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璐
怎么選擇,其實是一個你想過怎么樣的生活的問題。
王小華夫婦和王卓然夫婦都是最近幾年從藍天白云的歐洲一頭扎進天上是霧霾、地上是擁堵的北京生活的。
他們都是博士畢業,在北京有很不錯的工作,但是沒有買房,沒有買車。看起來,所有這些選擇都是跟現在北京中產階層努力方向相反的,但這都是他們經過理性思考的結果。他們雖然對好生活有要求,但是覺得安全感不來源于物質保障,而是這么多年海外學習、工作積累的本事。他們是看重成長機會和自我實現的人,而現在的北京,像個叢林,像個荒草堆,有無數的機會出現。
回到北京之后,王小華和李姣的生活節奏明顯加快,只能相約吃午飯來過難得的二人世界。王小華在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做副教授,妻子李皎在一家公司做副總裁,他們帶著兩個孩子跟岳父岳母在人大附近租房住,也沒有買車。即便是最近一輪北京房價的瘋漲里,王小華的心態也很平和,他告訴我說,他租的房子市價10萬元一平方米,即便有錢付首付,月供也比現在的租金貴多了。王小華在比利時有一棟四層樓的別墅,還帶種著郁金香的花園,相比那個物業,北京房子的租售比不劃算,他不愿意投資在這上面。王小華和妻子是漂泊過的人,在加拿大從一個城市搬到另一個城市,從北美又搬到歐洲,從歐洲又搬回北京,很多人所說的穩定、搬家麻煩、家的安全感,在他們這里都不是問題。
另一座壓在中產階層心頭的大山是教育。王小華跟很多人想的也不一樣,他說,決定回國的時候已經做了思想準備,因為教育資源不平衡,國內的競爭肯定是激烈的。他的底線是自信有能力把小孩教育到考上一所“985”的大學。王小華是北京人,讀碩士之前沒去過外地,想出國讀博士也是為了長見識。可現在的環境不一樣了,他說,看著人大的學生本科階段就總有機會去歐洲、北美做交換生,雖然李姣想將來讓孩子去美國讀大學,但即使在國內上大學,受的教育也并不封閉。“溫室和叢林哪個是好環境,這個很難講。只能說當時決定回國的時候,孩子的因素不是主要因素。或者說沒覺得回國了孩子就沒希望了。只不過會有挑戰,需要更多的規劃。在國外沒有那么多的擔心,但我也看到在國外受教育的孩子發展不好的啊。”王小華說。
王小華的專業是心理學,他說,當人對于所在的環境不滿意的時候,會夸大這種不滿意,忽視其中的好處而去過分美化另外一種環境里的好處,因為你會主動去關心那些好的地方。其實到了另外一個環境里,依舊有各種各樣的命題。他和妻子在加拿大和比利時一共生活了10年,并不認同出國讀書或者移民之后,就萬事大吉。他們也有焦慮,比如最近剛剛商量要不要給孩子買保險。“老大的國籍是加拿大,在中國沒有社保,所以給他買了一個,但真有什么病也是沒用的,會有這種擔心。”王小華說。國內課業的壓力也會讓他產生動搖。“我以為我會淡定,但我希望孩子在班里是優秀的,現在還沒有上補習班,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扛得住。”
回來北京生活,肯定會跟其他人一樣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王小華說,所有這些問題在他看來都還是可控的,比如霧霾,他一共買了六七個凈化器,而且覺得空氣最差的時候是他剛回來的2013年,到了2014年以后空氣總體上在變好,想到這些又從容起來。“我做壓力研究嘛,首先想這個問題能不能改變,如果不能改變,小環境能不能變,安凈化器算是小環境。在國外轉了一圈,心態從容許多。有些事情改變不了,就不糾結了,就接受唄。”王小華說。
回到北京之后,王卓然的生活節奏也明顯變快,他很少有晚上12點之前回家的時候,曾經連續一周都沒跟妻子說上過話。他是人工智能領域頂尖的華裔科學家,他和同學、同事一起創業的項目三角獸公司在10個月內拿了3輪一共8000萬元的融資,B端合作機構包括錘子手機、小米電視、Rokid機器人等明星項目,特別是人工智能成了國內的投資風口后,他的團隊在業內很受關注。
不像王小華對北京的生活那么釋然,王卓然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窗外林立的寫字樓直皺眉頭:“外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哪一棟房子能談得上美感?倫敦不是這樣的,很多建筑,包括一些角落里,你都能看到設計感,因為它建造的時候是有想法的。”王卓然說。
跟刻板印象里的IT男不一樣,從英國回來的王卓然是個對生活細節很有要求的人。他在做人工智能研究之余,參加過英國調酒師協會的課程,跟著英國調酒師協會的主席和前主席學習調酒。“我有一段時間在愛丁堡的研究團隊工作,那里一年11個月都在下午,我就在家里調酒玩兒,辦雞尾酒派對,邀請同事們來喝酒。在人工智能的對話圈子里,我是有名的調酒師,從愛丁堡到劍橋,這個圈子一半的人都喝過我的酒。”王卓然說。
王卓然并不嗜酒,他著迷于調酒的創造力,類似于音樂的演繹,同樣的雞尾酒配方,根據調酒師的理解不同,最后呈現出來的就不一樣。因為來北京常住,他把常用的幾十瓶酒都搬了來,可是立刻發現能調的并不多。“生鮮解決不了,比如我調酒用的青檸是西班牙或者巴西種的,北京只有泰國種和越南種,偏向于檸檬的味道,香氣不對,我對味道是很有要求的,我就不再用這個配方了。”王卓然說。他雖然不在意北京的空氣和堵車,但是在生活愛好上,覺得北京讓他少了樂趣。文化上的障礙也很明顯。王卓然剛回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跟身邊大多數人都沒有共同語言。“聊天都得是基于對北京、對中國的共同認識吧,但這些想法跟我的有沖突,比如大家聊不生孩子爸媽會反對,但我的認知里,我生不生孩子跟我爸媽沒關系。我明白大家的認知是怎么形成的,但是我不認可,我表達出來既改變不了什么,也顯得我很矯情,我就不說話。很多這樣的沖突,于是除了聊工作,好像就沒有話講。”王卓然說。
雖然原來很容易享受的生活沒有了,但是王卓然在北京扎了下來,不但因為他的事業正在風口上,而且中國文化促使他的研究有比在歐美先進的地方。“歐美大多數人不太能接受跟電腦聊天這件事兒,亞洲很多人都接受,微軟小冰就是中國先起來再做了英文的系統。因為有足夠大的群體接受這個事兒,比如二次元人群,就有足夠大的市場把聊天做起來,而且說的人多,就能采集到支持研究的龐大數據。”王卓然說。
王小華剛回國的時候,很多人好奇他和妻子李姣的選擇。王小華告訴我說,在國外的時候,中國人聚在一起討論的就是一個問題,歸還是不歸,什么時候歸。但是回來之后,發現國內的人都在說一個問題,移民還是不移民,移民去哪里。這其實是一個你想過怎么樣的生活的問題。“國外可能掙錢不多,但是醫療不花錢,教育都差不多,房子便宜,很安逸很穩定。但這種生活的問題是太枯燥了,能一直看到幾十年以后的樣子。如果是想要一種波瀾壯闊的生活,會覺得這樣的人生施展不開。認識的很多從國外回來的人,現在都在蘇州、上海,有的在企業里,有的自己創業,他們想找到舞臺發揮自己的才華,尋求成就感。”王小華說。
這也是王小華和李姣多年輾轉騰挪經歷的心得。最開始,他們只是覺得異國他鄉的生活很孤獨。“我太太比我早一年拿到Offer到加拿大讀博士,加拿大下雪很早,有一天她走在大街上哇哇地哭。在中國你這樣會覺得不好意思,在加拿大不用,街上沒有人,隨便哭。”王小華說。王小華和李姣都是外向的、愛交朋友的人,當時通訊還不方便,他們只能偶爾給國內朋友打電話,聊QQ來排遣寂寞。他們在加拿大沒有特別交心的朋友。“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們讀博士的時候,有一次吵架,太太一生氣摔門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了,因為沒有地方去。”王小華說。
博士畢業之后,跟所有職場新人一樣,職業規劃和發展問題也接踵而來。李姣本來在加拿大的一所學校里當老師,但王小華找到的工作是比利時最好的商學院,夫妻兩個人商量之后決定從北美搬到歐洲去生活。當時兩個人想得很簡單,王小華先到商學院報到,李姣在家帶孩子同時慢慢找工作。“當時我以為太太博士畢業,找個工作還不容易嗎?結果在比利時還真的就找不到工作。因為比利時不算是個移民國家,跟北美相比要保守,很多工作是說荷蘭語的。我們都只能講英語,這樣的崗位不多。”王小華說。
王小華的工作也跟想象中有差距。他對自己的設想是一邊做研究,一邊教學。但是,學校的教學任務壓力非常大,他沒有精力再做其他的工作了,而且學校對商學院老師的要求就是教學,沒有什么學術上的支持。王小華的內心很煩躁,覺得自己在工作上的發揮有限,而且不做研究就沒有成長,他把這些糟糕情緒帶回家,夫妻就會爭吵。李姣說,不但會因為王小華在工作上遇到問題的解決方案分歧爭吵,甚至還會為了拍黃瓜的大小而吵起來。雖然兩個人買了房子,可一直心里很清楚比利時不是久留之地,當地的五六家華人聚在一起,總是在討論回國還是不回國的問題。
讓王小華下定決心回來的第一個因素是對妻子的愧疚。李姣雖然跟著王小華一路從北京到加拿大又到比利時,人生路徑以丈夫的選擇為準,但李姣自己其實非常優秀,在國內的時候就是學生干部,臨近畢業在一個500強公司的人力資源部門已經有了個可以開始職業生涯的工作。王小華說,可能很多人拿到博士學位然后在家當全職太太也很好,但不適合李姣。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很外向,大家都喜歡她,應該有一個職場的舞臺,而不是在家帶孩子做家務。“我太太很愛我。我工作壓力大,情緒不好向她發泄,她不會反抗,她就忍著。我很愧疚。買房子當時是愧疚的一種補償,另外就是我想怎么樣給太太找到舞臺。”王小華說。
父母養老是王小華考慮的另一個因素。王小華夫妻都是獨生子女,雙方父母都年過七十,他們如果到比利時生活,是沒辦法享受當地的醫療福利的,可如果留在北京,王小華夫妻沒辦法照顧周全。“我回國之后,我爸媽分別做過一次手術了,我就想如果不在身邊怎么辦呢?老年人上了歲數真的會糊涂,很多決策做不了。”王小華說。
王小華要尋找的新工作,不但是要能讓自己施展才華和有成長機會,而且得能解決他生活里這兩項實際的問題。當他有意想離開比利時的時候,得到了新加坡一份工作的邀請,薪水是現在回國工作的兩倍,稅還很低。但解決不了太太和父母的問題。“我太太是不愿意去新加坡的,她去了那里還是找不到一個穩定的工作,沒有好的舞臺發揮。父母的醫療也解決不了,我專門找了一家保險公司咨詢了一下,還專門去新加坡看了一下,新加坡的制度是稅很低,但每個人必須自己買保險,如果你薪水很高,你就給自己買好一些的保險。我父母已經70多歲了,怎么買保險呢。他們如果去了新加坡,看病還是要回北京看。”王小華說。
人大商學院的這份工作,完全滿足了王小華的設想。他把幸福分成三個層面,一個是個人成長,一個是處理好親密關系,第三個是工作有價值。“我蠻看中學習和成長的,在比利時的那個環境,我的發展受到很大限制,我太太更是這樣,她在家待著能有什么成長呢?我回國之后,感覺時間明顯變快了,人大的老師,教學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是做研究,這個壓力很大,但我覺得這是個新挑戰。”王小華說。李姣對現在的工作也很滿意,她告訴我說,從前在加拿大和比利時,夫妻兩個人的社交圈雖然有本地人和德國人,但主要是少數派的華人圈。在北京,社交和人脈要廣闊得多,不但自己的才華得以發揮,而且聯系老同學、認識新朋友,都是一些非常優秀的人。這些交往是令人愉悅的。
王小華對比利時學生和人大學生的情感也不一樣。“我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夠對學生產生一些積極的影響,但是在加拿大和歐洲,這種感覺會差很多。我走在人大校園里,看見學生們,覺得這就是20年前的自己,我不管是在商學院上課還是本科生的課,講的東西是有共鳴的。外國學生沒有這些情感上的共鳴。連案例都有文化差異,我嘗試過講海底撈,但是比利時的學生聽不懂。”王小華說。因為有情感因素,王小華除了課堂上的內容,也愿意用自己的人生經歷,給學生們參考意見。學生們在未來規劃上的迷茫,也會打電話跟他傾訴,這些互動讓王小華覺得很有意義。
王小華對中國正在發生的一切也很著迷,他是學心理學的,對人性感興趣,也做這方面的學術研究。自從回到中國,對人性的認識更加深刻了。“如果要了解人性,就把人推到極端的環境里去。國外保障更完善,覺得大家都差不多;中國很辛苦,就讓你必須想各種辦法,這種為了生存夢想的各種奮斗,讓人很感動。這些在國外是沒有的。”王小華說。
王卓然跟我說,現在中國的市場和互聯網形勢,為他的研究提供了最好的土壤。
他大學本科在哈工大,專業是當年最熱門的通信工程,可是他從小就喜歡計算機,一個偶然的機會從“大二”開始,他跟著中國自然語言處理領域的權威專家劉挺教授做實習生。“現在BAT里自然語言處理領域的技術負責人,都是我的師兄弟。因為當時全國大學里有這個方向的學校并不多。”王卓然說。
王卓然在本科期間就開始發表論文,所以想畢業后到英國去繼續深造。他拿到的Offer來自倫敦大學學院,導師是經典機器學習理論的奠基人。在讀博士的最后一年,他找了一份兼職,幫助倫敦大學學院的聽力研究所做人機對話系統的開發。“我最開始只把它當作一份兼職的工作,但沒想到這成了我事業開始的契機。我跟倫敦大學學院的博士后合同結束之后,愛丁堡一個專門做對話系統的團隊邀請我加入。當時對話系統在世界范圍內都很冷,除了愛丁堡這個團隊,只有劍橋、謝菲爾德和美國有團隊。都是大學里做研究,那個時代距離實用太遠了,就算是語音識別都還沒有達到很準確。當時的研究重點是對話系統如何對語音識別容錯,就是說語音識別聽不準,對話系統怎么理解。”王卓然說。
這個領域在當時是開荒的階段,王卓然說:“全世界對話系統每年要開一個會,所有沾邊的都算上也就100多人,圈子很小,與‘大牛的距離也不遠,所以,做出什么研究的話,會很容易受到關注,迅速被別人認知。”開荒階段的好處是值得研究的范圍很廣,容易出成果,王卓然陸續開始出論文,在這個領域的影響力不錯。“我在愛丁堡做到3年半的時候,2012年,siri出來了,幾乎一夜之間,這個領域突然火了。我們原來是個很冷門的領域,現在對我們不了解的人也感興趣了。各大企業開始挖人,可全世界做對話的人也沒有那么多,我身邊的同事陸陸續續都被微軟、谷歌挖走了。當時在大學里做研究掙錢不多,這些公司開的Offer都是3倍,這種感覺太有吸引力了。”王卓然說。
王卓然當時手上有研究課題,沒有跟著這一輪挖人潮動心,他從大學進到研究團隊,從來不知道企業里是什么樣,機緣巧合打交道的第一個企業是中國的百度。“我回國探親,老師在哈工大辦論壇,讓我去做報告。對話圈子最早開會,除了我是沒華人的,所以我去做報告,參加論壇的師兄弟很多在BAT,一聽這個有意思,百度就要請我去報告。”王卓然說。2014年,百度要做語音助手,再次跟王卓然聯系,想讓他以訪問學者的身份加入。“我當時只有2個月時間,從飛到北京的第一天就開始工作,時間很短、項目很緊張。好在我抗壓能力很強,在這個時間里重新設計了語音助手的中控模型,做實驗上線,還發表了論文。”
王卓然的人生計劃里當時沒有回國項。他申請加入了英國國籍,因為他做研究經常有國際出差,讀博士的3年里,每個月都要去使館排隊簽證,不太方便。他對英國的生活十分適應,他喜歡外國人那種簡單的人際關系,聊得來就一起喝酒,聊不來不說話也沒問題。會調酒的特長讓他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從愛丁堡的團隊里出來,王卓然進入了東芝歐洲研究院工作。“給我面試的是東芝的顧問、劍橋大學的副校長。他在這個領域里是大牛,從前我在愛丁堡的那個團隊跟劍橋有長期合作,我和他本來就認識。他強烈邀請我留下,我覺得能跟他共事是個學習的機會,也很愿意。”王卓然說。
劍橋大牛把王卓然從愛丁堡招進東芝之后,就想繼續挖他進自己的創業公司。“我當時對創業公司是沒有認知的,尤其他是大牛,跟著他創業也就是他說什么我做什么,其實跟換一份工作沒區別。我覺得很尷尬的是,他是東芝顧問,又要挖我去他公司,是不是得先跟我在東芝的老大談明白啊。正在這種很難做的時候,百度想做度秘的項目,要請我回國。”王卓然說。
中國在這個領域里是空白,王卓然2013年回國參加論壇時,說自己是做對話的,國內對這項技術的認知還以為是做問答。這其實是兩種不同的模式,問答是個單輪過程,而對話是個多輪過程,技術復雜得多。但王卓然回來不久就發現了中國特有的機會,他告訴我說,歐盟在2006年就開始布局這個科技,那個市場要成熟很多,他到百度的時候,這個領域的兩代創業都被大公司收購了。歐洲的戰略方向已經成了定局,再想有新創業,就是垂直方向的顧問,得找到能做得起來的細分領域和當地的產品經理、本地銷售團隊。
跟王卓然看到同樣機會的是現在三角獸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亓超,他是微軟小冰聊天技術創始人,兩個人在技術上剛好是互補的。王卓然和亓超都沒有創過業,雖然隱約覺得這件事大有可為,但還需要一個熟悉行情的人提高效率,王卓然邀請高中同學馬宇馳加入進來,馬宇馳有Viacom、奧美等國際公司的市場品牌經驗,又正在一個創業項目,熟悉企業和資本市場的情況。
三個人組隊進入這個領域的時候,投資人能理解的程度到三個人的組合和技術背景,一些人對他們要做的事情認知還不清晰,可中國的變化就是這么快,僅僅10個月的時間,他們就隨著市場迎來了人工智能的風口。
王卓然從進入自己的研究領域時起,就在一個最核心的圈子,學習和職業經歷完全讓他十分國際化,選擇回中國工作不是情結使然,完全是跟著大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