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蓓 魏青 任艷 周慶
(江蘇大學附屬醫院,江蘇 鎮江 212001)
口服微生態制劑對直腸癌患者術后腸道菌群分布及SIgA的影響
朱蓓 魏青 任艷 周慶
(江蘇大學附屬醫院,江蘇 鎮江 212001)
目的 探討低位直腸癌患者行腹、會陰聯合直腸癌根治術(Miles術)術后口服微生態制劑對腸道菌群及糞便分泌型免疫球蛋A(SigA)含量的影響。方法 將126例Miles術后患者采用隨機化原則分成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各63例。觀察組患者術后給予口服雙歧三聯活菌膠囊(培菲康膠囊),對照組常規治療。分別于入院時、術后第一次排便、術后1個月收集兩組患者的新鮮大便,比較兩組患者的腸道菌群的改變及糞便SIgA含量。結果 術后第一次排便及術后1月觀察組雙歧桿菌、乳酸桿菌、擬桿菌數量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而腸球菌、腸桿菌數量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術后1個月,觀察組患者的腸道菌群與手術前相比,基本恢復(P>0.05)。術前及術后第一次排便,兩組患者糞便中的SIgA水平無顯著差異(P>0.05);而術后1個月,觀察組糞便SIgA含量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且恢復至術前水平,而對照組仍低于術前水平。結論 直腸癌Miles手術后口服微生態制劑可有效糾正患者腸道菌群失調,并通過升高糞便SIgA含量恢復腸道屏障功能和局部免疫力。
直腸癌;Miles手術; 腸道菌群;SIgA; 微生態制劑
直腸癌行腹、會陰聯合直腸癌根治術(Miles術)的患者占直腸癌總數的15%~20%[1],術后會形成永久性結腸造口。結直腸手術作為一種外源性干預,使得結腸造口患者因造口直接與外界相通,必然會在一段時間內對腸道微生態環境及相應的免疫和防御功能造成影響,引起腸道菌群失調,進而損害腸屏障功能,導致免疫功能等的改變[2],且有關這一特定人群腸道菌群狀況的研究鮮有報道。朱達堅等[3]的研究顯示:結直腸癌圍手術期應用腸道微生態制劑不僅能有效地糾正腸道菌群失調,還具有改善術后患者免疫功能低下的作用。腸道屏障除了腸道菌群外還包括有腸淋巴細胞分泌的免疫球蛋白A(SIgA)組成的粘液層。SlgA是由漿細胞產生的分泌性IgA抗體,是腸道黏膜免疫的核心,它能夠阻止細菌在上皮細胞表面粘附、抗病毒及中和其它生物活性抗原,具有廣泛的免疫保護作用[4-5]。因此,本研究通過Miles術后服用腸道微生態制劑培菲康膠囊,探討其對腸道菌群及腸道免疫核心成分SIgA的影響,為今后微生態制劑的使用及術后菌群失調和免疫功能低下的處理提供依據。現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我院2012年10月-2014年05月之間行直腸癌Miles術并行造口術的病例126例,采用隨機數余數分組法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各63例。觀察組中男34例,女29例,平均年齡(57±8.5)歲;對照組男42例,女21例,平均年齡(60±6.7)歲。納入標準為:(1)自愿參與研究。(2)經病理確診為低位直腸癌。(3)無遠處轉移或全身轉移,預期生存大于1年。(4)無其他嚴重疾病、精神癥狀或神經系統疾病者。排除標準:(1)術前有慢性腹瀉病史,或術前1周有急性腹瀉病史,術前有腸梗阻癥狀患者。(2)術前1周有感染征象,體溫>37.5 ℃,血常規:WBC>10.0×109/L或<2.0×109/L。(3)術前1周有使用抗生素史。(4)腫瘤復發,遠處轉移患者,無法行根治性切除手術,或合并其他器官或多器官功能不全者。(5)正在參加其他藥物的臨床研究者。(6)糖尿病病人。(7)術前有應用皮質激素病史。(8)一般情況較差,嚴重營養不良患者。(9)有肝、腎功能障礙(肝腎各項功能指標高于正常值上限20%)者。兩組患者年齡、腫瘤位置、病理學類型、Dukes分期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1.2.1 干預措施 觀察組患者于手術后第1次進食起的1個月內加服培菲康膠囊(210mg/粒,上海信誼藥廠生產),2粒/次,3次/d。對照組不予口服。兩組患者術前第2、3天半流食,術前一天全流食;術前一天口服甲硝唑0.4g,3次/d;術前一天15∶00口服復方聚乙二醇電解質散溶液68.56g×2包;術前不進行機械性腸道灌洗。兩組患者均于麻醉誘導期(術前30min)給予靜脈滴注頭孢呋辛1.5g+0.9%生理鹽水100mL,術后再給予靜脈滴注2次/d,連續應用3d。
1.2.2 檢測方法
1.2.2.1 腸道菌群分析 分別于入院時、術后第1次自然排便時、術后1個月使用無菌便盒收集患者新鮮糞便并取樣2~3g,從中取0.5g新鮮糞便加入4.5mL無菌生理鹽水中進行稀釋,取上述混合液50μl分別接種在選擇性培養基上。培養需氧菌腸桿菌及腸球菌、厭氧菌類桿菌、雙歧桿菌、乳酸桿菌。需氧菌于35 ℃孵育箱內培養24h。厭氧菌在35 ℃的環境下采用抽氣換氣培養法培養48h。使用VITEK-AMS全自動微生物鑒定系統進行細菌鑒定。結果以每克糞便濕重中菌群形成單位的對數值表示(lgCFU/g)。
1.3.2 糞便SIgA測定 在1.2.2.1采樣的同時,另取一份2~3g的大便樣本,使用SIgA放免試劑盒(上海放射免疫分析技術研究有限公司)測定SIgA;另0.5g大便加入生理鹽水4.5mL進行稀釋,振蕩器震蕩5min充分溶解,4 ℃冰箱過夜,第2天以4 000轉/min的速度離心5min,取上清液采用比濁法測定SIgA含量。
1.3 觀察指標 比較兩組患者術后第1次排便及術后1月腸道菌群的改變;手術前后后觀察組患者的腸道菌群的差異。術前及術后第1次排便,兩組患者大便中的SIgA水平。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13.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使用描述,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檢驗水準α=0.05,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腸道菌群分析 入院時兩組間腸球菌、腸桿菌、雙歧桿菌、擬桿菌、乳桿菌菌落計數均無顯著差異性(P>0.05)。術后第一次排便及術后1個月觀察組雙歧桿菌、乳酸桿菌、擬桿菌數量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而腸球菌、腸桿菌數量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術后1個月,觀察組菌群與手術前相比,基本恢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腸道菌群比較 lg CFU/g
2.2 糞便SIgA測定 入院時,兩組糞便SIgA測定無顯著差異性(P>0.05),術后第一次排便兩組糞便SlgA含量顯著低于術前(P<0.05),組間無顯著差異(P>0.05),術后一個月觀察組糞便SIgA含量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觀察組基本恢復到術前水平,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病例腸道SIgA測定mg/g
直腸癌是消化道常見惡性腫瘤,我國低位直腸癌的比例約占直腸癌的65%~75%,且中輕年患者多見,發病率呈上升趨勢[6]。雖然近年來吻合器的使用使部分低位直腸癌患者保肛成功,但仍有15%~20%的患者需要行Miles術,形成永久性結腸造口。Wang等[7]通過基因測序對46例結腸癌患者和56名健康人群糞便細菌的多樣性進行研究,結果顯示脆弱擬桿菌、腸桿菌、大腸桿菌、志賀氏菌、克雷伯氏菌、鏈球菌和消化鏈球菌在結腸癌患者腸道較豐富,而普通擬桿菌和單行擬桿菌在健康志愿者的腸道比較豐富。結、直腸癌患者在行手術前即存在不同程度的腸道微生態紊亂。而手術創傷、術中失血以及麻醉使機體處于應激狀態,通過神經-內分泌介導的適應性反應導致選擇性內臟血管痙攣、腸道血流灌注減少、血液動力學發生改變,以及術后一段時間的禁飲禁食,使用廣譜抗生素,可致腸道微生態平衡進一步破壞,使得腸粘膜屏障受損、腸道功能紊亂,加重菌群失調、菌群移位等[8]。本研究顯示:直腸癌患者手術后,腸道菌群結構發生了明顯改變,腸桿菌和腸球菌計數較前明顯增加(P<0.05),而雙歧桿菌、乳桿菌和擬桿菌均有明顯下降(P<0.05)。腸道菌群與腸道上皮對正常免疫功能的實現和身體健康息息相關[9]。正常狀態下,腸道菌群分布在消化道內,但是在腸道黏膜組織損傷情況下,黏膜上皮細胞的通透性增加,會引起細菌移位的發生,最終導致腸道菌群失調。有研究[10]表明,腸黏液中分泌型免疫球蛋白SIgA減少是導致細菌移位發生的重要原因。益生菌則是一類通過改善宿主菌群組成從而發揮有益作用的活性微生物,以雙歧桿菌和乳桿菌為代表的乳酸菌的最常見的益生菌。體外實驗表明,乳桿菌生長導致Ph值下降可以抑制致病菌的生長[11]。益生菌可產生細菌素發揮一定的病原體抑制作用,還可與上皮細胞和黏膜淋巴細胞進行交叉,激活局部的巨噬細胞增加抗原對淋巴細胞的呈遞,在局部和全身增加分泌性免疫球蛋白SIgA的產生,防止細胞炎癥因子NF-κB等的活化,從而發揮天然免疫和特異性免疫的作用[12]。
本研究結果顯示:術后服用微生態制劑1個月,腸道菌群恢復術前水平,觀察組和對照組相比差異顯著(P<0.05),表明微生態制劑可以調節腸道菌群紊亂,同時亦證實益生菌對直腸癌Miles手術導致的腸道菌群紊亂亦有較好的效果,與朱達堅等[3]所得結果基本一致。同時,術后1個月SIgA水平明顯提高,基本恢復至術前水平,表明低位直腸癌造口術后患者應用腸道微生態制劑可以有效地改善術后患者免疫功能低下情況。這可能與微生態制劑治療后腸道菌群比例失調改善,正常的腸道菌群具有刺激宿主免疫功能的作用有關。另外,微生態制劑治療腸道菌群紊亂尚有一些問題亟待解決,如有效劑量的確定,藥效維持所需的長效制劑,具體的作用機制以及從效價方面考量微生態制劑的使用時機等,需要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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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postoperative oral probiotics on intestinal flora and SIgA in patients underwent colostomy
Zhu Bei, Wei Qing, Ren Yan, Zhou Qing
(TheAffiliatedHospitalofJiangsuUniversity,ZhenjiangJiangsu212001)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 of postoperative oral probiotics on intestinal flora and SIgA in patients with colorectal cancer underwent Miles surgery.Methods 126 Patients were divided into observation group(n=63)andthecontrolgroup(n=63)byrandomization.Observationgrouppostoperativelyoralcolontripleviablecapsules,thecontrolgroupconventionaltreatment.IntestinalfloraandintestinalSIgAofthetwogroupswereobservedandcomparedbythetimeonadmission,thebowelmovementforthefirsttimeandpostoperativeonemonthrespectively.Result At the first defecation and one month after operation,the patients receiving probiotics showed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counts of intestinal Bifidobacterium,Lactobacillus and Bacteroides(P<0.05)andsignificantlyloweredcountsofEnterococcusandEnterobacter(P<0.05).Atonemonthafteroperationtheobservationgroupflorareturnedtopreoperativelevels(P>0.05).Beforeoperationandthefirstdefecationafteroperation,therewasnosignificantdifferencebetweenthetwogroupsabouttheSIgAlevels(P>0.05).Butatonemonthafteroperation,SIgAinstoolweresignificantlyhigherintheobservationgroupcomparedwiththecontrolgroup(P<0.05),SIgAstilllowerthanpreoperativelevelsinthecontrolgroup.Conclusion The application of intestinal probiotics in patients with colorectal cancer after operation can effectively correct intestinal flora imbalance and raise SIgA in stool to recover intestinal mucosal barrier function and local immunity.
Rectal cancer; Miles operation; Intestinal flora; SIgA; Probiotics
江蘇省鎮江市社會發展科技支撐項目(編號SH2013030)
朱蓓(1970-),女,江蘇鎮江,碩士在讀,主任護師,護理部副主任,研究方向:普外科造口護理
任艷,E-mail:67734312@qq.com
R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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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821/j.cnki.hsjx.2017.04.010
2017-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