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涵 康紅芹
摘 要:培育新型職業農民是發展現代農業主導力量的必經之路,是推進現代農業轉型升級的迫切要求。目前,國內眾多專家學者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培育模式、培育問題、培育路徑做了大量的研究。研究雖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仍有許多問題值得我們繼續探討,未來研究應更多地關注以下四個方面:把握新型職業農民的時代內涵;探究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模式;分析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訓需求;尋求相關研究的新視角和新方法。
關鍵詞: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回顧;展望
作者簡介:王曉涵(1992-),女,山東壽光人,曲阜師范大學職業與成人教育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成人教育基本理論;康紅芹(1984-),女,河北邢臺人,曲阜師范大學職業與成人教育學院講師,教育學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職業教育基本理論、成人教育基本理論。
基金項目:山東省社會科學規劃研究項目“生命歷程視角下山東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研究”(編號:15CJYJ06),主持人:康紅芹。
中圖分類號:G7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518(2017)12-0056-04
一、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研究背景
2012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大力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的問題。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再次重申:“積極發展農業職業教育,大力培養新型職業農民。”為加快落實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對其培育提出了更加具體的要求,文件指出:“加快培育新型職業農民,將職業農民培育納入國家教育培訓發展規劃,基本形成職業農民教育培訓體系,把職業農民培養成建設現代農業的主導力量”[1]。今年的中央一號文件再次指出,重點圍繞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等工作來開發農村人力資源。近年來,中央一號文件頻繁發布有關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相關內容,可見中央政府十分重視培養現代化的農業人才,充分說明培育新型職業農民是解決“三農”問題、發展現代農業主導力量的關鍵所在。
在此背景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問題成為國內學界一大熱點研究領域,眾多專家學者就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培育模式、培育問題和培育途徑等方面做了大量研究。本文基于對已有相關研究成果的梳理與分析,指出目前研究存在的不足,并嘗試對未來研究方向進行了展望,以期為今后相關研究提供一些參考。
二、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研究取得的重要進展
(一)注重新型職業農民內涵的闡釋
新型職業農民自身所具備的獨特性,決定了他從本質上區別于傳統意義上的農民。縱覽相關文獻,我們發現,研究者從不同角度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進行了闡釋,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四個方面:第一,就農民核心素養而言,郭智奇等人認為,作為新型職業農民離不開深厚的科學文化素質、精尖的專業生產技能和高尚的職業道德修養,并需具備強烈的市場競爭意識和突出的自我發展能力[2];朱啟臻、聞靜超認為,新型職業農民要有“社會責任感和現代責任觀念”[3];部分學者指出,新型職業農民還需具備“信息意識和金融意識”[4]。過去人們認為“有技術、懂經營、會管理”[5]是新型職業農民的標配,然而隨著創新時代的來臨,創新能力已然開始成為新型職業農民的必備技能[6]。
第二,就農民的職業特性而言,蔣平指出,新型職業農民是指專門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或服務的農民,并突出強調了其職業的“自主選擇性”[7];陳正華認為,新型職業農民的核心含義是“農民的職業化”[8],這些觀點都足以彰顯新型職業農民的職業性。作為一項職業,新型職業農民具有高度的“穩定性”[3],其從業人員與其他職業人的待遇一般無二,享受國家規定的有關勞動者的職業保障和權益[6]。只有這樣,新型職業農民才能除掉傳統農民的“身份”,真正實現農民從“身份”向“職業”的轉變。
第三,就農民的經濟特性而言,朱啟臻、聞靜超談到,“新型職業農民是市場的主體”[3];周一波、儲健則認為,新型職業農民從事農業的主要目的是“獲取經濟利潤”[12]。新型職業農民的經濟來源主要是農業生產經營所得,要想獲得較高的收入就要充分利用市場機制,順應市場經濟發展規律,從而實現利益最大化。
第四,就農民的技術元素而言,新型職業農民要及時吸納和接收先進的技術理念,把科技新成果運用到生產實踐中去。郭玉偉提出,新型職業農民是“具備農業生產、經營、管理等相關技能,較好地掌握并廣泛應用農業先進技術的農村務農人員”[13]。作為新型職業農民,首先要具有敏銳的洞察力,順應現代農業發展規律;其次要及時了解和掌握相關領域的最新動態,提升自身的素質與能力;最后要勇于打破傳統技術的藩籬,轉變生產經營模式,只有這樣才能將新型職業農民發展成為一支農業生產的領軍力量。
(二)涉足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模式的探究
趙幫宏等人在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模式研究方面提出了“三類十一型”模式,其中包括:政府主導模式、政企配合模式和市場運作模式。此三類大的模式下面又各自細分出十一種不同的型式,因此構成了“三類十一型”模式。目前在我國,政府主導模式仍是最主要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模式[14]。
蔡云鳳、閆志利在理論研究與實踐探索的基礎上指出,政府工程模式、院校培育模式、遠程教育模式、合作組織模式、推廣服務模式是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活動中存在的幾種主要模式[15]。
張勝軍、李翠珍在多中心治理理論視角下,提出“多中心治理模式”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模式[16]。這一模式是指依靠多個辦學主體,通過合作、競爭、民主決議等方式,最終順利實施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培育模式。
田書芹、王東強將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與社區教育相結合,提出了學分制、自助式、信息化、整合化等四種培育模式[17]。學分制社區教育模式是指,通過接受一定的培訓獲得相應的學分,從而換取社區教育結業證書的新型學習教育模式,其形式包括:累積學分、學分替代和彈性學習;自助式社區教育模式是指,社區教育中心事先將各類培訓課程形式編列成清單或者整合成項目套餐,以便讓新型職業農民各取所需,自助式選擇的一種社區學習方式;信息化社區教育模式是指,借助計算機網絡平臺,共享學習資源,讓新型職業農民隨時隨地、便捷高效的自主學習;整合化社區教育模式是指,把職教中心、農業技術學校和市民文化素質學校等三類不同院校進行功能整合,一并納入社區學院的教育方式,其目的是為了發揮多種教育功能。
總的來說,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模式研究雖已引起了學界的關注,但已有研究成果相對較少, 且總體呈現出“繁而雜”的特點。
(三)重視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問題的分析
當前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面臨著諸多問題,現概括如下:
其一,關于農村勞動力現狀方面,郝志瑞認為:“隨著新型城鎮化的不斷加快,農村勞動力大幅減少,勞動力結構比例失衡。”[18]如此以來,農村男性青壯年勞動力大大減少,婦女、老人所占比重增大,農村勞動力結構日漸呈現老齡化、質弱化的傾向。廖洪清也指出“農村勞動力在城鄉流動的非均衡化導致農村人才資源大量流失”[19]。另外,農民群體間的素質差異,以及客觀條件限制等也是需要改變的現狀。例如,有的學者提到,“農民整體素質參差不齊”,“農民的資金、時間”[20]等自身條件的限制,都加大了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難度。
其二,關于農民自身素質方面,主要問題是農民群體的文化水平有限,個人素質不高。很多學者已經認識到這一問題,認為“農民群體整體文化水平、科學素質水平有限,傳統農民思想觀念根深蒂固”[21]。培訓過程中遇到的最大的問題在于參訓人員對待培訓認識不足,重視程度不夠,難以積極主動地加入到培訓活動中去[4],更不必說自發地組織相關培訓活動了。
其三,關于培育機制方面,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理念是指導培訓活動開展的關鍵,但是相關研究發現“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理念滯后”[21]。培育內容與形式是開展培訓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當前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內容過于單一,培訓對象覆蓋范圍小,培訓手段和形式不夠靈活”[20]。另外,“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缺乏有效的管理與協調機制”[19]。
其四,關于培育環境方面,問題主要存在于政府層面和辦學條件這兩個方面。雖然國家已經強調了新型職業農民的重要性,但是仍然缺乏政策指導和制度保障。劉西濤認為,目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中“政府缺少合理的培育規劃,資金投入不足、來源渠道少,部門之間協同性差,機制不健全,基層政府重視不夠、認識不足”[20]。廖洪清則指出,“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方面的政策、制度等保障措施的缺失導致新型職業農民培訓難以為繼”,此外,“經費投入不足導致師資隊伍、基礎設施建設薄弱”[19]表明,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辦學條件亟待改善。
(四)強調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路徑的探索
從已有相關研究成果來看,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主要通過以下幾條路徑:
第一,轉變農民自身發展觀念。要想拓寬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路徑,首先要在農民思想認識上做工作,轉變原有的舊觀念,樹立自主培訓意識和自我發展意識。對此,有學者提出了有關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參與式方法”,強調相關組織單位應積極引導農民參與培訓,并在參與過程中不斷對其賦予相關培訓權利,強化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訓主體地位,幫助其實現自我發展[22]。通過提高農民教育培訓的參與意識,引導他們樹立科技促生產的理念,促使其積極主動地參與到培訓活動中去,并且明確自身在教育培訓中的主體地位,進而提升其綜合素質。
第二,大力發揮政府作用。有學者指出要完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供給制度[6];有的學者認為要創新新型職業農民政策體系[23];有的學者倡導“積極推進農民教育立法,農民的培訓和教育提供法治保障”[13];還有學者從政策扶持方面提出建言:“積極引導土地有序流轉,大力推進農業機械化,提升農村金融服務水平,鼓勵產業化、規模化經營。”[4]
第三,建立健全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體系和培養模式。目前,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體系和培養模式仍有待完善,相關培育體系和培養模式的建立勢必會推動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的進展。為此,華芳英提出,現代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體系應是制度體系、管理體系、政策支持體系三方面共同建立,現代新型職業農民培養模式應當多維立體、形式多樣,最終實現農民終身教育培訓一體化[24]。呂莉敏、馬建富也意識到健全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體系、創新新型職業農民培養模式對發展農民培育活動重要價值,因此他們主張“提升教育培訓能力,整合各類教育培訓資源”[23],以此建立一個適合農民發展需要,并且具備多種功能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體系。
第四,充分發揮遠程教育的優勢。一些學者已認識到遠程教育在新型職業農民培育中的重要作用。許浩認為,合理運用遠程教育,能夠實現資源共享,發展個性化自主學習,促使新型職業農民從被動培訓轉向主動學習,積極應對未來新環境和新形勢下帶來的挑戰[25]。在構建學習型社會和終身教育體系的背景下,借助遠程網絡平臺開展新型職業農民教育培訓,既符合信息化社會的時代特點,同時也迎合了新型職業農民新的特質和新的需求。
三、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研究的未來走向
(一)把握新型職業農民的時代內涵
所謂內涵,并不是顯性的存在,而是隱藏在事物本身,反應事物本質屬性的總和。對內涵的挖掘是否深入,將直接影響研究的價值。盡管歷來眾多專家學者,在涉及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相關研究問題時,大都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發表了自己的見解:有的學者從作為新型職業農民的前提條件入手進行探討,有的學者從新型職業農民具備的特征做出分析,還有的學者就其類別來闡釋其內涵。但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各說其辭、莫衷一是的局面,致使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不夠明確,學術界至今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聲音。厘清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是解決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問題的前提和必要條件。隨著時代的發展,新型職業農民正被不斷賦予新的內涵,今后,研究者在相關研究過程中要及時把握新型職業農民的時代內涵,將新型職業農民詮釋得更加全面、深入、具體、形象,讓新型職業農民以更加立體、鮮活的姿態呈現在世人面前。
(二)探究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模式
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模式尚處于發展和完善階段,目前存在的培訓模式相對繁雜。這也就表明,研究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模式的工作量較大,且相對復雜。因此,未來我們需要更多的研究者共同致力于培育模式構建方面的研究,根據不同地域、不同對象、不同需求、不同發展目標,從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教學認定標準等方面著手研究,要善于在實踐中探索教育培訓規律,發現總結其中的共性并積極推廣,從而構建適合新型職業農民發展的培育模式。另外,相關研究需呈現全局性的特點,應綜合考慮與建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模式相關的資金、政策、法律等保障性問題,促使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模式向著科學化、規范化的方向發展。
(三)分析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訓需求
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主體是指,已經成為或即將成為新型職業農民的群體。作為新一代的農民群體,這類農民具備一定的個人發展意識,有一定的自我發展需求。因此,新型職業農民教育培訓應主要針對培育主體的發展需求開展培訓活動。當前,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還存在教育內容、教育形式與新型職業農民的實際情況相背離的情況,只有了解培訓主體的需求,才能更好地開展相應的培訓活動。目前,個別研究者雖已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但相關研究較少,并且研究不夠深入。今后,需要研究者更加注重分析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訓需求,只有這樣才能從真正意義上確立新型職業農民在培訓中的主體地位,激發農民參與培訓的積極性和主動性,確保充足的參訓人數,讓更多的傳統農民轉變為新型職業農民。
(四)尋求相關研究的新視角和新方法
整體來看,國內專家學者對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各個方面均有涉及,但研究視角卻略顯單一。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既是教育問題,又是“三農”問題,同時也屬于社會問題、經濟問題和人力資源問題。因此,在研究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問題時,視野一定要開闊,要注重從多學科、多角度審視此問題。為了提高研究成效,需綜合運用多種研究方法,既要采用質的研究方法,也要采用量的研究方法,轉變目前質量分離的研究現狀,讓今后的研究成果在理論與實踐層面,均具有獨特價值,并且發揮重要作用。因此,只有拓寬研究視角,豐富研究方法,才能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問題進行系統的思考、深入的研究,才能在該研究領域有所突破、有所進展,促使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研究成果的質量和水平不斷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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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