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培
摘要:井岡山斗爭時期和中央蘇區時期,理論聯系實際、密切聯系群眾和批評與自我批評等黨和紅軍的優良作風已經初步形成。然而,由于受“左”傾教條主義的影響,黨和紅軍的作風建設一度遭到嚴重破壞,直到遵義會議前后才開啟獨立自主解決中國革命重大問題和黨的作風建設的新征程。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制定方針政策、創新群眾工作方法和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不僅贏得了沿途各族人民的支持和擁護,而且使黨和軍隊的民主政治生活得到恢復和加強。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中國工農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前后;優良作風
中圖分類號:K26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7)05-0126-06
在井岡山和中央蘇區的革命斗爭中,理論聯系實際、密切聯系群眾、批評與自我批評等優良作風雖然已初步形成,但由于受“左”傾教條主義錯誤路線的影響,曾一度遭到嚴重破壞。紅軍長征時期,在極端艱苦的環境中實現了黨和紅軍優良作風的恢復和發展。近些年來,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前后黨和軍隊的作風建設問題,雖然引起學界關注并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但大多側重于黨的作風建設的某一方面。①本文試圖從宏觀上對這一時期黨和紅軍優良作風的初步形成、“左”傾教條主義對黨和紅軍作風建設的嚴重影響、長征時期黨和紅軍優良作風的恢復與弘揚等做些分析探討。
一、井岡山和中央蘇區時期黨和紅軍優良作風的初步形成
1.注重調查研究,初步形成理論聯系實際的工作作風
針對黨和紅軍中盛行的主觀主義錯誤,早在1929年12月,毛澤東就闡明“注意社會經濟的調查和研究,由此來決定斗爭的策略和工作的方法”的重要性。他認為,一旦離開對“實際情況的調查研究,就要墮入空想和盲動的深坑”,為此“要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方法去作政治形勢的分析和階級勢力的估量,以代替主觀主義的分析和估量”②。為抵制那些將共產國際指示和蘇聯經驗神圣化、庸俗化的錯誤做法,毛澤東在1930年5月對贛南蘇區尋烏縣進行實地調查研究后明確提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③的著名論斷。1931年4月,他在《總政治部關于調查人口和土地狀況的通知》中進一步指出:“不做調查沒有發言權。”“不做正確的調查同樣沒有發言權。”④1933年11月,毛澤東先后到江西省興國縣長岡鄉、福建省上杭縣才溪鄉等地進行實地調查后,找到了農村革命根據創建過程中遇到問題的癥結所在及其解決辦法,糾正了蘇區一些黨員干部脫離實際亂發議論、脫離群眾盲目瞎指揮等不良傾向。這樣,在黨和紅軍中,初步形成了理論聯系實際、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
2.關心群眾的切身利益,初步養成密切聯系群眾的工作作風
一是宣傳發動群眾開展革命斗爭。紅軍每到一地,就組織宣傳隊寫標語、貼布告,通俗易懂地宣傳黨和紅軍的主張、政策和任務;組織召開群眾大會,公審土豪劣紳;分土豪浮財,分地主田地。二是用先進文化武裝群眾頭腦。在各蘇區,通過組織建立基層黨組織、共青團、共產兒童團、士兵委員會、婦女會等組織,以俱樂部、列寧室、識字班、夜校等為平臺,通過演文明戲、開演講會、學唱革命歌曲等多種形式,開啟群眾心智,提高群眾覺悟。三是切實解決群眾生產生活中的困難和問題。比如,臨時中央蘇維埃政府不僅以打土豪罰沒的耕牛、農具扶持犁牛合作社,而且還從籌款中拿出一部分資金借給犁牛合作社購買耕牛。⑤
正是因為黨和紅軍“深刻地注意群眾生活上的問題,從土地、勞動問題,到柴米油鹽問題”⑥,很快調動了廣大群眾的革命積極性,并很快贏得了他們的真心擁護和大力支持。正如當時流行的一首興國山歌所傳唱的那樣:“蘇區干部好作風,真心實意為工農。油鹽柴米都想到,問寒問暖情意重。”⑦
3.開展思想斗爭,黨內批評與自我批評逐步得到重視
早在1929年7月,紅四軍第三縱隊編印的《黨員訓練大綱》中就有一節專門介紹“怎樣批評同志”,要求每一位黨員在“工作方面”“紀律方面”“行動方面”“說話方面”“態度方面”“性格方面”“思想方面”“看書方面”“嗜好方面”都要養成“互相觀察”“互相監督”“互相批評”的習慣,以達到“同志相互間消除意見”以及“猛醒”“猛力糾正”各自的錯誤等目的。⑧這不僅是紅軍創建時期黨內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的經驗總結,而且是批評與自我批評這種黨內生活方式的初步制度化。
1929年12月,古田會議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紅軍第四軍第九次代表大會決議案》不僅明確指出“黨內批評是堅強黨的組織、增強黨的戰斗力的武器”⑨,而且明確提出“黨內批評要防止主觀武斷和把批評庸俗化,說話要有證據,批評要注意政治”⑩。
1931年1月,中央蘇區中央局第一次代表大會通過的《關于黨的建設問題決議案》指出:“務要使每一個對黨的路線與工作有意見的同志能夠有充分發表意見的機會,反對一切抑制自我批評,尤其要反對抑制工農同志批評黨的企圖,以免除一切背著黨表示不滿而引起消極怠工的惡現象。”B11
1932年1月,中國工農紅軍總政治部印發的《總政治部關于紅軍中新黨員訓練大綱》對如何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提出了新的要求:“在鐵的紀律下面,黨還要發展黨內的自我批評和意見不同的斗爭。因為不是黨員的盲目服從紀律,而是要自覺的遵守紀律,并且只有發展黨內自我批評和意見不同的斗爭,才能使黨員更認識黨的正確路線,更能鞏固黨的組織。不過在自我批評及意見不同的斗爭已經做了決議案以后,則一切黨員都要服從決議案,黨員的意志及行動必須要統一起來,不準再鬧不同的意見。”B12這樣,批評與自我批評開始走上了正確的軌道并初步發展成為黨和軍隊的優良傳統和優良作風。
二、“左”傾教條主義對黨和紅軍作風建設的危害
1.“左”傾教條主義者排擠打擊堅持從客觀實際出發的黨員和干部
1933年1月,中共臨時中央從上海遷到中央蘇區后,王明及其“左”傾路線的推行者教條地執行共產國際的指示,機械地照搬蘇聯經驗,將毛澤東所倡導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和理論聯系實際的工作作風譏諷為“山溝溝里的馬克思主義”“狹隘經驗論”,并進行批判和打擊。1933年年初,中共福建省委代理書記羅明從閩西根據地的實際情況出發,提出該根據地邊緣地區和鞏固地區因條件不同應實行不同的政策,結果被扣上“動搖怯懦無氣節的小資產階級分子”“對革命悲觀失望的機會主義的取消主義的逃跑退卻路線”“羅明路線”等帽子和罪名。B13更為嚴重的是,“左”傾教條主義者把反“羅明路線”從閩西迅速擴展到整個中央蘇區和其他革命根據地以及白區地下黨組織,一批堅持從客觀實際出發、堅持實事求是的黨員干部遭到排擠、打擊和批判,不僅使黨和紅軍在思想上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而且給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埋下了危機的種子。
2.過“左”政策的實施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群眾的勞動熱情和革命積極性
一是推行過“左”的土地改革政策,打擊了部分群眾的生產積極性。中共臨時中央遷到中央蘇區后,一改毛澤東等人采取的“抽多補少”“抽肥補瘦”的土地分配辦法,盲目提出“地主不分田”“富農分壞田”等過激口號。在開展以清查漏劃地主、富農為主要內容的“查田運動”中,有的地方“把僅僅放幾百毫子債,請過年把長工,或收幾擔稻谷,而極大部分是靠自己勞動過活的中農,當富農打了;有的甚至完全沒有剝削別人,僅僅是多有幾十擔田山,生活比較豐裕的中農,也當富農打了”B14。結果,“為了避免被打成地主、富農,貧農群眾也不愿多分田,不愿多做工,蘇區因此出現了生產停頓”B15。
二是采取極端化的大規模動員,激起了一些群眾的強烈不滿。從1932年至1934年,中央蘇區先后進行3次較大規模的“擴紅”運動,吸收紅軍約27萬人。B161932年9月《中央執行委員會關于擴大紅軍問題訓令》明確規定“滿十八歲到四十歲之工農群眾全體加入”赤衛隊。B17經過幾次“擴紅”,蘇區能夠參加紅軍的青壯年男子幾乎都參加了紅軍。為完成上級下達的“擴紅”任務,“許多地方不注意新戰士的質量,把許多老弱殘廢拉來湊數”B18。由于國民黨反動派的軍事“圍剿”和經濟封鎖,加上各蘇區非農業生產人員劇增、農業勞動力日漸減少等因素,中央蘇區在1934年出現了嚴重的糧食緊張局面。為解燃眉之急,蘇區黨和政府于1934年2月要求各級政府在完成正常的糧食征收任務之外開展一場借谷運動。原定1934年7月前完成借谷24萬擔的計劃還沒有完成,蘇區中央又于7月中旬提出“秋收后借谷六十萬擔”的任務。B19為按時完成借谷任務,不少地方都采取強行攤派的辦法。比如,“勝利縣用攤派方法強迫群眾‘硬要借,以致發生兩件群眾自殺的嚴重事件”B20。這樣,直接“引起中農的恐慌與一般群眾的不滿”B21。為籌集戰爭經費,中央蘇維埃政府不得不在1932年7月、11月和1933年7月先后三次分別發行60萬、120萬、300萬元公債。這就意味著中央蘇區300萬人中每人要分攤1.6元錢。而在1929年的江西蘇區1元錢可以買四五十斤糧食。B22在公債發行過程中,由于不少基層干部對那些買不起公債的群眾采取“坐禁閉”“罰苦工”等一些極端做法,致使一些群眾不得不將家里的飯鍋、被子等日用品拿來“抵數”,然后不得不選擇“逃跑”。B23這種竭澤而漁的做法,不僅使蘇區群眾成天人心惶惶,而且給蘇區原本密切的黨群關系和軍民關系帶來極大危害。
三是“肅反”擴大化,嚴重破壞了黨和紅軍在群眾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受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形勢的錯誤判斷以及蘇聯黨內斗爭的影響,“左”傾教條主義者錯誤地認為“在我們黨與蘇維埃機關內埋藏的‘壞蛋不在少數”B24。與此同時,凌駕于黨和政府各級組織之上的肅反委員會和國家政治保衛局,對那些有嫌疑的黨員干部動不動就扣上“右傾機會主義”“社會民主黨”“第三黨”“AB團”“兩面派”“反黨分子”等大帽子,隨意逮捕,甚至不進行調查審訊就草率處決,使大批黨員干部和紅軍指戰員慘遭殺害。僅1934年5月下旬,西江縣“即捕獲了幾百名反革命分子,僅判處死刑的即有二三百名”B25。閩贛省裁判部的鐘光來不僅“把裁判部的犯人大批的不分輕重的亂殺一頓”,而且從樟樹到石城“沿途格殺群眾”。B26據統計,在“肅反”運動中,總人口只有100萬左右的閩西蘇區僅被逮捕的“社會民主黨分子”就多達10000多人,其中6300多人被處決。B27“肅反”運動的擴大化不僅在蘇區政權的黨員干部、紅軍指戰員和群眾中造成“人人自危”的心理恐慌,而且嚴重影響群眾對黨和紅軍的信任感。
3.李德、博古等人的獨斷專行使黨的民主集中制遭到嚴重破壞
第五次反“圍剿”前后,不懂軍事的博古把軍事指揮權委托給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李德則把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的集體領導制度拋到一邊,成為凌駕于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之上的“太上皇”。正如李德后來在檢討自己時所說的那樣:“中央要我負軍事責任,原在申與博接洽好,于是將軍權完全掌握在我手。我貪權,結果,全歸我指揮。表面我權不大,我聲明只是顧問(國際指示只充顧問,無決定權,應服從中共),實際獨裁”“為了己見,一切強逼他人實行,其他意見,均被我壓下去”。B28
在紅軍攻打滸灣、廣昌等地的問題上,李德雖然明明知道毛澤東、張聞天等人提出的意見和建議是正確的,但就是拒不采納。由于“左”傾教條主義者執行宗派主義干部政策,加上博古、李德等人獨斷專行,使黨的民主集中制遭到嚴重破壞,一些正確的意見找不到表達的正常渠道。
早在1934年春,李德就建議博古要準備作一次大的戰略轉移,到湘鄂西去同紅第二、六軍團會合,并在那里創建新的根據地。得到共產國際同意后,博古等人未經中共中央政治局討論,就以中共中央書記處的名義于1934年5月份做出將紅軍主力撤離中央蘇區的決定,至于“關于為什么退出中央蘇區、當前任務怎樣、到何處去等基本的任務與方向問題,始終秘而不宣”B29。此外,一些以“中共中央委員會”“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等名義下達的命令、指示和通知,也大多以“絕對秘密”為由嚴禁傳達,甚至連不少紅軍中高層軍事指揮員都被蒙在鼓里。直到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時,李德仍然以“確保突圍成功”為由,“既不在中央政治局討論長征的計劃,也不在廣大指戰員中進行戰略大轉移的動員”B30。結果,中央紅軍在長征初期處處陷入被動挨打的境地。
三、長征時期黨和紅軍優良作風的恢復和發展
1.取消“左”傾教條主義在黨和紅軍中的領導地位,重新開啟獨立自主解決中國革命重大問題的新征程
自中共成立到遵義會議召開前夕,中共中央所做出的重大決策和開展的重大活動都是在共產國際遙控指揮下或在其代表的直接指導下完成的。中央紅軍開始戰略轉移后不久,中共中央與共產國際的聯絡就因電臺遭到破壞而被迫中斷。這就為中共中央實事求是地思考中國革命問題提供了契機。B31并從此開啟了中共由受共產國際束縛到獨立自主解決中國革命重大問題的偉大歷史轉折。
一是中國共產黨人獨立自主地解決了軍事領導問題,初步形成了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央領導集體。遵義會議在沒有共產國際及其代表干預的情況下毅然取消了博古的黨內負責人職權和李德的軍事指揮權,確立了毛澤東在黨和紅軍中的領導地位,為黨和軍隊獨立自主地開展革命斗爭提供了組織保障。
二是結束“左”傾教條主義在黨內的統治,為確立黨的實事求是思想路線開辟了道路。博古等人從本本出發,對共產國際及其代表的指示幾乎到了迷信和盲從的地步。直到遵義會議才結束了“左”傾教條主義在黨和紅軍中的統治地位,才使黨的思想路線、組織路線和工作作風重新回到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革命具體實際相結合的正確軌道。
三是根據當時的軍事形勢以及黨和紅軍面臨的實際情況,獨立做出一系列重大決策。中央紅軍渡過湘江后,毛澤東對博古、李德等人無視形勢發展變化而堅持去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的錯誤主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建議中央紅軍改道敵人軍事力量比較薄弱的黔東北地區。1935年1月1日,毛澤東在猴場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再次強調紅軍應在川黔邊地區先以遵義為中心建立新的根據地,并否定了李德、博古堅持去湘西的錯誤主張,要求紅軍迅速搶渡烏江、攻占遵義。1935年11月,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共中央在瓦窯堡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上,針對黨內長期存在的“不會把馬克思列寧斯達林主義活潑的運用到中國的特殊的具體環境中去,而把馬克思列寧斯達林主義變成死的教條”B32的“左”傾關門主義錯誤,明確提出:“把土地革命和民族革命結合起來,把國內戰爭和民族戰爭結合起來。”B33這不僅推動了黨內獨立自主領導中國革命的意識的形成,而且鍛煉和提升了黨獨立自主領導中國革命的能力。
2.創新群眾工作方法,使黨和紅軍贏得了沿途各族人民的支持和擁護
1934年12月24日,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總政治部代主任李富春簽署的《中國工農紅軍總政治部關于紅軍沿途注意與苗民關系加強紀律檢查的指示》針對當時黨和紅軍中的一些過“左”做法,明確提出:“不打苗民土豪,不殺苗民有信仰的鄉長甲長。”“土豪牛要發給群眾,嚴厲處罰亂殺牛者。”“加強紀律檢查隊、收容隊工作,在宿營地分段檢查紀律。開展斗爭,立即克服一切侵害群眾、脫離群眾行為。”B34
遵義會議討論通過的《中央關于反對敵人五次“圍剿”的總結決議》明確指出:“嚴肅自己的紀律,紅軍對廣大勞苦工農群眾的聯系,必須更加密切與打成一片。”B35為進一步加強對少數民族地區的宣傳組織工作,中央紅軍在1935年5月進入四川彝族地區后,一張由紅軍總司令朱德簽署的《中國工農紅軍布告》明確提出:“中國工農紅軍,解放弱小民族;一切彝漢平民,都是兄弟骨肉。”B36這張布告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宣傳了黨和紅軍的民族政策,在彝族地區的廣大民眾中產生了廣泛影響。
1935年5月19日,中國工農紅軍總指揮部發布的《總政治部關于爭取少數民族工作的訓令》進一步要求:“絕對不準對少數民族群眾有任何的騷擾,嚴禁將少數民族中的富裕分子當土豪打。”“絕對的遵從少數民族群眾的宗教的風俗的習慣,并將這些習慣向戰士說明(如回教之不吃豬肉,夷民的男女授受不親,黑夷之敬重灶君等等)。”“嚴厲的反對輕視、鄙視少數民族的大漢族主義的愚蠢的偏見。”B37與此同時,還組織召開少數民族干部群眾座談會,講解和宣傳黨和紅軍的民族政策。
紅二方面軍從云南進入四川藏區后,也到處張貼布告,申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紅軍是為解除藏民痛苦、扶助藏民生活而戰斗的正義之師,希望喇嘛僧侶和廣大藏族民眾安居樂業。由于紅軍紀律嚴明,秋毫無犯,很快贏得了沿途各族人民的擁護和支持。正如蔣介石在1935年3月給劉湘和潘文華的電報中所說的那樣:“朱毛紅軍”“對人民毫無騷擾,有因餓取食土中蘿卜者,每取一頭,必置銅元一枚于土中;又到敘永時,捉獲團總四人,僅就內中貪污者一人殺斃,余均釋放”B38。
黨和紅軍在戰略轉移過程中,所經過的地區雖然大多人煙稀少、經濟發展水平相對滯后,物資比較匱乏,但沿途各族群眾不僅踴躍參軍參戰,而且從物資上積極支援紅軍,譜寫了一曲曲黨和紅軍與各族群眾生死相依、患難與共的動人樂章。正因為有了沿途各族人民的大力支持,黨和紅軍才突破了國民黨反動軍隊的一道道防線而勝利到達陜北。
3.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使黨和紅軍的民主政治生活初步得到恢復和發展
長征中,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拿起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武器,與以博古、李德等人的教條主義、堡壘主義等錯誤以及張國燾的逃跑分裂主義錯誤進行了堅決的斗爭,逐步實現了黨和軍隊的團結統一。
在1934年12月先后召開的通道會議和黎平會議上,毛澤東堅決反對李德、博古等人堅持北上湘西與紅第二、六軍團會合的計劃,力主紅軍進軍貴州,并得到與會多數代表的支持。通道會議因此成為“第五次反‘圍剿以來黨的軍事決策由專斷走向民主的轉折點”B39;黎平會議則“初步批判了‘左傾冒險主義軍事錯誤,使毛澤東的正確主張逐步為全黨全軍接受,黨的集體領導原則和民主集中制原則開始得到恢復”B40。
1935年1月召開的遵義會議上,毛澤東、周恩來、張聞天、王稼祥等與博古、李德等人開展了面對面的批評和自我批評。博古在《關于第五次反“圍剿”的總結報告》中,不但不承認自己在組織上和軍事路線上所犯的錯誤,反而強調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是由于國民黨軍事力量過于強大、蘇區物質條件匱乏、各蘇區軍事力量配合不到位等客觀因素造成的。B41周恩來在其所作的補充報告中認為,軍事領導上的錯誤是導致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重要原因,并主動承擔了責任。張聞天在“反報告”中對博古在“總結報告”中推脫責任的錯誤做法進行了尖銳的批評。認為,中央紅軍接連失敗的根本原因在于博古、李德的獨斷專行和瞎指揮。隨后,毛澤東結合第五次反“圍剿”和長征以來的重大失誤,對李德在軍事指揮上的專橫作風進行了尖銳批評。雖然“博古在會上沒有完全承認自己的錯誤,凱豐對毛澤東等人的意見持反對態度,李德不僅為錯誤的軍事指揮辯護,而且還拒不接受對他的批評”B42,但“黨勇敢的揭發了這種錯誤,從中教育了自己,學習了如何更好的來領導革命戰爭到徹底的勝利。黨揭發了這種錯誤之后,不是削弱了,而是加強了”。B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