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毛澤東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戰(zhàn)略思想

曹峰

摘要：這是毛澤東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不久，關于國際形勢和國內形勢的一篇很重要的談話。在這篇談話里，毛澤東提出了“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著名論點。這個論點，武裝了中國人民的思想，加強了中國人民的勝利信心，在人民解放戰(zhàn)爭中，起了極其偉大的作用。同列寧把帝國主義看做“泥足巨人”一樣，毛澤東把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看做紙老虎，都是從它們的本質說的。這是革命人民的一個根本戰(zhàn)略思想。

關鍵詞：毛澤東 紙老虎 戰(zhàn)略思想

一、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戰(zhàn)略思想提出的歷史背景

1946年6月，以中原解放區(qū)為全面進攻的起點，國民黨軍隊悍然向解放區(qū)發(fā)動全面進攻。接著，國民黨軍隊又大舉進攻華東、晉冀魯豫、晉綏、東北以及海南島等解放區(qū)。全面內戰(zhàn)由此爆發(fā)。

當時形勢，國民黨的總兵力約430萬人，而且有裝備較好的陸海空軍，掌握制空權；人民軍隊的總兵力只有127萬人，不僅沒有海空軍，而且陸軍裝備也極差。國民黨政府統(tǒng)治著約占中國76%的面積、3.39億人口的地區(qū)，控制著幾乎所有的大城市和絕大多數(shù)鐵路交通線，擁有全國大部分近代工業(yè)和人力、物力資源；而解放區(qū)的土地面積只占全國的24%，人口約1.36億，基本是傳統(tǒng)的農業(yè)經(jīng)濟。而且解放區(qū)被國民黨軍分割包圍，在物質上得不到任何外援。

國民黨軍隊的主要戰(zhàn)略企圖是：沿主要鐵路干線，由南向北進攻，奪取并控制解放區(qū)城市和交通線，殲滅人民軍隊主力，或將它壓迫到黃河以北，而后聚殲于華北地區(qū)。蔣介石聲稱，他倚仗國民黨的軍事優(yōu)勢，“如果配合得法，運用靈活……就—定能速戰(zhàn)速決”。陳誠揚言，也許三個月，至多五個月，即能整個解決中共領導的人民軍隊。

在國際上，國民黨依靠美國政府的支持，而當時的美國不僅擁有強大的經(jīng)濟實力，而且壟斷著原子彈生產的技術。在全面內戰(zhàn)初期，國內一些人被反動派的表面強大所迷惑，產生悲觀情緒和畏懼心理；有的人甚至主張解放區(qū)軍民在國民黨進攻面前采取妥協(xié)退讓的政策。蘇聯(lián)領導人對形勢也作出了悲觀的估計，他們認為，中國如果打內戰(zhàn)，美蘇可能卷入，中國將成為世界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中華民族有毀滅的危險。因此，他們主張中共應加入蔣介石的政府，并解散自己的軍隊。

在敵我力量對比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敢不敢以革命戰(zhàn)爭來反對反革命戰(zhàn)爭？這是中國共產黨必須首先回答的問題。

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論斷的提出

1946年8月，經(jīng)宋慶齡的精心安排，美國著名的女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乘美軍觀察組的飛機由北平飛抵延安。毛澤東聽說斯特朗已經(jīng)來到的消息后，立即走出窯洞歡迎這位外國記者。為了表示禮貌，毛澤東特地穿了一套稍好的藍布制服。毛澤東見到斯特朗以后熱情地和她握手、問好，對斯特朗能真實地把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解放區(qū)政府和軍隊的情況介紹給美國和世界人民表示欽佩和高興。他們在窯洞前的一棵大樹下面坐下來，樹下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石桌，石桌上擺放著茶壺、茶杯，在座的有擔任翻譯的陸定一，解放日報社主編余光生和美國醫(yī)生馬海德。

這是毛澤東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不久，關于國際形勢和國內形勢的一次重要談話。當斯特朗問毛澤東，在不久的將來，有沒有政治解決、和平解決的希望。毛澤東回答：這要看美國政府的態(tài)度。如果美國人民拖住了幫助蔣介石打內戰(zhàn)的美國反動派的手的話，和平是有希望的。

斯特朗問毛澤東，共產黨能支持多久？毛澤東堅定地回答：“就我們自己的愿望說，我們連一天也不愿意打。但是如果形勢迫使我們不得不打的話，我們是能夠一直打到底的。”斯特朗又問：如果美國人民問到共產黨為什么作戰(zhàn)，我該怎樣回答呢？毛澤東說：“因為蔣介石要屠殺中國人民，人民要生存就必須自衛(wèi)。這是美國人民所能夠理解的。”

斯特朗突然問：“如果美國使用原子炸彈呢？” 毛澤東以堅定的口氣回答：“原子彈是美國反動派用來嚇人的一只紙老虎。看樣子可怕，實際上并不可怕。當然，原子彈是一種大規(guī)模屠殺的武器，但是決定戰(zhàn)爭勝敗的是人民，而不是一兩件新式武器。”接著，他對這個問題作了進一步的分析，指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看起來，反動派的樣子是可怕的，但是實際上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對長遠的觀點看問題，真正強大的力量不是屬于反動派，而是屬于人民。毛澤東還以俄國沙皇、德國希特勒、日本帝國主義作例子，說明一切反動的東西，都會被人民的革命洪流所沖垮。

陸定一把毛澤東說的話翻譯給斯特朗時，斯特朗不懂紙老虎的意思，陸定一解釋著說，紙老虎就是用紙做成人的形狀，農民把它插在地里嚇唬烏鴉。

毛澤東對陸定一說，這樣翻譯不好，不是我說的意思，他說：“紙老虎并不是嚇唬烏鴉的，它是用來嚇唬孩子的，它看起來像可怕的老虎，但實際上是用紙做成的。盡管它看起來像可怕的老虎，一受到潮濕就會發(fā)軟，一陣大雨就能把它沖掉的。”

最后談到蔣介石發(fā)動的這場大規(guī)模內戰(zhàn)的前景，毛澤東充滿信心地說：“拿中國的情形來說，我們所依靠的不過是小米加步槍，但歷史最后將證明，這小米加步槍比蔣介石的飛機加坦克還要強些。雖然在中國人民面前還存在著許多困難，中國人民在美國帝國主義和中國反動派的聯(lián)合進攻之下，將要受到長時間的苦難，但是這些反動派總有一天要失敗，我們總有一天要勝利。這原因不是別的，就在于反動派代表反動，而我們代表進步。”

毛澤東關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論斷一經(jīng)提出，立刻傳遍國內外，深入人心，產生了人們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量，從理論上武裝了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人民，極大地增強了他們同帝國主義支持的國民黨反動派作斗爭的勇氣和信心。

1960年，斯特朗在《一個現(xiàn)時代的偉大真理》一文中，回憶起這次談話說：“毛主席是十四年前在延安時說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現(xiàn)在這已成為有歷史意義的歷史名言了。”“毛主席的一針見血的語句，淵博的知識，敏銳的分析和詩人的想象力，使他的談話成為我一生中聽到的最有啟發(fā)性的談話。”

三、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戰(zhàn)略思想的發(fā)展與完善

自從接受斯特朗采訪，提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論斷后，毛澤東把這個論斷不斷擴展、深入闡述，從而升華為“戰(zhàn)略上輕視敵人、戰(zhàn)術上重視敵人”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思想。

1947年12月25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會議上作了《目前形勢和我們的任務》的報告。在報告中，毛澤東說：“中國共產黨依據(jù)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科學，清醒地估計了國際與國內的形勢，知道一切內外反動派的進攻不但是必須打敗的，而且是能夠打敗的。當著天空中似乎是黑暗的時候，我們就指出：這不過是暫時的現(xiàn)象，暴風雨即將過去，曙光即在前頭。”“敵人軍事力量的優(yōu)勢，這只是暫時的現(xiàn)象，這只是臨時起作用的因素；美國帝國主義的援助，也只是臨時起作用的因素；而蔣介石戰(zhàn)爭的反人民的性質，人心的向背，則是經(jīng)常起作用的因素；而在這方面，人民解放軍則占著優(yōu)勢。人民解放軍的戰(zhàn)爭所具有的愛國的正義的革命的性質，必然要獲得全國人民的擁護。這就是戰(zhàn)勝蔣介石的政治基礎。十八個月戰(zhàn)爭的經(jīng)驗，充分地證明了我們的論斷。”毛澤東說：“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后的美國帝國主義，是否真如蔣介石及各國反動派所設想的那么強大呢？是否真能象流水一樣的從美國接濟蔣介石及各國反動派呢？”毛澤東回答，并不如此：“它的強大，只是表面的與暫時的。危機就象一座火山，每天都在威脅美國帝國主義，美國帝國主義就是坐在這座火山上。”“全世界反帝國主義陣營的力量超過了帝國主義陣營的力量。優(yōu)勢是在我們方面，不是在敵人方面。”

1948年1月15日，毛澤東在西北野戰(zhàn)軍前委擴大會議上作了講話，他說：“如果我們兩百萬軍隊都通過訴苦運動團結起來，就沒有打不敗蔣介石的道理……這個天下我們就可以得到。”同時，他又強調：“那末，我們是不是可以輕視敵人呢？不能。我在那個報告中講了，美帝國主義是個紙老虎，它的強大是表面的、暫時的。它不可能像流水一樣地援助蔣介石。對美帝國主義，對蔣介石，總的方面我們應該輕視他們，但對具體的敵人就不能輕視，如果輕視就會犯原則性的錯誤。原則性有兩個，對總的敵人我們是輕視的，對具體的敵人不能輕視。”

1月18日，毛澤東在為中共中央寫的對黨內的指示“關于目前黨的政策中的幾個重要問題”中指出：在全體上，在戰(zhàn)略上，要輕視敵人，同時又要講究斗爭藝術，在每一個局部上，在每一個具體斗爭上，又要重視敵人：“反對對敵人的力量估計過高。例如，懼怕美帝國主義，懼怕到國民黨區(qū)域作戰(zhàn)，懼怕消滅買辦封建制度、分配地主土地和沒收官僚資本，懼怕長期戰(zhàn)爭等。這些都是不正確的。全世界資本主義和中國蔣介石反動集團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腐爛，沒有前途。我們有理由輕視它們。我們有把握、有信心戰(zhàn)勝中國人民的一切內外敵人。但是在每一個局部上，在每一個具體斗爭上 （不論是在軍事的、政治的、經(jīng)濟的、或思想的斗爭上 ），卻又決不可輕視敵人，相反，應當重視敵人，集中全力作戰(zhàn)，方能取得勝利。當著我們正確地指出在全體上，在戰(zhàn)略上，應當輕視敵人的時候，卻決不可在每一個局部上，在每一個具體斗爭上，也輕視敵人。如果我們在全體上過高估計敵人力量，因而不敢推翻他們，不敢勝利，我們就要犯右傾機會主義錯誤。”

1948年11月，毛澤東在給《爭取持久和平，爭取人民民主》雜志所寫的《全世界革命力量團結起來，反對帝國主義的侵略》一文中指出，“對于敵人力量的過高估計和對于革命力量估計不足，將是一個極大的錯誤。”“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勝利以后，代替德意日法西斯的地位而瘋狂地準備著新的世界戰(zhàn)爭、威脅全世界的美國帝國主義及其在各國的走狗們”，“這個敵人的基礎是虛弱的，它的內部分崩離析，它脫離人民，它有無法解脫的經(jīng)濟危機”，因此，它是能夠被戰(zhàn)勝的。“對于敵人力量的過高估計和對于革命力量的估計不足，將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毛澤東關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論斷，蘊含豐富的思想內容：真正強大的力量存在于人民群眾之中，人民群眾是不可戰(zhàn)勝的；新生的、代表進步的力量盡管開始時弱小，但是經(jīng)過艱苦斗爭，最終一定能夠戰(zhàn)勝暫時強大而走向腐朽的力量；戰(zhàn)略上一定要藐視敵人，樹立必勝信心，在戰(zhàn)術上一定要重視敵人，認真加以對付。

在“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這一戰(zhàn)略思想的指導下，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贏得了解放戰(zhàn)爭的勝利，而且，在新的時期，毛澤東關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戰(zhàn)略思想為我們正確觀察和分析世界形勢，樹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實現(xiàn)偉大中國夢無疑起著重要的鼓舞作用。

（作者單位：延安棗園革命舊址管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