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男孩的差別

張國立

謎語1：請問，為什么童話故事里的美人魚對男人忠心耿耿，尤其是王子？馬上公布答案：因為美人魚沒辦法劈腿─嗯，聽到有人在罵我神經不正常了。

謎語2：請問，男人和男孩究竟有什么差別？為什么男人一般都是指30歲以上的家伙；男孩則指15歲以下，哦不，15歲至30歲之間的男性呢？好問題，答案是，男人與男孩的差別在于，玩具的大小。想必男人都同意，想必女人卻都嗤之以鼻，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不容否定。

朋友小路以前迷鐵道模型，買了不少古典車頭，不過幾年前他開拓了“愛好”，迷上了火車模型。玩兒這玩意兒，陣仗比鐵道模型大得多，還得要軌道，要車站。這下子麻煩了，他跑到臺北近郊租了棟房子專門當成“機廠”，把鐵路的場景布置得有如縮小版的臺北火車站。一逢假日，小路就往“機廠”跑。起初，他老婆還陪著去，后來懶得去，現在變成了小路出門前的怒吼：“你到底要火車還是家？”

我也喜歡火車，再說小路做的鐵道模型很精彩，早就可以開展覽，趁他發生家變前，我想跟他商量對他的鐵道模型的“收購”事宜，并分期付款。他沒理我，完全要背水一戰、絕無思所的烈士姿態。

他的理論每個男人也都會了解會支持。小路說，他家換過兩棟房子，從里到外都由老婆安排，他只有半張沙發和半邊床。休假去哪里玩兒，先聽女兒的，再聽老婆的，他打著哈欠當司機。家人仿佛忘記他也是人，有興趣有嗜好，也想有點兒自我的空間，所以這回，他不想再退讓。

你我都知道，遲早他會退讓，不是因為老婆，而是因為女兒。

賢治前陣子再婚成功，他33歲時離婚，記得曾發過豪語，今生今世再也不結婚。失戀與離婚的男人講的話，隨風而逝。他47歲發出喜帖，大家難免挖苦、恥笑兼好奇，再順便賞他一丁點兒的祝福。

新娘真令人好奇了，29歲，她帶著點兒桂綸鎂的天真、林志玲的奶腔，外加一副可能度數不足的近視眼鏡。

喔，婚前的濃情到婚后的蜜月，賢治表現出的態度更令人好奇，他能陪著嬌滴滴的妻子逛一下午的百貨公司，也能喝那種軟不拉嘰的下午茶，還能在周六清早陪老婆與老婆的一干朋友去吃西式自助早餐。

我的問題是：該羨慕他，或同情他？

有天在街上撞見，他陪老婆搶百貨公司周年慶的折扣，擠在人堆里，見到我有如見到熱騰騰的紅豆湯，拉著我怎么也不肯松手。就這樣，我們兩個窩在百貨公司后門外的吸煙區內相互取暖。我說：“幸福吧？”他笑著點頭。我說：“辛苦吧？”他用沉重的表情拍我肩膀。我說：“挺得住吧？”他伸手朝我說：“再來根煙。”

我們家則夫妻相差9歲，算起來應該剛剛脫離“玩具”心情，不過也照樣有男人悲傷。結婚后的3年，她說逛街或看電影，我二話不說就穿鞋。進入結婚后6年，她的提議每3次中我會想法子否決一次。結婚后9年，她剛提完議不久就會接著再問我：“你耳背呀。”

謎語3：什么樣的動物，婚前3條腿，婚后兩條腿，婚后9年4條腿？

你們都清楚答案。

其實女人可能不清楚，男人永遠不可能長大，總會找玩具。以前我常做模型，老婆在旁邊念：“你不怕老花眼度數加深啊。”接著我迷上露營用品，共計露過兩次營，她打開儲藏室問我：“帳篷、睡墊，還有這個一次也沒用過的炭爐，你真的不打算賣掉？”

為這個，我們沒少爭吵，但好在太太明白事理，或者干脆說是被我人老心不老的男孩子氣所服，日子終于在這幾年有了改變。

最近幾年我迷上筆記本電腦，有3臺，一臺迷你型的，因為喜歡windows xp的軟件保留在這臺，隨時可以支援；一臺重型的，在家寫稿用；一臺比較輕的，去咖啡館寫稿時用。前兩天打算買第四臺，她說：“當生日禮物，我送你。”

嘿嘿，老婆終于明白要男人長大是件費力的事，干脆把對孩子的耐心與包容用在老公身上。

男人很簡單，若是把男人當成男孩，給他玩具，一切事情都較容易解決。

別嫌煩，搜集玩具總比偷偷藏著夜店名片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