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提綱》是如何提出的

摘 要 今年是十月革命勝利100周年。十月革命勝利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四月提綱》指出俄國要過渡到第二階段“使政權轉移到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手中”。《四月提綱》對于十月革命就像是指路明燈，對俄國革命勝利起到了重要指導作用。因此，本文試從哲學和現實兩個方面重點談談《四月提綱》是如何提出的。總而言之，《四月提綱》是一部非常重要的指導綱領，對于十月革命的勝利更是意義重大。

關鍵詞 《四月提綱》 十月革命 人民群眾

作者簡介：郝阿龍，山西師范大學政法學院。

中圖分類號：D64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6.133

今年是公元2017年，眾所周知是十月革命勝利100周年。100年前在距離中國遙遠的歐洲圣彼得堡，俄歷10月25日列寧發表了《告俄國公民書》，宣布臨時政府不復存在。俄歷10月26日凌晨，冬宮戰斗取得勝利，同時全俄工兵代表蘇維埃第二次代表大會召開，成立人民委員會，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誕生了。十月革命取得偉大勝利！

十月革命勝利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四月提綱》的提出不僅對當時革命形勢做了正確估計，還指出俄國要過渡到第二階段“使政權轉移到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手中”①而且還在對外戰爭的態度、揭露臨時政府帝國主義性質、國家政府形式和土地問題等等都做出了重要指示。《四月提綱》對于十月革命就像是指路明燈，對俄國革命勝利起到了重要指導作用，所以研究《四月提綱》顯然很有意義。因此，本文試從哲學和現實兩個方面重點談談《四月提綱》是如何提出的，試從哲學角度思考《四月提綱》如何運用馬克思主義，而在現實當中如何洞悉俄國具體國情，解決實際問題，提出對策。

馬克思主義認為，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辯證關系原理決定了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共產黨宣言》1872年德文版序言提到馬克思主義的“一般原理整個說來直到現在還是完全正確的”，“這些基本原理的實際運用”應該是“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②，在1872年距離《共產黨宣言》25年后，馬克思認為他的理論也要隨著時間的推移、地點條件的變化而不斷補充發展。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是馬克思主義活的靈魂，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一條基本的和重要的原則。最早是由列寧提出來的，他在《共產主義》一文中寫到“貝·庫·同志是根據馬克思的引文來批評的”，列寧認為他“全盤否定德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的策略，完全忽視最主要的東西。他忽視了馬克思主義的最本質的東西、馬克思主義的活的靈魂：具體地分析具體的情況。”③列寧把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放到相當重要的地位，看做本質的靈魂的東西，只有具體分析不同的情況，不同的條件，不一樣的國情，馬克思主義才能被靈活運用于各國無產階級革命中。列寧寫《四月提綱》不是偶然信手拈來的，而是在俄國二月資產階級革命后，沙皇專制制度被人民推翻，同時俄國人民還處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漩渦中，根據俄國當時國情等諸多因素寫作而成。

《四月提綱》中第二條提到“俄國當前形勢的特點是從革命的第一階段向革命的第二階段過渡”，在列寧來看，“應當使政權轉移到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手中。”列寧是如何提出這樣的綱領，讓我們仔細分析一下俄國國情：

首先俄國二月革命后，推翻了統治俄國長達3個世紀多的羅曼諾夫王朝，結束了當時以尼古拉二世為首的沙皇專制制度的反動統治，隨后產生了兩個政權即資產階級臨時政府和工農代表蘇維埃，革命的第一階段已經完成，列寧在《論策略書》中寫道“無論從革命這一概念的嚴格科學意義來講，或是從實際政治意義來講，國家政權從一個階級手里轉到另一個階級手里，都是革命的首要的基本的標志。就這一點來說，俄國資產階級革命或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已經完成了。” 但是當時有向第二階段過渡的歷史條件嗎？我們也要細細分析，第一，群眾力量強大但是尚未完全覺醒：1.1905年-1907年爆發了俄國第一次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在這次具有重大歷史意義和國際影響的革命中，人名群眾展現了巨大的能量，例如：1905年1月9日“流血星期日”后，全國參加罷工的人數“在1905年1-3月間，比過去10年罷工人數的總和還多了近一倍” ，在1905年秋還爆發了10月全俄總政治罷工；農民運動有“1905年夏農民運動席卷了俄國歐洲部分501縣中的104縣” ⑥；士兵運動如“1906年，在喀瑯施塔得和斯維亞堡爆發了海陸軍士兵起義” ⑦。此后在“1915年秋后，群眾性罷工已波及全國，1916年發生的罷工事件1500起，參加罷工人數超過100萬。”⑧2.二月革命，工人士兵展現了強大力量。俄歷2月27日，工人和士兵逮捕了沙皇政府的大臣和將軍們，當晚工兵代表蘇維埃第一次代表大會開幕，二月革命取得勝利！隨后產生的政權——工兵代表蘇維本來是代表廣大人民的利益，在《告被俘同志書》列寧寫道：“工人和士兵建立了工兵代表蘇維埃。每一千個工人或士兵選出一名代表。這個蘇維埃現在在塔夫利達宮舉行會議，出席的代表達1000多人。工兵代表蘇維埃是真正人民的代表機關。”⑨3.但是，二月革命勝利后，在蘇維埃政權中，社會黨和孟什維克黨竊取了主要領導職位，掌握了領導權。此時的人民雖早有革命意識，但是尚未完全覺醒，他們被“小資產階級機會主義分子的聯盟”所欺騙。 在《四月提綱》第二條就提到：“第一階段由于無產階級的覺悟和組織程度不夠，政權落到了資產階級手中。”同時列寧還提到“群眾對這個資本家政府，對這個和平與社會主義的死敵，抱著不覺悟的輕信態度。” 第二，臨時政府的反動性質：臨時政府對外戰爭態度反人民，解決不了和平、土地、面包三大社會問題，臨時政府保證俄國將把第一次世界大戰進行到底，這引起俄國人民極大憤慨。臨時政府采取了諸多反人民政策：“俄歷4月11日臨時政府頒布《保護莊稼法令》，保證地主因‘人民騷亂而遭受損失時，由國庫予以賠償。”“臨時政府拒絕頒布八小時工作制的法令”；“資產階級政府對沙皇國家政權機關幾乎原封不動，僅僅作了某些微不足道的改變。”“臨時政府的民族政策基本上是因襲沙皇制度的政策而未作任何根本性的改革。”“臨時政府幾乎沒有改變設置在少數民族地區的舊的管理機構”。 第三，兩個政權并存局面的結束： 5月31日臨時聯合政府發出的照會引起了大規模的示威游行。不久，臨時政府便沒收了工人武裝，查封《真理報》，列寧等領導人被迫轉入地下革命，于是，兩個政權并存的局面不存在了。

列寧看到了俄國資產階級革命已經完成，人民力量的強大但是需要做出正確的引導，需要布爾什維克黨去“耐心地、系統地、堅持不懈地、特別要根據群眾的實際需要來說明他們的策略的錯誤。” 同時需要揭露臨時政府的反動本質，因為兩個政權局面結束已使臨時政府的反動性暴露無疑，才促使他做出過渡到革命的第二階段的指示。做出這樣的指示不僅有利于廣大群眾看清革命形勢，不被反動派所左右，更重要的是為十月革命后建立維護人民利益的政權做了指路明燈！

《四月提綱》是列寧把馬克思主義同俄國本國國情相結合提出的革命綱領，綱領不僅要解決俄國實際問題，從人民群眾的立場出發，制定符合廣大群眾心聲的政策也是極為重要的出發點和立足點。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民群眾是社會歷史的主體，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同時創造歷史的活動中受到一定社會歷史條件的制約。馬克思主義認為：“歷史活動是群眾的活動”，決定歷史發展的是“行動著的群眾” ；人民群眾是變革社會的決定力量，他們在充當“每一個孕育著新社會的舊社會的助產婆”的這一角色上，發揮了巨大作用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

二月革命完成后，臨時政府投機取巧騙取人民群眾的信任，但是臨時政府的種種行跡卻置群眾利益于不顧，反人民的本性暴露無遺。前面本文就已提到了臨時政府的諸多反動政策，我們可以看到臨時政府是不可能站在人民立場上的。

為此，列寧提出以下綱領：首先，在提綱的第5條指出“不要議會制共和國，而要從下到上遍及全國的工人、雇農和農民代表蘇維埃的共和國。” “一切官吏應由選舉產生，并且可以隨時撤換，他們的薪金不得超過熟練工人的平均工資。”在列寧看來“工人代表蘇維埃是革命政府唯一可能的形式。” 1.為什么不要議會制共和國呢？列寧認為的議會制共和國是指資產階級的議會制共和國，建立維護資產階級利益的共和國顯然是倒退的，所以列寧是不會主張建立這樣的共和國的。何祚榕在他的一篇文章中就論證了，提綱中指的議會制共和國不是“無產階級專政的議會制”，“事實上列寧這里所說的議會制是指資產階級專政的議會制而言的”。 2.建立蘇維埃制的共和國符合俄國人民利益，在這個共和國官吏的工資是不得超過工人的，“廢除警察、軍隊”取而代之的是“普遍的人民武裝”。 1905年，最早出現了代表工人利益的蘇維埃，當時工人罷工持續兩個半月之久，為了領導罷工獲得勝利，在布爾什維克黨的倡議下，建立起工人委員會，這就是最早的工人代表蘇維埃；二月革命后，工人和士兵推翻了沙皇專制統治，建立了工兵代表蘇維埃；“1917年3月，全國的蘇維埃發展到600個” ， “十月革命前夕，全國蘇維埃激增到1442個”。列寧把蘇維埃看作新式國家的標志“它第一次把國家管理權交給人數最多、過去受壓迫的勞動人民”，“它建立了一支工農武裝力量”，“它最接近人民，依靠群眾，同大多數人民保持極密切的聯系”，“它宣布民族平等和分離自由”等等。

其次，在《四月提綱》的第6-8條提出了經濟方面的任務：“沒收地主的全部土地” ；“立刻把全國所有銀行合并成一個全國性的銀行，由工人代表蘇維埃進行監督”；“工人代表蘇維埃監督社會的產品生產和分配” 臨時政府在建立之初，欺騙人民，許諾民族宗教平等，有私有財產和受教育平等的權利等等。但是臨時政府始終沒有落實維護群眾利益的政策，而是把戰爭進行到底，采取一系列反動政策。事實證明，只有布爾什維克黨是站在人民立場上的，也只有布爾什維克黨可以解決人民對土地、面包、和平的渴望。

總而言之，《四月提綱》是一部非常重要的指導綱領。列寧在俄國當時國際國內形勢極端復雜的情況下，把馬克思主義和俄國具體國情相結合，制定了符合人民群眾利益的綱領性文件。不僅深刻揭露了臨時政府的反動本質，而且促進了人民的覺醒，對于俄國革命的勝利起了非常重要的指導性作用，對于十月革命的勝利更是意義重大。

注釋：

列寧全集：中文第2版第29卷.人民出版社.1985.114，137，81，115，11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228.

列寧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290.

簡明俄國史（第1版）.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出版.1987.175，176，180，188.

蘇聯史.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85.3-4.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287.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861.

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1031.

何祚榕. 論“不要議會制共和國，而要蘇維埃共和國”.文史哲.1962（2）.68-71.

蘇聯興亡史綱（第1版）.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7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