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的經濟增長是否被夸大？

摘要：在中國經濟研究的問題上，國家官方公布的GDP數據的準確性一直都是經濟學家們非常關注的問題，因此他們通過尋到一些替代指標作為參考來審視官方GDP。在一些文獻中，對經濟增長衡量的一些非正式指標都存在夸大的成分，本文借鑒已有的研究將我國夜間光源排放強度作為GDP增長的一個代理變量進行考察，能夠避免官方經濟統計中存在的誤差，進而更客觀的看待我國的經濟增長水平。結果發現我國經濟增長不僅被低估了，而且存在加速增長的趨勢。

關鍵詞：李克強指數，夜間燈光密度，中國經濟

一、對統計數據的爭議

2015年6月中國股市暴跌，人民幣在8月份出現大幅貶值，許多人認為中國經濟似乎陷入停滯；然而，官方GDP數據顯示經濟增長率由2014年的7.2%小幅下降到2017年的6.8%，這表明中國的增長速度并沒有出現大幅下降。很多財經媒體常常采用2007年時任遼寧省委書記李克強用于評估遼寧經濟情況的指標（耗電量、鐵路貨運量和貸款發放量）來看待當前的中國經濟，因為官方所公布的數據可能存在夸大或偽造等問題，僅能作為參考。

克強指數顯示，在過去的六年中有四年是下降的，尤其是2015年出現大幅下滑，這些事實都說明了中國的經濟增長要比官方數據所表述的要疲軟。由于對官方數據持有懷疑，美國華爾街的大多數宏觀經濟分析師紛紛利用零售、建筑和其他經濟活動等統計指標構造自己用于分析的克強指數，他們的許多指標都顯示，2015年第四季度中國經濟增長速度確實低于官方公布的6.8%。

二、基于李克強指數的討論

很多非官方指標都是基于中國經濟模型的假設所構造的，所以沒辦法發布，更不用說用于檢驗是否合適。每個模型都意味著對不同的經濟指標有一組不同的權重，一旦參數發生變化，將會發生很大的影響。圖1中顯示了克強指數的主要指標（耗電量、鐵路貨運量和貸款發放量的增長率）在過去20年中的變化軌跡，當這些指標中的任何一個被賦予較高的權重時，都會估算出不同的GDP增長率。

從圖中可以發現，貸款發放量的增長率除了在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以之后的一段時期內

變化較大，在其他區間段內都比較穩定，大約在12%-13%之間變動；鐵路貨運量的增長率在過去的12年間持續下滑，在2015年的時候達到低點，這些指標增長率的下降紛紛都表明了官方公布的統計數據并不能真實的反映中國經濟情況。與前兩個指標相比，特別貨運量的增長率對經濟增長的解釋相對沒有那么重要，因為該指標更多的說明了我國的經濟結構由重工業向服務業轉型。

鑒于間年來我國的經濟結果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因此需要修正克強指數，賦予銀行貸款指數較高的權重，賦予鐵路貨運指數較低的權重，這種做法在2015年底受到了密切的關注，那么這些權重在統計學上有什么意義呢？或者說最優權重是多少呢？

三、對實際GDP預測的計量經濟學討論

為了解決以上問題，需要重新構建一個獨立于中國經濟增長的透明的且以數據驅動的指標，該指標的統計誤差與克強指數的構成指標相互獨立。一個辦法就是利用以衛星記錄

數據所呈現的中國各省市夜間燈光亮度，可以肯定的是夜間燈光密度是經濟增長的一個非常好的代理變量；當夜間燈光密度發生變化時，通過計算這些經濟指標的不同變化可以發現這些指標衡量經濟增長更為可靠。

由于觀測主要通過衛星記錄數據呈現，因此衡量夜間燈光密度與實際經濟產出之間的關系是非常復雜的，因為常常會受到天氣和大氣干擾的影響，所以影響了導致軌道衛星對燈光的捕捉。但是由此所產生的偏誤與傳統的統計方法無關，只受制于以下因素：人員和企業的報告錯誤，統計機構的錯誤決定，或者在某些情況下的政府操控行為。因此夜間燈光是一個非常有用的參考指標，可以通過它來判斷傳統統計數據的質量。

通過將我國各省市夜間燈光增長和構成克強指數的各經濟指標的增長率進行回歸，可以發現統計數列的回歸系數與用于預測我國實際GDP增長的最優權重是正相關的，需要注意的是，在這里有一個關鍵的假設：夜間燈光的測量誤差與其他變量的測量誤差相互獨立。該假設在用于探討實際GDP增長和夜間燈光增長的關系時是合適的，尤其是當夜間燈光增長和實際GDP增長存在相關關系時，允許這種相關關系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或者在我國不同區域有所不同。在該回歸關系中，當納入了一些能夠解釋夜間燈光密度變化（或經濟增長）的其他控制變量時，需要讓用于預測GDP的代理變量不會因此而發生變化。

四、重構李克強指數

本文認為構成克強指數的指標不應賦予同等比重，銀行貸款增長的權重應當是鐵路貨運增長權重的六到八倍，而耗電量的最優權重則介于二者之間。如果將代理變量標準化后與2012年以前官方GDP增長的水平和趨勢相匹配，這種重估對我國GDP增長的最佳估計的影響就是非常深刻的。與官方公布的統計數據相比，根據重新分配的權重計算的克強指數可以發現，自2012年以來中國GDP增長不僅沒有出現明顯的下降，而且在許多年份有走高的趨勢。圖2顯示了官方GDP和利用修正的克強指數測算的GDP變化，陰影為95%的置信區間。

反觀對2015年底中國經濟增長的預測，可以拒絕當時華爾街某些指標所顯示的中國經濟增長放緩的觀點，中國經濟實際增速基本不可能低于6%。盡管如此，雖然不能否認官方預測的增速是正確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低估了2012年以來的增速。該結論與Rosen和Bao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他們也認為官方統計的數據存在長期低估服務部門規模的問題，并且在克強指數中鐵路貨運指標的權重應當低于其他指標。因此，隨著中國經濟結構逐漸向以服務為導向轉型，傳統的克強指數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評估可能越來越不準確，甚至產生錯誤的信號。盡管官方公布的是經濟增長率基本保持不變，根據新的克強指數顯示，2016年中國經濟存在明顯的加速趨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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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宸瑞（1992-），男，云南大學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宏觀經濟學、計量經濟學。

（作者單位：云南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