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經濟繁榮與題壁文學的興盛

朱添

摘 要：題壁文學是一種文人即興創作，題寫于山崖、郵亭、驛站、樓臺、廳閣、僧寺、道觀等地方的墻壁或石壁之上的一種獨特的文學形式。題壁文學在宋代進入了全盛時期，因此，從宋代經濟發展的現實出發，探討了宋代題壁文學繁盛的原因。

關鍵詞：宋代；題壁文學；經濟；影響

中圖分類號：FK24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7）14-0179-02

題壁文學是一種文人即興創作，題寫于山崖、郵亭、驛站、樓臺、廳閣、僧寺、道觀等地方的墻壁或石壁之上的一種獨特的文學形式。在出版業尚不發達的古代，題壁是一種重要的文學創作和傳播方式。從文體上看，題壁文學以題壁詩為主，還包括題壁文和題壁詞等多種形式。

題壁文學最早可追溯到戰國末期的屈原。漢代王逸在《楚辭章句·天問》里說：“（屈原）見楚有先王之廟及公卿祠堂，圖畫天地山川神靈，琦瑋，及古賢圣怪物行事。周流罷倦，休息其下，仰見圖畫，因書其壁。”漢魏六朝時題壁文學日漸增多。唐代，詩歌成為文學創作的主流，題壁詩的數量也隨之驟然大增。到了宋代，題壁文學主要以題壁詩與題壁詞為主，題壁詩為最多，僅《全宋詩》中有“題……壁”字樣的詩就高達30余萬字。宋代題壁詩詞的作者涵蓋了皇帝、詩人、學者、政客、隱士、僧侶、商賈等社會各個階層。無論郵亭、驛墻還是名勝、寺壁，凡可題之處皆有題詠。據宋代周輝《清波雜志》卷十所載“郵亭客舍，當午炊暮宿，弛擔小留次，觀壁間題字，或得親舊姓字，寫涂路艱辛之狀，篇什有可采者。其筆畫柔弱，語言哀怨，皆好事者戲為婦人女子之作。頃于常山道上得一詩‘迢遞投前店，颼守破窗。一燈明復暗，顧影不成雙。后書‘女郎張惠卿迨回程，和已滿壁……輝頃隨侍赴官上饒，舟行至釣臺敬謁祠下，詩板留題，莫知其數。”可見當時題壁之多。宋代有名的題壁詩如王禹《題僧壁》、蘇舜欽《題花山寺壁》、王安石《書何氏宅壁》、蘇軾《題西林壁》、陸游《題酒家壁》、楊萬里《題龍歸寺壁》等，陸游與唐琬在沈園粉墻上題和的兩首《釵頭鳳》詞也可謂家喻戶曉。由此可見，到了宋代，題壁已經成為了一種日常的、普遍的文學創作和傳播的方式。題壁詩與題壁詞的大量創作，使宋代題壁文學進入了一個全盛時期。

文學的形態和發展與經濟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我們在對一種文學形式進行研究的時候，雖然要立足于文本本身的解讀，但也絕對不能忽視這種文學形式所處的時代背景，尤其是經濟狀況對其產生的影響。所以宋代題壁文學的興盛與當時經濟上的繁榮有著必然的聯系。下面我們就試著從宋代經濟發展的現實出發，來探討一下宋代題壁文學繁盛的原因。

一、宋代農業、手工業的快速發展為題壁文學的創作提供了物質保障

在經歷了唐代封建經濟高速發展之后，宋代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經濟繁榮時期。在農業方面，政府一方面大興水利、改進灌溉技術，另一方面又十分注重墾田開荒，再加上生產工具的改良、施肥和育種技術的革新，農業發展十分迅速。宋代的糧食作物單位畝產量一般是2石，最差也有1石，就這一點來說，宋代就已經超過了隋唐，更是遠超秦漢。除此之外，蠶桑、甘蔗、果樹、蔬菜、杉楮等經濟作物的生產也更加專業化。手工業方面，宋朝的絲、麻、毛紡織業都非常發達，與前代以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為主的家庭紡織業相比，宋代的紡織手工業開始脫離農業而變得更加專業化，漸漸向獨立的手工業過渡。此外，造紙和雕版印刷業也初具規模，能夠形成作坊，雖然在宋代生產領域中占有的比重不大，但卻對文化的發展與傳播做出了重大的貢獻。宋代的人口眾多，宋徽宗年間，戶數一度超過了2 000萬戶，以每戶5口人來計算，人口已超過1億，這一數量遠超于極盛時期的漢唐。農業、手工業的快速發展和人口急劇增長，使得宋代有大量的勞動力從農業、手工業生產中解放出來，加上重文輕武的國策和完善的科舉制度，部分社會中下層有能力的讀書人能夠通過參加科舉考試的方式進入社會上層。在“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感召下，大量的平民開始接受教育，讀書治學，國民文化素質得以顯著提高，為文學的發展奠定了人才基礎。可以說宋代農業、手工業的快速發展為題壁文學的創作提供了良好的物質保障。

二、宋代發達的商業城鎮經濟以及園林、寺廟建筑的發展為題壁文學提供了創作載體

宋代城鎮商品經濟特別發達。宋代以前，政府為了更好維護統治，對城市內的居民和商業活動進行嚴格的控制，一般施行“坊市制度”，即住宅區（坊）和交易區（市）嚴格分開，并用法律和制度對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進行控制。隨著經濟的發展，唐五代以后坊市制度便無法適應城市發展的要求。為改善這種情況，從宋真宗咸平五年開始，逐步打破坊市分區的制度，神宗以后，商店可以任意開設，還取消了宵禁，夜生活十分豐富。北宋首都汴京（開封）的人口高達百萬以上，店鋪多達六千四百余家。南宋行在臨安府（杭州）因“江商海賈”的匯集，人口也在百萬以上。除此之外，武昌、建康、揚州、成都、長沙等都是人口在十萬以上的大城市。城市之內，手工業作坊眾多，街道兩旁商鋪、旅舍、貨攤林立，人來車往，十分熱鬧。而在城市之外或是名山盛景之中，還修建有眾多的園林和寺院建筑，供游客參觀游覽。無論是城中的商鋪酒樓、瓦舍驛站、燕館歌樓，還是城外的園林、寺廟，都是人群密集、客流量大的公共場所，這些地方的墻壁尤其是一些驛壁、寺壁都是被事先粉刷好的，方便游人題寫和觀瞻，成為文人墨客抒發情感、彰顯才華的場所，大量的題壁文學就在這里創作并傳播開來。

三、宋代發達的水陸交通使士人出游頻繁，成為了題壁文學創作的主力

宋代士人無論是科舉赴試，還是游學游宦，都仰仗于便利的交通。宋代的陸路交通十分發達，首都汴京到各州縣都有官道相通，各縣與其轄屬它們的上級州府也都有大道相通，各路首府同其他各州也都有通衢大道相互交通，就這樣形成了一個以首都為中心的蛛網狀的交通網絡。在各交通要道上還設立了郵傳、運輸的機構“遞鋪”和為來往官員使臣提供食宿服務的館驛。外國使臣出使汴京或朝廷內外官員赴任、出差辦理各項公務，都可憑“券”到館驛中住宿。此外，宋代還有發達的水陸交通。水陸交通以汴京為中心，疏浚開鑿了汴河、廣濟河、惠民河和金水河等，構成了連接御河、黃河、運河、淮河和長江的水道，為人口的遷移和流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文人羈旅異鄉，仕途之艱、舟車之苦、思鄉之情交雜，難免會引發諸多感慨，越是情真意切就越渴望傾訴與分享，而隨身未必帶有大量的紙筆以供創作，題壁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表達這些情感的一種重要方式。蘇軾有《和張子野見寄三絕句·見題壁》詩作：“狂吟跌宕無風雅，醉墨淋浪不整齊。應為詩人一回顧，山僧未忍掃黃泥。”所描寫的即是詩人一時觸景生情，或因人、因事感懷而才思泉涌題壁創作的情形。可以說，宋代發達的水陸交通不僅方便了士人的出行，客觀上也促進了宋代題壁文學的繁榮。

綜上所述，宋代在經濟上的高速發展，必然會將其文化推向一個新的高潮，而題壁作為宋代十分流行的一種文化現象，就是整個宋代文化繁榮的一個縮影。我們雖然不能將題壁文學興盛的原因全部歸功于經濟，但不可否認的是，宋代發達的經濟對題壁文學的興盛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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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osperity of the economic prosperity of Song Dynasty and the wall literature

ZHU Tian

（College of liberal arts，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Abstract：The literature is a literary improvisation，inscribed on the cliff，Youting，inn，tower hall，pavilion，Buddhist temple，a unique literary form of Taoist and other parts of the wall or on the wall. The wall literature entered its heyday in the Song Dynasty，therefore，from the Song Dynasty economic development reality，to explore the reasons of the Song Dynasty Wall Literature prosperous.

Key words：Song Dynasty；wall literature；economic；effect

[責任編輯 王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