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超
摘 要:法治價值觀的凝練邏輯是促使法治價值由理論符號具象化為行為準則的首要前提。法治共識是社會主義法治價值觀凝聚的現實前提,它實現了法治由“工具”性手段到價值性目標的升華,由治國方略到核心價值思想體系的轉變,法治共識的養成助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法治價值觀的凝練導向在于植根于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時代闡釋以及中國的現實境遇固本納新。法治觀的價值訴求在于重塑法治權威,體現為健全法制體系實現制度的法治價值注入,建設法治政府助推法治價值的實踐轉化以及培養公民意識促進法治精神的實踐養成。
關鍵詞: 法治價值觀;法治共識;固本納新;法治權威
中圖分類號:D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7)02-0097-05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提出了“三個倡導”為主要內容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戰略目標,以及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戰略決策。圍繞如何堅持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核心價值觀與法治中國建設的關系問題再次成為理論界關注的焦點。“法治”本身作為核心價值觀的元素外化,內含了法治中國建設的價值導向;法治中國的建設對于“法治”價值本身又不斷提出新的現實要求。從兩者的互動關系不難看出,法治價值觀的凝練邏輯是促使法治價值由理論符號具象化為行為準則的首要前提。
一、法治價值觀凝聚的現實前提:法治共識
法治中國的建設是現代法治的時代要求和實踐導向。從主客二體的角度看,主體維度的法治中國涵攝了主體的法治自覺、自信、自立與自強[1]。法治共識體現了國民的法治認同,凝聚著國民核心的價值訴求,是法治自信、自立、自強的前提與基礎。作為核心價值觀的法治共識即國民認同性的法治,必然是意識形態的精髓,是國家社會制度價值取向的體現;必然是具有一定超越性的理念而不是戰略手段性的工具[2]。國民認同性的法治為國家治理現代化注入了良法的基本價值,推動了法治由治國方略到指導思想體系的提升和角色轉變。當然,作為國家治理現代化價值導向的法治共識,也助推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
首先,實現了法治由“工具”性手段到價值性目標的升華。歷史實踐證明,法治一直貫穿于中華民族的政治建設之中,其扮演的角色亦都是戰略技術性的、工具性的,對于國家建設有著雙重性的作用。譬如,《商君書·定分》提到“法令者,民之命也,為治之本也”,《韓非子·難三》對“法”闡釋道,“法者,編著之圖籍,設之與官府”,《韓非子·有度》“以法而治國,舉措而已矣”等。這些思想適應了時代需求,對于推動封建大一統、維護政治穩定發揮了關鍵性的統治工具作用。又譬如,“統治階級工具論”,法律被看作是簡單的管制工具并一度廢置,由于對其本質的片面、僵化理解,造成了長期以來的唯長官意志傾向、官僚專斷傾向等[3]。社會主義法治共識的凝聚改變了傳統的法治認識,因為法治共識作為社會層面的國家制度價值取向體現,是基本的價值認同,它因民主認同而產生,促使法治蘊含于民主制度之中,并成為有別于其他次生價值的持久性價值。“任何值得被稱為法律制度的制度,必須關注某些超越特定社會結構和經濟結構相對性的基本價值”[4],在人民當家做主的社會主義制度下,人民擺脫了傳統的專制法治束縛,法治成為了人民表達自身權利、維護共同利益的手段。對法治的共識性認識使其內化為國民的價值追求,體現為法治共識使得法治超越了一般的社會訴求,內化為超越性的價值理念,進而集聚人心,形成強大的精神感召力,站在歷史的發展的道德制高點上引領方向。
其次,實現了法治由治國方略到核心價值思想體系的轉變。改革開放以來,黨和國家對于法治建設從未懈怠,從“依法治國”方略到“法治”核心價值的深化,從法律制度的完善到法治中國戰略的最終謀定,法治共識都扮演了價值凝聚的角色。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的法治狀況關系到核心價值觀的認同、培育與踐行。作為國家法治意識形態的集中體現,法治以價值理念的形式內涵了現代公民的法治意志、精神觀念、價值目標,并包了“依法治國”“以德治國”等治國方略的內在意蘊,并具體外化為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公民普法等。值得注意的是,法治共識必須要著眼于人民實際,切實體現“良法”價值。以法制為例,“人民群眾對立法的期盼,已經不是有沒有,而是好不好、管用不管用、能不能解決實際問題。”[5]法治不僅是一個價值考量的問題,而且是一個價值引領的問題。法治共識是公民法治意識、法治素養的凝結,它是法治價值由外入內、濡化踐行的必經階段,有利于“使法成為生活的因素、行為的尺度以及人民心靈的力量”[6],有利于實現其戰略性方略向核心價值體系的轉變,推動法治創新以及國家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
最后,助推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從美、英、德、法等世界成熟國家的法治歷程來看,盡管它們因現實國情、歷史文化等的不同存在著一定的價值差異,但是,總覽其法治建設規律不難發現,這些成熟國家一開始都是以政治口號宣傳、價值觀念生活滲透、價值理念法制化等形式構筑法治共識為開端的[7]。通過養成法治共識以強化價值觀念的方式不僅是國際上通行的范式,在中華文明的積淀中亦有章可循、有跡可考。辦學興教、獎勵名節、銘規制法等集中體現了前資本主義社會對于法治共識養成的重視。當代中國正經歷著改革開放和市場變革的洗禮,傳統的價值觀念亦受到國內外多種思潮沖擊,確立和培育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觀成為了時代的要求。法治本身寓含著其特有的人文關懷和權威規范,對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確立與培育提供著導向、保障、強化等多重性價值。“在法治體系日益完善的情況下,應該著眼于推動意識形態法治價值認同的問題”[8],通過確立法治共識有助于激發法治主客體的內在動力,增強全民的法律主體意識和法治素養,增強國家立法、執法、司法的公正性與效率性,有助于促使法治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外在形式和內在意蘊確保國家的意識形態安全。
二、法治價值觀的凝練導向:固本納新
對于正在邁進法治社會的社會主義國家而言,我國的法治必然體現一定的階級屬性和制度屬性,必然要求符合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發展規律,進而才能謀求法治的全球話語權。然而,僅僅依靠國民的法治共識、法治認同是不能實現這一宏偉目標的,這就需要深入挖掘“法治”這一核心價值觀的傳統內涵,吸收現實法治建設中的種種經驗,需要從歷史養成和現實創新中凝練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法治價值觀。
其一,根植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涵養法治價值觀的內涵。法治價值實現的根源在于優秀傳統法治文化的現代化轉向,即傳承、詮釋、生成法治文化中符合現實需要的價值思想,實現由靜態傳統文化到動態法治實踐的轉化。重新審視中華法治文化的流變,可以發現其主要經歷了以法為本(商鞅)、重德輕法(孟子,董仲舒)、禮法合流(唐太宗)、天下之法(黃宗羲)等思想的演變,這些思想是從春秋到晚清時期我國幾千年法治筑建凝結的土壤,側面流露了中華民族所特有的法治積淀和自信。盡管這些法治文化具有一定的時代局限性,其寓含的價值目標、主體導向與現實也具相悖面,然而其思想的精髓亦能為現實社會所“嫁接”、改造、豐富、升華。如,《商君書·修權》曰:“諺下離上者國之隙也。秩官之吏隱下以漁百姓,此民之蠹也。故有隙、蠹而不亡者,天下鮮矣。是故明王任法去私,而國無隙、蠹矣”。商鞅關于統治者選官用吏、廉潔法治的論述對于當代廉政法治有頗多反思價值,與當前國家主導的反腐倡廉、廉政建設亦有相得益彰之相。習近平指出,“牢固的核心價值觀,都有其固有的根本。拋棄傳統、丟掉根本,就等于割斷了自己的精神命脈”[9]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法治只有深植于優秀傳統文化這一“精神命脈”,才能夠變法治自信為法治自覺,真正做到強基固本。
其二,借鑒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對于“法治”價值觀的時代闡釋。馬克思恩格斯并無有關“法治”的專門論述,其主要觀點散見于相關著作和實踐之中。《德法年鑒》時期關于林木盜竊法的問題以及摩塞爾農民狀況與萊茵省政府的官方論戰等經濟利益問題促使馬克思重新審視經濟與法律的關系。其后,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等著作中對于“法治”著重從唯物辯證法、唯物史觀的角度進行了理論闡發。他們指出,法律是歷史的產物,隨著私有制、階級、國家的產生而出現,并以國家意志即統治階級意志的形式而出現。它在履行暴力工具職能的同時,也發揮著社會公共服務的職能。面對蒲魯東、巴枯寧、杜林、拉薩爾等對于“法治”上層建筑理念的歪曲和誤讀,馬克思、恩格斯就道德、法律的絕對主義與超階級論、暴力統治決定論、“自由國家”的機會主義、“科學自由”“信仰自由”等“國家精神和道德基礎”進行了批判。區別于以往的法治理論,馬克思、恩格斯著重揭示了法律的唯物性、歷史性以及階級性,并提出了真正法律的衡量依據——“自由的無意識的自然規律變成有意識的國家法律” [10]。作為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實踐者,列寧承繼了馬克思、恩格斯的法治理念,明確強調了憲法是保障人民權利的根本保障,強調“以法律(憲法)保證全體公民直接參加國家的管理,保證全體公民享有自由集會、自由討論自己的事情和通過各種團體與報紙影響國家事務的權利”[11]。此外,列寧對于法制建設、法制監督、公民法治意識培養等進行了實踐探索和理論升華,對于當代法治中國建設具有歷史性的啟發借鑒作用。
其三,著眼中國的現實境遇凝練創新社會主義法治價值觀。埃爾哈特·丹尼格提出,法治有著基本的底線維度、價值指向,即“只有被治者基本上是自由的,‘法治才有意義”[12],確切地說,公權力應同受監督、公民權利合法保護。然而,綜觀我國的法治體系總體,其滿足民主需要的價值亟待加深,制度完備仍待進行。我國的立法體制、司法體制、監督體制以及普法制度等依舊存在著較大的制度提升空間,單一領域的改革創新并不能帶動整體法治水平的提升,社會主義法治核心價值也就難以滲透影響,最終背離了法治價值指向性的法治設計初衷。如政治學者楊光斌指出的那樣,目前我國法治建設中呈現出的權力監督不力、司法“人情”困擾、城市管理部門重疊交叉等問題,需要多部門協調的有機法治體系來破除。美、英、法等國以法治建設推動民主的成功實踐與俄羅斯民主轉型失敗的例證,亦指出了大國治理的內在邏輯在于先確定國民核心價值指向性的法治體系以保障民主的實現[13]。由此,我國立足本國實際和借鑒西方經驗提出了法治中國建設的重大決策。必須指出的是,法治中國建設的根本前提在于以法治價值觀寓于治理的情境、導向、目標、治理之中,實現法治制度的革新與重構。可見,社會主義法治價值觀的凝練已經不再是單一的理論建構問題,而是體現國民意志的價值引領問題、是在現實境遇中實踐體驗、升華、驗證的問題。
三、法治價值觀的基本訴求:重塑法治權威
西方學者拉茲提出,法治的內容至少要有兩個部分:一是人民遵守法律、接受法律的宗旨;二是法律必須發揮其指向性作用[14]。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經典作家亦多次強調法律作為上層建筑對于經濟基礎的能動作用,作為國家意志即人民意志對于人民的規范、導向、保障作用等。改革開放幾十年的探索實踐,我國實現了由靜態法制到動態法治的升華,彌補了傳統的法治認識短板,確立了社會層面的法治核心價值觀。現代法治要實現其“良法”的價值,踐行法治核心價值觀,其根本在于制度制定的科學性、制度執行的有效性以及國民普法的自覺性,概而言之,即樹立法治的權威。
首先,健全法制體系實現制度的法治價值注入。法治中國的現代性建設,其“基”在于由憲法、法律、法規等構成的“良法”體系,其“魂”在于以制度形式涵養的以憲法為根、法律至上、公平正義等為核心的法治價值觀,兩者互存互促,缺一不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法制建設取得矚目成就,法律規范日益嚴密,交錯互補,為國家穩定提供了基本的制度保障。然而,在細則規范、法律適用、立法監督等諸多方面仍落后于西方國家,其弊端在實踐中也日益暴露。以《信訪條例》(2005年)為例,該條例是總結建國初期經驗而制定的,是特定時期信訪制度的凝結。然而,覽窺近年來的信訪狀況,諸多矛盾性問題呼之欲出。《信訪條例》作為國務院制定的行政法規不僅不能以法律形式承擔信訪工作重任,更不能明確定位其工作職責,其結果是職責混淆、行政效力低下。由此,規范立法、到位監督以及法規調整等再次被提上日程。美國學者諾斯就規則提出了正式規則與非正式規則的概念。這里,“正式規則”可以理解為法律法規,“非正式規則”可以看作習俗。面對兩種規則的沖突,我國各種法律制度的制定、修正應充分考慮非正式規則的反作用。必須指出的是,這些重要調整應該始終貫穿著法治核心價值觀,符合廣大人民的價值定位,這樣才能在增強“正式規則”生命力的同時,提升國家的治理能力,才能真正做到凝“魂”固“基”。
其次,建設法治政府助推法治價值觀的實踐轉化。作為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表征,法治為國家治理提供了秩序價值、公正價值、人權價值、效率價值、和諧價值等,提供了以人為本、依法治理、公正治理的“善治”機制。其中,居于“善治”中樞地位的是法治政府。法治政府是法治權威的體現和踐行,是“不作為”政府的對立面,始終堅持以法治價值觀為指導依法行政、合理行政,始終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牢籠里透明行政。在我國,法治政府是人民意志的執行者,是國家職權的履行者,始終堅持以維護人民利益為準繩。為了保障民主、民生,法治政府通過嚴格執政實現法治價值的傳導、外化,包括政府本身的執法修養塑造、執法過程的法治價值傳導以及和諧民生環境價值外化構筑。國家法律制度執行的有效性不僅體現在法治政府的建設中,而且體現于司法部門的變革中。司法公正是法治價值觀的直接體現,它與依法行政互相呼應,共同助推法治價值的實踐轉化。司法公正的實現是以司法獨立為前提的,而鞏固這一前提的根本性措施在于制度設定,在于以制度的形式強化權力監督,切斷司法、行政間的“人情”鏈條。
最后,培養公民意識促進法治精神的實踐養成。公民意識是法治精神的個體內化,是法治共識養成的直接結果。黑格爾指出,“在主體中自由才能得到實現,因為主體是自由的實現的真實的材料”[15],這里的自由是法治下的自由,是國家主體性的自由。在我國,法治的主體是人民群眾而非公權力的掌權者,法治主體的精神建構即公民法治意識的形成。公民意識的養成是其法治價值的認同、濡化以至自覺踐行的過程。通過社會耕植、公民教育以及文化熏陶等良法善策,有助于實現公民個體及群體的價值濡化,促使法治價值觀內化為人們的精神追求,實現從法治認同到法治自覺的轉變。需要注意的是,公民意識的培養工作應該把握好長期性與針對性的統一。所謂長期性,就是注重法治公民培養的過程,注重階段性輿論引導與長期性人文關懷的有機結合;所謂針對性,就是根據依據對象的修養狀況、教育水平等開展公民教育,適時、適地注入法治價值觀,從而促使人們對于法律長存敬畏,對于法治長存自信。關于公民意識的培養,除了基本的外化策略外,更應注重個體的法治精神激發。聚焦國內外環境,人們對于法治的認識日益泛化,法治核心價值的導向對于激發個體內在的價值共鳴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現代法治是時代的潮流,中國法治的出路也在于法治的現代化。法治價值觀作為國民的共同價值追求,必將有力地推動我國國家治理的法治化和現代化。
結 語
“法治”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現實的抉擇、歷史的必然,是其作為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價值的升華。這里的法治不同于前資本主義社會和資本主義社會的法治,它是公平正義、民主平等、法民和諧的法治,是與國際法治求同存異、謀求全球話語權的法治,是工具性與價值性統一。法治中國與國家治理現代化是“良法”與“善治”的結合,其邏輯前提在于法治價值觀的養成與認同,基本途徑是法治價值觀的固本納新,邏輯終點是重塑法治的權威。這種基于國家頂層設計的法治邏輯有助于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與時俱進、開拓創新,有助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強國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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