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丹心向陽開
——追記寧波市援疆教師、鎮海中學原副校長姚仁漢

◎鎮祖軒

一片丹心向陽開
——追記寧波市援疆教師、鎮海中學原副校長姚仁漢

◎鎮祖軒

2017年2月25日上午8時31分，被學生稱為“寧波最好物理老師”的姚仁漢，在寧波市鄞州區瞻岐鎮姚家村家中因肝癌猝然離世，年僅55周歲。

消瘦的身影、佝僂的脊背，步履匆匆卻又精力充沛……姚仁漢就這樣長長久久地定格在很多人的記憶中。

援疆歸來，姚仁漢調至鎮海區委黨校任副校長。姚仁漢的妻子趙英說，新春上班第一天，姚仁漢腰痛得厲害，聲音也啞了，但還是堅持著去了單位。翌日在家休息一天，隨后在妻子陪伴下去醫院檢查。2月16日他在上海中山醫院被確診肝癌擴散，失去治療時機，返回寧波后很快陷入昏迷。

從突感不適查出肝癌到2月25日離去，姚仁漢只給親友留下20天的相守時間。援疆期間，他送給妻子做伴的小狗，每天都在門口“嗚嗚嗚”地等著他歸來……

春天的校園里，月季、海棠、白玉蘭花競相開放，整潔的樓道間不時傳出朗朗書聲。

在援疆教師、鎮海區委黨校副校長、鎮海中學原副校長姚仁漢病逝后的這段時間里，數不清的追思從天涯海角涌向寧波。前不久，新疆庫車縣第二中學成立了“姚仁漢名師工作室”，以此來表達對這位援疆老師的紀念。清明節前后，一撥撥的同事、學生也自發趕到姚仁漢家中或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追憶這位“育人使者”的一片丹心……

究竟是什么鑄就了姚仁漢的人格魅力，使其能在30多年的教師生涯中收獲異口同聲的贊譽和褒揚；又是什么樣的力量，推動著這位“寧波最好的物理老師”在知天命之年主動請纓入疆；他的離去，為什么能牽動眾人的心，產生如此廣泛的影響？

“我們必須挑起這副擔子”

2011年，鎮海中學與新疆阿克蘇庫車縣第二中學達成聯合辦學協議，還成立了鎮海中學庫車分校，探索智力援疆新模式。2012年夏，已經50歲的姚仁漢主動請纓，從東海之濱來到天山腳下，在庫車縣第二中學當副校長，成為一名援疆教師。

“他覺得自己必須挑起這副擔子，所以根本沒考慮其他的，更不會去想自己的身體吃不吃得消。”同事兼好友、曾和姚仁漢共同援疆的戰友梅曉海說。

姚仁漢出生于普通農家，1984年，22歲的姚仁漢從寧波師范學院物理系畢業后被分配到鎮海中學，從此在教育戰線一干就是30多年。

他帶的班級成績總是名列前茅，曾經有兩屆初中畢業班的物理平均分排在全省第一。他本人曾被評為鎮海區首批名教師、鎮海區和寧波市兩級勞動模范，更被學生尊稱為“寧波最好的物理老師”。

從寧波到新疆，不僅是空間上的數千公里距離，更要克服時差、飲食不同、睡眠不夠等困難。別說對于50歲的姚仁漢，就是年輕人，也并非易事。家里人擔心他身體吃不消，不適應新疆的天氣；住在山村的母親年事已高，需要經常看望和陪同看病；而懂事的女兒，也已到了該成家的年紀。

“做一名至真至純的師者，是父親一生的追求。”女兒姚佳歡說。

“他是家里的頂梁柱，從感情上，我當然希望他能夠留在身邊，但是我無條件支持他。”趙英說。

庫車十分偏遠，短缺的師資，尤其是與沿海教學理念的差別，制約著當地教育的發展。如何改變庫車二中的現狀，讓那里的孩子們接受更好的教育？“這是鎮海中學的使命，更是寧波乃至浙江援疆工作的使命。踏上新疆的那一刻，他就對我說，我們一定要做好！”梅曉海說。

“他啥事情都要操心”

在庫車二中，姚仁漢管理高一20多個班級，他總是早上8點不到就到校，晚上8點以后才下班，常常一天工作12個小時。

努力半個學期，鎮海班的成績還是遠遠落后于其他實驗班。姚仁漢心里急啊！一天夜里，姚仁漢把鎮海班班主任梅曉海從床上喊起來，兩個人仔細分析原因。

必須把鎮海中學的先進理念和庫車二中的實際結合起來，把老師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推行導師制度、集體備課、分級管理，建立“名師工作室”，探索教師輪崗宿舍管理，加強對年輕教師的“傳幫帶”……姚仁漢用自己在寧波教育一線30多年的經驗，為庫車二中的教育事業“把脈問診”，建立了一套“定制版”的教學優化方案。

姚仁漢每天都會拎著小板凳隨機去到教室聽課。每節課40分鐘，每天堅持聽課2至3節。“凳子校長”執著的背后，是孩子們持續提升的自我管理能力。

那段時間，體重僅45公斤的姚仁漢幾乎天天挎著包來去匆匆。他把各種想到的問題記錄下來，想到解決方法后就在班子會議上提出意見。一有空，他就找孩子們座談，聊各自的成長經歷、內心的困惑與夢想……

“很多時候感覺他更像是個保姆，什么事都要操心。”一起援疆的同濟中學教師翁國輝回憶。

“對于教育事業，他內心有自己的信條和堅持。他總是執著而負責，總是毫不吝惜地全身心投入。”相識15年的摯友、鎮海中學黨委書記張詠梅說。

在姚仁漢的帶領下，鎮海班乃至整個庫車二中的學風都有了改善。

2014年9月8日，寧波援疆指揮部慶祝教師節，左六為姚仁漢。

“他就像一根紅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2月25日清晨，病痛讓姚仁漢停下了奔走的步子。他再不會出現在黑板前，用“靈橋牌”普通話講解物理難點。他再也見不到那群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孩子們了。

“身材瘦小的姚仁漢老師就像一根紅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姚老師雖然不在了，但是他作為一名師長的價值，正在每一名學生的生命里彰顯出來。”鎮海中學校友、如今在北侖工作的顧霄揚如是說。

2014年1月，姚仁漢的援疆任期結束了。可他無論如何也扔不下那些高二的學生。“為了孩子們的前途，他主動申請延期，陪伴學生度過完整的3年。”姚仁漢當年的徒弟、庫車二中教研室主任張杰說。

庫車二中黨建辦的黃潔老師說，姚校長在的3年，共有6名學生考上清華、北大，而且年年都有，“這是庫車二中歷史上最好的成績。”他帶的2015屆學生更是刷新了庫車的“紀錄”：當年共有209名學生考入985、211高校。

2014年9月，庫車二中設置“傳幫帶”機制，每位援疆老師結對兩名當地年輕老師。在姚仁漢的“牽線搭橋”下，每學期都有10多名教師到寧波鎮海中學、效實中學、寧波二中進修交流。

“姚仁漢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沒有照搬照抄寧波經驗，而是根據庫車實際，提出了一套獨特的教學理念。”現任庫車縣教育局黨委副書記、局長，庫車二中校長郭志清說。

自承擔援疆任務以來，寧波派出了100多名教師“智力支援”，培訓了少數民族雙語教師5000多名，姚仁漢老師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寧波市援疆指揮部指揮長、黨委書記張行波在談到姚仁漢時說，他的精神像一面旗幟，為寧波市援疆干部樹立了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