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終想把公司變成什么樣的公司?我們最終想把自己變成什么樣的人?只有確立三觀才能引領繼續發展和成長。
在成長過程中形成眼界和胸懷。這也是英雄和梟雄的區別——英雄和梟雄在能力上可能并駕齊驅,但英雄有價值觀、眼界和胸懷,梟雄卻未必有。有能力則可成事,但不一定能成就傳世之作。
一個人行為習慣的建立是自己成長中最重要的一步。這個行為習慣包括鍛煉身體的習慣,每天早睡、早起的習慣,保持讀書的習慣,跟人交流的習慣,愿意謙虛、謹慎地汲取知識的習慣等。
一個好的行為習慣養成,至少需要你不間斷地重復兩到三年,一旦養成就難以中斷。我曾經問過身邊跑步的朋友,他們中的大多數堅持每天跑步5到10公里,一旦哪天不跑步,身體的反應就會走向負面。
我最多的經驗是讀書。跟別的企業家不同,我不僅讀企業管理類的書,而且各種類型的書都會讀一些。你知道,養成讀書的習慣其實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可一旦養成后,不讀就會感覺到難受。我現在如果三天不碰書,會覺得自己魂都沒了。
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一個好習慣養成以后,它會反過來帶著你的生命往前走,每每想要懈怠的時候,它會來喚醒你。
新東方的員工甚至管理層也有觀點的爭論,但新東方的習慣,其實也是倡導光明的文化,有話都放在面上說。
新東方的同事會在微信群里罵我,但他們不會因為罵我被懲罰——不要在背后搞小動作,要說就要讓大家都聽到。這種文化、企業行為習慣的養成,對于一家公司長久、健康的發展特別重要。
企業文化和習慣養成后,還需要良好的考核機制來固化。所有優秀人才,一定是在科學、公平的考核機制下才能留下的。如果機制不公平,一定是糟糕的人留下。
新東方曾經有一段時間人才流失比較嚴重,有些人才拿了很高的工資依然要走,原因不是他對工資不滿,而是他認為身邊那個無能的人跟他拿的錢差不多,他另謀職業后可能也只能拿到在新東方這么多的薪水,但是至少不會覺得受氣。
新東方原來有一些“平均主義”的跡象,這幾年我在新東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調整考核機制,讓新東方所有人的考核收益的差距拉大——原來新東方的老師就是拿死工資加獎金,現在優秀的老師開始變成合伙人。
當我們談論考核機制的時候,我們究竟在談什么?如果只考核利潤,最終也會出問題。新東方前幾年只考核校長們的收入、利潤,結果到最后校長為了收入和利潤,不惜擠壓員工老師的工資,不惜把優秀老師開除掉,因為新老師成本低。成立洪泰前一年,新東方發生了滑坡式下滑,股價滑到了18美元一股的低點,收入從20%下降到12%,利潤下降了8%。
新東方現在的考核機制,通俗說是“屁股決定腦袋”。我們不再要求校長和管理層創造收入和利潤,而是考核你事情做對了沒有——倘若做對了,收入和利潤是自然結果。
剛開始人力資源部門認為這種考核指標沒法量化,我逼著大家做了一些非常粗曠的量化指標。但是,即便是這些粗曠的量化指標,也把新東方帶回了正路,最后的結果是新東方業績一路飆升,股票漲到了50美元。
一個人一生的機遇是有限的,一家公司同樣也是如此。我抓住了什么機遇?從北大畢業以后,我突然發現在中國的大學已經幾乎失去了最可貴的東西——思想自由,我必須出來做點自己的事情。盡管當時在中國最大的培訓機構也就是每年賺幾百萬,但市場潛力卻不可估量。新東方抓住了這個機遇,做成了一個上市公司,到現在還是中國培訓機構的領頭羊。
公司的發展也是同樣的道理。在中國,所有的垂直領域基本只允許前三名存在,一旦前三名固定下來,剩下的機會就不多了。
要有抓住人心的能力。不管你多大年齡,你周圍要有一批人愿意跟著你混。有的人可能要到四五十歲才有人跟他混,比如說劉備,但曹操在二十多歲就有人跟他混了。一批有著事業心的人跟你混,就表明你成熟了。
我真正的成熟,是離開北大以后。我在北大的時候是沒人跟我混的,做了新東方,其實也不能算成熟。真正讓我有所觸動的是1995年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的大學老師和班長愿意回國來跟我混,才認為自己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新東方上市了,我們每個人都分了很多錢,這些都是世俗的成功。世俗層面的成功非常有必要,沒有世俗的成功,你談任何理想都是扯淡。當年的“瘋狂英語”也是有理想的,但沒有構建起世俗成功體系,到最后創始人自己也說,“只能眼看著被俞敏洪和新東方遠遠甩到后面”。
但是,只有世俗的成功是遠遠不夠的。為什么那么多的煤老板感覺到自己沒有社會地位?為什么那么多有錢人覺得自己除了錢沒有別的東西?為什么中國古代的商賈巨富要給自己的孩子捐一個官位?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只是取得了世俗層面的成功,在社會價值的坐標體系中并沒有占據一席之地。
成功的最后一層含義,是要擁有從演員變成觀眾的能力。我最大的成功,就是讓他人在舞臺上演出,我在臺下鼓掌叫好——我們要做的就是搭好舞臺、布好背景、設計好路徑,讓你們、讓更多的年輕人去發揮自己的才華和創造力,跳出最美的舞蹈來。
新的一年意味著新的機遇、新的起點,也意味著新的挑戰。無論你愿不愿意,它們都已經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