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俊杰
一、現在的參與
關注“過去”,目的是為了“現在”。沃林想要做的,便是在“過去”與“現在”之間搭建起一座橋梁,進而通向未來。而要真正活在“現在”,或者說對“現在”產生影響,首先就要參與其中。沃林號召人們不僅要參與到“現在”的理論建設中,還要參與到“現在”的政治實踐中。
對于沃林而言,研究政治理論不僅僅是要解釋世界,解釋紛繁復雜的政治現象,更重要的是喚醒公民運用自己的“權利”與“權力”,參與到政治現實之中,對抗各種“不平等”,對抗各種“權力機構”,進而改變世界。
二、激進還是保守
沃林身處“自由主義民主”這座大山之中,使得他無法徹底看清自由主義的真實面目,也無法逃脫自由主義的束縛。在揭示出自由主義將政治社會的延續與經濟財產建立永久聯系的企圖之后,沃林便止步不前了。他未能更進一步對自由主義的核心或根基(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進行批判性分析。或者說,他沒有意識到,如果不徹底打破財產私有制,即使分配或二次分配的機會再平等,也無法打破富人對財富的壟斷,也就無法實現經濟上的民主。倘若經濟無法民主,政治上的民主也就難以真正實現。因為經濟在最基礎的意義上是政治的:經濟組織權力,分配財產,并且統治人民。由此可見,從對財產私有制的“縱容”上看,沃林的思想算不上“激進”,甚至顯得“保守”了。
馬克思并未看到福利國家的出現,他確實在某些地方低估了資本家的“想象力”。但是,與馬克思的“樂觀”相反,沃林又過于“悲觀”了。他只看到“治理民主”的“美國性”,沒有看到“治理民主”的普遍性和世界性意義。實際上,“治理民主”不僅造成美國民主的“萎縮”;在其他民族國家,它也正大行其道,且終將成為“公敵”。
三、不問國體,只問政體
從國家權力歸屬上看,作為一個共和國,全體美國人民掌握著國家權力。總統、國會議員等都是由人民投票選出的。也正因為如此,美國標榜自己為民主國家。然而,沃林指出,當今美國國家權力的掌握者已經演變成為總統以及其所代表的財團、企業。國體發生了變化,從“民主”逐漸演變成為某種“顛倒的極權主義”。沃林正是借助“治理民主”概念批評這種“極權主義”傾向。
美國的政體是實行代議、憲政與聯邦制的共和政體。它代表了美國國家政治權力的運作形式。盡管從理論上講,美國國家權力在憲法層面上是“分權”和“限權”的。然而,在沃林看來,憲法的“限權”不僅沒有起到實質性作用(比如針對總統權力的擴大),反而限制了“民主”。憲法成為某種重要的“邊界”,遏制了民主的發展。它代表國家的權力體系,規定了民主的形式、結構和“邊界”,阻礙人民分享權力。沃林在此基礎上,借助“治理民主”概念批評美國的代議制以及憲政民主制度。
可見,沃林既是在“國體”又是在“政體”意義上展開其“民主”論述的。他發現了美國的國體與政體都有著“反民主”傾向。所以,與梁啟超不同,沃林將國體與政體看作一個整體加以批判。他指出,國家權力應該歸屬人民;同時,這種權力應該得到限制,警惕它趨向總體化,不管這種趨向指向國家、企業,還是大眾。當“憲政”不僅沒有限制國家權力,反而壓榨公民的權力與權利,且加劇并固化社會的不平等時,“革命”就該出場了。在此,沃林的“革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暴力革命,而是指一種“更為廣泛的、整體性的民主運動”,試圖重建對“集體生活民主概念的形式與實踐”的表達。
綜上所述,我們從三個層面探析了美國左翼思想家謝爾登·沃林對美國民主政治的批判。作為影響美國政治思想界的重要人物,沃林的思想對當代美國左翼的影響深遠。管中窺豹,希望后面的研究者可以通過了解沃林思想進而從整體上把握當代美國左翼對當代美國資本主義民主政治的批判。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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