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寫音樂史詩凝聚中華之魂

[摘要]王西麟先生與朱踐耳先生是中國交響樂的泰山與北斗，并稱“南朱北王”。王西麟先生命運多舛，卻用一部又一部的音樂作品刷新、顛覆和重塑世界對中國當代交響樂作曲家的認識，和他的音樂一樣，他的人生猶如一部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的交響曲，但凡聽過他作品的人都會立即被深深打動，皆驚嘆于他的曠世音樂才華，其作品無論從思想內涵、抑或創作手法皆代表著中國交響曲最高程度與水平。

[關鍵詞]王西麟；交響樂；《抗日安魂曲》

[中圖分類號]J605[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17）19-0005-03

知道并了解他創作的《云南音詩》，對于其中膾炙人口的《火把節》非常喜愛。

當先生走進講學音樂廳問候大家時，但見他身形偉岸，精神矍鑠。與以往請來的專家學者不一樣，一開口先生就說講座內容是剖析他自己的作品。我的心里活動了一下：講自己的作品，足夠多嗎？誰會有那么多作品支撐下來好幾天的講座；作品足夠經典嗎？豈不又是故弄玄虛地將所謂的中國元素套上交響樂的外殼？聽上去的感覺就像看見了畫皮，更像是皇帝的新衣。因為，照常規邀請來講學的專家、學者絕大多數是講解和分析舉世聞名的殿堂級作品，包括古典、浪漫、近現代的作品等。以至于經常聽講座的我有種錯覺，即中國好像除了那幾位譽滿全球、聲譽在外、聲名赫赫的大作曲家之外，就是寫各類晚會歌曲的創作者。老實說，在內容表達上、和聲配器上、旋律技法上，我要么覺得有點玄，要么覺得歌頌成分過大，作品缺失中國風格實質性的內核與價值。音樂學院作曲專業的老師們大概由于教學原因，似乎寫的更多的是論如何作曲或作品分析一類的論文與書籍，聽得見的作品并不多，佳作更如鳳毛麟角，作曲系學生們的作品被限制于傳播平臺，一片寂然。我常常思考，除了《黃河》《梁?！罚袊雮€多世紀以來的音樂代表作品還有什么呢？

當王西麟先生開始講自己的作品，我一下子被吸引住，感覺佷異樣、很新奇，空氣中有花朵綻放的聲音，封閉已久的視野和聽覺瞬間被打開，我亢奮地對自己說：這才是我一直苦苦尋找的能代表中國的交響樂！先生的音樂極富中國特色，鄉戲土調，地域色彩濃烈。音樂響起，西北地區那荒涼貧瘠的自然風貌與人文情懷頓時撲面而來與我撞了個滿懷。音樂悲壯而浩大具有史詩性，創作手法新穎嫻熟，交響集約化，個性鮮明、自成一派，所含信息量巨大，激活思維剔除陳腐思想。

我詳細翻查王西麟先生的創作年表，驚喜贊嘆地發現先生的作品數量多、體裁廣，其中交響曲九部，還有鋼琴協奏曲、小提琴協奏曲、輕音樂、軟搖滾、電影（電視）音樂等。本次主要談談他的第九交響曲（OP60）——《抗日戰爭安魂曲》——為低男中音獨唱、女高音獨唱、混聲合唱與大型交響樂團而作。

《抗日戰爭安魂曲》是王西麟先生創作思想與作曲技法集大成的代表作，在中國國家交響樂團的排練廳里我們首次聽到這首從樂思形成到音符化作音響歷經半個世紀之久的作品，大家情緒時而悲憤激昂，時而悲傷動容，王西麟先生更是數度淚灑排練廳。那情那景，促使我們的內心都充滿無限的惆悵，為近代中華民族苦難深重的遭遇，為滄桑長者的人生經歷。

全曲在王康先生創作的慷慨鏗鏘的頌詞中開始，令人壓抑、悲憤、怒發沖冠。

第一樂章《哀悼》，悲低的五連音連續使用，如奏響的喪鐘和警鐘擊打聽眾的心門與靈魂，立即渲染與昭告出此時身處墓地般靜穆的場合，烏云壓頂、淫雨霏霏、歷史的天空變幻，音樂帶領人們直切入錐心的時空。喪鐘擊碎世人安適的迷夢，催促人類對歷史警醒，振聾發聵般的莊嚴宣布：收起笑顏與麻木，這里死人啦，死了很多人。五連音打破人們聽覺感官早已習慣的音的平均分布規律，進而擊破心理平衡，緊迫、壓迫、直逼聽眾的神經，沒有一點委婉與拖沓，直接將其帶入那曾經如地獄般受詛咒的疆域。緊隨其后是小提琴在不正常的極高音區演奏，如細細的絞命索纏住頸項，越勒越緊，幾近窒息，象征著當時中華民族已達生死存亡、命懸一線的險惡之瀕，生命之氣只能呼出無法吸入，掙扎的力氣殆盡，垂死彌留。女聲合唱與大樂隊演奏著濃墨重彩的音塊、它們交織搏擊，仿佛游移飄忽的希望之光與深重苦難的舍命掙扎、抗爭與糾纏，似黑夜暗涌，欲吞噬黎明那一絲細微的、如豆的光亮。音樂如長鏡頭、短鏡頭般交替展現著遍體鱗傷、備受蹂躪、屈辱不堪的舊中國。先生的大寫意手法令聽眾宛若置身云端，全景俯瞰中華大地的宏大場面。人類是殘暴的種類，發明并使用最殘忍、最極端的武器殘酷地剝奪同類的生命，對于同一物種駭然屠刀相向，血刃血祭。人類更是一個健忘的族群，一貫地縱容此類暴行一再發生，蒙上眼睛，捂住耳朵，口里大喊：“我不知道這些真相啊，況且它們跟我無關?！毕壬鷧拹和春捱@種虛偽，用音樂召喚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們必須正視歷史，不準逃避躲閃。他以筆為斧，以音做劍，劈碎偽善的外殼，他在音樂中吶喊：“警醒啊，人們。”

第二樂章《苦難》，定音鼓將戰爭的烽火狼煙點燃，國界破碎、疆土遭踐、邊關告急。鋼琴在樂隊的烘托下，尖銳刺耳，侵略感極強，好似卑鄙的入侵者在夜幕掩蓋之下明晃晃閃著寒光的刺刀，他們被魔鬼附體般面目猙獰，蓄謀已久的戰犯們悍然出動，瘋狂、嗜血、兇殘。鐵蹄踐踏之處，血肉模糊，尸橫遍野。女聲男聲合唱發出絕命的號啕。鋼琴、銅管奏出危險、危難、恐懼、倉皇與混亂。此時整個中華大地在措手不及應戰中已變得滿目瘡痍，猶似被地獄之火焚燒后的陰森恐怖。生不如死的恐懼攫住人們的靈魂，活著與死亡在頃刻間變換，忽然闖入的那傷至骨髓、痛進心肺的旋律由女聲合唱先行帶入，后又跟進男聲合唱，大合唱匯成的是一塊巨大而遼闊的被悲壯與悲哀撕裂的中華大地的肌膚，撕開的是人間的法理，撕碎的是民族的魂魄。時至今日戰爭結束70多年，舊傷在斷筋錯骨中彌合，然而那道傷疤永遠赫然，它烙刻在中國的體膚之上，永遠無法退去與磨平，它色深如血，丑陋刺目，令聞者喪膽，令見著落淚。先生在本曲中除了使用常規配器法，更是創造性地發明出各種音塊，用來模擬重型裝甲碾壓過境的轟鳴聲，槍彈飛馳的尖嘯聲，絕命之人的啜泣、哽咽、號啕聲。

第三樂章《國殤》是整個交響曲中唯一有歌詞的樂章，由低男中音演唱屈原《九歌》中的《國殤》原詩，將戰爭的慘絕人寰抽象概括，肉搏巷戰，短兵相接，紅刃相向，精疲力竭，橫尸沙場，魂飛魄散。合唱隊爆發出絕地通天的絕決氣勢，大镲強奏如同質問神佛，何以允許人間變地獄。樂隊強奏表現出戰爭的森然，熱核戰爭生靈涂炭的規模與強度遠超冷兵器時代，被炮彈炸開的新鮮的殘肢與朽爛的殘軀堆積如山，死樹、枯藤、焦土，白骨森森，骷髏遍地，暗黑無界，狀如死神親臨、閻羅過境，被邪惡褻瀆的土地籠罩毒霧與黑氣。先生借用京劇里的節奏，用小镲打出潰不成軍的落敗與亡命。銅管樂器儼然陰險凝重拙笨奪命的冷血武器，弦樂器演奏出如同遭受重創的肉軀上呈現的回光返照般氣若游絲。大量的毫無準備的夭折的生命瞬間被擠出寄居的肉體，飄蕩的靈魂驚恐地回望被炸碎的殘缺肉身，充滿了迷茫、不解、驚駭。沒有依托，盲目困惑，突然被索魂的惡鬼用繩索套住，披枷帶鎖，蹣跚空洞的被拉拽著匍匐爬向無界深淵。途經之處比漆黑還暗，比深寒還冷，小提琴顫抖的聲音像極了孤苦伶仃的幽魂，懦弱戰栗，哆哆嗦嗦著不敢看、不敢聽，周圍環繞著兇神惡煞和詭異的夜叉，沒有希望，沒有方向、毫無尊嚴。低男中音鏗鏘雄渾的悲歌歌頌的是頑強不屈的軍魂。慘白的月光下全軍覆沒的戰場，尸骨中偶爾爬出一息尚存剛剛蘇醒的個別靈魂，他們在地面上拼湊起戰友寒涼的尸身，生命之氣已飄散，生命之魂已破散，手掘的墳墓怎能將尸體盡都掩埋，曝尸荒野的英靈與英魂郁結不離，活人那撕心裂肺的悲號驚天地泣鬼神。低落的士氣、慘敗的絕望、暗淡的未來。突然，音樂將復仇的震怒由沉吟變嘶吼，懦弱與軟弱的匹夫變身為拋頭撒血的戰士，從此赴湯蹈火，生死無界。

第四樂章《反攻》，音樂一掃前三個樂章的低沉、壓制。一直保持一種昂揚的氣勢，煥然一新的精神風貌，堅實穩健的腳步，帶著必勝的信心，殺聲震天，中國開始大反攻。肝腦涂地的鏖戰，泣淚成血的絕處逢生。對勝利的熱望令人們暫時忘卻失敗、重拾戰斗信念，草木皆兵，婦孺參戰成為勝利最好的注腳，體現出最強大的復仇決心，戰爭的性質與局勢隨著音樂發生了逆轉，殺敵之聲喊破天際，孔武有力的大調式在銅管樂器與整個樂隊上昭示著光明與正義的勝利。然而輕快的音樂中總是隱隱有一絲陰郁，仿佛先生的提醒：必須知曉與銘記，這勝利的代價巨大，這勝利是險勝與慘勝。

第五樂章《招魂》是王西麟先生最用心力譜寫的樂章，樂思形成較早，全曲無詞，女高音使用元音演唱，旋律中飽含無限深情，先生的悲天憫人昭然若揭，他顧念生者，悼念亡人。幸存者可依偎相擁、為勝利歡慶，幽靈卻在凄風冷雨中遠赴黃泉，招撫一切的英烈英魂和孤魂野鬼吧，使他們不再游蕩凄零，在歌聲中聚攏吧，隔著彼岸透過生死體味人們緬懷與紀念的眷戀和溫情，愿你們在音樂中了卻諸多的不甘與扼腕，遺憾憧憬全部得到告慰和安撫，露出亡者的微笑。歌聲護佑鼓勵著幸存者堅強地活下去，祈禱這樣的人間慘劇永遠不要再次發生。

第六樂章《紀念》，音樂中再現了第一樂章的主題音調，最后猶如清泉般的聲音滴落在聽眾的心里，那是一種宛若水晶的純凈與美好的關于全人類永遠和平的希望。

《抗日安魂曲》是一鴻篇巨制，全曲六個樂章，時長達90分鐘之久，王西麟先生帶領觀眾在音樂中回顧了中國近代屈辱的歷史。每聽一次靈魂都受到洗禮，仿佛重獲新生。聽先生的作品你會漸漸習得一種能力，即剝離塵世間的幻象，看清實相，進而改變思想，這些作品會促使你去發掘被隱藏在歷史和政治背后的真實，催促你去思考更宏大、更有意義的人生課題，比如，人類共同的命運、戰爭與和平。

我全程觀摩了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對《抗日安魂曲》的一次一次排練和全球震撼首演，在湯沐海指揮和王琳琳指揮的詮釋下，使這首交響曲走出樂譜鮮活起來，聽過此曲的人們皆驚嘆先生的構思和創造性，我更加渴望詳細獲知巨作怎樣形成，因此首演之后不久我約訪了王西麟先生，他毫無保留地談了創作過程，這是一個超過半個世紀的深邃思想，在此我想做一個思想轉換器和傳聲器，讓大家原汁原味地感受先生的意識，就好像他正在對各位娓娓道來：“其一：首先是如何表現戰斗。抗日戰爭從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到1945年的抗戰結束，有14年之久。抗戰中最大的事件無非是正面作戰。如何在音樂上概括這場重大事件，是個巨大的困難。而且每個戰斗都有無數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跡！由于戰爭歷時長、范圍廣，音樂不可能具體描寫每一次戰斗，只能通過高度概括、抽象表現整個抗日戰爭中的所有戰爭。我把所有慘烈的戰爭場面，集中在《國殤》一個樂章表現。而且，用屈原《九歌》當中的《國殤》為歌詞，這也是全部作品中唯一一個有文字歌詞的樂章。這象征著中華民族是不可征服的，具有更強的歷史概括意義。

其二：關于苦難。14年中，中國人民受到了極大的苦難。流民3000萬，死傷萬萬千，南京大屠殺、重慶大轟炸是所有苦難里最重大的事件。而這所有的凄苦與悲愴是無法具象表達的。我認為用苦難來控訴戰爭的殘暴和不義，比單純表現敵人的跌蹄踐踏更有正義感。因此我放棄了原來《鐵蹄》《狼煙》的構思。 把所有的苦難集中在一個樂章里面，這就是第二樂章《苦難》。在這個樂章中，我還提出了對戰爭罪惡的控訴和反思。這種反思，是戰爭的任何一方都應該深刻進行的。

其三：關于反攻和勝利。我們的勝利是慘勝，但是總是戰勝國。因此，也應該歌頌反侵略性戰爭正義的勝利。這就是第四樂章《反攻》，象征和概括了戰爭中我方所有的反擊、大大小小的勝利、生與死的代價。而且音樂也需要一個明快樂觀的樂章。

其四：關于悼念。對戰爭中所有死難者的沉痛悼念是這部安魂曲的最重要的思想任務。所以，第五樂章的《招魂》不僅對戰爭中所有亡靈而且對所有不義事件受害者的追悼，立意很高。

最后，第一樂章的序引和第六樂章的結尾，都是哀悼。為了強調作品的思想主題，在第六樂章再次出現了反思的呼喚和對戰爭的正義的譴責。

總結以上六個樂章的結構，就是不能用具象思維而要用抽象思維來高度概括歷史。

還有：全作除了第三樂章《國殤》外，沒有文字作為歌詞，全部用元音。全作也不引用任何歷史上的抗戰歌曲?！?/p>

通過深入學習和系統研究，我發現王西麟先生的音樂具有極強的藝術性，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些音樂中又具有哲學性和歷史性。他對于以交響樂這種方式承載苦難、戰爭與和平這樣的重大題材駕輕就熟。單純的用音樂表現戰爭，手法肯定不如文學和電影，然而，音樂藝術一旦上升到對哲學和歷史的思考，它本身就已經超越了其本體，王西麟先生恰恰就是這樣一位偉大作曲家。音樂是時間的藝術，歷史亦是時間的匯編，王西麟先生一手書寫音樂歷史一手譜寫歷史音樂，他既在音樂中表達歷史又在歷史中貫穿音樂，將歷史音樂化，將音樂史詩化。王西麟先生的音樂中凝聚著中華之魂。

王西麟（1936—）是功底最扎實、思想最深厚的中國作曲家之一。1936年生于甘肅平涼，自幼喜愛文學和音樂，在上海音樂學院讀書時由于在同學中技術出眾被稱作“王交響”。1962年25歲時的畢業作品《第一交響曲》第一樂章即體現出作者對人類命運和歷史的寬闊胸懷，被導師瞿維評價為“作品具有交響性戲劇性，布局寬廣，感情充沛”。1963年利用中央廣播交響樂團的民族音樂資料創作出第三部作品《云南音詩》，時隔15年后于1978年首演，其中的第四樂章《火把節》已成為最膾炙人口的，世界上演奏最多、最受歡迎的中國交響作品之一。后因激烈批評當時的文藝方針而受到了嚴酷的政治迫害，下放山西長治達14年，其間被監禁、管制、勞役和批斗。盡管如此，王西麟視音樂為生命，在山西深入了解了上黨梆子、蒲劇等地方戲曲，后來還爭取到領導當地樂團進行艱辛而頑強的創作和演出，14年間在極端艱苦的物質和精神環境下還創作了6部作品。1977年底在李德倫的幫助下被恢復名譽，調入名不見經傳的北京歌舞團至今，音樂理念為正規音樂學院的保守氣氛所不容，始終未能在音樂學院正式任教，生活非常簡樸。近年來以其極大的藝術成就活躍在中國和世界交響樂舞臺上，成為中國個人作品音樂會舉辦次數最多的作曲家。其音樂影響力遠達歐美，分別在瑞士、德國舉行過音樂會，深受好評。是我國交響樂作曲家的杰出代表。

附：王西麟藝術簡歷

王西麟，著名作曲家。1936年生于甘肅平涼，自幼喜愛文學和音樂，在上海音樂學院讀書時由于在同學中技術出眾被稱作“王交響”。1962年25歲時的畢業作品《第一交響曲》第一樂章即體現出作者對人類命運和歷史的寬闊胸懷，被導師瞿維評價為“作品具有交響性、戲劇性，布局寬廣、感情充沛”。1963年利用中央廣播交響樂團的民族音樂資料創作出第三部作品《云南音詩》，時隔15年后于1978年首演，其中的第四樂章《火把節》已成為最膾炙人口的，世界上演奏最多、最受歡迎的中國交響作品之一。后因激烈批評當時的文藝方針而受到了嚴酷的政治迫害，下放山西省長治市達14年。其間被監禁、管制、勞役和批斗。盡管如此，王西麟視音樂為生命，在山西深入了解了上黨梆子、蒲劇等地方戲曲，并領導當地樂團進行艱辛而頑強的創作和演出。14年間在極端艱苦的物質和精神環境下還創作了6部作品。1977年底在李德倫的幫助下被恢復名譽，調入名不見經傳的北京歌舞團至今，音樂理念為正規音樂學院的保守氣氛所不容，始終未能在音樂學院正式任教，生活非常簡樸。近年來以其極大的藝術成就活躍在中國和世界交響樂舞臺上，成為中國個人作品音樂會舉辦次數最多的作曲家。其音樂影響力遠達歐美，分別在瑞士、德國舉行過音樂會，深受好評。是我國功底最扎實、思想最深厚的交響樂作曲家的杰出代表。

（責任編輯：崔曉光）當代音樂·2017年第19期熊學峰：新時代音樂價值與創造性思維探究當代音樂2017年第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