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鼠有關

韓開春

一

半夜被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驚醒，起床剛一打開客廳的頂燈，就見一個黑影從衛生間的墻邊刷地一下就鉆進了開著門的廚房，動作迅疾，若一道黑色的閃電。那一刻，我知道我有事情可做了，趕緊打開廚房的大燈，關緊房門，四處巡視，卻再無一絲一毫的響動。但我知道，此時此刻，有一雙如豆的賊眼，正在目不轉睛地死盯著我，只是我暫時還不知道這一刻它究竟是躲在某個櫥柜的底下還是那堆雜物的中間。廚房里雜物太多，一時半會兒我也找不到它的藏身之處，翻了半晌，也沒找到，只好作罷。這第一個回合，它是勝者，作為一名入侵者，它成功地完成了它的第一個任務，安全地潛伏了下來。

但我知道這不是也不可能是最后的結果，我堅信我會是那笑到最后的勝利者，我不著急。暫時找不到藏身之處不要緊，我知道它不會一直不動，這是一場既需要斗勇也需要斗智的戰斗，我們都需要時間，比誰更有耐力。那么好，我暫先不管它藏在哪里，首要的任務是去找它的來路，斷了它的退路，防止在我回到床上重溫舊夢的當兒，它偷偷順著原路返回，讓我白費功夫。不過果真要是這樣的結果倒也是好事，我們雙方都沒什么損失，我就大度點當它來我家免費參觀一番，做個短暫的旅游。但我知道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好事發生，真要這樣就不是它了，也不知道怎么打進來的，哪能就這么毫無收獲悄無聲息地就離開，不弄個滿載而歸怎么甘心？但如果等它吃飽喝足，搞了一番破壞之后再全身而退，我又不高興，不讓它付出點代價我會覺得顏面掃地，我要讓它長點記性：非請莫入。最壞的結果是它的伙伴順著它的來路接踵而至，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和它這個先期進入的潛伏者悄悄會合，大肆破壞，弄得局面不可收拾。所以，找到它的來路十分必要。

不費吹灰之力，剛進衛生間，第一眼我就找到了它的入口：地漏的口豁然敞開著，如一張張開的大嘴，地下工作者就是從這兒經過下水道進入的房間。原先我還納悶，鋼筋混凝土的結構，它有什么樣的鋼牙利爪可以打出地道從外面攻進來呢？這下，答案有了。地漏的蓋子像被誰遺棄了一樣頹廢地躺在一邊，不知道它是不是覺得有點羞愧或者遺憾，入侵者從它這兒闖進來，怎么說它都難辭其咎。但這實在不能怪它，地漏蓋子有什么錯呢？它的主要職責是防止地面的雜物進入管道弄得堵塞，至于防止有什么東西從里面往外，不是它的主業，至多算是它的一個副業，是附帶的功能，況且，要不是女主人昨晚打掃衛生間為了讓污水快點進入下水道兒拎起它來卻又忘記把它蓋上，它這個衛兵又怎么可能失職呢？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況且，就這么點大的事也不用追究誰的責任，蓋子打開了，蓋上就是了，亡羊補牢，未為晚也。只要它不逃掉，它的戰友進不來，今夜的事情就妥了，我還要上床睡覺，繼續我未完的清夢，至于抓它，還留待明日吧。

二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經過一番圍追堵截，第二天的上午，這個家伙終于成了我的俘虜。當它終于被我按在掃把底下的時候，我看到了它那如豆的小眼里透出的絕望，吱吱的尖厲叫聲滿是恐慌。唉，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如果你就老實在下水道中待著，我又不會跑到你家去抓你，這樣的結果完全是你自找的啊。

家里當然是有損失的，一棵擺在桌下的大白菜被咬得破爛不堪，還有幾個紅蘿卜和紅薯，也有牙印，最可氣的是，一張好好的大桌子，桌腿上也被咬掉了一塊，露出白生生的底色。不過，相對于抓住了它，這些損失都可以忽略不計。是啊，和它的生命相比，這點損失算什么呢？

此刻，它在我面前的一個鐵絲編成的籠子里，好在我家門口就是菜市場，買這些東西方便。我打算先餓它幾日，然后再作處理。結果當然不會是放掉，對待這樣的壞東西，放掉就等于是作惡，等待它的命運只能是被處死。當然，我現在還不打算這么做，我還想用它示眾，讓它的同伙看看，私闖人家的后果有多嚴重，至于它的同伴是否能夠看到，所起的作用能有多大，就不是我的事了。

它顯然已經沒有了剛進籠時的激動，不再橫沖直撞，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明白再怎么沖撞也是徒勞，無濟于事，這個牢籠它不可能打破。它絕望而又頹廢地縮在離我最近的一個角落，肚皮一鼓一癟地呼氣，一雙豆眼緊張地看著我，只要我稍稍一動，它就會緊張地一聳，尖嘴上的幾根胡須就會一翹一翹的。

對了，說了半天，我還沒告訴你它是誰，好吧，現在就告訴你，它叫李太夫。我知道你聽到這個名字一定很訝異、很疑惑，不要說你不懂，我也不明白它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反正人家這樣叫它。還有姓，還是幾個大姓之一，不注意還真以為是個人名。我很少見過有動物有這樣的像人一樣的姓，黃鼠狼除外，雖然有人也姓黃，但黃鼠狼的這個黃顯然指的是它的顏色。

它還叫家鹿。是的，家庭的家，梅花鹿的鹿，但是它不是家里養的梅花鹿。如果哪天有人請你吃肉，告訴你吃的是家鹿肉，你也別得意，以為是吃到了什么稀罕的好東西，是家里養的鹿的肉，等你知道了真相，不要嘔吐得翻江倒海就好。

好了，我也不想再兜圈子了，再兜圈子你就要罵我了，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它是什么，對，它就是老鼠，你最熟悉不過的誰見了誰都喊打的老鼠，又叫耗子。

三

老鼠絕對是個有特點的動物。

首先老鼠的這個名字就很有特點，“老”并不一定是指它的年紀大，它是從一出生就被叫“老”了的，即便是還沒長毛、眼睛還沒睜開、膚色還是紅通通的時候也叫老鼠，最多會在老鼠這兩個字的前面加上個“小”，叫做小老鼠。

類似的動物也有一些，比如老虎、老鱉之類，再小也叫“老”，而小熊貓、小浣熊之流，就是老到跑不動了，它還是叫“小”，不知道當初人們給它們命名的時候依據的是什么。有人說叫老鼠是因為它長有胡須，這可能是一個原因。但問題緊接著就來了，老虎是因為有胡須才叫老虎的，那么跟它長相很接近的貓也長有胡須，怎么就不叫老貓呢？還有，山羊也是有胡須的，如果人們叫它老山羊，那一定是它真的已經老得不行了。特別是老鱉，這是一種生活在水中的團魚，或者叫做甲魚、王八，它是沒有胡須的，倒是鯰魚、鯉魚之類有胡須，但它們的名字里卻沒有個“老”字。顯然，有沒有胡須跟名字里有沒有“老”字不存在必然的聯系。

那么，是不是名字里有“老”字的動物就一定會活到很大的年紀呢？這也不一定。老鱉是比較符合這個條件的，所謂“千年王八萬年龜”是也；但老虎在年紀方面就很平常了，它并不比其他猛獸活得更長久；說到老鼠，僅就其個體而言，更是不值一提，壽命只有一到三年，活得哪里長了？

倒是作為一個種群，老鼠有很悠久的歷史，據說，早在人類出現之前，老鼠就在這個星球上生活了4700多萬年，而且，據生物學家們推測，從生物滅絕的速度來看，鼠類也是要遠遠落后于人類的，整個哺乳動物中，能夠堅持到最后的就是鼠類。從這點來看，叫它老鼠倒是有點名副其實。

再看老鼠與人類的關系。如果我說老鼠是僅有的和人類關系最密切的非人工自愿飼養的哺乳動物，估計沒有人會有異議，在這一點上，老鼠甚至可以稱得上唯一。凡有人居的地方必有鼠類出現，老鼠出現在人類生活的每個角落：屋里有家鼠，地里有田鼠，就連水里也有水老鼠。從人類在這個星球上出現開始直到滅絕之前，它們都會始終相伴左右，它們和人類的關系如影隨形，扯不斷理還亂，打斷骨頭連著筋。

這種關系的聯結點是食物。古人說：“民以食為天”，其實哪里僅僅是人呢，幾乎所有的動物都以食物為天，對于許多動物而言，能夠獲得食物就是它們的終極目標，所以才會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樣的說法。老鼠之所以和人類這樣不離不棄，說到底也是為了生活。人種莊稼，它偷糧食，為的是活命，住在人的周圍，只是因為方便。

四

如果僅僅是偷吃點糧食，不做其他壞事，人類對于老鼠們也不至于恨之入骨趕盡殺絕，甚至還有可能會網開一面，糧食多吃一口少吃一口，又能怎樣，從來沒聽說誰家因為老鼠偷吃而餓死人的。問題的關鍵在于它還傳播疾病、搞破壞。與傳播疾病、搞破壞造成的嚴重后果相比，它偷吃糧食這點小事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老鼠傳播疾病最有名的病例就是鼠疫，這是一種致死率極高的疾病，據有關文獻統計，歷史上人類死于鼠疫的人數遠遠超過了所有戰爭的總和。

除此之外，它還喜歡啃咬東西，逮到什么就咬什么，不光是木料、衣物，甚至是混凝土、電線等，凡一切軟硬之物都是它噬咬的標的。這源于它是一種嚙齒類動物，門牙極為發達，沒有齒根，可以終生不停生長，如果它不用硬物磨短門牙，門牙就會長到很長，以致撐開鼠嘴，使它不能咬物，活活餓死。如果站在老鼠的角度來看問題，它的咬物也是無奈之舉，是生存的需要。但是從人類這方面來看，老鼠的這個習性造成的損害卻是巨大的，甚至有可能是毀滅性的，毀壞房屋器具農田莊稼這些如果還可以容忍的話，那它在河堤打洞，造成潰壩決堤洪水泛濫的滅頂之災就萬萬原諒不得了。

這樣人鼠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就出來了，怎么辦？一向都以強者自詡的人類當然不能容忍，想出了許多對付老鼠的辦法，諸如鼠夾、粘鼠紙、老鼠藥之類統統上陣，但效果似乎微乎其微，老鼠的猖獗雖然稍有遏制，但想要滅絕它卻是萬萬不能，一直到今天，這種曠日持久的滅鼠大戰還在繼續。在這場戰斗中，人類不能說是最終的勝利者，最多說是暫時的平手，維持一種平衡。

究其原因，這實在跟鼠類頑強的生命力是分不開的，它的繁殖力驚人，在整個哺乳動物中，可謂最迅速最成功。據說，有一種家鼠一年可以懷胎八次，每次可生幼鼠四到七只，這樣強大的繁殖能力，可以迅速補充它的家族中成員因為人類的獵殺而造成的減員。

除此之外，它還有許多高強的本領足以支撐它的這一戰績：

雖然它是個嚴重的近視眼，有成語“鼠目寸光”作證，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它的行動自如，這得力于它有出色的嗅覺和靈敏的觸須。

它的跳高能力十分出色，可以跳出它的身長四五倍的高度，這一能力使得人類望塵莫及。

它的攀爬能力罕有敵手，幾乎可以順著墻壁直上直下，來去自如，堪比壁虎。有一次，我親眼看到一只指頭長短的小鼠順著拉線開關的細繩攀爬而下，然后縱身一躍，跳到旁邊的米缸中。

它的游泳技術可入高手行列，最可怕的是它的耐力驚人，居然可以在水中連續踩水三天而不沉底。它的閉氣功夫也是一流，在水下可以待上三分多鐘不用換氣。

在哺乳動物界，它稱得上是一名全天候的全能選手，除了不能飛之外，好像還沒有什么可以難得倒它的，上天入地，爬樹潛水，無所不能。這讓我想起《三俠五義》中的陷空島五鼠來，五個武藝高強的英雄俠士甘于以鼠自號，這算不算是對于鼠類本領的最大認可呢？

最重要的是它的智力超群，據說成熟度甚至可以堪比人類。有個成語叫“首鼠兩端”，雖是貶義，暗諷它的本性多疑，卻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它的不易上當。我小時候，家里人要放老鼠藥藥老鼠，就不許我們說放藥了，說是害怕老鼠聽見了不吃誘餌，到底是不是這樣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們都很聽大人的話，都不敢說家里放藥了。即便如此，在藥殺幾只老鼠后，再也沒有老鼠肯上當，也不知道它們是怎么發現的。

這樣一來，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了，我們不能最終徹底消滅老鼠，不是我們不夠努力，實在是對手太過強大，不用太過自責。

五

由于人類與老鼠關系的太過密切，也由于人類對鼠類行徑的恨之入骨，人們對它采取的報復行動就不單表現在武力上，也有名聲的貶損，雖然老鼠本身可能在這方面也許沒什么知覺，最終對它也產生不了多大實質性的效果，但對于人類來說，對敵手貶損了總比不貶損的好，起碼，會求得一個心理平衡吧。

比如，在眾多的包含鼠字的成語中，你就很難找出一個褒義的，像什么“獐頭鼠目”、“鼠目寸光”之類的貶義詞，俯拾皆是，一抓就是一大把。最能體現人對老鼠態度的，當數“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但“蛇鼠一窩”卻是個誤會，成語的本意是說蛇跟老鼠住在一個窩里，都是壞蛋，比喻人與人之間同流合污，狼狽為奸。我不敢說蛇就有多好，但是它如果跟老鼠同在一個窩里的時候卻絕對不可能是結成什么同盟，做什么朋友，正相反，它們是真正的敵人。相對于貓，老鼠真正害怕的其實是蛇，狹小的鼠洞可以讓貓止步不前，卻阻擋不了蛇那細長的身體。魯迅在他的那篇《貓狗鼠》里就提到過蛇鼠天敵的事，說老鼠數錢原來并不是它真有什么錢，是它絕望的叫聲。如果有興趣，可以找來一讀。所以有時如果你在上了年紀的老屋里的房梁上或是什么地方發現那么一兩條赤練蛇，你一定不要害怕，這樣的蛇一般對你不會有什么傷害，它的攻擊目標不是你，相反，它在保護你，保護你不受老鼠的侵擾。

老鼠在文學作品中的出現，也大多是卑微的、猥瑣的，也有可能是貪婪。像《詩經》里的碩鼠、《十五貫》里的婁阿鼠，還有《西游記》中的那個想要和唐僧成親的玉鼠精等等。

但凡事都不可絕對，即便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的身上也有可能有亮點，比如，他有可能非常孝順他的母親，或者特別疼愛他的女兒。老鼠與人類的關系大抵也是如此，雖說它對人類的損害是主要的，給人類帶來了許多麻煩，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平心而論，對于人類來說，老鼠也是有所貢獻的。不說多，只舉兩個例子。先說第一個，是現代的，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為了人類的健康，實驗室里的小白鼠作出了多大的犧牲。而這小白鼠，正是眾多老鼠的一種。再說另一個，它來自一本古書，名字叫做《廣異記》，其中有一段：“崔嶷，其宅有鼠，數百頭于庭中，兩足行，口中作呱呱聲，家人無少長，盡出現，其屋轟然而塌。”說的是有個叫做崔嶷的人家發生的事情：有一天，這家院子里突然跑出來幾百只老鼠，用兩條后腿走路，嘴里還不斷發出呱呱的叫聲。發生了這么詭異的事情，家里男女老幼都覺得奇怪，都跑出來看，就在這家人都跑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家的房屋倒塌了，全家人因此得救了。這算是個傳說，不一定是真事，但至少表明了人類對老鼠的態度：它也不是壞到不可救藥的，關鍵時刻它也能救人。

其實何止這一本《廣異記》，很多時候古人對于老鼠并不是持完全否定的態度，最有力的證據是在十二生肖中，老鼠排在了第一，固然有許多傳說是說它投機取巧，卻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它的聰明機靈。另一個證據同樣來自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二十八宿中就有它的形象，星宿的名字叫做虛日鼠。

最讓鼠類揚眉吐氣的莫過于來自美國的兩個卡通形象，一個是迪斯尼樂園中的兩個主角之一—米老鼠，另一個是動畫片《貓和老鼠》中的杰瑞，這兩個智勇雙全、機智靈活的卡通形象紅遍全球，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心，不但是孩子們喜愛，就連大人們也對它們刮目相看，徹底顛覆了老鼠在人們心目中的猥瑣形象。有那么一霎，看著屏幕上這兩個可愛的小家伙，你差不多都忘記了這種動物本身的惡，甚至有可能對眼面前鐵籠子里的這個形容猥瑣的家伙動了惻隱之心。

六

就像人的十根指頭伸出來也分長短都不一般齊一樣，名字里有“鼠”的動物也不見得就全是壞蛋，有些模樣還很可愛，性情也不惡，甚至做得了人類的朋友。

魯迅在《貓狗鼠》里寫他救過一只隱鼠，這是一種拇指大小的小鼠，不怕人，甚至還會舔吃硯臺里的墨汁，這讓他十分欣喜，把它當做“墨猴”來養，寵愛有加。后來隱鼠幾日不見，他還“若有所失”，當阿長告訴他隱鼠是被貓吃了的時候，他立刻“憤怒而且悲哀，決心和貓們為敵”。雖然最后得知了真相，隱鼠原來不是被貓咬死而是被阿長踩死的，他憤怒得當面喊了這個一直把他帶大從來都叫做“長媽媽”的人的名字—“阿長”，還是沒有原諒貓們，從此和這種動物結下了梁子。

倉鼠是一種長相可愛的動物，如今有許多人把它當做寵物來養。它因兩頰長有頰囊，從臼齒側一直延伸到肩部，可以用來臨時儲存或者搬運食物回洞儲存而得名，又名腮鼠、搬倉鼠。

同樣成為人類寵物的還有荷蘭豬，你可別因為聽到它的名字就被它騙了，以為真是一種產在荷蘭的什么小豬，它其實還是鼠，一種嚙齒目動物，又叫天竺鼠、豚鼠。

更不用說松鼠，這種在松樹上躥上跳下來去自如如履平地的長著大尾巴的可愛小動物更是人見人愛，我在北京的故宮以及好多旅游景點都曾看到過它們活潑的身影，它們毫無例外地與游客們打成一片，心安理得地用前爪捧著游客們送給它們的食物享用。

還有一種長相和松鼠差不多的鼯鼠也十分可愛，平時少見，多在夜間出沒，它比松鼠更在前后肢之間多了一層長有軟毛的皮褶，稱作飛膜。當它想到比較遠點的地方的時候，就會爬到高處，將四肢向體側盡量伸展，展開飛膜，這樣它就可以在空中自由地向遠處滑翔了。因了這個緣故，它又被叫做飛鼠。現在有一種深受某些追求刺激的勇敢的跳傘愛好者們喜愛的裝備—翼裝，又叫飛鼠裝，應該就是受到了這種動物的啟示。

雖然它們不見得就和我前面寫的那種灰頭土臉的老鼠們有什么血緣關系，但一個“鼠”字還是把它們聯系在了一起，所以即便是對于“鼠類”也不要不分青紅皂白一棍子打死，關鍵時候你還得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