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旖鑫
摘 要:在現代社會,隨著社會節奏的不斷加快與人際交往的日益頻繁,罪因結構愈加復雜,對于其的研究也比比皆是,而傳統犯罪學僅僅采用犯罪人視角,卻大大忽略了站在其對面的被害現象與被害人。作為20世紀40年代開始興起的新學科,被害人學不同于傳統犯罪學中的研究視角,它開始關注犯罪人與被害人在犯罪情境中的關系,更多地將研究重點立足于被害人本體,并以被害預防和被害人的保護作為其最終歸宿。本文試圖立足于“被害人本位”的研究思想,通過分析被害人的被害性、互動性和可責性這三個特性,得出被害人個體被害預防的可行性措施,從而試圖從被害人責任層面管控犯罪行為的發生。
關鍵詞:犯罪學 犯罪人 被害人本位 被害預防
一、被害人概述
通說意義上的被害人或者受害人,是指犯罪行為所造成的損失或損害——即危害結果的承受者。作為犯罪行為的侵犯對象或者其所侵犯的社會關系之主體,我們可以將被害人具體分為以下兩種角色加以闡述。
1、損害的實質遭受者。站在加害人的對立面,被害人必然遭受了犯罪行為的侵犯,且從刑法意義上來講,其合法權益也受到了犯罪行為的實際侵犯。
2、危害的直接或間接承受者。一部分被害人直接地遭受了犯罪行為的侵害,即我們通常所言的加害人的犯罪行為與造成被害人損害的結果之間符合刑法學意義上的因果關系;而另一部分被害人與加害人之間的關系卻是間接的,例如由于家人受到犯罪行為的侵犯導致了自己的損害結果,成為其“共同被害人”。無論是直接亦或是間接,筆者認為都應屬于被害人的范疇。
二、研究被害人特性的理論依據
筆者認為,研究被害人特性以及個體犯罪預防這個問題,我們需要從早期被害人被害性理論中尋求答案。犯罪被害人學的創始人本杰明.門德爾松認為:“被害性是指某些社會因素所造成的某些損害的所有各類被害人的共同特征”。而在《犯罪與被害者—日本的被害者學》一書中,日本犯罪學家宮澤浩一對加害人與被害人的關系進行了詳細的論述,他認為:“被害人的被害性是指在犯罪過程中與犯罪的發生有關的各種條件中屬于被害人的各種條件的總括。”采取被害人視角考察個體被害預防,我們要首先立足于被害人本身所固有的特性,才能對癥下藥,從而試圖從被害人責任層面管控犯罪行為的發生。
三、被害人特性之一——被害性。
作為被害人的首要特征,它是指是被害人本身的一種特性,是一種誘導加害人實施加害行為的刺激性因素,同時也是一種加害人實施加害行為的有利條件,它會受到社會歷史條件和自然因素的影響。被害人的被害性又可分為傾向性、受容性、敏感性三種。以下便分別論述。
被害性意義上的傾向性,是指被害人本身所固有的、易遭迫害的一種可能性。例如,在女大學生遭受的性犯罪中,我們發現平時穿著暴露、舉止浮夸的女大學生在吸引到眾多男性眼球的同時,也為自己帶來了更多的危險,當加害者本身存在加害因素時,這便形成了一種“刑事伙伴”關系。受容性則是指被害人對被害角色從心底里的認同、不加控制,這時“既來之則安之”的容忍心理使被害人處于更加不利的地位,甚至形成“習慣性被害”。而敏感性則是指被害人被害的一種自我感知,感知范圍包括可能會發生的被害行為和已經發生的既定被害事實。通常來說,被害人對于危險和已經遭受到的侵害都應該具有正常的判斷能力。但是,就如同上述所提到的“習慣性被害”的情形,合法權益受到侵犯已經成為被害人生活的一部分,對于正常人所擁有的敏感性,這類被害人已經喪失。因此,如何喚起這類被害人對于被害行為的警覺與覺醒,是我們在進行個體預防中,所應考慮的重要問題。
四、被害人特性之二——互動性。
在犯罪學上,傳統觀點認為犯罪完全是由犯罪人主動實施的加害行為,而犯罪人與被害人的關系是一種主動與被動的靜態關系。然而,現代犯罪學觀點卻認為犯罪人與被害人處于一種動態的互動機制當中。而這樣的一種互動模式動態概念,在肯定二者屬于動態過程的同時,也讓我們清晰地看到了互動性這一概念,它是指在一定的情境中,被害人與加害人之間顯現于外的交互機制。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往往認為加害人面目可憎,在社會及眾多因素的綜合性影響下,其實施了令人唾棄的犯罪行為。而對于被害人,我們往往為其貼上諸如無辜、可憐之類的標簽,卻往往忽略了二者之間的有機聯系以及被害人在這樣一種互動角色中所實際承擔的角色。然而,當我們把加害人與被害人聯系起來時,二者之間的關系不言而喻,作為“誘餌”的被害人,恰恰和“伺機行動”的加害人構成了一種“刑事伙伴”關系,具體構成了可利用、沖突、催化及斯德哥爾摩等多種犯罪學意義上的互動模式。
五、被害人特性之三——可責性。
在一些常見的暴力犯罪中,我們通常感嘆加害人采取手段的殘暴性,并對被害人自身受到傷害報以同情之情。但我們在秉持著傳統犯罪學視角看待犯罪行為的同時,或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部分。事實上,在暴力犯罪中,被害人自身也存在著許多的可責因素,他們或采取了挑釁行為、或刺激了加害人脆弱的神經,又或許積極推動了犯罪行為的發生。因此,討論被害人的可責性,對于提出個體被害預防的可行性措施而言十分重要。
可責性這一特性依賴于被害人的第二個特性,即互動性,二者相輔相成,相互支撐。一般來說,被害人的可責性,是指犯罪被害人由于自身原因誘引了犯罪行為的發生,從而往往具有對被害也負有一定倫理、道德、法律責任并應受到一定譴責可能或可以指責的特性。當犯罪行為進入司法程序時,如果被害者完全沒有責任,而加害人人有著百分之百可責的責任,那便是最佳的理想狀態,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在我國目前的立法實踐中,只有民法存在類似的規定,即在確定具體損害賠償金額時適用的“過失相抵”原則——如果對于損害的發生或擴大犯罪被害人也存在過錯,由法院相應減輕或免除加害人的賠償金額。因此,認識到被害人的可責性對于能否實現罪刑相適應這一重要刑法原則也至關重要。
六、被害人的個體被害預防
上世紀80年代末,我國學者就開始了對犯罪預防的研究。而若要給犯罪預防下一個定義,便是指從被害人角度開展的防范被害的一種預防犯罪活動。從被害人特性視角,我們可以看到:基于新興的犯罪學理論,被害人與加害人處在一種互動機制當中。因此,立足于被害人特性的個體被害預防,也應提出如下的可行性建議:
1、增強自身對于犯罪行為的認識,培養相應敏感度。在復雜的社會條件之下,我們無不處于這樣或者那樣的危險之中,更有甚者容忍危險終招致了加害人的侵犯。因此,應通過大眾傳媒等多方渠道了解更多的相關知識,從而培養起自己對于侵害行為的高度敏感性及警惕性。
2、理性對待被害人角色,正確認知二者關系。由于大多數人對于加害人與被害人關系存在著諸多誤解,導致其自身理解片面。因此,我們在予以被害人一定的安撫和幫助下,也要認定其過錯,幫助其反省其過錯并承擔相應責任。這不僅可以使被害人吸取教訓,防止再次被害,也可以使社會公眾意識到被害人責任這一概念,從而謹慎約束自己的言行,做到防患于未然。
3、了解加害人一般心理過程,規避加害人慣用技巧。在遭遇具體侵害時,被害人要保持沉著冷靜,努力保持自己的人性并喚起加害人的情感,規避加害人采取非人格化的慣用技巧麻痹自身,從而將損失減到最小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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