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建文化產權市場生態助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 程家忠（湖北華中文化產權交易所，武漢430060）

共建文化產權市場生態助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 程家忠（湖北華中文化產權交易所，武漢430060）

深入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當前經濟工作的主線，在“三去一降一補”五大任務中，作為多層次資本市場重要組成部分的文化產權交易市場，建設一個良好的現代市場生態體系，服務文化實體企業，推動文化產業發展，促進文化消費增長，是文化產權市場義不容辭的使命和責任。

1 文化產權市場是資本市場的組成部分

產權交易市場，是中國市場經濟改革的產物。國內公認的首家產權交易機構——武漢企業兼并市場事務所，誕生于1988年5月，該機構由中國工商銀行武漢市分行、武漢市財政、稅務和審計等單位組成，通過辦交易會、發布信息和定期掛牌等方式開展交易活動。1993年，武漢企業兼并市場事務所更名為“武漢產權交易所”，主要職能是為企業提供產權轉讓、改制、并購、重組等服務，可見，產權市場從誕生之日起就具有投資、資源配置和價格發現的資本市場屬性。2006年2月，國務院在《關于印發實施〈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若干配套政策的通知》（國發〔2006〕6號）中首次明確我國多層次資本市場的組成層次，即主板和中小企業板、創業板、股份轉讓系統、區域性產權交易市場，產權交易市場被列入資本市場組成部分，定位為非標準化的場外市場。2015年8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在《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中發〔2015〕22號）再次提升產權交易市場的地位，將產權市場與證券市場平行并列為資本市場。

文化產權市場作為產權市場的行業性平臺，也是資本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市場功能有：

1.1 信息積聚與輻射功能

文化產權市場將文化產權轉讓、收購、投資的信息積聚起來，通過現代網絡技術輻射到全國乃至世界每一個角落，突破了市場有形邊界，充分發現投資者，提高交易匹配的可能性和成功率。

1.2 價格發現功能

文化產權市場在充分發現投資者的基礎上，廣泛運用網絡撮合、電子競價、拍賣、招投標等交易方式，使文化產權在有效競價中充分發現價格。

1.3 制度規范功能

文化產權市場嚴格履行文化產權權屬登記、掛牌公告、競價撮合、成交簽約、資金結算、鑒證交割、檔案管理等程序規范產權交易行為，維護交易方合法權益，有效降低交易成本，使各類文化產權在規范的制度下有序流轉。

1.4 中介服務功能

文化產權市場中一大批專業化的市場主體，對文化產權轉讓提供咨詢、策劃、審計、評估、交易撮合等全程服務，幫助交易雙方在公開、公平、公正的市場環境中成功交易。

國家對文化產權市場的定位決定了文交所必須服務文化實體企業。我國現有上市文化企業不到200家，而文化企業總數多達500萬家，99%以上的文化企業不可能到證券市場進行重組、融資、變現，這些非上市文化企業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有股權流動的需求，文化產權交易市場完全可以成為企業上市前的產權重組和上市培育平臺。當前文化產業投資基金如火如荼，由于沒有文化產權交易機構的支撐，大部分投資項目均寄希望通過證券市場退出而獲取高額回報。然而，能進入證券市場上市的公司鳳毛麟角，各類文化產業投資基金迫切需要文化產權交易機構有所作為。首先，文化產權市場可以為產業投資基金提供投資項目導向，從托管企業項目庫中篩選出有成長性的企業，推薦給私募基金；其次，文化產權市場也是資源配置平臺，長期與企業打交道，尤其是對托管企業情況了如指掌，投資基金通過文交所能較快地發現高成長性的文化企業，從而找到投資渠道；再次，文化產權市場為產業投資基金提供了退出渠道，投資項目可以通過文交所有序退出。

2 建設現代文化市場生態體系是文交所的共同責任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指出，要“建立健全現代文化市場體系?！爆F代文化市場體系是各類文化市場及其內部子市場之間和文化市場中的各要素之間所形成的相互聯系、相互制約的有機整體，其構成可分為市場主體結構、市場客體結構、市場空間結構和市場時間結構等四個部分。市場主體結構指政府、企業、員工、交易雙方、交易平臺、中介服務機構及其他相關機構作為市場交易主體之間所形成的相互關系。市場客體結構指作為市場交易的對象之間所形成的相互聯系，可分為文化物權、債權、股權、知識產權。市場空間結構指要素在不同交換范圍即不同空間的分布和關聯狀況，可分為由區域性市場和全國性市場。市場時間結構則是指由于市場主體間的權利讓渡與交換客體位置移動的時間不同，從而形成交換形式不同的分類市場，在市場體系構成中表現為由于時間差而形成的不同結構狀態，市場體系的時間構成包括現貨拍賣市場、網絡交易市場和借貸市場等。

現代文化產權市場體系的特征在于它的統一性、開放性、競爭性和有序性。統一，是指文化市場體系的有效銜接和運行規則在全國范圍內必須一致；開放，是指文化市場體系不僅要對內開放，還應面向國際市場對外開放，促進資源自由流動，充分利用國際國內兩個市場；競爭，是市場機制發揮作用不可缺少的條件，充分的競爭有利于形成合理的市場價格從而引導文化資源的合理配置；有序，是人們在市場經濟中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制度化和規范化，市場有序意味著市場結構的均衡性、市場運行的穩定性及市場行為的有規則性。

自2009年，國內首家文化產權機構上海文化產權交易所成立，此后，文交所數量迅速增加，規模逐漸增大，品種逐漸增多，同時，文化產權交易市場在運作過程中的問題也逐漸暴露：

2.1 假文交所擾亂市場秩序

要辨別真假文化產權交易所，首先要厘清“產權”的概念和“文化產權交易所”的邊界。美國經濟學家G.曼昆在他的《經濟學原理》一書中通過對比大象和黃牛兩種具有商業價值的動物所面臨的生存狀況時，提出“為什么象牙的商業價值威脅到大象，而牛肉的商業價值是黃牛的護身符？”問題，原因是“大象是共有資源，而黃牛是私人物品”，也就是說黃牛的產權是清晰的，而大象的產權不清晰，據此，經濟學對產權的定義是“產權不是人與物之間的關系，而是由物的存在及關于它們的使用所引起的人們之間的相互認可的行為關系，即是一種與資源配置有關的權利”。2003年10月，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首次明確了產權的外延與內涵，指出“產權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內容，包括物權、債權、股權和知識產權等”。從產權的定義來看，文化產權市場是一個權益交易平臺，那些打著“文交所”名義從事文化產品交易的商品交易平臺并不是文交所。從“交易所”“交易中心”的資質認定看，國發〔2011〕38號規定“凡使用‘交易所’字樣的交易場所，除經國務院或國務院金融管理部門批準的外，必須報省級人民政府批準；省級人民政府批準前，應征求聯席會議意見?！蹦切┪唇浭〖壱陨险鷾驶蚪浤衬硯兀ň?、委、辦）批準的“交易公司”“交易市場”“文化公司”也不是文交所。然而，這些機構卻在社會上廣泛宣傳自己是“文交所”，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以謀取最大經濟利益為目標，嚴重破壞了文化產權市場的秩序，損壞了文交所形象。

2.2 市場功能存在缺陷

受38號文的限制，文化產權交易市場還不是標準化市場，不可能向股票那樣實現集中、標準化的交易，因此目前文交所只能進行整體權益或有形實物交易，這種交易的復雜性和交易標的的非標準化，導致供需匹配及其不易，必須進行長時間地搜尋，面對面協商，大大提高了運作成本，導致成交率不高。

2.3 缺乏統一的法律規范

我國目前只出臺了針對國有文化產權的《企業國有資產交易監督管理辦法》（32號令），但對于其他文化產權交易、產權托管、信息披露、市場監管、糾紛處置等一系列問題，都沒有明確的法律依據，造成文化產權市場的發展無章可循、無法可依。

2.4 未形成統一的文化產權市場

文化產權交易客觀上要求不受地域、部門和所有制限制，實現自由配置，但由于我國各地文化產權交易市場是在地方政府的推動下設立的，受傳統體制條塊分隔和部門分頭管理的影響，各機構都有自己的組織系統和服務范圍，文化產權市場被割裂開來，沒有形成全國統一大市場，阻礙了文化產權的跨地區、跨行業流動，不利于文化資源的優化配置。

因此，共建一個現代文化生態市場體系，是當前文交所的共同責任。要建立現代文化生態市場體系，必須做好以下工作：

2.4.1 規范市場。在文化產權交易市場體系建立過程中，構建規范有序、責任明確的運作體系是文化產權市場體系建設中十分關鍵的環節，必須按市場經濟要求合理劃分政府、市場與企業之間的關系。應加強與政府相關部門的聯系與交流，讓政府部門充分認識產權市場的重要性，及時了解文化產權市場的發展動向，支持產權交易市場的發展。文交所要建立一個公開、公平、公正的交易秩序，規范產權主體的交易機制，制定完備的交易規則和風控體系，不斷培育和規范合格的市場主體，豐富交易品種，不要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

2.4.2 消除壁壘。首先要突破觀念上的障礙，文化產權市場不應僅僅是文化產品市場或大宗文化商品市場，要充分認識文化產權市場是資本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文化產權市場的發展與解決大多數文化企業融資困難是正向相關關系，文化產權市場可以讓眾多非上市公司股權和產權實現融資、轉讓、培育、增值。推動政府突破現有的政策和體制壁壘，修改相關限制活躍交易的規定，制定統一的文化產權交易規則和監管制度，使文化產權交易市場在法律法規框架內規范運作。

2.4.3 推動立法。政府、中介機構、投資機構、交易雙方等各自的行為規范都應通過立法進行明確。首先，必須從立法上明確文化產權交易市場的性質和存在的必要性，厘清文化產權市場的宏觀體制環境，協調與其他法律之間的關系；其次，建設規范各地文化產權市場運作的法律體系，制定規范化的運作規則細則，明確各參與主體的行為界定；再次，要嚴格執行現有關于要素市場設立的規定，設立文交所必須得到省級以上人民政府批準，清理和取消違規設立的“冒牌”文交所。

2.4.4 信息共享。文化產權機構短期內很難實現物理上的整合和統一，但可以共建信息平臺，首先，共建項目信息聯發平臺，一個文化產權交易機構發布的項目信息，聯盟成員網站均可同步聯發，六省文化產權聯盟信息平臺建立3年來，已經積累了一些經驗，可以進一步豐富完善，擴大信息共享范圍；其次，共建信用管理平臺，各機構逐步建立交易機構和市場主體的征信體系，將信息共享到信用管理平臺，提高文化產權市場自我約束力。

3 基本實踐和探索

華中文交所成立以來，已初步形成“三大”板塊（國有文化產權交易、投融資交易、藝術品交易）、“五大”功能（保值增值功能、資本市場功能、信息匯聚功能、產業招商功能、資源配置功能），成為湖北文化體制改革和文化產業發展的資源配置平臺。

3.1 發揮源頭防腐治腐功能，為國有文化企業改革改制提供專業規范服務

華中文交所已累計完成國有文化產權交易486宗，成交金額47.97億元，涉及資產177.87億元，國有資產平均增值率16.9%。一是為國有文化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提供服務。一大批國有文化企業通過華中文交所順利完成股份制改造，股價市盈率最高達43倍；二是為全省文藝院團改制發展提供服務。隨州花鼓劇團、武漢清芬文化娛樂中心、武漢楚風藝術中心相繼通過華中文交所成功改制，共籌集改制款近1億元，國有資產平均增值率9%；三是為盤活國有文化企業存量資產提供服務。為湖北日報集團盤活廣告抵房資產7000余萬元，為新華書店集團盤活不良資產3000余萬元，處置文化單位公車580余臺，競價率高達69%。充分體現了文化產權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重要作用。

3.2 發揮招商引資功能，用互聯網方式打造“一庫兩平臺”，為文化實體引資本活水

華中文交所內設招商運營中心，專門負責文化產業招商及運營工作，已形成“一庫兩平臺”格局，即文化產業招商項目庫、文創交易平臺、金融服務平臺。文化產業招商項目庫于2011年建成上線并向社會免費開放，打造永不閉幕的線上招商推薦會，累計訪問數量已超過1500萬人次。為擴大招商范圍，2013年與天津、山東、安徽、廣東、廣西聯合成立“六省文化產權交易聯盟”，實現六省招商信息聯發。目前，項目庫累計掛牌項目1216個，招商金額9869.5億元。文創交易平臺為湖北省中小文化企業提供掛牌展示、融資交易服務，目前累計掛牌企業616家，掛牌金額67.3億元；金融服務平臺主要開展文化企業股權質押融資、版權質押融資、藝術品質押融資、文化企業上市輔導等業務，通過增資擴股、戰略并購等方式為文化企業引資本活水。

3.3 發揮文化資本市場功能，搭建的文化產業投融資平臺交易活躍，助推文化實體經濟蓬勃發展

湖北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華中文交所在文化產業與金融資本對接中的功能作用。省政府《關于加快多層次資本市場建設發展的若干意見》（鄂政發〔2013〕35號）中指出“湖北華中文化產權交易所要積極穩妥發展，創新文化產權交易模式”；省文化廳、人民銀行武漢分行、省財政廳聯合出臺《關于深入推進湖北省文化金融合作的實施意見》（鄂文化文〔2014〕54號）要求“充分發揮湖北華中文化產權交易所在文化產業融資中的作用，創新開展文化產品、項目受益權、企業股權、藝術品等文化項目的融資交易”。華中文交所積極落實政策精神，傾心建設“文化產業投融資交易平臺”，先后與多家銀行展開合作，得到550億授信支持，通過互聯網交易方式，為省文化項目收益權、文化藝術品提供融資服務。一是創新設計收益權融資方式，破解中小文化企業融資難題。2014年9月，東湖游船公司將旗下漢街游船2015年的運營收益權在華中文交所進行質押掛牌，向華中文交所投資會員預售2.4萬張船票，10分鐘即被搶購一空，融資額為該公司往年6個月收入總和，融資款當天便支付到游船公司賬上，有效解決了以往中小文化企業“輕資產、融資難”的問題。武漢東方馬城、黃岡薄刀峰、恩施大水井、漢街杜莎夫人蠟像館等多個文化企業融資項目即將向市場推出。二是為書畫、收藏品等文化產品提供線上交易，推動文化藝術品市場蓬勃發展。發揮華中文交所品牌優勢和文化資源聚集優勢，將湖北省30多位知名藝術家的作品在投融資交易平臺掛牌交易，累計成交額10.2億元。

3.4 發揮公共文化服務功能，走大眾市場路線，通過互聯網+文化+科技方式，助推湖北藝術市場繁榮發展。

華中文交所堅持走文化科技融合之路，運用云圖像高科技識別技術，開發了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藝術品身份智能鑒定系統”，并獲得國家發明專利；建成了“湖北書畫名家真跡作品電子數據庫”，錄入100多名藝術家近萬幅作品，搶救性保護了藝術家財富。開通了“藝術品網絡商城”，邀請一批省內中青年藝術家、畫廊機構入駐開店，首批上線4000余件作品，讓文化藝術走進千家萬戶。免費舉辦“王慶云泛鵝書法”、“秦嶺山水畫作品展”等藝術品展覽交易會30余場，為湖北本土藝術家提供展示、推廣、交流的平臺，增強湖北藝術品市場活力，將更多的湖北名家、名作推向全國。

下一步，華中文交所將充分發揮產權市場的資源配置功能，服務文化供給側改革和實體企業發展，促進文化市場流通和居民文化消費增長，不斷創新交易模式、交易方式、交易品種，力爭形成國有產權交易、文創資源交易、文化藝術交易、文化版權交易、文化收藏交易、非遺文化交易、文化旅游交易、廣告資源交易、影視動漫交易等多品種、多功能、多元化的綜合性文化產權交易市場體系。

（作者系湖北華中文化產權交易所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