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莫爾吉胡紀實

摘 要：筆者應刊物之邀采訪莫爾吉胡先生，內容涉及莫先生的鋼琴作品，音樂理論著作，留下了莫爾吉胡先生對自己作品解讀的一手珍貴資料。

關鍵詞：采訪；莫爾吉胡

中圖分類號：J6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14-0267-01

當代蒙古族著名作曲家、音樂教育家、音樂理論家莫爾吉胡，內蒙古錫林郭勒盟太仆寺旗貢寶力格蘇木人，察哈爾部杭錦（Hanggin）氏，1931年出生。1954年入上海音樂學院理論作曲系學習，1959年畢業并留校任教。1960年調回家鄉內蒙古。1960—1984年，在內蒙古藝術學院從事藝術教育工作，教授音樂基礎理論課程。并先后擔任教務主任、副校長、校長等職務。

筆者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工夫便到了莫老居住的小區院內，輕輕叫開了門，“您好，莫老”。莫老，或許是因為專業的關系，我更注重和關心您的鋼琴獨奏曲集《山祭》以及中國蒙古族鋼琴文化民族化問題。您的《山祭》可以說是由中國蒙古族作曲家創作并公開出版的第一部鋼琴獨奏曲集。我認為您是中國蒙古族鋼琴文化民族化的先行者之一。有人說，在我們內蒙古老一代作曲家中您是一位學者型的藝術家，這我就不多說了，在我寫的書《蒙古族鋼琴獨奏曲集〈山祭〉研究》中有所提及和分析。那么，從發生學角度分析，“更值得我們深思的是產生音樂家的土壤，其中包括文化土壤、人文環境、社會背景、人生經歷、時代背景、社會責任、民族使命、政治修養、生活素養、知識結構、世界觀及價值觀以及種族血緣和家族文化傳統等”。因此，我很想了解一下您童年時代的生活環境以及所受教育情況。

只見老人微微笑了一笑，眼神中充滿了深沉的回憶，似乎返回到了遼遠的童年時代，不緊不慢，娓娓道來：“我的父親是純粹的牧區蒙古人，我的母親是北京的蒙古人，原籍科爾沁，清朝入關以后定居在北京。自幼受到漢文化的熏陶。在那個年代，作為一個高中畢業的女性，所受教育程度已經相當高了。父親在家少言寡語，愛拉四胡。后來我們一起到了日本，住在專家公寓里，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和式樓房。父親在大阪外國語學校（今大阪外國語大學）教書。不久，父親買了把小提琴，每天晚上在樓上拉琴，而我們和母親在樓下聆聽。白天我還要上日本的幼兒園。記得在我6歲時母親專門送我回國，在北京一家私塾里上學，接受傳統的國學教育，并學習書法等，后來又回到日本上小學、中學。可以說我從小接受的是多管齊下的教育。是啊，我要感謝父母養育之恩，相對而言，母親對我日后的成長影響是很大的。”

您在今年（2013年），以八十有二高齡出版了兩部專著，《音的邏輯》和《吹笳與鼓簧》。在專著中您說：“這本書的編纂理念，便是將筆者多年來在聽賞、搜記、思考圍繞我蒙古民歌旋律的數十年滋潤與熏陶過程中，將點點滴滴體會匯總起來，試圖從蒙古民歌旋律的音樂元素及其構成形態即音樂與文學，旋律與語言，情感的抑揚與旋律的起伏，旋律內涵與審美情趣加以闡述”。那么您能否簡單介紹一下您的思路。

“很多人的研究都是談調式問題，但我認為還是沒有解決蒙古族音樂作曲理論方面的根本問題。如蒙古族羽調式與維吾爾族羽調式、漢族羽調式是不同的。蒙古族音樂的特點究竟是什么，并沒有提示。我認為，一切生物都有其原始的根源，那么，我們蒙古族民歌的根源究竟是什么，我通過二三十年的研究發現蒙古族民歌是由‘音環構成 的，我不同意蒙古民歌是五聲調式的提法，那是分析漢族民歌的方法，不能拿來套用蒙古民歌。我在這本書中提出的第一個概念是，五聲音階中的五個音是獨立的，并沒有傾向性，沒有流動性。但組成三個音就具有了流動性，這就是音環。如，‘356—216—。‘音環也有變化，‘音環中的音一變就轉調了。‘123是三度三音環，‘235 是四度三音環，三度三音環是明確調性的，在一個音列里只有一個。四度三音韻環里也有區別，‘234 中‘23 是大二度，是陽性的四度三音環，‘356的‘3·5是小三度，是陰性四度三音環。‘612是陰性的，如轉調可以把‘1改成‘7，‘672 就成為陽性的四度三音環，也就自然轉到了屬方向。我發現這個規律后很多蒙古民歌用這套理論就可以解釋通了。三音環中間的音升高半度和降低半度是非常巧妙的，它不是通過升降記號來實現，而是用一種非常巧妙的技巧來實現的，這種技巧我在《音的邏輯》這本書中有論述，這是有條件的。‘音的邏輯這個‘邏輯是特殊的，屬于蒙古民歌的‘邏輯，漢族的理論家用‘變支解釋，顯得生硬或‘膠柱鼓瑟。蒙古族的這種轉調是很自然的，很隱蔽的。我有這種想法已經醞釀很多年了，一直到現在才把它寫出來。”

當采訪告一段落時，一種幻覺油然而生，說不清是何種聲音：好似長調聲樂協奏曲《金鐘》旋律，總是縈繞于腦海，不由自主。我不禁想起了海德格爾一句話：“美是真理顯現的一種方式”，“這種顯現在作品中的光亮就是美”。

★基金項目：本文受內蒙古哲學社會科學規劃一般課題《蒙古族著名作曲家莫爾吉胡先生口述研究》2016NDB084、內蒙古教育廳人文社科一般課題《莫爾吉胡口述研究》NJSY16039、內蒙古師范大學哲社課題《莫爾吉胡口述研究》2013RWYB22共同資助。

參考文獻：

[1]烏黎.采訪蒙古族著名作曲家莫爾吉胡[J].西部蒙古論壇，201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