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弓追月：“一帶一路”，上海大有作為

王泠一

如果我們把長江黃金水道比喻為箭、京九鐵路為弦、沿海岸線為弓，那么，上海就是毫無疑問的箭頭。而箭頭的指向，就是“一帶一路”倡議的突破口！

上海作為中國民族工業的發祥地和早期對外貿易的重鎮，地處6300公里浩蕩長江的入海口，東向東海、南瀕杭州灣，西與江蘇、浙江兩省相接，共同構成以上海為龍頭的中國最大經濟區“長三角經濟圈”。

上海領銜飛翔的長三角，也被國際經濟界稱之為世界第六城市群；是目前全球經濟體系中最賦有活力的發展能量極。如果我們把長江黃金水道比喻為箭、京九鐵路為弦、沿海岸線為弓，那么，上海就是毫無疑問的箭頭。而箭頭的指向，就是“一帶一路”倡議的突破口！

率先呼應“一帶一路”國家戰略

上個世紀90年代，無論是中央、還是沿海省份，抑或是外來投資者，無不公認上海擁有地緣區位優勢、國際中心城市的功能優勢及人才、資金和信息等的集聚優勢。經歷了15年集聚的積累后，上海果然“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隔幾年就要上個臺階”！

上海也憑借不可替代的優勢，確實集聚了國際主要生產要素并成為世界工廠。2005年，也就是上海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后來第十一五改稱“規劃”）完成之后，上海社會科學院和上海市府發展中心的聯合研究發現——如果單方面繼續強調集聚，上海會在2020年左右遭遇土地、資源、能源、人口等發展瓶頸的壓力。理論上，國際經濟中心城市不僅要便于發展要素的集聚，同時也應該是可安排要素輻射的樞紐。因此，選擇相應的戰略方向進行“輻射”，12年前就被提上決策咨詢議程；筆者就參加了早期擴大對外投資的戰略研究。當時，這一系列課題被命名為“上海實施走出去戰略研究”。

2008年，北京成功舉辦奧運會后，如何接力辦好2010年世博會，就成了必須萬全的大事。筆者當時的研究任務是如何動員海外力量和資源支持上海世博會，同時，要考慮在世博會之后更加有利于上海實施走出去戰略。后來，筆者和課題組把目光聚焦在當時上海的60多個友好城市上。這些友城，和上海都有歷史、人文、經濟等多方面的交往，以及空中、海域和郵路上的便利連接。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它們都很恰當地坐落在“一帶一路”的關鍵節點上。這些友城在熱烈地支持了一屆“精彩、成功、難忘”的世博會后，果然又成為上海對外經濟輻射的當地接應伙伴。加上近年來上海經濟體量的增長，“輻射”的自信與時俱進。

所以，當習主席提出“一帶一路”的宏偉構想之后，筆者所在的上海社會科學院立即啟動呼應型研究，并根據上海實力、交往基礎和資源稟賦等充分條件進行可行性論證。而早在2015年5月，上海積極推進“一帶一路”戰略實施方案已初步形成，即上海將結合自身優勢，與“四個中心”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創中心建設、自貿試驗區建設等國家戰略聯動，重點聚焦經貿投資、金融合作、人文交流、基礎設施等四大領域。

由此，地處“一帶一路”重要交匯點的上海，是最先呼應這一國家倡議的國內省市之一。海內外輿論也一致認為：上海是中國對外開放的重要窗口，作為一帶一路戰略中海上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橋頭堡，擁有中國大陸首個自貿區“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由于開放程度高，經濟實力強、輻射帶動作用大的優勢，上海必將成為新海上絲綢之路建設的排頭兵和主力軍。此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訪華，上海就成為必經之站。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共上海市委書記韓正對上海干部反復強調：要從全局和戰略上認識“一帶一路”建設的重大意義；按照中央要求部署，結合上海實際，發揮上海在國家擴大對外開放中的重要作用，特別是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的建設，更加積極主動地融入和促進“一帶一路”建設；與此同時，在踐行國家戰略中，上海還需進一步加強經濟、技術、產業鏈、人文交流等國際合作。

今年以來，積極參與“一帶一路”的國家戰略，也已經成為上海社會各界精英的共識。相關研討不斷深入、務實，如由上海市政協、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等單位聯合主辦的“‘一帶一路與上海”研討會，5月4日在市政協舉行。市政協副主席方惠萍在致辭中表示——“一帶一路”倡議順應了世界和平與發展的潮流，契合了中國改革開放的需要，提供給了上海服務國家戰略促進自身發展的機遇。她還強調說，“一帶一路”建設是世界的機遇、國家的機遇，也是上海的機遇。上海社科院院長、市社聯主席王戰則建議：上海應在“一帶一路”上成為重點支點城市之一，自貿區應成為重要平臺，配合中央，把城市、企業、項目這些事做實；從經濟成長性、安全性等角度，應在65個國家200多座城市當中確立一批絲路節點城市；形成一個長三角大灣區，成為支撐“一帶一路”的大平臺。

最新成績單

在日前勝利舉行的上海市第十一屆黨代會上，代表們欣喜地發現：制定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實施方案，與“四個中心”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創中心建設、自貿試驗區建設等國家戰略聯動，聚焦經貿投資、金融合作、人文交流、基礎設施等領域……上海以積極、主動、創新的姿態行走在“一帶一路”上。尤其是2017年4月27日，深思熟慮的上海市政府出臺了“擴大開放33條意見”，以便更好發揮“一帶一路”的起點功能，提高服務能力、推動市場主體“走出去”。

在全球經濟景氣還明顯偏冷的條件下，有關數據則顯示出了上海的活力和亮點。如2016年，上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累計進出口達到5535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2.6%，占全市貿易比重近1/5；上海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項目累計143個，備案中方投資額超過36億美元；新簽工程承包項目合同額89億美元，同比增長66.5%，占全市比重超過七成。據上海市商務委介紹，2017年一季度上海對東盟的出口額達1001億元人民幣，保持了良好增長態勢。今后上海將抓住推出《關于進一步擴大開放加快構建開放型經濟新區體制的若干意見》的機遇，不斷推進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和投資合作。

不僅如此，上海已與阿聯酋、捷克等14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重要的經貿節點城市簽署了經貿合作備忘錄，與沿線國家和地區的92家商會發起成立了“一帶一路”貿易商聯盟，并設立了俄羅斯、丹麥和日本等10多個國家的商品中心；同時，澳大利亞、加拿大、越南、秘魯等9個經濟體12個口岸加入了上海的亞太示范電子網絡；這樣的朋友圈自然還在擴大。而乘著“一帶一路”的東風，實力雄厚的國有企業積極出現在國家戰略的舞臺上。如上海建工集團，其國際業務就著重在“設施聯通”領域積極轉型。截至2017年3月，上海建工在全球共有28個在建項目，分布在亞洲、非洲、美洲、大洋洲共17個國家和地區。其中基礎設施類項目數量16個，合同額占比65%，項目包括尼泊爾加德滿都內環路改造、印尼萬隆高速公路、東帝汶國家一號公路改擴建、瓦努阿圖盧甘維爾碼頭改擴建、薩摩亞法萊奧羅國際機場升級改造等。

中國提倡的“一帶一路”戰略，得到了聯合國和世界銀行等國際權威機構的高度贊賞。如世界銀行的專題報告就認為：電力工業是國民經濟發展中最重要的基礎能源產業，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基礎產業，在世界各國的經濟發展戰略中都被優先確定為發展重點，既然“一帶一路”的提出是為了實現區域內的經濟發展，那么作為現代工業和社會基礎的中國電力企業，一定是實施“走出去”戰略的必然主力。新興的亞投行也認為：相關方案的落實，將激增覆蓋亞非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而電力設備建設則是基礎設施建設的重中之重。“一帶一路”將大幅推動經濟帶相關國家電力基礎設施建設，帶動中國電力裝備出口，給國內電力設備企業帶來強勁增長點。因此，能源領域作為關系國計民生的基礎產業，是上海“一帶一路”建設中的重點發展領域。其中除了傳統發電，新能源方面上海更有優勢。

分析顯示：上海作為我國電力設備制造業的重鎮之一，擁有多家優秀的電力設備生產企業，這些企業憑借著一帶一路戰略的良好發展契機積極拓展著海外市場。如上海電力從2013年以來就一直將“走出去”“走進一帶一路”作為最重要的戰略發展方向，計劃在海外再建設一個上海電力。何況2015年以來，中央層面反復強調“一帶一路”的國家戰略，通過成立亞洲基礎建設基金、鼓勵國內銀行對中資企業的海外項目進行金融支持，以加快中資企業國際化的步伐。在國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上海電力“走出去融入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開始得以加速。在已有的對外電力投資項目中，上海建設者就被當地人民稱之為“光明使者”。

加利的夙愿和魏敦山的手筆

1994年，時任聯合國秘書長的加利造訪上海，并在錦江小禮堂向上海各界精英和友好人士發表演講。而時任上海社會科學院院長、全國人大代表張仲禮先生，主持了這次重要的人文交流活動。之前，加利曾在埃及政府擔任主管經濟的副總理；深受基礎設施投資不足之困。他在演講中感慨地告訴我們：他很羨慕浦東新區這樣的開發機制、長江三角洲這樣的集群發展力量以及上海企業界的開發思維；他曾經謀劃過尼羅河三角洲、力圖把開羅打造成地中海南岸明珠，但力不從心、中途擱淺。他向我們分析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其首都還不夠開放如外語人才就不如上海豐富，另一方面則是電力嚴重匱乏影響了吸引外資的環境。而當時盡管中埃友好關系進展順利，但上海自身也因電力短板而無法對外進行援建。

雖然，上海和開羅之間的人文交流十分突出，但經濟往來并不密切。這還是基于當時的上海還不具備對外基建投資的能力，盡管也有些零星的投資。著名的中國體育工程設計大師魏敦山院士，則是上海和開羅友好關系和人文交流的見證人。1933年出生的魏敦山，15歲時進入了徐匯中學的高中部就讀。作為曾經是著名教會學校的徐匯中學，當時不但學風嚴謹，教學內容豐富，教學要求嚴格，而且特別重視體育活動，倡導體育的本質是為了鍛煉學生的身體，磨煉學生意志，提高學生運動技能。這讓他和體育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先后設計了徐家匯區域的上海體育館、上海游泳館、八萬人體育場以及虹口足球場。他的作品很早就走進了現在被稱為“一帶一路”的地方。如1979年-1980年/中國駐尼日利亞大使館；1979年-1980年/中國駐貝寧大使館；1983年-1986年/埃及開羅國際會議中心；1992年-1993年/毛里塔尼亞國際會議中心；2000年-2002年 /越南國家體育場。

其中，最得意的手筆就是埃及開羅國際會議中心。這還使他榮獲得了一枚軍功章——埃及總統穆巴拉克親自頒發的埃及“一級軍事勛章”。這也是當時中國規模最大的援外工程。魏院士帶領團隊實地考察、認真設計，既包含埃及特有的文化傳統，也體現了不少“中國味”；既充分吸取了古埃及傳統民族風格，也體現了現代建筑的時代氣息。比如，考慮到埃及是最早發明數學、幾何等科學技術的文明古國，采用了多種幾何形體，以圓形、方形、八角形等形體組合，有機地排列構成建筑群體從而體現出其文化特色。中外合璧，古今結合，別有一番風味。

但這一重大工程落成之后，使用效率卻不是很高；原因也是電力不足。直到近年，為積極響應“一帶一路”戰略構想，上海電氣聯合與及電力控股公司、埃及新能源和再生能源署，在埃及塞西總統的見證下，于2015年就埃及合作開發煤電項目、聯合循環燃氣發電項目、現有熱電站升級改造項目及風能和太陽能發電項目簽署了《諒解備忘錄》：擬在埃及境內合作開發總規模為4640MW的煤電項目、總規模為2250MW的聯合循環燃氣發電項目、不限定規模的熱電站升級改造項目及風能和太陽能發電項目。2017年，埃及城市缺電狀況明顯得以改善！

而加利先生當年擔憂的開羅外語人才不足的問題，隨著上海的援助和孔子學院的開辦，有了根本性的改觀。目前，中國對埃及投資已經超過70億美元，在開羅的中國企業已經有100多家。而“一帶一路”北京峰會前夕，埃及蘇伊士運河大學孔子學院舉辦了面向當地校園青年的首屆漢語人才招聘會。包括上海國企在內的16家中國企業攜300多個崗位參會，涉及中文翻譯、電氣工程、土木工程、產品設計、農業加工、家用化學等多個專業。就在這場招聘會取得圓滿成功之際，一位開羅漢學家充滿感慨地對他的弟子說——“漢語是通往未來的語言！”

青年的未來：在一帶一路的田野上

當然，不僅是埃及等非洲青年，泰國等亞洲國家的學子也紛紛在中資企業中謀求發展。那么，在國家戰略穩步推進、積極參與“一帶一路”成為政府、智庫和社會精英層面共識的前提下，上海青年以及在校學子是否有必要做好準備呢？

筆者因為擔任了上海徐匯中學“少年中國夢孵化基地”的德育講師，自然去徐匯中學和德育副校長姚虹一起搞了個微調研。那是高中一年級的常規班級，有44位同學參加了問卷，筆者設計了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很理想，即所有的同學都知道“一帶一路”是習主席提出的國家戰略，說明在時事學習中已經人人知曉。第二個問題的應答也不錯，一帶一路沿線有64個國家、到過哪些地方？同學們見多識廣，已經在長輩的資助下去過新加坡、泰國、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菲律賓、越南、馬爾代夫、斯里蘭卡、土耳其等國，主要集中在亞洲地區；自然還有高中生去過美國、日本等目前還沒有公開加入“一帶一路”戰略的國家。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則令筆者不是很滿意，即“以后你可能去一帶一路的發展中國家工作，生活條件比上海艱苦，你愿意去建功立業嗎？”其中，很干脆地回答不愿意的有31人、視情況再說的有3人、不作回答的4人；只有6人愿意。

正好是“五四”前夕進行的微調研，姚虹說這是德育的挑戰、也是機遇，并說再給她一年時間、會改變高中生們單方面的看法的。筆者把第三個答案告訴了團市委的領導，她認為高中生年齡還小、還有可塑造性，并建議我去大學再了解一下情況。于是，筆者通過上海大學思想政治課名家顧曉英老師，了解到了該校推行的“一帶一路”教育概況。

近年來，上海大學主動面向本科生推出了“大國方略”課堂，探索多學科專家和名師一起跨文化授課，以期基本概念入腦。如本學期的第七周，為迎接“一帶一路”北京峰會，上海大學就由社科學部副主任陶倩教授和公共外交學院副院長張丹華教授聯合作客大國方略的課堂，為同學們講述了“一帶一路”帶來了什么？課后，有40多位學生在樂乎論壇發帖發表感想。

其中，一位叫張雅暉的同學這樣表示：伴隨著“中巴經濟走廊”“孟中印緬經濟走廊”“新亞歐大陸橋”等發展，一帶一路已成為聯合國戰略。絲綢之路經濟帶和海上絲綢之路建設構成了中國全方位對外開放的戰略新格局和周邊外交戰略新框架。兩條絲綢之路的提出，標志著中國對外開放戰略發生了實質性變化。構建一帶一路，也離不了我們當代大學生的助力，大學生是國家未來的主力軍，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立足于自己的學業，實現自己的夢想，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為祖國的發展添磚加瓦。

課堂、論壇和網絡回帖，大概是目前中學、大學能夠教育學生的主要手段。但隨著上海企業進軍“一帶一路”強度和廣度的不斷拓展，上海學子到沿線發展中國家建功立業將是一種新常態。團市委今年組織評選出十位“五四”青年標兵，就有一半標兵的業績和“一帶一路”密切相關。他們是：王志剛，中國船舶重工集團第七一一研究所研究員；龍子雯，復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外科醫師；何超，東方航空公司A320機型機長；顧曉建，上海電氣核電集團安全質量部技術室主任；黃誠，上海航天局149廠新一代運載火箭主任工藝師。這，應該就是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