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性靈抒寫而命題
——2017年中考作文回顧與展望

黃文元

（德化第一中學，福建 德化 362500）

為性靈抒寫而命題
——2017年中考作文回顧與展望

黃文元

（德化第一中學，福建 德化 362500）

中考作文命題就是為性靈抒寫而命題，一是通過減少命題的負效應的探索來體現“人是目的”的教育理念；二是通過寫作的社會化、生活化來體現青少年的情感、態度和價值觀，從而有意識地提高學生的人生智慧。

性靈抒寫；命題；負效應；社會化；生活化；人生智慧

生命是時間的表象，時間卻運行在生命的靈魂里，以象征的姿態存活，所以生命的理解乃是由實境來體會虛境的深奧與意趣。而命題的邏輯卻正相反，當由所知入未知，模擬實境設題以導至虛境，借以啟智發蒙，抒寫性靈。但就命題而言，其最佳結果莫過于為性靈抒寫而命題。中考作文命題就應當就是這樣。

一、降低命題負效應的探索

作文命題是柄雙刃劍，既有培養及引導生命的正能量，也有壓制及湮滅個性的負能量。葉圣陶先生曾說過：“國文課定期命題作文，原是不得已的辦法。”［1］這說明命題與寫作本身就是沖突的。一是來自于外在力量的約束與限制，一是發自心靈的情感與態度；一是逼你戴著鐐銬跳舞，一是讓你盡情飛舞。

在確立了“人是目的”的教育理念的今天，降低命題負效應近年來成為各地中考作文命題追求的目標，2017年也清晰地體現了這一追求與努力，并且這種追求與努力在從內容到形式的設計上都比以往更臻于細致與周密，從而更能讓人感受到“人文關懷”的暖意。對來自于全國各地的中考試卷所做的統計與分析能很好地說明這一趨勢。

（一）增加作文文題的選擇項

數量的增加在降低文題負效應上屬形式處理的技巧之一。數量的增加使文題生活面的延展性擴大了，從而提高了與個體學生實際生活相遇的機率，更容易使學生在限制中找到更多的自由發揮的空間。這在2017年中考作文文題中有較明確的數據支持。筆者手邊的32份全國各地的中考卷中，作文文題為單選題的有18份，雙選題的有14份。有意思的是，有些單選題的作文其實延展性很強，話題的承載量很大。如黑龍江齊齊哈爾中考作文題目：

人生總有很多相遇。與他人相遇，也許就是一次心靈的碰撞；與自然相遇，也許就是一次靈魂的洗禮；與書籍相遇，也許就是一次心智的陶冶；與歷史相遇，也許就是一次精神的升華……總有一次相遇，會觸動我們的心靈，溫暖我們的人生。請以“相遇”為話題，自擬題目，寫一篇文章。

這是很有趣的話題套迭現象。一段材料中包含著無數個話題：人與自然相遇、與他人相遇、與書籍相遇、與歷史相遇……每個話題都提供了容量豐富意趣無窮的生活板塊。這種話題通過提供松散的素材限制與多樣選擇，基本將命題的負面效應降至最低，有利于學生性靈的自由闡發。

（二）注重作文文題的互補性

文題數量的增加還講究它們之間的關系、層次及布局，達到互補。以青海西寧中考作文文題來作個簡析：

1.請以“走進”為題，請將題目補充完整，然后寫一篇作文。

2.請以“發現”為話題寫一篇作文。

兩個文題，考生任選一題。從形態上看，是半命題與話題的搭配組合，二者都富有生活化氣息，其中話題“發現”源自生活，適合學生展現自己靈性的飛翔與智性的探索；而半命題作文則顯得樸實敦厚，在引導學生進入事境的同時，不忘暗示學生去品評生活之中“發現”的理趣，這樣的文題有利于擅長敘述的學生進行紀實性的發揮。

各地的中考題中有不同的文題搭配形式，目的都在于通過對文題組合層次布局的探索達到滿足不同個體學生多樣化選擇的需求，提供更大的自由發揮、開放創新的空間，從而最大限度地達到真實表達的寫作狀態。

二、關注青少年的社會化進程

命題形式上的改進是源自于基本的教育理念的改變，而教育理念的改變所引起的變化絕不止步于形式上的改進。真正從根本上改變及消解命題負效應的力量應當來自于內部——基于教育的生命理念而形成的文題的生命化指標：關注青少年的社會化進程。

心理學家將青少年時期稱為人生的“第二次誕生”。這是因為處在社會化進程中的青少年在情感、態度、價值觀等方面呈現出其獨有的極其復雜也極其絢爛的精神面貌特征，而對此特征的密切關注、熱情引導以及積極促進健康發展是近年來作文命題中最具變革意義的標志。

命題關注青少年在與社會聯系中不斷發展著的高級情感——道德感、理智感與美感。作文文題的設置不再滿足于抽象的認證或論證，而是更注重也更善于通過融入情感而進行引導。蘇霍姆林斯基說過：“沒有情感的道德……只能培養偽君子。”［2］反映在2017年的作文文題上，有大慶市的“慢慢地，我懂了”文題、北京的“貴在真”文題、有深圳的“我的動力源”的文題，有烏魯木齊的“屬于我的小幸福”文題……生活化的情境設計使得心靈的化育猶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命題還密切關注青少年個性的健康發展——從作為社會化動因的家庭、伙伴到自我意識的發展。而自我意識正是青少年對“物—我”“人—我”關系的認識。青少年有了將自己作為思考對象的能力，他們用內化了的社會標準審視著自己，從而逐漸形成自我意識。這種對復雜關系的思考和把握能力給文題設置開拓了廣闊的生活世界：廣西貴港的“我不后悔”文題、西安市的“會玩，才好”的文題，福建省的“每一個站點都是風景”的文題……

似乎可以說，命題的生命化指標的意義在于：當命題站在了生命的原點審視與尊重生命的時候，它也獲得了生命的力量。

三、在生活化中感悟人生

關于2017年作文命題回顧的必要性在于：分析命題形式變化表象下的真相，為提出的問題尋找可能的解決方案。

簡潔的真相是：“為性靈抒寫而命題”——在形式上追求開放性以適應不同的個體寫作需要；在內容上關注青少年的社會化進程；在狀態上模擬真實的生活情境以培養自覺自主的言語創造精神。

結論一經形成往往就是問題。而解決問題的力量往往又蘊含在問題本身。

（一）解決“生活化的寫作”的最佳方案也許就是“寫作的生活化”

寫作來源于生活。提高生活品質是寫作最基本也因而是最重要的前提。

教師必須防止自己的生活過早地老去，如果教師的筆下只有學校而沒有社會，只有贊美而沒有批判，只有善良而沒有狡黠，只有無法感動的真理而沒有真實的淚水，那么，我們的生活一定是被抽空了青春與生命的靈魂，空洞和抽象因此讓生活變得疲憊不堪。須知：生活有酸甜苦辣，人有七情六欲！

寫作的障礙其實首先正是生活的障礙。提高生活品質的途徑便是關注自己的社會化成長。積極地走入各種“關系”之中，建立起以自己為中心的多向的穩定的聯系：自己與他人、自己與自然、自己與社會——每個人都是社會網絡的一個節點，每個人都是社會感應的神經。在這樣的觀念里，生活沒有“別人的”，因為所有“別人的”生活其實都是自己的生活；因為所有“別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生活與生命的一面鏡子。而我們正是在這樣的鏡子里逐漸地形成了所謂的“自我”——社會自我。這就是成長。

生活品質的提高優化了我們寫作過程的生活化以及寫作內容的生活化。一般說來，作文文題都不過是提供了四種基本的“寫境”：事境、情境、理境以及意境。有了溫熱的生活和立體的生活實感，那么，寫作的過程也就是生活的過程：因事而生情，因事而及理，因事而玄想。每一種“寫境”的出現都會引發其他“寫境”的自然生成。這是生活也是寫作。

（二）在“實”與“虛”中感悟人生

作文的文題都包含著“虛”與“實”，展現給你的往往都是“實”在的生活內容，但是，往往是藏在“實”背后的那份含義“虛”化的深情，那份思想，才真正是有力量飛翔的。因此，不要老讓你的眼睛而應該讓你的心靈引領你寫作時前行的腳步。因為中高考作文都要有一個重要任務：在寫作中提高學生的思維品質，在寫作中感受智慧人生。

青少年學生終究要走向社會，每個人終將是社會中之一員。社會是殘酷的，人活天地間，不僅是物質生存，更是精神生存。作為選拔性考試的中考作文有一個明顯的功能：在生活化的寫作中感悟人生，為將來在社會中生存、發展儲備人生智慧。我們是否可以這樣說，寫作的社會化、生活化是中考作文的必然選擇，也是中考作文接地氣的體現。

［1］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葉圣陶語文教育論集［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15:434.

［2］朱永新.蘇霍姆林斯基教育箴言［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16：256.

（責任編輯：劉火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