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貝貝”30年后溫暖歸來

王燕

時隔30年，那個由作家張之路塑造出的天真無邪、善良活潑、雙手帶強大靜電的小學生劉貝貝，在《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中已經長大成人。

“一個寒冬的深夜里，整座城市風雨交加。天空掠過一個圓形火球，一位神秘男子突然出現，于此刻，誕生了小男孩貝貝。激動的父親想要親一口貝貝的臉蛋兒，‘啪地一聲，爸爸竟然被一股小小的電流擊中了……”30年前，中國兒童科幻故事《霹靂貝貝》橫空出世，將一個出生就帶電的小男孩“貝貝”帶到了所有中國讀者的面前。它曾帶給一代兒童無限的驚喜，曾陪伴無數孩子度過了一段歡樂的時光。

2017年初，《霹靂貝貝》作者張之路的新書《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由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時隔30年，那個由作家張之路塑造出的天真無邪、善良活潑、雙手帶強大靜電的小學生劉貝貝，在《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中已經長大成人。

30年后，再談《霹靂貝貝》

小學生劉貝貝用他那雙帶強大靜電的神奇雙手，制服了小偷，讓失明幾十年的老爺爺復明……作家張之路在兒童科幻小說《霹靂貝貝》中塑造的這個形象，代表了那一代兒童純真的夢想。

1987年，張之路擔任中國兒童電影制片廠編劇和文學部主任。有一天，時任廠長宋崇和編劇們開會商議來年的電影選題計劃，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許多構想，可是廠長都不滿意。這時，張之路突然想到了他心里的那個“電孩子”，這或許值得一試？

他對宋崇說道：“一個孩子身體帶電，很厲害。小偷偷他們家東西都被他電得亂叫。可是他的爸爸媽媽不敢親他，同學老師也不敢碰他，他覺得很孤獨，他不想帶電……”20分鐘后，廠長站起來一拍桌子說：“趕快寫，我來拍！”

廠長的認可給了張之路極大的鼓勵，僅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初稿，最初的名字叫《帶電的孩子》。終稿時宋崇提議說：“要不咱們時髦點？”因為那時“霹靂”二字還不常用，屬于時尚名詞。張之路和廠長一合計，遂將名字改作《霹靂貝貝》，于同年秋天開拍。寫科幻作品，最開始因為學的是物理專業，有一些科學知識在腦子里不安生，總會涌現出來，加上豐富的想象力和文學素養，奠定了《霹靂貝貝》這部科幻作品的創作基礎。

在《霹靂貝貝》一書中，貝貝出生的時候，是獨生子女政策開始執行的時候，貝貝不光是帶電，貝貝還是中國第一代獨生子女的代表。可還不到30年，政策更新了，現在每個家庭都可以生第二個小孩了。

貝貝上小學的時候，汽車沒有現在這樣多，城市也沒有這樣擁擠，腳步沒有這樣快，人的眼睛也沒有這樣迷茫；夜里可以看到滿天星星，同學們可以指指點點，說那七個組成勺子形狀的群星叫做北斗七星，那銀白色的一片是銀河；那時候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電訊詐騙。可現在，手機似乎成了人們身體的一部分，藍天白云成了稀有的天氣，“霧霾”這個小時候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詞卻天天被人們掛在嘴邊……

貝貝能應付這些“新生”的一切嗎？30年來，《霹靂貝貝》影片中的小演員在成長，當年的小觀眾、小讀者在成長，書中的主人公劉貝貝也一直在張之路心中成長。如果當年他是8歲的話，現在他應該是38歲了。這些年他是怎么度過的，他現在做什么工作？他結婚了嗎？他有小孩了嗎？他的日子過得幸福嗎？因為對貝貝的無限牽掛，《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從張之路的筆下流淌而來。

“30年前，當我創作《霹靂貝貝》劇本和小說的時候，本以為就是制作了一個活動的畫面。它就停留在那個時刻，每天微笑，每天享受雨露陽光。沒有想到，我種下了一棵生機勃勃的小樹苗，30年過去了，小樹苗自己居然長大了，它經過風經過雨，經過悲也經過喜。后來我才明白，那個小男孩貝貝一直在我的心中默默地成長。”貝貝這個形象從被塑造的那天起，就已經深深地扎在了張之路心里。

用作品關注人心的變化

從《霹靂貝貝》到《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從劉貝貝到劉貝，中間相隔了30年，這30年恰恰就是人們的世界觀、價值觀被劇烈顛覆的30年，時代更替、社會變遷、人心變化，這一切都蘊含在作家筆端。“30年來，貝貝始終在我的惦記中，就像惦記一個出行在外的孩子。我希望幸福伴隨著他的成長，但是我知道所有人的成長中都會出現坎坷和困難。我把我的擔憂、我的期望和我的理想都寄托在貝貝的成長歷程中。”張之路說。

《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中，時間已是三十年后，長大了的劉貝貝已經變成了中年父親劉貝，一個寵物醫院的普通獸醫，而當年那個富有同情心的、善良勇敢的小伙伴楊薇薇，則成了他的妻子楊薇。與《霹靂貝貝》一樣，《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也敘述了一個帶有科幻內核的傳奇故事。故事中的貝貝跟當年的小讀者一樣也長大了，也結婚生子了，也遇到家庭危機了。

比之《霹靂貝貝》，《霹靂貝貝2之乖馬時間》仍然延續了張之路兒童小說創作的鮮明特點，故事情節曲折跌宕、富于懸念、語言簡潔流暢，并且更多地采用了電影文學劇本的蒙太奇敘述方式，這樣的敘述方式，使得小說幾條人物情節線索時空有序交織、場景鏡頭切換節奏明快，頗有看電影的畫面運動感，給讀者帶來新穎流暢的閱讀感受。

張之路還坦言道，作品在構思上想達到吸引人的效果，就是要經常推翻已有的、感覺平庸的構想，“掙扎”出一個更新鮮的故事。當然這就要多花費時間和精力，一個好的作家應該對自己有這樣的要求。兒童文學同樣遵循文學創作的基本規律，文學內涵和主題的復雜性、多異性、豐富性仍然是文學的魅力所在。

被稱為“父愛型科幻人文作家”的張之路用清新、溫暖又鮮活的文學語言塑造出的貝貝與一代人共同成長，盡管時光荏苒，變化萬千，但那種對成長的渴望和對幸福的追求會傳遞給下一代。當年的小讀者如今已為人父母，他們正在像如今的貝貝一樣，帶著自己的孩子，開啟一段新的成長旅程。當被問到年輕的父母該如何引導孩子閱讀和寫作時，張之路建議：“我希望不要偏科。科學和情懷都是一個孩子成長中不可或缺的東西。培養孩子不但要做一個文學少年，也要做一個科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