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以來創業研究的國際前沿與未來發展
——基于SSCI重要文獻的科學計量分析

朱晉偉，繆 麗，汪 宇

21世紀以來創業研究的國際前沿與未來發展
——基于SSCI重要文獻的科學計量分析

朱晉偉，繆 麗，汪 宇

（江南大學商學院，江蘇無錫214122）

基于科學文獻計量的知識圖譜理論，文章運用詞頻分析、共現分析、聚類分析、共被引分析等方法，對SSCI（2001-2016）收錄的權威期刊中關于創業研究的2 307條文獻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總結21世紀以來創業研究的國際熱點，并在此基礎上，通過探尋核心作者組成的學術共同體、高被引文獻形成的學科基礎理論來探尋創業理論的發展。分析結果表明，創業研究已經形成了包含自我雇傭、社會創業、學術創業、創業導向、創業教育、創新在內的若干熱點前沿領域，涌現出一批有影響力的核心作者、科研機構和核心期刊，突顯出向機會觀整合的態勢。通過對國際上16年來創業研究成果的深入、可視和全面分析，為我國未來創業研究提供有益參考和借鑒。

創業研究；科學計量分析；21世紀；發展趨勢

21世紀以來，隨著經濟全球化、技術的快速發展以及信息時代的到來，創業活動呈現出主體多元化、情境依賴性高、多要素并存等新的動態，國際上創業研究呈現發文量大、涉及領域廣、研究范圍寬、研究主題散的特點。面對繁多的創業研究學術成果，國內學者對研究的動態或趨勢運用定性研究的方法進行歸納總結（楊俊，2013；蔡莉、單標安，2013；張玉利等，2012；翟慶華等，2013；陳建安等，2014；蘇曉華等，2012）［1-6］。但是，定性歸納研究存在主觀性強的缺憾。為了把握本世紀以來國際上權威期刊發表創業研究論文的全貌，本研究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的方法，運用科學計量的手段，從關鍵詞、作者、文獻3個方面對最近16年的創業研究進行系統地總結和全面地梳理，通過可視化技術手段，展現創業研究的發展狀況和演進規律。

一、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科學計量分析利用數學統計原理和計算機分析手段，研究文獻的外部特征，包括作者、關鍵詞、參考文獻、地理信息等，探索文獻的特點、學科的知識結構和發展特征［7］。綜合利用共現分析，引文分析、共被引分析以及多元統計分析等手段，并結合可視化，能有效降低文獻綜述中的主觀性和知識盲區。因此，本研究綜合利用Bibexcel、SPSS和Citespace軟件對所選文獻進行分析，包括關鍵詞分析、作者分析、引文分析，并運用生成的關鍵詞共獻矩陣進行聚類分析，從而對創業研究的發展狀況進行一次全面整體的概括和總結。

（二）樣本選取

正確選擇文獻和期刊是進行科學計量分析的前提和基礎。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中的SSCI核心子庫作為數據庫來源，該數據庫是國際權威的綜合性核心期刊引文索引數據庫，具有可靠性和權威性，選擇21世紀以來在創業領域發文數超過100篇的重要SSCI期刊，包括《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e》、《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等在內的12本期刊，對這些期刊的文獻進行研究能夠很好地體現創業研究的發展。

檢索方式如下：以“Entrepreneurship”為主題詞，選擇時間跨度從“2001年1月1日至今”的文獻記錄，精煉提取文獻類型“Article”，勾選來源發文數在100篇以上的SSCI出版物名稱，共獲取文獻2 307篇，引文數量52 144篇，作為本研究的數據集。

二、數據分析與結果

（一）發文趨勢、發文地區與發文機構分析

2001-2016年來，創業研究發文總量基本上呈現一個穩步上升的趨勢。其中2008-2013年的創業研究上升速度非常快。巔峰值出現在2016年，為280篇。2016年的統計只截止到11月15日，還是可以看出2014-2016年的上升速度也很快，未來還有很強的上升趨勢，這與全球“工業4.0”的到來，學者們愈加關注創新創業活動的現狀相符。此外，從發文增量的趨勢來看，創業研究呈一個波浪式的前進，此起彼伏，峰值一般維持在30篇左右。

通過SSCI平臺提供的檢索報告分析，我們獲得了2 307篇論文作者國籍的分布情況，這16年來共有41個國家和地區的作者發表了論文（見表1）。其中，來自美國的作者貢獻了914篇，占比高達39.6%。排名第二位的是英格蘭，共375篇，占比16.2%，平均每年貢獻23篇左右。加拿大的發文量在153篇，西班牙、德國、荷蘭和瑞典等作為歐洲的文化、經濟、政治中心，發文量也都超過了100篇。中國的發文量在第16位，共45篇，中國臺灣的發文量在第18位，共30篇。不論是大國（美國、中國、俄國），還是小國（新西蘭、智利等）都為創業理論的發展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表1 國家或地區和機構發文數量前20名一覽

另外，從發文機構來看（如表1），發文最多的是美國的印第安納大學，遙遙領先，其次是荷蘭的伊拉斯姆斯大學、英國諾丁漢大學、美國雪城大學、美國北卡羅萊納大學、美國喬治梅森大學、美國巴布森學院、西班牙巴倫西亞大學、德國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加拿大約克大學等。前10所機構里，美國就占了5所，且美國的印第安納大學發文量遙居第一，由此看出美國是創業研究的主力軍。還有一些歐洲國家如德國、西班牙等機構的創業研究成果也頗豐。前20所發文機構里，并沒有出現中國的研究機構，這說明中國還沒有形成有國際權威與影響力的創業研究機構。

（二）創業研究的前沿熱點主題

1.關鍵詞詞頻分析

高頻關鍵詞也就是前沿熱點，反映了研究者們普遍關注的議題。利用Bibexcel軟件統計2000年至今共有3 780個不同的關鍵詞，總共出現9 733次，平均每個詞出現2.57次。可以看出，16年間論文的關鍵詞并不集中，存在一部分分散的一次性詞匯，這與創業研究處于多學科參與的狀態有關，創業理論處于百家爭鳴的狀態，新進的學者各有見解。研究者們試圖通過新的研究視角開拓研究領域，但是并沒有形成一致的方向性。

對比近16年和近3年的高頻關鍵詞，2000-2016出現頻次大于20的關鍵詞共45個，共出現了2 371次。剔除最高頻詞匯，創業（Entrpreneurship）712次，剩下的排名在前的創新（Innovation）、自我雇傭（Selfemployment）、社會創業（Social entrepreneurship）、學術創業（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技術轉移（Tech?nology transfer）、社會資本（Social capital）、創業資本（Venture capital）是學者們熱議的話題。其中，創新是創業學中最熱門的議題。

2013-2016年出現頻次大于20的關鍵詞共12個，出現637次。最近的三年（2013-2016）排在前10的關鍵詞有創業（Entrpreneurship）、創新（Innova?tion）、技術轉移（Technology transfer）、學術創業（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社會創業（Social capital）、自我雇傭（Self-employment）、創業導向（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績效（Performance）、公司創業（Corporate entrepreneurship）、人力資本（Human capital）。其中創新、自我雇傭、社會創業、學術創業仍然是學者們關注的重點。

對比兩個不同時段的高頻關鍵詞集，還可以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創業導向（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績效（Performance）、制度（Institutions）、性別（Gender）、文化（Culture）、創業教育（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等在創業研究領域的權重增大，越來越成為關注的焦點。

“中國（China）”一詞在16年間出現了22次，在近三年就出現了10次。這說明中國情境下的創業受到了國際的廣泛關注，成為地方性經驗促進創業理論發展的一個支點。一方面是因為近年來，中國倡導的創新創業政策導致創業實踐日益增加，為學者們思想的涌現和萌芽提供了沃土。另一方面也表明中國國家經濟、社會的發展與進步以及企業競爭力的增強，從而帶來理論界對中國創業的研究如火如荼地進行。

2.關鍵詞聚類分析

關鍵詞聚類分析，是按照距離的遠近，將距離較近的關鍵詞聚集起來，將關鍵詞分為若干個類別，從而區分研究的領域和方向。經過Bibexcel處理完成高頻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配對后，得到一個35×35的共現矩陣，然后運用SPSS軟件進行聚類分析。本研究借鑒了劉林青［3］的做法，對這35個高頻關鍵詞進行了4類劃分，如圖1所示。

圖1 關鍵詞聚類分析注：資料根據SPSS軟件生成結果整理。

第一類關鍵詞研究的核心議題涉及研究創業的兩個層面，即宏觀層面和微觀層面。宏觀層面，包括創業對地區發展、經濟發展、創新的影響以及創業的文化、制度和中國的創業企業。微觀層面，則涉及創業者和創業企業兩個方面。涉及到創業者的主要有機會、創業意向、性別、人力資本，涉及到創業企業的主要有知識溢出、創業投資、初創企業的成長和績效等［8-12］。第二類關鍵詞研究的重點是對創業環境的描述。包括創業知識、網絡、國際化、制度理論等［13-14］。第三類關鍵詞著力研究創業者自身的一些要素，包括創業者的教育背景、創業者的社會資本、創業導向和創業企業的合法性以及創業倫理［15-17］。第四類關鍵詞則是對創業類別的一個分類，包括跨國創業、學術創業、社會創業以及創業對研發和知識轉移的影響［18-19］。縱觀這四個類別，現有的創業研究涉及個體層面、企業層面、宏觀層面內部和外部的一些要素，但缺乏對群體層面和組織層面的研究。

3.突變詞分析

陳美超博士等開發的citespace軟件可以探測到某個時間段學科領域的新鮮詞匯，從而反映出學科熱點的變化和新興趨勢。2001-2016年，創業領域的突變術語一共有44個。突發詞的生命周期一般是2-3年，之后就會消退或者被其他的突發詞所代替。其中“企業所有權（Business ownership）”持續期長達七年才衰退，“就業增長（Employment growth）”、“戰略管理團隊（Strategic management society）”、“聯盟（Alli?ances）”持續的時間跨度也都為4年。持續期到2016年的突發詞有“創業意向（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s）”、“經濟增長（Economic-growth）”、“自我效能（Self-efficacy）”、“商業模式（Business model）”、“制度（Institutions）”、“決策（Decision-making）”。這些詞中，“自我效能”、“商業模式”和“決策”突發才一年，很有可能是未來研究的熱點。

通過對關鍵詞科學計量分析，可以得到以下三點結論：第一、創業研究的主題仍十分分散，研究的熱點主題包括自我雇傭、社會創業、學術創業、創新，而創業導向、績效、制度、性別、文化、創業教育有加重趨勢；第二，創業研究對個人層次的主題比較關注，產業和國家層次的主題次之，群體和組織層次的主題最為缺乏；第三，創業新詞不斷涌現，“自我效能”、“商業模式”和“決策”有可能是未來研究的熱點。

（三）學術共同體推動創業研究的發展

在對創業研究進行概述的過程中，研究者尤其是有天分的研究者本身應該是關注的分析對象。本研究選取的2 307篇文章共6 146個作者，平均每篇文章有2.66個作者共同完成。這說明學者們在進行創業研究并不是孤軍奮戰，而是相互合作、相互促進。

1.高頻次作者分析

通過對高頻次發文者的計量，可以分析出對學科演進發展過程中做出卓越貢獻的學者。由表2可以看出，21世紀以來，創業研究領域貢獻比較大的學者有Wright Mike、Audretsch D B、Acs Z J、Zahra S A、Shepherd D A等。關注這些高頻作者的議題，可以找到創業理論在21世紀發展前沿可能的契合點。從表2可以看出，前10名的作者的研究領域集中在經濟、環境、學術創業、社會創業、公司創業等，與由關鍵詞得到的研究熱點基本謀和。

表2 發文量前10名的作者

2.高被引作者分析

對引文作者進行共被引網絡分析，可以分析出作者共被引網絡圖譜中的關鍵節點所代表的研究領域代表人物，從而深入探測出研究領域的學術團體。本文研究的2 307篇文獻所引用的參考文獻涉及作者共38 589位。利用Citespace得出這些作者在網絡中的中心度，中心度越高表示所連接的網絡越多，也就說圍繞在其身邊的學者越多，該學術團體越有影響力。由表3可以看出，中心度最高的學者是Shanes，他將機會引入創業研究中，認為機會是創業學沒有涉及到其他學的核心范疇，呼吁創業研究應是獨立的學術領域，通過以研究創業者與機會相契合為本質的創業現象來總結歸納創業的過程和特征［20］。創業研究的框架和理論體系應是以創業機會的識別、開發和利用為主線的創業過程的研究。他的觀點對創業研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創業研究進入了以機會為主題的新的發展階段。AMR甚至辟出一個專欄討論Shane的機會觀創業研究。

其次是Garter，他的研究認為創業就是建立新的組織的過程，構成創業過程主要有4個維度：創業者、組織、環境以及新企業創立的過程。任何企業的建立都與這四個要素密不可分。他把創業者分成了8類，卻發現企業家之間的差別和非企業家之間的差別一樣多，所以不能僅從企業家特質來研究創業，創業研究的重點應該是過程，也就是研究企業家在做什么［21］。一個完整的創業過程包括識別機會、定義商業概念、評估獲取資源、創建新組織和對新業務的管理。

Audretsch的注意力則集中創新與區域發展方面，主要研究企業的創新與企業規模和產業特征之間的關系，他的文章排在第四，共被引了416次［22］。Westhead則是跨國創業研究的先驅，他以外部環境為切人點，引入了跨國研究，分析外部環境對創業行為發生與否的影響［23］。Zahra的研究范圍也比較廣，一方面他追隨著Shane所提出的創業機會研究，建立了創業研究的機會分析方法和概念性框架。另一方面，他還與戰略管理相結合研究企業戰略性創業問題［24］。

排在前10位的其他5位作者分別是：Eisenhardt則是組織社會學學派的創業研究代表［25］；Cooper研究的范圍比較廣泛，在早期，他主要研究的是技術企業家，得到了人們的廣泛引用，后期，他又研究新創企業的成長，也引起了人們的廣泛興趣［26］。此外，他還發表過探討社會網絡的文章。Schumpeter則是創新學派的人物，他認為創業家是經濟變革的發起人，創業的重要前提是瓦解市場均衡，人類的冒險精神和知識與技術的發展要求創業家在追求利潤時要進行破壞均衡式創新［27］；Aldrich早期是種族創業研究的先驅，后來的工作則主要關注于創業與社會網絡［28］；Barney則是沿著資源基礎觀方向，他認為創業戰略與創業能力，在本質上都是不可模仿的資源資產。如果企業家能一直保持這些能力的話，就能產生持續的競爭優勢［29］。

表3 高中心度作者情況（中心度大于0.1）

高頻作者與高被引作者，他們在創業理論演進的過程中擔當者基礎構建者的作用，推動著創業研究走向成熟。對高頻作者分析，可以得到21世紀以來比較有影響力的作者，如Wright Mike、Audretsch D B、Acs Z J、Zahra S A、Shepherd D A等人；對高被引作者進行分析，可以得到創業理論的學術群體，以熊彼特為中心的學術圈、以Garnter為中心學術圈、以Barney為中心學術圈以及以Shane的為中心的學術圈。高頻作者的研究背景與高被引作者的研究主題具有很高的一致性，說明高頻作者沿著高被引作者的方向演進。高被引作者是理論的先驅創造者，建立了自己的理論或者框架，高頻作者是理論的追逐者，根據這些理論或者框架，運用實證或者案例分析等方法對其進行驗證或拓展，讓創業領域的研究顯得多彩繽紛。這些理論先驅者與跟隨者，他們都在一直努力著，不斷吸引各種研究力量凝聚在其周圍，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學術共同體，不斷對他們的理論學說進行補充、完善和衍生，豐富著創業研究的發展。

（四）創業研究的基礎理論發展

創業研究的發展探索不僅應該關注其研究主題的發展，還應該關注其理論基礎的發展，而研究成果中引用的經典就是學科的理論基礎。對現有熱點文獻進行分析，能發現未來研究的所遵循的框架，而對現有文獻的引文進行分析，則可以發現現有研究的理論基礎。對這兩者進行對比，則可以探尋出創業研究的基礎理論框架的演進與發展。

1.熱點文獻

通過WOS檢索文章生成的引文分析報告見表4所列，有10位學者的引用次數超過了300次，而且每年的被引用次數高達20次以上。Davidsson學者2003年在《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發表的關于初期創業者社會資本和人力資本的研究高居第一位，共被引八百多次，平均每年被引50多次。其次是Hoaing學者2003年同樣在《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上發表的以網絡為視角在創業方面的研究回顧與述評。第三位的Austin等人則對創業中的社會和商業關系的同質性和異質性進行了研究。第四位的Wiklun等學者則主要研究了創業導向和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剩下來的5位學者：Di Gregorio等學者則是關注學術創業的議題；Aldrich等人研究家庭嵌入關系對創業的影響；Oviatt學者的論文研究的是國際創業；Alvarez等也是從機會角度闡釋創業活動的發現和被創造；Reynolds等人則是對全球創業觀察的一個報告，排名第10的是Morris對商業模式的研究。

表4 熱點文獻引用頻次統計結果（前10篇）

2.高被引文獻

被引文獻則組成了現有研究的知識基礎，通過高被引文獻共現分析可以找出不同個體之間的相互聯系，劃分類別群體，界定處于中心地位的關鍵性個體。本研究將16年的文獻均分為16個時區，選擇每個時區前50的被引文獻分析，利用citespace尋找出在創業研究領域起到連接性作用較強的文獻，確定現有創業研究的基礎理論框架。

排名在首位的是Shane和Venkataraman（2000）的經典文獻《作為獨立研究領域的創業研究》認為機會是創業研究中其他學科沒有涉及到的核心范疇，以創業者與機會相契合為本質的創業現象來歸納和總結創業的過程規律和行為特征［20］。他的另一篇文章有關機會的文章《先驗知識與創業機會》也排在第五。

緊隨其后的是熊彼特，經典的創新學派理論，賦予創業者“創新者”的形象，創業是實現創新的過程，而創新是創業的本質和手段［27］。他進一步認為，經濟體系發展的根源在于創業活動。創業者是經濟體系的解構者。

資源基礎理論派的學者Barney的著作排在第三，他希望通過研究創業活動來發現創業特有的資源來源，并通過理論抽象來解答創業企業何以生存和發展以及創業租金和競爭優勢的來源等深層次問題，旨在創立所謂的“創業企業理論”（Theory of entre?preneurial Firm）或“企業的創業理論”（Entrepreneur?ial theory）［29］。

排在第四的是Lumpkin（1996）發表的關于創業導向與績效的文章，在這篇文章中，他首次探討了和提煉了創業導向的特征，構建了創業導向和績效之間的一個框架［30］。

排在第六的是Davidsson（2003）在Shane和Venkataarman機會分析框架的基礎上，從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研究創業［31］。

排在第七的是認知學派的Kirzner在1999年發表的關于創業警覺的文章認為，創業者具有一般人所不具有的能夠敏銳地發現市場獲得機會的“敏感”。也只有具備這種敏感的人才能被稱為創業者［32］。

通過對熱點文獻和高被引文獻的對比分析，可以發現：雖然被引文獻有資源學派、創新學派和認知學派等理論框架，但熱點文獻大都以機會論為中心展開，從不同的視角進行詮釋，比如Davidsson從社會資本和人力資本的視角、Hoaing學者從網絡視角、Austin和Aldrich等學者從關系視角、Alvarez等學者從過程視角。由此，雖然創業理論并不存在沒有某個主流的范式，但是21世紀以來，越來越多的學者認可機會觀，創業研究也更多地圍繞機會觀的理論框架進行展開。

三、研究結論與展望

本研究基于科學計量分析，得到了21世紀以來創業理論的現狀與發展。分析發現：①創業作為當前研究的熱點已取得豐碩的研究成果，創業研究的熱點集中在自我雇傭、社會創業、學術創業、創業導向、創業教育、創新等主題；②從創業研究的層次來看，目前，創業研究對主要以個人為主題展開，產業和國家層次的主題次之，對組織和群體層次的研究較為缺乏；③從研究框架來看，創業理論在以Shane為代表的一批學者推動下，漸漸出現了融合收斂于機會為核心的研究框架；④在學術平臺方面，創業研究形成了以美國為首，西方發達國家為主的科研網絡中心，東方國家包括中國的創業研究缺乏相應的影響力。

根據以上結論，本研究提出以下展望：

第一，未來的創業研究主題應集中在以下領域：①繼續以熊彼特的創新為主題進行展開，從經濟學角度研究創業與創新、技術轉移、地區發展、經濟發展等關系；②以創業的主體展開，即以創業者特質論為基礎的研究包括創業者的創業導向、創業教育、自我效能、性別等等；③以創業的不同類別展開，包括學術創業、國際創業、社會創業、公司創業等。

第二，將研究層次從個體拓展到團隊等更高層次，注重不同層次創業活動的特殊性與機理分析。根據Timmons創業三要素，團隊是創業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以往的研究雖有涉及，但未形成一股主流。相比于創業者來說，團隊的創業過程更具復雜性和動態性。同時，團隊創業在資源、關系和知識多樣性比單個的創業者具有一定的優勢，因此更有可能取得創業成功。現有的相關研究往往直接套用適用于成熟組織的理論框架來分析創業團隊問題，這并不合理。與新企業高管團隊相比，創業團隊表現出很強的靈活性和松散性，同時對創業也有較強的心理認同與責任心，進而導致創業團隊難以妥善解決集體決策固有的沖突、協調與整合等問題。所以，亟需加強創業團隊的研究。

第三，繼續突出創業機會在創業活動中的核心地位，深入探索對創業機會本身的內在特征和發展規律。在過去的十多年里，以機會為主線的研究主張已經得到創業研究學者們的普遍認同，但現有的研究中還缺乏較深層次的理論分析深入挖掘創業機會的前因和后果。事實上，機會是創業的核心，機會的性質和特征不僅決定創業活動的發生和質量，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創業活動的過程。因此，未來研究應該注重挖掘影響創業機會異質性的因素、創業機會異質性對于機會開發方式選擇，以及創業過程行為規律和獨特性等之間的有機聯系和作用機理。

第四，加強創業教育，提高我國創業研究機構的影響力，促進我國創業研究的發展。相較于美國等西方國家存在從學士到博士的創業教育體系，我國的創業教育和研究起步較晚，尚未有創業學位的授予。雖然已有部分高校成立了創業研究中心并開設了創業管理和創業教育的課程，但現有的創業研究機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比較薄弱。因此，未來我國應加強創業教育，積極參與國際創業研究交流與合作，引進西方優秀研究成果，結合中國特色情境，促進創業研究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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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tional Frontier and Future Development of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since the 21st Century—A Scientometric Analysis on Important Literatures of SSCI

ZHU Jin-wei,MIAO Li,WANG Yu
(School of Business,Jiangnan University,Wuxi 214122,China)

Based on the mapping knowledge theory of scientific bibliometrics,this paper,by means of word frequency analysis,co-occur?rence analysis,cluster analysis and co-citation analysis,makes a statistical analysis on 2,307 literature data of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from authoritative journals included in SSCI(2001-2016),and summarizes the international hotspots of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since the 21st Century.The paper probes the development of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by exploring the academic community formed by the core authors and the basic theory of the subjects of the highly cited literatures in order to describe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since the 21st Century.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has formed a number of frontier hotspots includ?ing self-employment,social entrepreneurship,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entrepreneurship-oriented education,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and innovation;A number of influential core authors,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ions and core journals have emerged;The integration of the concept of opportunity has been highlighted.These findings,based on the in-depth,visual and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n interna?tional 16 years of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achievements,can offera useful reference for China’s future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scientometric analysis;the 21st Century;development trend

F272.2

A

1007-5097（2017）05-0161-07

［責任編輯：張青］

10.3969/j.issn.1007-5097.2017.05.023

2017-04-02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4BGL019）；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2017JDZD14）；中國學位與研究生教育學會項目（2015Y0503）

朱晉偉（1966-），男，浙江金華人，教授，管理學博士，研究方向：創業管理；繆麗（1993-），女，江蘇泰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創業管理；汪宇（1992-），女，安徽蕪湖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創業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