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謙
有些朋友以為多年前的那首《我愛夏加爾》,是我試著向藝術家夏加爾致敬,這當然是最大的原因;而真實的過程,這首歌創作源頭——那段時間我總在思考歌詞與詩歌靠近的可能,因為那陣子我非常迷戀著近代詩。江美琪的專輯就成為我嘗試著把歌詞向詩歌靠近的實驗地:
仰望星空 讓我想起Chagall/戀愛的人 總是浮在城市半空中/視若無睹的 忘情忘我的/緊緊眷戀著/連公雞都在溫柔歌頌/我看愛情 愛情看我 兩頭/我唱了歌/歌給了我 美好期待中/你在那里呢/我們將在哪座城市相逢/小貓想作見證趴在窗口/流星劃過我們就戀愛了/你還沒來/我一個人就跳跳舞解悶/你還沒來/我一個人看著Chagall畫冊/虛構著可能屬于我的美麗愛情/怎么忽然流淚了 后來又笑開了
……
是的,夏加爾是少數把愛情里的喜悅、迷戀、感傷與迷惘等情緒寫得如此詩意的藝術家。甚至將他成長過程里的鄉愁,都轉換在愛情里,一覽無遺地看見人在愛中的美妙與脆弱。這是我第一次把所迷戀的藝術描述成歌的經驗,但是不是第一次試著以音樂與藝術靠近。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很想嘗試,但是藝術與歌之間似乎比離詩歌更遠。許多年前,當我剛剛開始收藏不久,那時臺灣的藝術圈比較聚焦于臺灣前輩藝術家的收藏,我經常求教于“尊彩畫廊”的余彥良先生,他是一位音樂發燒友,對于我這個剛入門的收藏者有著善意的指導和分享。所以有機會在他展覽畫冊里,以畫作對照一首音樂來編輯,為一件藝術品配上音樂當導讀,是我最早跨美術與音樂界線的經驗,那是個很有趣的經驗,如今看來雖然當時的勇氣高過于能力,不過也開啟我認為文化平臺之間互相溝通的可能。
幾年后,我大膽地在江蕙的專輯里又玩了一把。除了封面采用她的照片外,其余美編上都是常玉的畫作,那是一次至今都還覺得驕傲而大膽的行動,因為得到“大未來畫廊”和許多關注常玉的收藏家們的支持,才得以順利完成。在我心中,常玉是位大器而優雅的藝術家,而江蕙的歌聲也是如此,都是一個時代的色彩;我覺得那是一個很協調的對望。
直到江美琪的這首《我愛夏加爾》,托了詩歌之福讓我又有一次藝術與音樂之間的銜接。令我意外的是,這首歌在許多華人的地區流行起來,有許多年輕朋友借由歌曲認識夏加爾,或者因為喜歡夏加爾而認識了江美琪。不久前,我在一個IT產業公眾微信號里看到一篇文章,一位來自硅谷的IT科學家,他在工作之余喜好藝術,特別寫了篇他對于夏加爾的喜愛。文章開頭就先讀了《我愛夏加爾》的歌詞,然后慢慢描述著他對于夏加爾畫作的閱讀與欣賞心得。我看著這篇文章,覺得心有戚戚焉、也覺得非常光榮,因為藝術、因為音樂,我們都不是寂寞的人。
去年我一心支持的紀錄片《一個人的收藏》拍攝到一半時,我忽然決定了,讓藝術與音樂更接近一點,雖然我已經離開了唱片產業,但是音樂從未離開過我。主題曲創作人陳粒是我近期特別喜歡的音樂創作者,她冷靜、有個性的音樂性格,對我來說也像是一件動人的藝術品,短短兩年寫了許多令我驚艷的作品。MY DEAR ART 我幾乎是在一兩個小時內就寫完了歌詞,它一面回顧我這二十多年來對于藝術一廂情愿之情感,我也想試著站在藝術品第的立場,面向著時間、面向收藏者善變的臉孔,提出感嘆。
你閃著星星般的光/卻不一定持久/你面向哲學的形容/卻難自圓其說/我撫摸寂寞的心/嘆口氣決定繼續溺愛你 My dear ar/你說著我不懂的言語/比沉默還要堅定/你面向人潮的眼睛/表示不是商品/我低頭后仰望你/嘆口氣決定繼續溺愛你My dear art/我飛到美術館的窗臺/以為可以守護你/我囚入藝術倉庫里/伴你冷宮冬眠/被忘記是宿命 你說/我們終于互相了解/My dear art My dear 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