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技能開發：國際組織的理念、政策和行動

李玉靜?劉海

摘 要 在綠色經濟的發展要求下，開發綠色技能成為國際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趨勢。以UNESCO、歐盟、OECD等為代表的國際組織通過召開相關會議、發布研究報告及政策建議等形式不斷推動綠色技能理念和實踐的發展，促進綠色技能逐步從思想和理念層面落實到具體的戰略設計和政策行動中，對于世界各國的綠色技能開發實踐產生了深刻影響。從國際組織關于綠色技能開發的相關理念和行動來看，其著眼點集中在如下方面：綠色技能及綠化職業教育是綠色經濟發展關鍵要素，必須把培養綠色技能作為未來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維度；綠色技能開發需要形成與綠色經濟發展和綠色就業相適應的綜合性政策和戰略；在綠色技能開發中，職業教育體系及機構要從綠色經濟、綠色產業和綠色就業發展的需求出發，采取綜合性的實踐路徑。

關鍵詞 綠色技能；可持續發展教育；綠色經濟；綠化TVET；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國際勞工組織

中圖分類號 G719.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7）09-0010-14

“綠色技能”又稱“可持續發展技能”，是指勞動者支持并促進工商業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經濟發展和環境友好而需要的技術、知識、價值和態度[1]。黨的十八大報告和和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要“加快生態文明制度建設”。2015年3月，中共中央審議通過的《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提出，“協同推進新型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和綠色化”，首次提出“綠色化”的概念，與原來倡導的“新四化”并舉。2015年5月8日，國務院發布的《中國制造2025》把“綠色發展”作為我國制造業未來發展的一個基本戰略方針，提出加大先進節能環保技術、工藝和裝備的研發力度，加快制造業綠色改造升級；積極推行低碳化、循環化和集約化，提高制造業資源利用效率；強化產品全生命周期綠色管理，努力構建高效、清潔、低碳、循環的綠色制造體系。總體來看，綠色發展已經成為我國未來一段時期經濟社會發展的主線之一。實現綠色發展的關鍵是培養具有綠色技能的人才。日前發布的《制造業人才發展規劃指南》提出，造就技藝精湛的技術技能人才隊伍，并把綠色技能作為技術技能人才的基本素質。職業教育與培訓作為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主體，培養學習者的綠色技能必將成為其未來改革發展的方向。

從國際視野來看，作為一個重要的職業教育發展趨勢，在職業教育中培養綠色技能是在2008年金融危機后，隨著綠色經濟的發展而逐漸得到關注與發展的。因此，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歐盟、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等為代表的國際組織的相關研究、行動和政策建議在全世界范圍內綠色技能相關理念及實踐模式的推行和主流化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本研究旨在對這些國際組織近年來推行綠色技能的相關行動、研究報告及策略建議等進行系統解析，以期對我國未來綠色技能人才的培養提供借鑒。

一、UNESCO綠色技能開發的行動和理念

長期以來，UNESCO一直都把職業教育作為重要關注領域，并站在促進整個世界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TVET）發展的角度，努力通過一系列行動建議、標準規范、國際會議和出版物推動世界職業教育的發展。總體來看，UNESCO對于職業教育中開發綠色技能的倡導和推動經歷了從倡導可持續發展教育到綠色技能開發的過程，UNESCO倡導的綠色技能開發理念和實踐模式對于世界各國的綠色技能開發起到了重要引領作用。

（一）在職業教育中實施可持續發展教育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世界環境問題的不斷惡化，可持續發展逐漸成為UNESCO的重要關注領域。自此以來，UNESCO逐漸提出可持續發展教育（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ESD）的思想，并通過一系列重要會議、文件及行動推動這一思想不斷落實到各級各類教育實踐中。在此背景下，對TVET進行可持續發展的定位，在TVET中實施可持續發展教育，成為UNESCO倡導的重要理念。這一理念和思路對于職業教育中的綠色技能開發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和理論基礎。

2002年，聯合國在南非約翰內斯堡召開可持續發展峰會，通過了《21世紀議程》，作為全球環境宣言的《21世紀議程》正式提出了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戰略。此后，可持續發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可持續社會（Sustainable Society）、可持續性（Sustainability）成了環境及社會領域的核心概念。《21世紀議程》的第36章專門論述了教育在實現可持續發展中的作用，提出：“教育是任何現代社會發展的基礎，是一個國家減輕貧困、疾病、饑餓與失業的重要支柱。要讓可持續發展成為教育與培訓及所有社會部門的核心，并通過所有形式的教育、公共意識和培訓，實現整個社會向可持續未來過渡。可持續發展教育主要包括如下因素：改善獲得高質量基礎教育的機會，對現有教育項目進行重新定向，發展公共意識和理解力，提供培訓。”同時強調，“TVET能夠通過培養可持續的價值觀以及環境友好的知識和技能促進經濟發展朝著可持續的方向邁進。因此，TVET應在實現人本、人性化社會的過程中發揮核心作用，需要把可持續發展教育納入到所有層次的TVET中。”基于教育對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意義，《21世紀議程》建議啟動“聯合國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2005-2014年）”（United Nations Decade of 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DESD）行動，提出要在所有形式的教育中都推動實施“為了可持續未來的學習”（Learning for a Sustainable Future）。其中特別強調，TVET可以使所有勞動者都擁有相關的、必要的知識和技能。這些知識和技能可以使他們在作決策和工作時，能以一種可持續發展的方式進行[2]。其后，推動可持續發展教育的發展成為UNESCO的重要議題，也成為UNESCO倡導的主流職教思想。為增強對于可持續發展教育與TVET適切性的理解，并開發相關策略和政策，UNESCO召開了一系列會議，并形成一系列有影響的出版物，以推進面向可持續發展TVET的發展。

2004年10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中心（UNESCO-UNEVOC）在德國波恩主辦了以“為了工作、公民素養和可持續性而學習”為主題的國際專家會議。會議特別探討了TVET與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發展之間的關系，以對TVET進行重新定向，使其同時有利于保護和建立自然和社會資本及人類和經濟資本，使其反映新的TVET發展范式——一種不僅能促進經濟增長，且建立在環境保護、社會和諧、和平文化及國際公民素養基礎上的發展路徑。會議通過了著名的《TVET對于可持續發展作用和貢獻的波恩宣言》。《波恩宣言》強調：“解決現在所面臨的巨大挑戰，就像追求實現可持續發展一樣，要求我們對TVET的目的、意義與過程進行重新思考。TVET必須成為減輕貧困、促進和平、保護環境、改善所有人生活質量并促進實現可持續發展的萬能鑰匙。要實現TVET的現代化，促進其地位持續提高并朝著可持續的方向發展。”[3]宣言強調要努力推進TVET，確保其能夠在促進可持續發展中發揮積極作用。從那時起，“綠化技術和職業教育與培訓（GTVET）或實現TVET的綠色轉型”這一理念被正式引入。

2005年3月1日，UNESCO正式啟動“聯合國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2005-2014年）”行動，這一行動努力把可持續發展內在的價值觀納入到學習的所有方面，以促進全民行為的變化，從而實現更加可持續和公平的社會。作為這一行動的領導機構，UNESCO特別強調了TVET作為“聯合國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主要貢獻力量的重要性。并提出，TVET必須包括以人為本的發展，包括和平教育、公民素質教育和環境的可持續發展。

2005年8月10～13日，UNESCO-UNEVOC與亞太地區人力資源開發政府間組織——科倫坡技術教育規劃學院（Colombo Staff Plan College， CPSC）在泰國曼谷舉辦了主題為“把可持續發展納入到TVET中：減輕貧困、就業、公民和環境保護技能”的國際會議。會議提出，要通過把可持續發展納入到TVET中，實現減輕貧困和增強經濟活力，就業、公民素養和環境保護技能發展的目標。

2006年7月2～5日，UNESCO-UNEVOC與澳大利亞墨爾本皇家理工大學及其他一些機構在越南胡志明市組織召開主題為“面向可持續發展的TVET：機會和挑戰”的國際研討會，會議認為，要對 TVET政策和項目進行變革，使其適應可持續發展的需要。會議的召開作為“聯合國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的一部分，標志著國際社會對面向可持續發展的TVET的探討已經進入政策和實踐層面。

在“聯合國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框架下，第四屆國際環境教育大會于2007年初在印度艾哈邁達巴德舉行，會議發布題為《從艾哈邁達巴德啟航：21世紀的環境教育》的報告。報告提出，世界上所有地區都需要更加可持續的生計策略。要支持為了實現人人平等和可持續生計的教育。這樣的教育應發展對于自尊地參與一系列可持續生計（包括就業、自我創業和其他形式工作）非常必要的知識、技能和能力。為實現平等和可持續的生計加強能力構建，同時發展獲得一系列生計策略（包括工作、自我創業和新形式的工作）所必需的知識、技能和能力[4]。

在一系列國際會議與行動推動的基礎上，UNESCO先后出版了一系列非常有影響力的出版物，包括2006年出版的系列討論報告之一《對TVET進行可持續發展的定向》，以及在UNESCO-UNEVOC論壇上接連刊發的《為了可持續發展的TVET：實施的挑戰》《TVET與可持續發展的“三重底線”》等，從各個角度推動面向可持續發展的TVET理念和實踐的發展。基于這些論著對可持續發展教育的探討，面向可持續發展的教育與培訓是一個過程，是一個把對未來經濟、生態和社會的長期影響納入到TVET中的過程。與可持續發展的三個關鍵領域密切相關，面向可持續發展的TVET也體現在三個方面：TVET與經濟的可持續性；TVET與環境的可持續性；TVET與社會的可持續性。在TVET與經濟可持續發展的視野下，不應把TVET只作為“為了經濟發展的培訓”和“為了工作技能的培訓”，還應關注諸如個體自主性、公民能力和可持續的生涯發展等方面更廣泛的教育需要，職業教育體系、機構和教師也需要保證使學生和工人能夠發展一系列不同的、廣泛的與經濟相關的知識、技能和態度。需要發展技能的四個重要新領域是：經濟素養、可持續的生產、可持續的消費和小企業管理。在TVET與環境可持續發展的視野下，要把環境的可持續性納入到TVET的所有方面，這涉及一系列項目和課程：增強人們的環境保護意識；鼓勵人們對個人價值觀和所選擇的生活方式進行反思；注重培養批判性思維和實踐行動的技能。在TVET與社會可持續發展的視野下，可持續的生計是核心概念。可持續生計這一概念中廣泛的資源和能力觀點對傳統的“個人工作”關系提出了挑戰，形成了TVET中許多方法的基礎。對于年輕人來說，要讓他們通過接受TVET，為獲得更具生產性的工作作準備，并獲得不僅能夠發展他們自己和他人工作機會的企業家技能，而且形成有利于他們社區的社會、經濟和環境健康發展的責任和行為方式。

此外，UNESCO一些相關領導和管理者也不斷通過多種方式推進面向可持續發展的TVET。UNESCO教育總干事助理尼古拉斯·伯內特（Nicholas Burnett）撰寫的《為了人類可持續性的TVET》提出，TVET主要關注與工作世界相關的知識和技能的獲取，以在知識經濟中增強人們獲得生產性工作、可持續生計、個人能力及實現經濟社會發展的機會[5]。聯合國環境規劃署（The 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al Programme，UNEP）提出，在向綠色經濟或可持續發展的轉型過程中，勞動力市場至少會受到四方面的影響：首先，在一些領域，將會創造出一些額外的工作，如制造業中控制污染的一些設備將加入到現有的設備生產中；其次，一些就業將會被替代，如從使用石化燃料向可再生能源轉型，從土地填埋和垃圾焚燒向循環利用轉型；第三，在沒有替代性崗位的情況下，一些特定的工作崗位將直接消失；第四，很多現有的工作，特別是水暖工、電工、金屬制造工及建筑工人等，他們的工作在所需要的技能系列、工作方法及職業形象方面將實現直接轉型或重新定義。

2007年8月19～24日，UNESCO-UNEVOC在泰國清邁召開主題為“TVET教師教育實現可持續性”的國際可持續發展教育咨詢會議。會議認為，要把可持續發展納入到TVET教師教育及相關的能力發展項目中，要在亞太地區把可持續發展納入到整個國家的TVET 體系中。

2007年10月到11月，UNESCO-UNEVOC組織召開了主題為“兩個路徑，一個目的——為了可持續未來的TVET”網絡會議。澳大利亞格里菲斯大學（Griffith University）的瑪格瑞塔·帕爾瓦（Margarita Pavlova）博士在會上發布研究報告《兩個路徑，一個目的：為了可持續未來的TVET》。報告提出，可持續發展教育主要通過兩種方式對TVET的內容產生影響：通過已有項目或建立新項目，例如，為已有的TVET項目和課程開發新內容，把新的概念、過程和教學策略納入進來，解決可持續發展方面的問題。在TVET中實施可持續發展教育有兩個途徑：改革教學內容或在TVET機構內建立可持續的實踐。這兩個途徑都有利于TVET在減輕貧困、發展就業技能、公民素養和環境保護技能方面發揮作用。與會者普遍認為，TVET應被視為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工具，使可持續發展理念在TVET框架中可見或是將其融入到如培訓課程、教學策略、教學方法等TVET的具體實施中。作為一個主要關注點，與會者表示，需要改變將TVET僅僅作為專業技術技能培訓的看法。應該更多地強調培養相關態度和知識技能而不是專業技術技能，前者應是TVET優先考慮的[6]。這一教學范式的變化使TVET更接近包括價值觀和態度等更廣泛教育目標在內的普通教育。會議得出如下結論：TVET在使人們理解與可持續發展相關問題及以一種支持可持續發展的方式運行方面可以對實現可持續的未來作出很大貢獻。為此，需要對TVET培養“全人”進行新定向，因此道德課程與技能開發課程同樣重要。另一個問題是，TVET實踐本身應該是可持續的，例如，用電、用水等。高質量的TVET體系和課程應該為畢業生就業及實現一種體面生活作準備。

2008年11月，多個UNESCO機構共同組織的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論壇在中國杭州召開，時任UNESCO-UNEVOC主任魯伯特·麥克林（Rupert Maclean）在會上作了主題為《為了和平構建與可持續發展的教育：幻想、錯覺或現實——職業技術教育的視角》的報告。他指出，為實現整個世界的和平與可持續發展，當今世界面臨各種各樣的問題和挑戰，包括金融市場的動蕩和世界經濟的不確定性，食品價格迅速上漲，對石油等不可再生資源的依賴，各種形式的國家、地區和全球恐怖主義，以及全球氣候變暖和沙漠化等。對此，他提出，當今世界已經不能僅僅把經濟狀況作為衡量社會發展的唯一指標，還應考慮到人們的教育和健康以及幸福指數等因素。從這一角度來說，TVET在實現可持續發展方面發揮著“萬能鑰匙”的作用。因為工作是世界上大部分人生活的主要特征和收入的主要來源，有助于提高個體的身份認同、社會地位和生活標準。世界上將近80%的工作都要求某種形式的職業技能，而TVET主要為提高人們的就業能力和技能開發服務，可以通過提高收入水平幫助人們減輕貧困，從而為實現世界和平與可持續發展奠定基礎[7]。

2009年3月31日至4月2日，“世界可持續發展教育大會——邁入‘聯合國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的第二階段”在德國波恩召開。這次會議是在“聯合國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2005-2014年）”啟動5年之后召開的，會議提出四個目標：強調可持續發展教育與所有類型教育的適切性；推動可持續發展教育的國際交流，特別是南北半球之間的交流；對“可持續發展教育十年”的實施情況作出評估；為未來制定發展戰略。UNESCO針對這次會議制定了一個包括9個主題項目的行動計劃，其中第四個主題項目是“把可持續發展教育納入到TVET中”。會議通過的新《波恩宣言》提出，在20世紀，盡管世界經濟實現了空前增長，但持久的貧困和不平等仍然影響著太多的人，特別是那些最脆弱的人群。沖突的持續存在使人們意識到，需要構建一種和平的文化。全球金融危機強化了不可持續的經濟發展模式及基于短期利益實踐的風險。進入21世紀的第一個10年，世界面臨著復雜且互相聯系的一系列發展和生活方式方面的挑戰。這些挑戰是互相聯系的，相關問題的解決需要能夠扭轉這些困境的知識、技術和技能。因此，要通過一個整體、系統的途徑支持把可持續發展問題納入到所有層次的正規教育、非正規教育和不正式教育中，要特別注重發展有效的教學方法、教師教育、教學實踐、課程、學習材料和教育領導者的能力，同時認識到非正規教育和不正式學習及職業培訓和工作場所學習的重要性[8]。 UNESCO必須對教育在實現社會和諧、社會公平與和平構建中的積極作用給予更多關注，要促進教育過程的持續創新，并發展更加靈活的培訓路徑，以提供高質量、適切性的培訓；使職業教育與培訓的效益更加平等化，使社會上的所有群體都能從TVET中受益。

2009年8月26～27日，“對TVET面向可持續發展進行重新定向：全民教育的一個重要根基”國際會議在德國柏林召開。會議以2009年3月召開的“世界可持續發展教育大會”的成果為基礎，提出要促進把可持續發展的目標、主題、策略及實施程序納入到TVET政策、項目和實踐中去。會議認為：一是通過多方對話等創新性方法，擴大可持續發展教育的知識、影響和范圍；二是把非正規和不正式學習納入到可持續發展教育中去；三是通過多種方式把可持續發展教育納入到TVET中去；四是在與可持續發展相關的有代表性的政府和學習機構間加強合作、形成網絡。

（二）實現TVET綠色轉型及綠色技能綜合實踐模式的提出

2010年以來，在可持續發展教育思想的影響下，UNESCO積極通過各種形式的會議和行動進一步強調，要通過TVET促進綠色經濟的發展，并提出了綠化TVET（Greening TVET）的理念，在此背景下，綠色技能開發成為UNESCO的重要關注點。

2010年9月12～17日，UNESCO-UNEVOC與德國國際培訓發展中心等機構合作，在德國組織召開了主題為“綠色TVET 與可持續發展教育：水教育能力構建和實施計劃”國際會議。會議對可持續發展教育背景下相關的理論和實踐方法及實施計劃進行了探討，會議認為，應在水供應和健康部門促進、支持機構能力建設以及相關技能人才開發，具體措施是應對TVET進行可持續發展的重新定位，把水行業的創新性和應用性技術納入到TVET中，制定相關政策和戰略，實施綠色TVET和水教育。

2010年11月3～5日，UNESCO-UNEVOC與亞太地區人力資源開發政府間組織（CPSC）、國際職業教育與培訓協會（IVETA）等機構在菲律賓馬尼拉組織召開了主題為“TVET中的可持續發展教育”國際會議。會議主要目的是探討通過技術和職業教育與能力構建等途徑減輕氣候變化對人類生活的影響，會議最后通過了題為“把可持續發展教育納入到TVET中”的共同行動，具體包括：發展一個綠色的TVET框架，支持經濟社會實現可持續發展；加強能力構建，把可持續發展教育納入到TVET體系中去；對TVET課程和教師教育進行重新定位，把可持續發展教育納入到所有層次的TVET中；增強公民的意識，把可持續發展教育作為實現綠色社會的重要途徑；通過加強聯系和網絡化在多元利益群體間建立伙伴關系；發展清潔和綠色科技項目，滿足綠色經濟發展的需要；把青年人的教育和能力構建作為優先投資領域，為實現可持續發展的社會形成強大基礎。

2011年10月27～30日，主題為“實現TVET的轉型——應對綠色經濟發展的挑戰”國際專家會議在德國柏林召開。會議認為，可持續發展日益增長的重要性正在從整體上影響著商業、工業和社會的發展。在這一背景下，出現了很多新興行業和就業機會，例如生態旅游、環境監測、可持續的社區發展、生態設計、廢物回收利用、替代性能源、土地恢復、污染控制、廢水治理和再利用等。這些新興行業和崗位需要具備可持續性知識和技術且恪守可持續發展原則的技術工人。而培養這些技術工人將成為今后TVET的主要任務及其課程的主要內容。基于此，會議提出，綠色技能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本質要求，作為綠色經濟、綠色社會和綠色環境的基礎，其也是一個跨越不同領域的前沿主題。擁有相關的經驗和教育背景是個體獲得工作的關鍵。依據現有條件實現TVET向綠色經濟轉型是一項復雜性的工作，這需要把大量廣泛、多樣的利益相關者，包括政府、非政府組織、媒體、私立部門、教育機構、研究機構等聚集到一起，以一種相互合作的途徑共同實施綠色TVET行動。在這一過程中，還要把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的戰略結合起來。而且，正如關于對TVET進行可持續發展定向的討論文件系列之一（UNESCO-UNEVOC，2006）中所論述的，對于實現可持續發展，TVET有多個關注點。自然資源的過度開采、疾病和過度貧困都會威脅到下一代人滿足自己需求的能力。TVET面臨的挑戰是對課程進行重新定位，以培養學生和受訓者形成如下觀念：保護并可持續地利用資源、社會公平、合理發展；同時，還要使其養成在今天和明天的工作場所中以可持續的方式完成工作任務的能力。面向綠色經濟的TVET應該向世界敞開一扇窗戶；同時，其自身也應加強合作開放。例如，TVET實施機構之間應該探索并相互交流關于教學和學習方法的創新，比如采用再生能源、清潔飲用水和清潔技術，對TVET課程進行重新定向，對校園進行可持續管理等，并把TVET學習與在崗培訓和社區服務結合起來，最終形成積極的社會影響，促進整個社會實現可持續發展。

2012年5月，第三屆國際職業技術教育大會在上海召開，大會通過的《上海共識》提出，綠色經濟和綠色社會導向的教育應該作為重要一部分，被納入到TVET資格和項目中，綠色TVET議程應推進低碳經濟的增長及適宜氣候的發展。確保更好地支持TVET在2015年以后成為國際教育的一部分，并且是可持續發展議程的一部分[9]。

2012年10月22日至11月2日，UNESCO-UNEVOC又組織召開了主題為“可持續發展導向的綠色TVET”的網絡會議。會議探討了關于可持續發展導向的綠色TVET發展的多個問題，分享了綠色TVET發展和實施的一些相關案例。會議認為，為實現可持續發展，TVET必須努力開發、強化和宣傳可持續發展的思維和行動方式。工人需要利用獲得的知識和資格來識別現代社會發展所面臨的社會、經濟和生態挑戰，并需要形成恰當的理念和解決策略。因此，TVET不僅要傳授專業知識和技術，而且要建立上升到理念層面的、系統的思維和行動。TVET利益相關者需要對新工作領域、新技術和新綠色經濟供應進行評估，而且要以此為基礎發展包含可持續發展理念在內的新的綠色職業理念。此外，還必須將這些新職業和新理念融入TVET實施中。此次會議上，UNESCO-UNEVOC主管莎瑪爾·瑪姆德爾（Shyamal Majumdar）提出了將綠色TVET劃分為五個核心工作領域的理論模型：根據綠色理念進行生活和開展培訓的綠色校園；提供凈化和綠化工作所需技能的綠色技術課程；綠色理念可以被討論并付諸實踐的綠色社區；采用最新數據并發展新理念的綠色研究；作為綠色社區核心的綠色文化。見圖1。

會議還認為，綠色TVET并不僅僅意味著發展綠色工作和綠色TVET理念，綠色TVET需要把一系列廣泛的理念納入進來，其不僅需要考慮綠色工作的發展、綠色培訓理念和現代培訓機構，教育專家還需要考慮建立學習型社會、研究型社區和綠色文化的要求。為實現綠色TVET，必須對現有職業和工作理念進行發展和更新。綠色TVET還要求開發新的綠色TVET課程體系，這些新課程應包括現有學科、就業技能的實踐培訓，以及新的技能、任務和能力。綠色TVET主要包括新的綠色理論知識和綠色技能培養方法。與會者認為，一方面，綠色TVET是一個貫穿所有行業、職業、資格和培訓的問題；另一方面，綠化在某些行業部門中尤為重要，如家庭和產業部門對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利用率（能源供應、發電）、回收利用、農業、林業、建筑業、運輸業和基礎產業（包括鐵、鋼、鋁、水泥、造紙）。

2013年11月12～26日，UNESCO-UNEVOC組織召開了主題為“實現TVET的綠色轉型：資格需求和實施策略”的網絡會議。會議關注的焦點是實現TVET綠色轉型需要的職業資格，包括課程開發和執行策略。會議認為，TVET綠化進程須得到機構、國家和全球水平利益相關者的支持，需要教育系統所有參與者之間的親密對話與合作。見圖2。

會議認為，為了將綠色技能有效融入到培訓項目和課程中，從而使TVET為實現可持續發展作出更大貢獻，要重視發揮信息通信技術（ICT）的作用。政府或行政機構應該發布相關法律法規，為綠色經濟發展提供強勁的激勵機制，以支撐國家和區域的綠色進程。在政策層面，通過國家法律或立法為支持綠色進程和綠色經濟發展提供激勵。為修改或開發課程和項目建立相關框架，將促進綠色技能在TVET機構的執行。隨著科學技術的持續快速發展，找到能夠滿足企業發展需求的綠色技能整合方法，并使員工形成綠色工作意識很重要。TVET專家應該明確必需的標準，并建立相關綠色指標，以對TVET機構進行評估。為支持TVET體系的綠化進程，并從長遠角度在TVET體系培養學習者的綠色資格和能力，所有的利益相關方都需要在其專業領域內作出貢獻。

2015年9月25日，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峰會在紐約召開，聯合國193個成員國在峰會上正式通過包括17個可持續發展目標的《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可持續發展目標旨在從2015到2030年間以綜合方式徹底解決社會、經濟和環境三個維度的發展問題，轉向可持續發展道路。《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旨在通過在資源利用、發展方式、發展路徑等方面的一系列改革，促進全球經濟和社會向著可持續的增長方式轉型，促進整個社會實現可持續的永續發展目標。其核心是通過全面普及綠色發展理念，積極推動綠色經濟和綠色就業的發展，如其目標8明確提出，“促進持久、包容性和可持續的經濟增長，促進實現充分和生產性就業及人人有體面工作”。從這一角度出發，作為與經濟、產業和就業聯系最為密切的教育類型，TVET要從一種更廣泛的方式支持和促進所有可持續發展目標的實現，即實現整個職業教育的綠化（Greening TVET），這已經成為國際社會的共識。

2015年11月，UNESCO發布《關于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TVET）的建議書》。建議書提出，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通過促進對社會與環境之間關系的批判性理解，整合環境可持續性原則并倡導環境責任意識，可以促進可持續的消費和生產模式。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有助于為綠色職業、經濟和社會發展知識、技能和能力，有助于發展應對氣候變化和維護環境完整性所需的創新辦法和技術解決方案[10]。

2016年4月22日，UNESCO正式通過《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TVET）戰略（2016-2021年）》。《戰略》提出，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通過幫助年輕人和成年人培養就業、體面工作和創業所需的技能、促進平等、包容和可持續的經濟增長以及支持向綠色經濟和環境可持續發展轉變來滿足經濟、社會和環境性質的多種需求。從此出發，戰略把促進向綠色經濟和可持續社會轉變作為三個優先領域之一，提出要全面培養公民綠色技能，以便向綠色經濟平穩過渡。《戰略》認為，對所有國家來說，氣候變化是一個緊迫的并且有可能無法逆轉的威脅。所有會員國都將轉向綠色經濟以及能夠抵御氣候變化的社會作為優先事項。此種轉變將積極影響就業并改變消費和生產模式。未來20年里，轉向綠色經濟能夠在全球新增1500到6000萬個工作崗位，讓數千萬工人擺脫貧困。將支持會員國全面實施綠色TVET，具體辦法是采取一種機構整體變革的方式，實施系統的改革措施，將可持續發展的概念植入TVET[11]。

由此可見，經過多年的發展，在TVET中開發綠色技能已逐漸成為UNESCO在全球推進的最重要戰略。

二、歐盟綠色技能開發的政策和行動

作為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發達國家經濟聯合體，職業教育與培訓一直是歐洲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戰略之一。通過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進行有效的人力資本投資是歐盟實現高水平、可持續發展的知識經濟增長和促進就業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新世紀第一個十年以來，為應對日益嚴峻的環境和氣候危機，適應低碳經濟的發展要求，加強培養公民的綠色技能逐漸成為歐盟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關注點。近年來，歐盟對于綠色技能的關注及相關行動可以分為如下階段。

（一）綠色技能的提出

2008年8月，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Cedefop）組織召開了主題為“預測綠色經濟發展需要的技能”國際研討會，會議認為，綠色科技的發展為新的綠色崗位和綠色職業的發展提供了可能性，而新的綠色工作崗位對于技能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明確這些技能的需求對于有效應對氣候變化是非常重要的。會議認為，實現經濟綠化已經對勞動力市場產生了深刻影響。能源、建筑、交通、農業等行業部門的重構將會促進新的工作崗位的產生。從此出發，會議把綠色工作界定為通過減輕經濟發展中的碳排放量、減少或避免各種形式的垃圾和污染產生等方面的能源高效利用策略，有利于保護生態系統和生物多樣化、減輕能源、原材料和水消費的工作。綠色經濟和綠色就業的發展將創立新的技能范式，如將技能分為通識技能和特殊技能[12]。為此，要鼓勵教育與培訓體系從一種更廣泛的視角出發，進一步明確綠色經濟發展需要的能力和資格。

2010年3月，歐盟委員會發布《歐洲2020戰略》。《戰略》提出三個互相聯系的重要目標：智慧增長——發展基于知識和創新的經濟；可持續增長——促進資源的有效利用，發展更加綠色和有競爭力的經濟；包容性增長——發展高就業率的經濟，實現社會和地區的和諧。在《歐洲2020戰略》的推動下，歐盟委員會及相關研究和技能開發機構把綠色經濟需要的技能（Skills for Green Economy）作為核心關注領域，相繼發布多個研究和政策報告，推動這一領域的發展。

2010年，歐盟發布《為了綠色就業的技能——歐洲分析報告》。報告通過對丹麥、愛沙尼亞、法國、西班牙、英國等國的案例研究提出，為實現低碳經濟的目標，需要發明新的產品生產和服務方式，并在實踐中鼓勵創新、改革設施。報告顯示，在歐盟《2020戰略》的推動下，一些歐盟成員國作出了積極行動，如法國發布《綠色工作行動計劃》。為促進這些政策的有效落實，歐洲的政策制定者需要確保其對于技能和培訓的支持能夠有效匹配對于綠色創新和設施的投資。為此，需要綠色的技能。政府支持綠色就業的行動不僅僅涉及環境規章和可持續能源戰略，還需要提供恰當的教育與培訓。因此，要把可持續發展和環境問題納入到現有的教育與培訓資格框架中。從此出發，歐洲需要采取包容性的技能戰略：首先，從跨部門的視角，對于綠色職業發展的技能需求進行預測；其次，國家和地區政府要發揮積極作用，確保通過互相協調的就業、技能提升和創新政策在整體水平上系統促進綠色就業的創造及向低碳經濟的轉型。第三，未來的每項工作都將是綠色工作，要把環境對職業的影響納入到主流的教育與培訓體系中去，即把可持續發展和環境問題納入到所有的資格中去，而不是僅僅創立新的培訓標準。第四，加強對于相關行業教育和培訓者的培訓，如農業和建筑行業，使其能夠教授新的技術和環境問題。

2010年9月，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歐盟培訓與技能開發機構及歐洲議會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召開了主題為“學會綠色：為了未來綠色工作的綠色技能”國際研討會。會議指出，實現可持續的經濟發展和競爭力強的低碳經濟是“歐盟2020戰略”的重要目標，為實現這一目標，歐洲公民必須具備適當的技能。這些技能的發展不僅存在于生態行業，而且存在于所有的行業和就業層次中，并對培訓、技能開發和就業政策具有重要影響。從這一視角出發，會議提出，要制定正確的教育、培訓與就業政策，開發相關培訓資源并有效利用，以培養公民與綠色經濟相關聯的新興職業技能。

（二）綠色技能開發戰略及政策建議的發展

2012年，在相關政策的推動下，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接連發布多個報告，從不同層面對綠色技能開發進行論述，推進各成員國把綠色技能開發納入到相關的國家戰略中去。一是發布《職業教育與培訓中的綠色技能和環境意識——綜合分析報告》。報告提出，各國對于綠色技能的需求受到多種政策的影響，特別是能源和環境方面的政策，同時國家創新和行業方面的政策也間接對于技能的需求產生影響。綠色經濟的發展和轉型不僅僅會產生新的工作類型，也同時會改變現有工作的范圍和性質。二是發布《把綠色技能和環境意識納入到職業教育與培訓中去》，提出職業教育與培訓的供給要滿足綠色企業的發展需求。綠色經濟主要通過三種方式對技能需求產生影響：綠色經濟結構的變化導致對一些職業日益增強的需求，以及對其他一些職業日益下降的需求；新的經濟活動促進了全新職業的產生，這些職業也要求提供恰當的培訓課程，并對資格和培訓體系進行改革；許多現有的行業和職業正在經歷工作的綠化過程，這將促進工人所需技能及任務的重大變化。三是發布政策簡報《形成綠色技能開發戰略》。戰略提出，向綠色經濟轉型不僅僅會產生新的工作，還會改變現有工作的范圍和特征。在職業教育與培訓中提供綠色技能將要求對現有課程、資格標準及培訓項目進行修訂，還要求對教師和培訓者進行再培訓。雇主和培訓機構還需要建立長期的合作伙伴關系，促進這些變化和改革的落實。此外，還需要在主流的基礎教育中提高學習者的環境意識，對學習者的行為作出積極改變。此外，技能需求預測還可以積極支持培訓供給及規劃過程的預測，并能夠減少對于綠色技能開發投資的不確定性。然而，對于新興綠色職業的數據還非常不足。針對此，《戰略》提出如下政策建議：改善相關體系，實現對技能需求的有效預測和匹配，同時，積極應對綠色職業與職業分類間的不協調問題；發展一致、穩定的政策框架（規范和激勵政策），以及不同政策間的協調（將技能戰略與環境政策進行整合）機制；增強資格和能力的認可、透明性和可攜帶性；通過提高生涯咨詢的質量及加強關于綠色工作的指導信息，消除人們對于綠色生涯和綠色職業的誤解；社會合作伙伴和培訓機構要緊密合作，確保對于綠色技能的供給[13]。

2013年，歐盟啟動“在職業教育中培養綠色技能” （Adapting Vocational Education to Green Skills）研究項目，分別與保加利亞、土耳其、德國、英國、捷克等5個國家合作，共同研究把綠色技能納入到職業教育與培訓中去。項目從2013年8月開始，2015年7月結束，項目最后形成《將綠色技能納入伙伴國職業教育體系的政策建議》，為把綠色技能納入到合作伙伴國的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中，提出如下建議：一是對如下關鍵部門給予重點關注：農業、林業、漁業、能源、資源依賴型制造業、循環利用業、建筑業、交通業，將綠色技能培養納入到這些行業的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中是最直接和適切的。二是職業教育體系中的課程應進行定期修訂，以把新興的綠色技術納入到課程中。三是把綠色技能教育納入到工作場所培訓中，綠色技能開發應與科技變化結合起來。四是加強教師關于綠色技能重要性的培訓。五是增強雇主關于環境和綠色技能重要性的認識，創造對于綠色技能就業的需求。六是加強關于技能需求的預測，實現綠色技能供需的匹配。七是通過信息公開、生涯咨詢和指導等促進綠色職業的生涯發展。八是加強特定職業的行動。一些與綠色技能直接相關的職業，如太陽能發電、安裝工、環境工程師等職業，直接與綠色技能開發相關，要進一步提升這些職業的社會地位。八是加強教育與環境部門合作，把綠色技能開發需求納入到更廣泛的培訓和技能開發政策中去。九是加強中央和地方部門的合作[14]。

2013年，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發布《為了低碳經濟的技能——職業教育與培訓在可持續能源方案中的作用：綜合分析報告》。報告指出，需要把氣候和能源政策與支持就業和技能開發的政策進行有效整合。為此，需要實現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的現代化，培養有利于促進低碳經濟發展需要的技能。報告提出八方面政策建議：首先，把低碳經濟發展與技能開發戰略進行有效整合。其次，發展完善的政策應對機制，滿足就業和低碳經濟發展目標，政策制定者需要有效處理一系列廣泛的勞動力市場、技能、經濟和能源政策，促進就業創造。第三，發展并積極改進現有的社會對話體系。在政府和社會合作伙伴間開發并設計職業教育與培訓應對方式，以滿足工人、雇主和行業需求。第四，增強培訓制度的靈活性及資格改革，把其作為低碳政策的重要因素，滿足不斷變化勞動力市場的需求。第五，發展并運用勞動力市場信息，確認技能培訓需求。第六，考慮運用購買過程，實現高質量、有效的培訓。第七，確立相關框架，對于新的項目進行監督和評估，特別是對于一些新項目實驗的早期階段，要持續評估職業教育與培訓項目在實現積極學習、就業及低碳經濟發展中的作用。第七，實現良好實踐的分享和傳播，培訓管理者要積極與國家層面的合作伙伴共同交流分享培訓項目的信息和材料[15]。

三、OECD綠色技能開發的行動和政策

多年來，在國際可持續發展思潮的影響下，實現可持續發展一直是OECD追求的重要目標。2006年以來，OECD發布了多個可持續發展報告。2009年，在全球金融危機的影響下，OECD對于可持續發展的關注開始轉向綠色增長。2009年，OECD34國首相共同簽署《綠色增長宣言》（Green Growth Declaration），承諾把追求綠色增長作為應對金融危機的關鍵策略。宣言提出要發展一個綠色技能戰略，把經濟、環境、社會、科技和發展方面的因素納入到一個綜合性的框架中。OECD對可持續發展與綠色增長進行了明確區分，其指出，綠色增長是可持續發展的一個子系統，其在范圍上比可持續發展要窄，但力圖形成操作性的議程，努力在經濟與環境間實現具體、可評估的進步。綠色增長策略需要對許多社會和公平問題給予特別關注，相關策略需要與更廣泛的可持續發展的社會支柱方面的策略同步實施。在研究和調查的基礎上，2011年，OECD部長會議正式發布《走向綠色增長》（Towards Green Growth），啟動綠色增長戰略，將綠色增長定義為“促進經濟增長和發展，同時確保自然資源繼續提供人類福祉所依賴的資源和環境服務”。各國部長一致同意，要制定共同的綠色增長工具和指標，以通過更加可持續地運用自然資源、更加高效地運用能源、更加重視生態系統服務來促進經濟增長和就業創造[16]。

（一）將綠色技能開發作為綠色經濟發展的關鍵要素

在推進綠色增長的過程中，OECD把綠色工作和綠色技能作為綠色增長的重要方面。并特別指出，只有公民具備恰當的知識、技能和能力，向低碳、資源有效利用和綠色經濟的過渡才會成功。所有層次及所有部門的勞動力都需要綠色技能，以促進適應產品、服務和工作過程的變化。這樣的綠色技能可以界定為“支持并在可持續和資源有效利用的社會中生產、發展所需要的知識、能力、價值觀和態度”，綠色技能包括一系列廣泛的專業和技術技能、管理和創業技能、交流技能及橫向和通識技能（如語言技能）[17]。而就勞動力市場來說，其對于綠色技能的需求主要由如下三個趨勢決定：一是在所有的行業和職業，綠色發展要求提升現有工人的技能水平，并調整其資格要求；二是新興的經濟活動創立了一系列新的職業，也相應促進了相關新的資格和技能需求的產生；三是在經濟綠化的過程中，經濟結構的變化使一些行業部門下降，需要對這些下降行業的工人進行再培訓。從這幾方面來說，需要發展和實施積極的勞動力市場和技能開發政策。基于這些理念，近年來，OECD相繼啟動了一系列研究計劃和行動，促進把綠色技能開發作為向綠色經濟過渡的關鍵要素。

2009年，OECD啟動“氣候變化、就業與綠色發展”研究項目，2010年發布報告《綠色工作與技能：氣候變化對地方勞動力市場的影響》。報告指出，在綠色經濟的背景下，企業和勞動力市場實現綠色經濟增長、就業轉型也需要新型技能。為此，需要更好地理解氣候變化對現有工作的直接和間接影響，從而確保勞動力市場具備適切性的勞動力。為有效促進向低碳經濟過渡，需要在各層面采取一系列政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培訓和技能開發方面，要確保勞動力具備充分的技能，以減輕失業率，滿足綠色增長背景下的雇主需求[18]。

2012年2月27日，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與OECD地方經濟與就業開發項目（Local Economic and Employment Development Programme，LEED）在法國巴黎組織召開了第一屆主題為“為了低碳經濟的技能：下一步該如何？”（Skills for a Low Carbon Economy： What Next？）的綠色技能聯合論壇。論壇的主要目標是開展相關研究并形成政策路徑，促進實現一個更加綠色、可持續的未來。論壇提出，要在“評估綠色增長的潛能：向低碳經濟過渡的指標”這一項目的基礎上，啟動2013-2014年研究項目“地方勞動力市場背景下為了更綠色工作的技能”（Skills for Greener Jobs in a Local Labour Market Context）。研究的理論基礎有三個方面：第一，只有通過開發資源有效、可持續生產過程和科技需要的技能、知識和能力，并把這些納入到企業生產和社區活動中，才能成功實現向低碳經濟過渡。不同的行業群體需要不同的綠色技能，以及跨領域技能與特定技能的恰當結合。因此，盡快明確特定行業對于這些技能的需求對于地區實現可持續發展發揮著核心作用。第二，預測綠色工作和技能對于總體就業的影響是非常有挑戰性的。盡管如此，非常明確的一點是，向低碳經濟和資源有效利用的經濟發展模式過渡將要求一系列綠色經濟活動和就業的變化，包括陸地和海洋可再生能源、能源高效利用、交通、低碳設施和低碳食品生產等。在這方面，明確需要的技能對于實現綠色增長及勞動力市場和培訓政策的發展是非常關鍵的。第三，經濟綠化將對經濟結構產生嚴重影響，如大部分污染行業工人的失業風險是非常高的，因此，使相關產業工人具備恰當的技能對于確保他們找到高質量工作及成功實現就業轉型是非常重要的。

（二）發布明確的綠色技能開發政策建議

2013年，OECD啟動“地方勞動力市場背景下綠色經濟需要的技能”研究項目，2014年發布綜合研究報告《綠色增長研究：更綠色的技能和工作》。報告提出，在綠色經濟的發展背景下，技能和培訓需要在三個方面作出變化：對于正在經歷較小調整的行業，更新已有的技能系列；調整教育機構和企業，為綠色經濟中出現的新職業和行業部門提供新技能；對于那些正在縮減或下降的行業，對其工人進行再培訓，或發展其新技能。針對這些領域，報告提出七方面政策建議：一是支持把綠色技能開發作為向低碳經濟過渡的必要因素，明確、評估和創造綠色技能對于向綠色經濟過渡、有效利用綠色經濟的社會、環境和經濟效益是非常重要的。二是實現公共政策協調的最優化是實現向綠色經濟過渡的關鍵。公共主體的主要作用是要為技能開發和培訓活動提供指導和協調。需要把綠色技能開發納入到更廣泛的培訓和技能開發政策中去，而不是僅僅作為一個額外或獨立的技能開發政策。三是促進可攜帶技能（Portable Skills）的發展及終身學習。實現政策協調和制度整合的一個重要方式是在相關機構間達成一致意見，關注資源有效利用方面橫向技能的發展，而不僅僅是特定綠色職業技能的發展。這要求使包括地方、地區和國家層面的雇主、工人、行業協會、教育機構和政府方面的所有利益相關者都參與進來。四是實現市場發展與規范性活動的匹配。相關的公共政策行動可以通過制定環境標準和規范驅動整個社會對于綠色技能和工作的需求。五是實現政策行動的透明化。公共政策制定者可以通過提供透明性的政策促進市場主體提供技能活動，這可以使私立機構對于相關行業日益發展的企業進行投資。六是發展微型、小型和中型企業的戰略能力。開發綠色技能是企業增強自身戰略管理能力面臨的廣泛挑戰的重要一部分。因此，為促進更多中小型企業關注并有效利用綠色技能，需要使中小型企業對于應對技能短缺及對于技能開發的機制有更加廣泛的理解。七是加強對于預測和解決知識差距方面研發的投資。目前對于技能需求的相關研究僅僅局限于少數高科技職業以及一些與生態環境有關的職業。目前，需要進一步拓寬相關研究，把一系列更廣泛的技能納入進來。相關的政策需要為對于綠色技能的投資進行論證[19]。

2014年2月14日，OECD與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又在法國巴黎舉行了主題為“為了包容性就業增長的綠色技能和創新”（Green Skills and Innovation for Inclusive Employment Growth）的第二屆綠色技能論壇。論壇主要探討技能和知識需求及其與包容性綠色增長之間的關系。在這一會議的基礎上，2015年，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和OECD發布報告《為了包容性增長的綠色技能與創新》。報告提出，經濟綠化是世界經濟發展的共同目標，勞動力市場和人才培養都要作出調整，通過培訓和技能開發體系為綠色經濟增長作出貢獻。實現經濟綠化（greening of the economy）已成為世界各國經濟發展的共同目標。而在經濟綠化的過程中，各國和各地區的勞動力市場就業和技能人才培養都面臨嚴峻挑戰，其會引起一些行業和職業的重大變化。為從根本上適應并促進綠色經濟的發展，勞動力市場和人才培養都要作出重要調整，以促進實現就業和技能戰略的綠化，通過培訓和技能開發體系為綠色經濟增長作出貢獻。整個報告共分為10章，分別介紹了綠色經濟發展對就業和勞動力市場的影響、可再生能源及能源行業對綠色技能的需求、將教育發展與綠色經濟發展有效結合以及印度、澳大利亞、美國的綠色經濟增長及綠色技能開發政策和實踐。報告對職業教育中綠色技能開發的一些關鍵問題都有所涉及，特別提出了綠色技能的分類框架，見圖3。

在此基礎上，報告介紹了美國把綠色技能的相關內容納入到職業教育課程中的過程，并強調，雖然世界各國和各地區的背景不同，但都要制定相關的政策、行動和戰略框架，在教育與培訓中正視有利于綠色經濟發展的綠色技能問題，實時監測和評估勞動力市場對綠色技能的需求，并加強相關研究，形成更有針對性的技能框架，以從根本上促進向低碳經濟的轉型過渡。

四、國際勞工組織、G20及其他國際合作機構的綠色技能行動和政策

除了UNESCO、歐盟、OECD等重要國際組織外，國際勞工組織（ILO）、G20國集團等國際機構近年來也都對綠色發展和綠色技能開發給予了特別關注，并聯合采取了一系列行動，推動有利于綠色經濟發展的綠色技能開發。

（一）國際勞工組織的綠色技能開展理念和戰略

2008年，國際勞工組織（ILO）、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me，UNEP）、國際雇主組織（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of Employers，IOE）和國際行業聯合會（International Trade Union Confederation，ITUC）等國際機構共同啟動“綠色就業行動”（Green Jobs Initiative），以幫助政府和社會合作伙伴把環境和就業方面政策和目標進行結合。2009年，這一行動又提出“綠色工作需要的技能”，啟動全球綠色技能調查項目，對綠色經濟發展對技能的具體需求進行調查，其主要關注點在于結構性的經濟變化、新興和變化的職業形象，以及相關技能的獲得和發展。2012，國際勞工組織和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聯合發布針對全球21個國家綠色技能發展情況的調查報告《綠色工作需要的技能：全球概覽——基于21國的綜合分析》（Skills for Green Jobs： A Global View）。報告提出，推動在職業教育中培養綠色經濟發展需要的技能已經成為國際職業教育發展的基本趨勢。

2011年，國際勞工組織發布《實現全球經濟的綠化：技能挑戰》的政策簡報。這一政策簡報特別強調了技能開發在促進各國經濟轉型中的關鍵作用。報告提出，綠色工作技能開發對于實現向綠色經濟有效過渡及幫助工人適應工作場所迅速變化發揮著關鍵作用。而且綠色技能開發不僅僅是一個消極的被動因素，其本身也可以成為變化發生的重要驅動力量。加強綠色技能開發可以促進綠色經濟轉型。但在向綠色經濟轉型過程中，在技能開發方面面臨一系列挑戰。挑戰一：技能短缺已經阻礙向綠色經濟過渡。缺乏能夠滿足不斷變化新興職業需要的技能已經開始阻礙綠色經濟發展，特別是新興科技驅動的綠色行業的發展。挑戰二：需要把技能和環境方面的政策進行整合。盡管很多國家已經起草了一些環境政策，但只有少數國家有效實施了技能開發政策，為此，需要加強技能開發和環境政策間的一致性，在對于綠色經濟的投資和綠色技能的投資間實現平衡。挑戰三：特定行業的綠色經濟結構變化非常復雜。很多碳高排放行業都將受到綠色經濟發展的消極影響，如采礦、基于化石燃料的能源生產行業、制造業等。為此，需要對這些處于下降行業的工人進行再培訓，以及充分的技能提升培訓。挑戰四：隨著經濟的綠化，職業也會以不同的速度和方式發生變化。并不是所有的經濟綠化過程都會造成相關職業的變化，如一些職業僅僅要求部分新技能，需要更高級別的資格，但還會產生一些全新的職業，需要完全新的技能。挑戰五：綠色經濟需要的技能需要得到進一步明確。需要開發一種補充性的定量研究方法，明確綠色經濟發展中特定職業的技能需求。挑戰六：需要盡快實施恰當的培訓。隨著需求的不斷變化，培訓體系需要作出積極應對，如積極發展政府資助的培訓項目，改革相關的職業培訓[20]。報告對于綠色技能和職業變化的分析見圖4。這一模式成為很多國家和國際組織對綠色技能需求進行預測的重要依據。

（二）“綠化TVET和技能開發”機構工作小組的綠色技能開發政策

2012年，由UNESCO-UNEVOC、OECD、國際勞工組織、聯合國培訓研究所（United Nations Institute for Training and Research， UNITAR）、歐洲培訓基金會等國際機構共同組成的“綠化TVET和技能開發”機構工作小組（Interagency Working Group on “Greening TVET and Skills Development”，IAWG）成立。2012年5月3～5日，G20國發展工作小組在墨西哥洛斯卡沃斯召開的會議上，把綠色經濟確定為未來發展的重要工作領域，與會各國領導共同啟動了綠色增長知識平臺（Green Growth Knowledge Platform，GGKP），旨在幫助發展中國家實施包容性的綠色增長戰略。2012年5月17～18日，國際勞工組織和OECD在墨西哥瓜達拉哈拉召開的G20國勞動和就業部長會議上，又發布題為《綠色增長和高質量就業》（Green Growth and Quality Employment）的可持續發展背景報告。

2013年，在國際勞工組織與OECD、UNESCO 和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合作的基礎上，“綠化TVET和技能開發”機構工作小組（IAWG）發布《滿足綠色就業的技能需求：政策建議》（Meeting Skill Needs for Green Jobs： Policy Recommendations），就綠色技能開發提出14條政策建議：首先，加強政策協調，鼓勵社會對話。必須將綠色技能開發納入到更加廣泛的培訓和技能開發政策中去，而不能作為獨立或額外的技能開發政策。其次，關注整個生命過程中可攜帶技能的發展。鼓勵有利于學習者職業流動性的橫向綠色技能的開發，這比與特定綠色工作相關的綠色技能（如與垃圾減少或能源有效利用相關的技能）更加重要。第三，鼓勵個體和企業對于綠色增長技能開發的投資。第四，修訂課程，提高個體的適應能力。對教育與培訓課程進行定期評估，提高學生的就業能力及其對于勞動力市場綠色就業增長的適應性。第五，使全民都能獲得再培訓機會，并重視對于脆弱和不利群體的培訓。第六，加強對于綠色工作的生涯指導。要通過高質量的生涯指導和咨詢，改變人們對于綠色生涯的偏見，同時為人們提供更多關于綠色工作培訓機會的相關信息，使綠色工作和技能適應地方勞動力市場的需求。第七，更新、提升培訓者和教師的綠色工作技能。教師和培訓者在提升青年人的環境意識及促進環境培訓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因此，教師和培訓者的教育和繼續專業發展應成為任何技能應對戰略的首要領域。第八，完善相關體系，對于技能需求進行確認和預測。建立更嚴格的方法，對于綠色工作及其相關技能進行分析和預測。第九，支持培訓機構在地方可持續發展中作為積極主體，職業學校和其他學習機構可以鼓勵可持續發展思想和價值觀的傳播，要通過綠化校園、技術項目、社區、研究和文化等把可持續發展原則納入到TVET機構中去。第十，在綠化TVET中把相關指標作為能力構建和政策學習的重要工具。第十一，實現向綠色增長過渡工作潛能的最大化。第十二，通過培訓提高工作質量。第十三，把TVET綠化納入到2014年后的教育與可持續發展議程中去。在未來的全球教育和發展目標中，TVET 將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綠色技能開發體系和機構將積極促進2014年以后的教育和可持續發展議程。未來的重點將是把TVET綠化作為跨部門規劃及實施的重要領域。第十四，促進關于綠化TVET和技能開發的國際合作及互相學習[21]。

（三）多個國際組織合作的綠色技能開發行動

2015年12月，由綠色經濟合作伙伴行動（PAGE）、UNESCO-UNEVOC、綠色增長知識平臺（GGKP）和OECD共同組織的第一屆全球綠色經濟學習論壇在法國巴黎召開，會議認為，綠色經濟學習可以被看作是促進多部門和多層次間個體能力發展及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重要學習過程，其不僅要培養個體的相關知識和技能，還要積極促進人們態度、思想和行為模式的轉型，從而在根本上促進綠色經濟轉型的實現。會議通過《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巴黎聲明》，提出教育與培訓機構要把綠色經濟的概念納入到現有課程中，并加強綠色經濟學習專業機構的建設，通過終身學習的路徑推動綠色學習。

會議明確提出了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的概念，其具體含義是：促進跨學科學習，通過多層次、多部門協作的方法幫助個人、社區和社會實現發展目標；以可持續性的經濟政策和措施為核心，建立在綠色增長、生態文明、低碳以及氣候彈性增長的概念基礎上；努力改變人們的態度和行為，以適應當前全新的經濟增長模式；在教育發展的早期階段，尋求以建設性、積極性和解決性為導向的方式發展；開發學習內容，通過開放的獲取途徑向全社會開放，不讓任何一個人掉隊。有效和可持續的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可以通過以下方式實現：在各個教育階段滲透終身學習的概念，包括學前和小學教育、中學和中學后教育、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高等教育、繼續教育和非正規教育；將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的概念和原則與學習者的直接生活經驗相聯系，如在能源、水、人類健康、交通運輸和農業等行業，也要與諸如工程、銀行、稅務、金融、經濟、創新、勞動和社會政策等更廣泛的學科建立密切聯系；宣傳成功案例，證明其對加強個人和機構的能力以及對轉型變革的促進作用；建立公認的良好做法基準，使教育和培訓機構可以有效地評估、驗證和展示其在綠色經濟學習方面的功能；將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充分整合到戰略和協同治理中，制定有利的政策框架。國家和地方層面的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應該：逐步提高公民的綠色技能，加強國家政策和目標向綠色經濟過渡；借鑒相關的區域和全球政策和協議；根據需求分析，提高教育和培訓機構的教育水平和能力；關注弱勢群體和傳統上被排斥的群體，如失業青年和殘疾人；按照更廣泛的目標重新確認目標受眾，保障每個人都有接受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的機會；制定長期目標，積極宣傳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的意義和重要性；使包容性綠色經濟學習能夠真正對國家和地方的現實發展發揮作用[22]。

五、結論

總體來看，在國際可持續發展思想及綠色經濟發展戰略的綜合影響下，綠色技能開發已經成為國際組織及世界各國關注的重要領域，已經逐步從思想和理念層面落實到具體的戰略設計和政策建議中，并對于綠色技能開發的具體實踐模式、策略和途徑進行了初步探討，這對于世界各國的綠色技能開發實踐產生了深刻影響。

（一）綠色技能及綠化職業教育是綠色經濟發展的關鍵要素

面對氣候變化、全球變暖等環境危機，實現可持續發展已經成為世界各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根本目標，并成為當今時代科技創新的驅動因素之一。在此背景下，綠色工作和綠色技能成為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核心概念。目前來看，各國際機構及國家對于綠色技能的界定存在差異，如OECD認為，綠色技能是一種集和性的技能，其將綠色技能分為兩種類型：一是綠色發展需要的技能，這主要包括關于環境規范的知識，用于設計、采納、實施及維持相關綠色技術的技能；二是通識或核心技能，包括戰略和領導技能、創業技能、環境意識、風險分析技能及咨詢技能等。總體來看，綠色技能是指在掌握完成一項工作所需基本技能的基礎上，還具有對包括氣候變化在內的環境問題日益增強的意識、實現可持續生活方式的責任感以及在工作中踐行可持續發展行為的能力。其對于勞動力市場技能需求的變化體現在：在綠色經濟的影響下，將出現一些技能的過時，并出現一些新的技能需求，并在技能系列中出現更多的綠色因素。在這一背景下，發展“綠化TVET”，通過職業教育培養勞動者的綠色技能成為未來經濟社會和教育發展的必然選擇。根據國際社會的界定，綠化TVET是指在氣候變化、環境惡化和資源稀缺的背景下，工作的性質和需求發生變化，TVET應該為學習者提供相關知識，并開發其相關技能，從而為邁向綠色經濟和綠色社會鋪平道路。因此，必須把培養綠色技能作為未來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維度。

（二）綠色技能開發需要形成與綠色經濟發展和綠色就業相適應的綜合性政策和戰略

總體來看，為應對環境惡化和氣候危機的影響，通過發展綠色經濟和低碳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已經成為國際經濟發展的主流戰略。綠色經濟發展對勞動力市場的人才需求具有重要影響。一方面，一些綠色經濟相關行業獲得了迅速發展，如太陽能行業、光伏行業、廢物回收制造行業等，這些行業的迅速發展對人才素質和數量都提出了更高需求；另一方面，與IT 技能一樣，綠色技能將成為未來所有工作崗位的基本能力要求，因為綠色經濟發展要求所有行業的工作者都具備一些基本的環境保護意識、能力和責任感，避免在工作中對環境造成破環性影響。各國普遍在能源、環境、創新、行業發展、就業等戰略的基礎上，著手建立綠色技能供給導向的技能培訓政策，將綠色技能供給作為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重要目標，其主要政策建議包括：積極擴大有關綠色經濟行業的學徒培訓，設置相關的綠色行業職業資格標準，培養綠色行業發展需要的人才；把環境保護意識和管理的相關內容納入到職業教育與培訓的課程體系中，積極發展相關的生涯指導服務，提高學習者的綠色經濟意識；加強對于綠色技能需求的預測，確定對綠色技能的具體需求；加強利益相關者間的參與合作，建立綜合性，與綠色經濟、綠色產業發展相適應的政策體系。由此可見，這些因素是綠色技能開發必須關注的重要領域。

（三）在綠色技能開發中，職業教育體系及機構要從綠色經濟、綠色產業和綠色就業發展的需求出發，采取綜合性的實踐路徑

從國際組織關于綠色技能開發的實踐策略來看，其著眼點集中在如下方面：一是把可持續發展和環境意識納入到所有層次的教育與培訓中，通過全面提高人口的綠色素養，促進關于綠色經濟的投資、技術創新和就業創造，促進整個社會向可持續發展轉型；二是積極創新教育教學理念，探索綠色學校創建、工作場所實訓與綠色知識學習相結合的綠色技能培養模式，全面培養學習者的綠色技能；三是強調以一種整體性或整個學校實踐的方法開發全體學習者的通識綠色技能，是國際社會綠色技能開發的一種重要模式。這一模式的基本思路是，在職業教育中開發綠色技能的最有效途徑是把綠色經濟發展和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原則和方法納入到整個學校的管理、教學和運行中，而不僅僅是創立一門新的課程，主要目標是確保學校的所有活動都能關注綠色技能的培養和實踐。從這一角度出發，綠色技能開發必須采取一種系統的實踐策略，這必將對于職業教育體系的發展及職業教育機構的辦學產生深刻影響。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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