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韶華

郭忻杪

七年前，他還是詹姆斯身邊無可爭議的二當家，入選全明星，在這里迎來職業生涯巔峰。如今再度回歸，33歲卻儼然已是陣中屈指可數幾位有著十年以上閱歷的老兵。好在，一個總冠軍成全了這位游子多年來的拳拳之心。七載光陰，重歸故地，恍惚間，小莫夢回韶華。

現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誰都知道，如果一個球員想去騎士打球，那他得先過詹姆斯這關。

這是基本禮儀，“皇帝”本人的意愿會在很大程度上左右管理層是否決定簽下某位自由球員。

“你必須親自打給這家伙啊，因為這畢竟是他（勒布朗）的球隊！”去年休賽期，曾在2008-2010年間與詹姆斯并肩作戰過兩個賽季的威廉姆斯，在與大衛·格里芬完成簽約后伊始這樣告訴媒體，“這沒什么不可告人的，我們通了電話，感覺彼此都有同樣的意愿，所以就又聚在了一起。”

直言若此，讓人不由得不慨嘆：雖已年過而立，但小莫還是那個小莫。是的，本賽季重返克利夫蘭，他目標很簡單，就是沖擊總冠軍。且本來，賽季之初，在歐文因傷缺戰的日子，作為首發控衛表現還相當不錯。前九場比賽，小莫場均能貢獻16.9分、3.1個籃板、5.2次助攻，命中率高達49.5%，更還有四場得分上20。但后來歐文復出，加之傷病接二連三來襲，他逐漸失去了位置。

待到季后賽開始，新帥盧手下以五大首發為主，香波特、杰弗森、弗萊、德拉維多瓦四人為輔的輪轉陣容已基本成型，小莫更多時間就更只能作壁上觀了，只偶爾才能上場跑個龍套或打打垃圾時間。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樂在其中。

“因為這里有家的感覺，你知道嗎？每名球員心里總有那么一支球隊，他從來不想離開這支球隊。確實，聯盟日趨商業化讓很多球員職業生涯軌跡都發生了改變，我也不例外。但是能有機會再回來，還有望爭奪總冠軍，甚至在這里退役，你真的不能奢求更多了。”

小莫口中所說的家，是克利夫蘭，他心里的那支球隊，是騎士。他并不是出生于克利夫蘭，選秀時也不是被騎士選中，但他視這里為家，只因為這里有他曾經最美好的年華，最美好的記憶。

他曾是詹姆斯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小莫到底有多喜歡和勒布朗一起打球？有多喜歡騎士？2010年，在詹姆斯決定要離開克利夫蘭遠去邁阿密的時候，他差點選擇了退役。那時他才27歲，正值巔峰期，得知勒布朗要離開，沮喪地在推特上發了這樣一段話：惟一我和他意見相左的是，如果他真覺得另一個地方才是歸宿，那么在公布決定時，應該考慮騎士隊的感受。這條推特一發完，可以說，就預示著他們的友情開始破裂了。

小莫和詹姆斯是同一年進入聯盟的，后者是當屆狀元，而前者只是在第二輪總第47順位才被選中，一位一進來就是天之驕子，另一位還要為站住腳跟先打拼一番。2008年，他們相遇了，未來兩年時間，他們兩個，再加上瓦萊喬、吉布森都很年輕，他們一起憧憬著共同捧起總冠軍獎杯的美好情景。雖然最終未能如愿，但用小莫現在的話說：即便是球隊在那幾年沒能贏得總冠軍，能夠和那幫家伙并肩作戰也是畢生難忘的，而我一旦嘗到了在冠軍水準球隊打球的滋味，自此就一直想回到曾經的那個位置上。

感受得到，小莫是個非常戀舊的人，在五年相繼輾轉了六支球隊后，去年夏天，他告訴詹姆斯：自己想回來打球，再一起沖擊總冠軍。勒布朗接到電話后，毫不猶豫就向管理層匯報了此事——不需要說太多，他們便冰釋前嫌；2年460萬，小莫很快也敲定重回騎士。只是再回來，當年的其他老面孔俱已不在，就連瓦萊喬也去了總決賽對手勇士陣中。

總決賽第六場，小莫上場6分鐘，2投2中得到4分，這應該就是他今年季后賽的最高光時刻了。盧說他這樣安排是有意為之，讓小莫作為替補控衛打個5分鐘，打亂對手防守部署同時也讓歐文能更多休息。作為一名老兵，小莫可以說沒辜負主教練的信任，坐在場下，他隨時做好登場準備，而一旦登場，必全情投入。三天后，當幸福真的降臨那一刻，半數騎士球員都留下了激動的淚水，這其中便包括他。

但季后賽出戰13場，場均1.5分；總決賽出戰6場，場均也是1.5分，你能說這個冠軍是他跟詹姆斯合力拿的么？顯然不能。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當坐在場下，看著昔日威風凜凜的“小皇帝”臉上也已被歲月留下了痕跡卻還在奮力拼殺，想必小莫心中也一定在為他祈禱。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守護的是他的夢想，更是那個流金歲月他們一代騎士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