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宇航企業創新認知影響因素研究

陳建軍，李國鑫，王正沛，雷 婷

(1.哈爾濱工業大學 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2.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北京 100000)

中國宇航企業創新認知影響因素研究

陳建軍1,2，李國鑫1，王正沛1，雷 婷1

(1.哈爾濱工業大學 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2.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北京 100000)

本文從權變理論視角出發，旨在研究中國宇航企業的組織集權、組織規范、認知慣性、競爭強度和技術動蕩對于創新認知的影響。通過調查問卷的實證研究，本文發現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對創新認知有顯著地負向影響，競爭強度和技術動蕩對于創新認知有顯著地正向影響。此外，認知慣性對創新認知有負向影響，同時在組織集權、組織規范和創新認知之間起到了中介效應。

權變理論；組織結構；創新認知；技術動蕩

一、引言

近年來，我國宇航企業發展迅猛，但是相較于國際宇航企業，我國的宇航企業仍存在諸多不足：如宇航系統級產品在技術指標和價格方面并不具備國際競爭力；在衛星應用領域仍以系統集成為主，缺乏有競爭力的核心產品；宇航企業組織結構仍然比較傳統，缺乏市場導向的組織結構轉變。隨著我國航天事業的發展，國內新興的競爭對手也開始涌現出來，他們逐步跨越了商業航天領域的門檻，成為了我國傳統宇航企業重要的市場競爭對手。

宇航企業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和技術密集型企業，突破性技術的存在導致了技術的不可預測性，而國際和國內競爭對手的強大壓力以及自身組織結構不適應市場的發展的問題也日益嚴峻。我國宇航企業正面臨著嚴峻的內部環境和外部環境的考驗。權變理論強調組織在管理實踐中要根據內部條件和外部環境的變化而積極應變[1]，宇航企業目前所處的內部和外部環境恰恰需要權變理論作為指導來積極應對。技術創新作為知識密集型產業的核心競爭力是宇航企業永恒的發展方向，企業的管理實踐活動很大程度上都是在為技術和知識創新服務。按照心理學的行為理論研究，意識決定行為，創新認知直接決定了創新行為。李順才等(2008)[2]，Bhaduri和Worch(2005)[3]對創新認知的定義為：對不確定性的態度，機會識別能力以及對組織靈活性的傾向。創新認知是組織創新必備的基本條件，通過創新認知更深層次的了解組織的創新意愿、創新能力以及對待創新的態度，能夠對組織創新行為有更深層次的了解。但是前人對于創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個人和組織的創新行為研究[4-8]，但缺乏對創新意識或者創新認知的研究。針對宇航企業面臨的復雜和特殊的內外部發展環境，本文意圖從權變理論視角出發，研究內部和外部環境變量對于宇航企業創新認知的影響。

宇航企業由于特殊的地位，市場化程度并不高，組織結構問題仍然是制約宇航業創新發展的重要因素，其中明顯的問題就是組織部門設置不符合市場化需求，缺乏市場化導向，外部因素中技術變化日新月異，發展迅猛，突破性乃至顛覆性技術的出現導致了技術發展高度不可預測，同時國內外甚至行業內外競爭壓力明顯，這些都是宇航企業面臨的特殊情景，前人的研究情景并不契合宇航產業當前面臨的特殊環境。另外，創新認知能更加深刻地了解創新意識到創新行為的運行機制，但是現有的研究鮮有關注創新認知。據此，我們提出了具有宇航企業特色的研究問題：從權變理論視角下，嘗試研究兩方面的內容：一是組織結構對于企業創新認知的影響，二是外部環境中競爭強度和技術動蕩對于企業創新認知的影響。

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1)從“認知——行為”角度出發，研究影響創新行為更深層次的創新認知，擴大了創新研究的領域，豐富了創新研究的成果；(2)從權變理論出發探尋影響企業創新認知的因素，拓展了現階段創新影響因素的理論視角；(3)從宇航企業發展的實際出發，提出了符合宇航企業自身特點的創新認知影響因素，并理清了這些因素對于創新認知的影響機理。

二、理論基礎和研究假設

認知是個體認知活動的信息加工過程，在認知行為理論中，認知對個人的行為進行解讀，這種解讀直接影響著個體是否最終采取行動，所以認知往往是行為的“前兆”。創新認知是組織采取創新行為的前置因素。復雜的市場環境、技術環境，以及組織內部環境往往影響著企業的創新認知[9]，從而直接影響著企業的創新行為意愿。以往的創新研究往往跳過認知和意愿直接研究企業的創新行為，可能會忽略更深層次的原因。本文意圖研究在復雜環境下宇航企業的創新認知影響因素，宇航企業本身是一個知識密集型行業，顛覆性技術的存在可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消除企業的技術競爭優勢[10]，技術動蕩較為頻繁，技術發展趨勢往往帶有不可預測性；從市場競爭角度來看，國際市場競爭激烈的同時，國內新興的企業也在躍躍欲試進入宇航市場，而現階段我國的宇航企業往往注重研發和生產為主，缺乏企業的市場定位和導向，企業內部環境和組織結構偏陳舊，往往無法適應現代市場競爭要求。

面對復雜、動態發展的企業內部和外部環境，學者們在經驗主義學派的基礎上提出了權變理論。權變理論認為，每個組織的內在要素和外在環境條件都各不相同，因而在管理活動中不存在適用于任何情景的原則和方法，成功管理的關鍵在于對組織內外狀況的充分了解和有效的應變策略[11-13]。宇航企業所處的內部和外部環境恰恰符合權變理論的適用情景，而創新能夠使企業善于持續應對各種類型的環境變化，并能夠通過特色產品和創意服務促進企業發展。所以本文計劃從權變理論視角下研究內外部環境對于企業創新認知的影響。

權變理論的視角下，學術研究一般注重環境變量與管理變量之間的內在關系[14-15]。一般而言，環境變量包括企業內部環境和企業外部環境。在本文的研究中，將宇航企業的外部環境因素分為外部技術動蕩和競爭強度兩個層面，之所以設定這兩個層面的變量，主要是根據當前宇航企業所處的真實外部環境所制定的，宇航企業本身屬于知識密集型產業，技術發展趨勢難以預測，同時國際以及國內企業競爭激烈，所以我們制定這兩個外部環境變量。在內部環境變量中，主要根據宇航企業的組織結構特點選擇內部環境變量。現階段傳統宇航企業往往延續傳統的企業組織結構，內部管理方式較為僵硬死板，在這種特殊的組織結構中，企業的創新認知可能會受到影響，所以本文設定了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兩個企業內部變量。

(一)外部環境

根據宇航企業的行業特點和特殊的競爭環境，本文將外部環境設定為競爭強度和技術動蕩兩個方面。

企業采取怎樣的創新戰略以及由此創新戰略取得的績效往往由競爭環境中的競爭要素決定[16]。對于競爭強度與企業技術創新的關系，并沒有一致的結論，Hecker等的研究表明競爭強度與技術創新之間存在著一種倒U形關系[17]，而Negassi和Huang[18]的研究表明競爭強度對技術創新沒有顯著性的影響。其他的研究表明隨著競爭強度的增加，企業的技術轉化成本會增加[19]。何慧爽(2010)[20]的研究表明較弱的競爭環境促進了更多R&D合作或者競爭性的投入，其他的相關研究表明：行業的競爭強度或者產業競爭強度對于創新擴散有正向的影響，競爭強度同時對企業的創新績效有影響，楊皎平等(2012)[21]認為隨著同質化程度的演變，知識溢出效應和價格競爭效應的力量對比發生變化，最終使得同質化對技術創新產生了一種倒U型的影響。競爭強度分別于產品創新、過程創新的交互項對企業創新績效有正向影響[22]。

宇航企業本身屬于知識密集型產業，對于知識和技術創新要求較高，隨著市場競爭的加劇，企業競爭優勢可能會逐漸消失，在這種特殊的情境下，可能會催生企業創新的動機和意識。其次，宇航企業在我國仍然屬于一個特殊的行業，與其他行業的技術共享并不明顯，技術“搭便車”的現象并不明顯，企業往往需要通過自身技術創新實現突破，否則難以形成技術競爭優勢。根據以上文獻回顧以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競爭強度對企業創新認知產生顯著地正向影響。

技術動蕩(Technology turbulence)是指技術變革的速度和技術發展的不確定性程度。在技術動蕩的環境下，企業難以預測未來技術發展方向和趨勢，為了謀求生存和發展，客觀增強了企業的動態學習能力。而在技術動蕩的情境下，創新企業難以把握技術市場和產品市場的發展主導模式，往往催生了企業實行多元化技術的發展模式[23]，所以客觀上技術動蕩環境下，企業也具備發展多元化技術的動機和意識。當顛覆性技術或者突破性技術出現之后，產生了技術動蕩的時期，而由于突破性技術建立在全新的技術和知識基礎之上，不同的創新企業會根據自己的知識積累發展和應用突破性技術，從而導致不同版本的新技術產生，在技術兼容性、標準化以及政府管制的壓力下，會使得其中一項技術成為主導技術模式，為了不使自己的技術走向消除，創新企業往往會增加技術研發投入是自己的技術成為主導技術模式。這樣來看，在動蕩的技術發展條件下，一方面增強了企業的動態學習能力，奠定了技術創新的基礎；另一方面，動蕩技術環境下，創新企業往往不斷自己所謂的主導技術模式，防止技術消失。所以，技術動蕩客觀上增強了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動機和能力，據此，我們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2：技術動蕩對企業創新認知產生顯著地正向影響。

(二)內部環境

組織結構深刻地影響著企業的運營管理方式，前人的研究發現組織結構影響著員工的創新行為、團隊知識吸收、團隊創新績效、學習型組織的構建、創新氣氛和時基績效關系。如齊旭高等(2013)[26]的研究表明：組織集權程度和規范程度對于知識整合能力以及團隊創新績效都有消極影響。林山和黃培倫(2007)認為組織集權化程度高，不利于組織知識創新，組織正式化程度高，不利于組織知識創新[24-26]。組織集權強調分工、專業化和集中化，忽視了員工自主決策和管理，不利于挖掘組織的自我效能。組織的規范化導致員工的所有行為決策往往需要依照文書、規定行事，不利于員工的創造性思維產生。從整體來看，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不利于建立良好的知識轉移通道和動機，不利于提高組織的知識整合能力，同時，對于企業的創新氛圍形成也有消極影響，相反，扁平化的、無邊界化、有機化的以及柔性化的組織結構則有利于企業的創新和創新績效。根據上述文獻回顧和分析，我們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3：組織集權對企業創新認知產生顯著地負向影響。

H4：組織規范對企業創新認知產生顯著地負向影響。

慣性是一個物理學名詞，慣性在社會科學中定義為：趨向于之前形成的認知或信仰，比如在消費者行為中，慣性就是指消費者重復購買行為[27]。而在本文的研究中，認知慣性主要是指組織偏向于以往的行為決策趨勢的程度。根據前文的分析，在機械化、集權化、過于規范化的組織中，并不強調員工的自我管理和自我決策，比如組織集權，員工往往在做出任何行為決策之前需要獲得上層領導的授權和批準，而在組織規范環境下，員工的個體行為往往都有成文的規章制度去依賴，雖然有利于組織規范化運行，但是不利于發掘員工的個性化思維和想法，在集權和規范化組織中，無法實現信息和隱性知識的有效交流和溝通，不利于知識轉移，易于形成企業的固化思維方式。綜上所述，我們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5：組織集權對企業認知慣性產生顯著地正向影響。

H6：組織規范對企業認知慣性產生顯著地正向影響。

創新往往需要打破慣性，在慣性思維的影響下，往往無法實現真正的技術和商業模式的突破。認知慣性一旦形成，企業就容易形成思維路徑依賴，面對復雜環境下的企業管理，難以做出創造性的應對策略。所以認知慣性的存在，不利于創新認知的形成和發展，據此，我們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7：認知慣性對于企業創新認知產生顯著地負向影響。

根據上述研究假設，本文提出以下研究框架(圖1)

圖1 研究假設框架圖

三、變量測量及數據收集

本文將外部環境分為競爭強度和技術動蕩，競爭強度的量表來自文獻Alexander等(2015)[28]，共4個測量題項。技術動蕩的量表來自文獻Troilo、Luca、Atuahene-Gima(2014)[29]，包括技術變更速度，技術競爭程度等因素，共3個題項。組織內部環境分為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組織規范測量量表來自文獻Nohria和Gulati(1997)[30]，主要測量組織內部行為規范程度。組織集權測量量表來自文獻Yen和Teng(2013)[31]，主要測量組織內集權程度。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各有5個測量題項。創新認知來源于文獻[2]和李順才等(2008)Bhaduri及Worch(2005)[3]，包括三個題項，分別測量對不定性的容忍度，開發探索新機會能力以及對組織架構、協調的靈活傾向。認知慣性來源于Li、Liu、Liu(2016)[27]，主要測量組織內部慣性思維的程度。所有測量指標采用李克特五級指標。具體測量題項見附錄1。

(二)數據收集

于2015年12月至2016年3月展開調查問卷發放和數據收集工作。考慮到創新認知更多的涉及到企業的生存、發展，因此，在問卷設計和問卷調查發放中，我們更傾向于市場營銷、研發以及產品實現團隊。受訪者主要來源于中國某著名宇航企業下屬的8個部門、公司，主要包括經營部門、市場部門、研發部門、科研質量管理部門、總體單位、地面應用單位、國際化業務部門等八個部門，涵蓋了該宇航企業生產經營的各個方面，且皆與企業的理念創新息息相關，具有代表性。此次調查共發放問卷409份，共收回有效問卷248份，回收率60.63%。調查對象中83.6%已經在該企業下屬部門或單位工作了2年以上，對該企業的整體運營比較熟悉。在所有的調查對象中從事技術崗位的比重為52.01%，從事管理崗位的比重為47.99%，其中副高及以上職稱占比為73.6%。

四、數據分析及結果

(一)模型檢驗

本文采用SmartPLS 2.0軟件進行結構方程模型分析，該軟件采用偏最小二乘法進行結構方程的估計，它能同時處理形成性指標和反映性指標。同時，對于樣本數量以及殘差正態分布情況相較于其他方法沒有嚴格要求，是檢驗測量模型和結構方程的理想工具[32]，已經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認同。SmartPLS軟件分析結構方程模型需要進行信度檢驗、聚合效度和區別效度檢驗。其中，信度檢驗采用組合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下文縮寫為“CR”)和Cronbach’s Alpha(下文縮寫為

“CA”)，一般要求兩個數值都大于0.7；聚合效度檢驗采用Outer Loadings和AVE值檢驗，要求Loading值大于0.7，AVE值大于0.5；區別效度要求變量AVE值的平方根大于變量與其他所有潛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本文的信度和效度檢驗結果見表2和表3，從兩個表中可以看出，模型通過信度和效度檢驗。

表1 量表檢驗

表2 區別效度檢驗

表3給出了多重共線性檢驗結果，從表3中可以看出，VIF值都小于5，說明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問題。

科研眾包雖然改變了以往封閉式的科研方式，讓更多人參與到創新中來，但發包方如何精準地找到專業人做專業事，在實際操作中還有著最后的一段距離。調研中的平臺大都通過搭建專業的技術經紀人團隊，依靠懂專業、懂法律、懂市場的技術經紀人充當科技伯樂，為發包方去篩選和匹配合適的接包者。但問題是專業人員缺乏，從而制約了科研眾包的快速和深入發展。

表3 多重共線檢驗

(二)假設檢驗

采用SamrtPLS做bootstrapping運算，對原始數據選取容量為5000的重復抽樣樣本，檢驗路徑系數顯著性。最終模型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其中認知慣性因變量調整后R2為0.531，創新認知因變量調整后R2為0.634。

從表4可以看出，競爭強度(β=0.448，p=0.001)和技術動蕩(β=0.382，p=0.019)顯著地正向影響創新認知，這說明外部環境中市場競爭環境以及技術發展環境對于企業的創新認知有著積極的影響，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以及動蕩的技術發展條件下，企業更容易產生憂患意識，相對應的創新認知更加明顯，假設1和假設2得到驗證。在組織內部，組織集權(β=-0.122，p=0.001)和組織規范(β=-0.191，p=0.001)對企業的創新認知有顯著地負向影響。這說明如果企業決策高度集中，制度規范過于嚴密，實際上就營造了一個不利于創新的組織氛圍，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較低的創新認知，假設3和假設4得到驗證。組織集權(β=0.244，p=0.042)和組織規范(β=0.333，p=0.001)正向影響認知慣性，這說明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的存在，使得企業員工和部門往往存在慣性思維，假設5和假設6得到驗證。創新往往需要打破慣性，認知慣性(β=-0.113，p=0.042)的存在對創新認知產生負向影響，假設7得到驗證。

表4 假設檢驗結果

五、結論與討論

(一)研究結論

現階段我國宇航企業面臨著殘酷的生存環境，國際市場競爭壓力巨大，國內市場中新的競爭對手不斷涌現出來，在復雜的競爭環境中探索技術創新和企業運營模式的創新勢在必行。權變理論要求企業的管理行為要根據組織所處的環境和內部條件的發展變化而積極應變。創新認知是一切創新行為的起點和根源，基于此，本文以宇航企業為研究對象，從權變理論的視角下，研究外部環境和組織內部的變化對于企業創新認知的影響。通過實證研究，本文得到以下研究結論。

1．從外部環境看，競爭強度和技術動蕩顯著地影響著企業的創新認知。競爭強度對于創新擴散、企業技術創新選擇都有著的積極地影響。本文的研究結論顯示在高強度的市場競爭壓力下，對于企業的創新認知有積極的影響，也即意味著企業更趨向選擇技術創新，本文的研究結論進一步將楊慧軍和楊建君(2015)的研究結論在宇航企業中得到驗證。在動蕩的技術環境下，顛覆性技術的出現極有可能在極短時間內消除企業的技術優勢。本文的研究結論則表明在動蕩的技術環境下，企業的創新認知更強。

2．從組織內部環境來看，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消極的影響著企業的創新認知。組織集權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過分強調分工、專業化以及集中化，不利于隱性知識、信息等創新要素的流動與共享，也無法建立起積極的創新氛圍，集權化組織結構直接影響著個體創造力的發揮，事實上組織集權程度和規范程度對于知識整合能力以及團隊創新績效都有消極影響，而如果組織結構趨向于柔性，組織成員之間的知識轉移動機、能力以及知識轉移渠道都能有效提高。本文的研究結論進一步驗證了上述結果，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的存在，直接影響著企業的創新認知，在較低的創新認知下，企業的創新行為意愿往往較低。

3．認知慣性在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與企業創新認知之間存在著中介效應。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形成了規范法令多、上下級層級多、管理方式死板僵硬的組織運行特點。在這種組織結果中，個體的創造性和個性化容易被磨滅，容易形成機械化認知和行為方式。其他相關得研究表明，變革型領導對員工的建言行為有積極影響，而權威領導以及權力距離的增加對員工的建言行為有消極影響，而權威領導以及權力距離往往產生于集權化組織中。從建言行為窺見一斑，組織集權和組織規范形成了機械化的組織運作方式，導致認知慣性和行為的產生。而創新往往需要打破慣性思維才能實現，認知慣性的存在直接導致了企業創新認知的低下。

(二)管理啟示

1．技術動蕩和競爭強度深刻地影響著宇航企業的創新認知。在復雜的技術發展和激烈的競爭下，宇航企業需要更進一步的深化創新認知、創新理念和創新意識。一方面要認識到外部技術環境和競爭環境帶來的消極影響，另一方面也要認識到他們所帶給企業的積極影響。面對動蕩的技術環境，宇航企業需要具備前瞻性的技術創新發展戰略，從更宏觀的角度審視宇航技術發展，積極進行技術布局和技術儲備。而對于激烈的競爭環境，宇航企業需要進一步進行市場轉型，打破封閉的競爭格局，充分了解國際和國內競爭對手發展現狀，制定符合自身的競爭戰略。

2．組織結構深刻的影響著企業的創新認知和創新行為。對于宇航企業而言，需要改變傳統的企業組織結構，將企業組織結構逐漸從機械化的、集權化、過度規范化向扁平化、柔性化、有機化組織轉型。除此之外，由于組織集權不利于宇航企業創新認知，宇航企業需要進一步改變企業傳統的決策機制，將部分決策權下放。一方面是當前市場競爭激烈，將決策權以及相應的責任下放給下級部門的管理人員，有利于宇航企業對日常經營活動做出更加及時有效的決策，同時，不同層次的管理人員與市場接觸更加頻繁和深入，下放組織權力，有利于宇航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及時調整決策，適應市場變化。同時，對于企業內部而言，逐漸將組織從集權向寬松決策氛圍轉變，也非常有利于宇航企業內部創新氛圍的建立，能夠激發員工的創新熱情和創新動機。

3．認知慣性在組織集權、組織規范和創新認知之間存在中介作用。這說明對于宇航企業而言，組織架構、組織管理方面的“軟性”文化和制度有可能影響到企業的認知行為。對于宇航企業而言，要建立創新認知，必須破除慣性認知，在思維和理念上敢于打破慣性才能有效的推進技術創新和商業模式的創新。而要破除認知慣性，就需要不斷通過組織管理方式和組織結構調整來實現。

4．對不確定性的容忍度、開發和探索技術機會的能力以及對組織架構靈活性的傾向是創新認知的三個維度。這就需要宇航企業進一步提升企業的創新認知，需要宇航企業增強對技術創新失敗的容忍度，增強對不確定環境的適應性以及不確定性技術的容忍度，同時在實踐中不斷提升技術敏感度和技術發展的前瞻性眼光，積極開發和挖掘技術機會，提升企業在動蕩的技術環境下的技術發展定力。

(三)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文以宇航企業為研究對象，探討了組織內部環境(組織集權、組織規范)、組織外部環境(技術動蕩、競爭強度)對于組織創新認知的影響。通過結構方程模型分析對相關假設進行了檢驗。但是本文仍然存在以下不足和未來值得探討的方向。

1．針對宇航企業的創新認知研究能夠推廣到一般性的企業組織中。由于在國民經濟中扮演的特殊角色，宇航企業面臨著特殊的組織內部環境和外部環境，比如技術動蕩程度、市場競爭程度、組織結構特點等方面。因此，本文的研究結論需要在更大范圍和層面上進行驗證。

2．技術動蕩和競爭強度的測量主要通過個體的主觀感知測量，而沒有采用客觀數據。從數據可獲取性角度考慮，現階段無法獲取宇航企業關于技術動蕩、競爭強度的測量客觀數據。因此，本文的這兩個指標主要通過被訪問者的主觀感受得來，可能帶有一定的主觀感知成分。未來，可以通過更多的客觀數據進行測量和研究。

3． 影響宇航企業創新認知的更多因素有待更進一步的挖掘。本文主要從權變理論出發，由于權變理論強調組織決策與環境變化的相適應，因此本文的變量選擇主要從環境變量角度出發，其他影響宇航企業創新認知的因素有待未來的研究進一步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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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海 洋)

附錄1

Determinants of Innovation Cognition of China’s Aerospace Enterprises

CHEN Jian-jun1,2，LI Guo-xin1，WANG Zheng-pei1，LEI Ting1

(1.SchoolofManagement,HarbinInstituteofTechnology,Harbin150001,China； 2.ChinaAcademyofSpaceTechnology,Beijing100000,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tingency theory, this article explored the influence of technology turbulence, competitive intensity, cognitive inertia, organization criterion and organization centralization on innovation cognition. Through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empirical model, we found that organization criterion and organization centralization have negative effects on innovation cognition, while technology turbulence and competitive intensity positively affect innovation cognition. Furthermore, cognitive inertia has negative influences on innovation cognition and mediating effects between organization criterion, organization centralization and innovation cognition.

contingency theory； organization structure； innovation cognition； technology turbulence

表1 具體測量題項

2016-11-20

2017-04-30

陳建軍(1971—)，男，黑龍江哈爾濱人，碩士學位，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高級工程師，部門經理。

F270

A

1002-9753(2017)05-009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