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帝你有理

陳新

顧客的要求真的是無奇不有。

下午，一位披金戴銀的大姐走進我們飯館，自稱是飯館常客王某某的夫人。大姐問：“荔枝魷魚、宮保墨魚、香酥鴨餅那些我老公喜歡吃的菜是哪個廚師負責的？帶我見一下吧。”我以為是表示感謝或者討教做菜方法，就帶大姐去廚房找小張廚師。沒想到剛跟大姐介紹了小張廚師，大姐就沖著小張廚師責怪道：“我老公因為經常吃你炒的菜，現在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的病都有了。”小張廚師怔了一下，說：“跟我有什么關系，他這種身體狀況，就不應該去飯店吃。”大姐說：“我炒的菜他都瞧不上眼啊。”小張廚師無奈地說：“那我也沒有辦法，你還有沒有事？我要工作呢。”大姐說：“我老公晚上還要來吃，其實，我也不是來追究責任的，只是想叫你晚上把我老公喜歡吃的幾道菜炒得難吃一點，讓他難以下咽就可以了。”

小張廚師：“……這不是要砸我的飯碗嗎？”

大姐的話余音繞梁，又來了位振振有詞的大爺。

這天中午，有一位大爺來到廚房，大爺問廚師長：“你們店做的豬蹄，用的是前蹄還是后蹄？”廚師長說：“我們沒有區分。”大爺說：“我喜歡吃豬前蹄，因為它的力氣比后蹄大，所以吃了更滋補。”見大爺一副認真的樣子，廚師長笑著說：“大爺，豬的前后蹄都是一樣走路的，哪有分誰的力氣大呢？而且后蹄肉多，讓我選的話，我寧愿吃后蹄。”大爺見廚師長不相信他的話，急了！只見他雙手握拳，像拳擊運動員那樣邊“咳咳”地叫著邊用力揮舞著拳頭，得意地說：“你看明白了嗎？豬前蹄就好比人的手，當然是人的手比人的腿力量大。”看了大爺表演的“豬蹄操”，我們真是啼笑皆非：大爺，豬蹄專家非您莫屬也！

廚師長說：“我們已把豬的前后蹄切塊并焯好，都混在一起了。”大爺說：“沒關系，我可以把它們拼好區分出來。”說著，大爺也不問廚師長同意不同意，自個兒對著那堆兒豬蹄研究起來，好像幼兒園小朋友在玩積木。這時，一位大姐跑到廚房門口大嚷大叫：“死老頭，找你找半天了，菜都上了，你還躲在這兒搞什么名堂。再不走的話，看我不把你的兩條豬腿打斷！”大爺嚇得連手都顧不上擦，就跑出去了。

有些顧客要求做的菜，還帶自己的“發明創造”。

晚上，服務員帶著一個小伙子來到廚房，小伙子對廚師長說：“我們老板的小公子要吃黑人炒飯，你們幫我炒一份吧。”廚師長聽了莫名其妙：“我怎么都沒聽說過這道菜呢？”服務員也說不知道，帶他來廚房問問。廚師長猜測道：“這黑人炒飯是不是哪個非洲廚師炒的飯呢，可也不能因為你要吃一碗炒飯，我們還要去雇一個黑人廚師。這不是‘皇帝要吃公雞蛋嗎？要不你回去再問清楚看吧。”過了一會兒，小伙子又返回來說：“不好意思，小公子平時喜歡吃用醬油炒的飯，黑乎乎的，所以他就把它叫作黑人炒飯。”

好吧，你是上帝你有理。

（摘自《北京晚報》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