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架旅游生態補償意愿研究

喻春艷　劉軍

本文在分析研究已有的生態補償標準測算方法的基礎上，結合林區的特點，以神農架林區為研究對象，通過在神農架木魚鎮木魚坪、木魚村進行實地調研，運用互聯網技術及條件價值法（CVM）對神農架游客的支付意愿（WTP）和居民的補償意愿（WTA）進行分析測算。得出以下結論：在不考慮其他影響因素的情況下，應用非參數估計法，得出神農架林區生態補償標準為413.08元/（人?年）。

引言

近年來，由于世界人口的快速增長和經濟的迅速發展，全球的生態環境狀況不斷惡化。同時，人類對于森林資源的需求不斷增加，并且粗放型的開發方式往往會對林區的生態服務功能造成破壞，出現了毀林開荒、濫砍亂伐等一系列問題。森林作為一種“公共物品”，對其進行經濟價值的評估應采用價格以外的方式來判斷資源價值。條件價值法（CVM）是目前在公共物品價值評估方面應用最為廣泛的方法之一。通過在假設市場中發放調查問卷以考察公眾對環境資源支付意愿（WTP）和當地居民的補償意愿（WTA）。

生態補償作為一種通過經濟手段有效協調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矛盾的政策已引起眾多學者的廣泛關注。生態補償在國外通常表述為“生態服務付費”，并在許多國家已進行了成功的實踐。而在國內，對于生態補償的研究起步較晚，現階段處于探索時期，補償對象主要集中于森林、流域、濕地等方面。同時，在森林生態補償機制的構建研究中，生態補償標準的原則確定與具體計算方法是研究的難點。因此，本文在進行實地調研的過程中發放調查問卷，利用條件價值法（CVM）測算神農架林區的支付意愿（WTP）與補償意愿（WTA），以期為生態補償機制理論的研究構建奠定一定的基礎。

一、研究區域現狀

神農架林區位于湖北省西部邊界地區。區內山體高大，山勢連綿，其最高峰神農頂是華中第一高峰，被譽為“華中屋脊”。它位于北半球中緯度亞熱帶季風區，氣溫偏涼且多雨，。神農架是我國名副其實的“資源寶庫”，其所蘊藏的自然資源種類豐富。例如以磷鐵銅鎂為主要代表的礦藏資源；擁有香溪河等四大水系的水利資源；富有珍貴藥用植物及珍稀動物的生物資源。因此，神農架享有“綠色寶庫”、“物種基因庫”等美譽。神農架全境森林覆蓋率達到69%，森林面積2618平方公里。是全球中緯度地區唯一一塊保存完好的原始林區。一直以來，這片廣袤深邃的森林扮演著“華中之肺”的重要角色。每年吸收有毒氣體、二氧化碳、微小灰塵等330余萬噸，并釋放氧氣300余萬噸，在維護我國華中地區生態環境的平衡方面地位卓然。在防止南方土地荒漠化以及西北風沙的侵襲中也起到至關重要的生態作用。

二、研究方法

（一）測算神農架林區生態補償標準的方法確定

生態補償標準是生態補償的核心內容，即補多少的問題。補償實踐的效果與其密不可分。而決定其關鍵要素是針對具體的補償對象和特定的補償范圍確定補償標準核算方法。眾多國內外學者對于這一問題都提出過各自的見解，但被廣泛接受、認知度較高的主要是條件價值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CVM是以福利經濟學原理與消費者剩余理論為基礎，主要利用問卷調查方式直接考察受訪者在假設性市場里的經濟行為以得到消費者支付意愿從而對公共物品的經濟價值進行評價的一種方法。它被公認為21世紀最有前途的、亦是目前世界上生態經濟學中最流行和應用最廣泛的公共物品價值的評價方法之一。希克斯（1996）將消費者剩余分為兩種類型：補償變量與對等變量。其中補償變量是指消費者為獲得一定的效用而放棄的貨幣收入。例如人們對于生態環境改善最大的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WTP）。對等變量是人們為了效用水平的改善而被提供的貨幣補償量。例如人們為生態保護而犧牲的經濟發展損失希望獲得的最小補償意愿（willingness to accept，WTA）。CVM法就是通過直接調查詢問消費者在模擬市場中對于環境服務或商品的支付意愿來揭示WTP或WTA。

（二）問卷設計

借鑒國內外研究CVM問卷的設計經驗以及美國海洋與大氣管理局（NOAA）提出的原則，我們在事先對神農架地區的基本情況進行詳細調研的基礎上，確定了調研的主要內容與方法。設計出CVM調查問卷以對神農架地區的當地居民和游客進行詢問調查。調查問卷主要分為三個部分：（1）引言部分，簡要介紹神農架生態補償機制的基本概況。（2）受訪者的個人社會經濟基本情況。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等信息。（3）即調查問卷的主要部分。通過問題來調查了解當地居民的WTA以及游客的WTP。

（三）調查實施

本次調查共發放調查問卷700份，其中針對游客對于神農架地區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WTP）問卷590份，針對神農架當地居民對于生態補償的補償意愿（WTA）問卷110份。在調查實施過程中，為保證樣本的有效性與數量的廣泛性，我們采取深入與神農架居民調查訪談與在互聯網上面對游客發放問卷結合的方式。其中，對神農架居民調查的主要地點是木魚鎮木魚坪、木魚村的當地住戶。而對游客的調查主要是利用互聯網平臺發放問卷，地點不定。調查時間主要2017年2月中下旬，歷時七天。

三、研究結果及其分析

（一）受訪者基本情況統計

本次調查問卷中，針對游客最大支付意愿的問卷共發放590份，回收有效問卷550份，無效問卷40份，有效問卷占93.2%。針對居民最小補償意愿的問卷共發放110份，回收有效問卷94份，無效問卷16份，有效問卷占85.5%。

（二）受訪者支付意愿（WTP）分布

經過實踐檢驗與理論研究發現，WTA總是高于WTP的。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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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哈馬克（1974）以禁獵水鳥為研究對象，首次對比研究WTA與WTP，結果發現，WTA值是WTP值的4倍。WTP—WTA不對稱的現象一直存在。為了更加準確地估計游客對于神農架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價值的想法，我們并不單一地計算WTP值或WTA值，而是同時調查WTP與WTA。目的是通過兩者結果的對比以提高調查結果的準確性，避免單一數據所帶來的誤差。

本次問卷中的WTP估值問題如下：如果愿意，此次您最愿意支付多少錢用于生態補償？

（1）1元 （2）5元 （3）10元 （4）15元 （5）20元

（6）25元（7）30元 （8）35元及以上

其中，35元及以上根據調查結果中回答次數最多的40元作代替。因此，在對受訪者的支付意愿WTP數據經過統計分析整理可知，82%的大多數游客對于旅游生態環境的現狀有所關注與了解，但對于旅游生態補償卻知之甚少，僅有22%的游客表示聽說過，78%的游客皆表示從未聽聞。同時，游客們對于神農架生態補償資金的來源也是各有見解，41.2%的游客認為應由盈利性旅游企業的經營利潤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補償金；35.6%的游客認為應由政府撥款以獲得補償金；另各有11%的游客應通過征收生態保護稅與社會公益組織捐款作為補償來源。并且問卷中亦調查了游客們最希望通過生態補償以獲得改善的內容，超過60%的游客認為生態補償金應用于植被土壤、水資源、野生動物三項自然資源方面的保護；另有20%左右的游客認為資金應用于公共服務設施方面與生態保護的宣傳方面。

（三）受訪者補償意愿（WTA）分布

本次問卷中的WTA估值問題如下：如果制定補償標準，您愿意每年接受的補償標準為多少？

（1）518-650元/人.年 （2）651-890元/人.年

（3）891-980元/人.年 （4）981-1098元/人.年

在整理統計WTA相關數據后所得到的居民補償意愿如下：78.72%的居民愿意接受一定的費用作為神農架的生態補償。同時也有21.28%的居民對于生態補償的涵義理解不清或誤解，因此對于生態補償的標準給出了不清楚的答案。在對神農架生態補償的方式及其主體進行調查的過程中發現，有29.78%的居民愿意接受直接的現金補償，70.21%的居民愿意接受以完善建設公共服務設施為代表的實物補償，而智力補償與政策補償的形式卻乏人問津。

四、WTP與WTA的數據分析

若不考慮受訪者的個人基本特征等相關變量的影響，WTP與WTA的期望值可以運用下述模型計算得出：

E（WTP）=∑Pi·Vi（1）

E（WTA）=∑Pi·Vi（2）

式中 Vi表示受訪者所選擇的第i個投標值；Pi表示受訪者選擇第i個投標值的概率。故可依理測算WTP與WTA的期望值分別為：

E（WTP）=∑Pi·Vi =13.4071元/（人?年）

E（WTA）=∑Pi·Vi=812.7616元/（人?年）

五、結語

本文以湖北省神農架林區木魚鎮木魚村、木魚坪為主要調研地點，廣泛使用互聯網技術，利用CVM法對神農架林區的WTP與WAP進行測算。結果表明，利用非參數估計方法得出游客對于神農架生態環境改善最大的支付意愿，即WTP值為13.4071元/（人?年），當地居民因生態保護而犧牲的經濟發展水平的補償意愿，即WTA值為812.7616元/（人?年）。數據顯示，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與補償意愿二者之間存在較大的差距，WAP值遠高于WTP值。為有效協調平衡二者之間的矛盾，減少單一計算WTP或WAP所帶來的誤差，本文采取平均值的方法來處理問卷數據，即神農架地區補償標準確定為413.08元/（人?年）。

（作者單位：1.湖北大學旅游發展研究院；2.湖北大學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