培耕譯:《泰戈爾傳》,桂林:漓江出版社,1984年版,第334頁。
③于平:《文化記憶與文化想象》,《光明日報》,2012年4月21日。
④韋建國,吳孝成等著:《多元文化語境中的西北多民族文學》,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145頁。
⑤黃小娟:《民族文化記憶的女性書寫——論藏族女作家梅卓的小說》,《民族文學研究》,2012第6期。
⑥葉爾克西·胡爾曼別克:《草原火母》,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14頁。
⑦任一鳴:《新疆哈薩克女作家創作審美意蘊之二:獨特的女性文化——從哈薩克女作家哈依霞、葉爾克西的創作談起》,《伊犁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第1期。
⑧葉爾克西·胡爾曼別克:《草原火母》,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6-36頁。
⑨葉爾克西·胡爾曼別克:《草原火母》,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90-98頁。
⑩王志萍:《詩意眷想.直面人生.荒誕感受----評葉爾克西小說創作的浪漫、寫實、現代之旅》,《昌吉學院學報》,2007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