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文化價值提升路徑

◎樊寶敏

｜生態(tài)文明｜ SHENGTAIWENMING

森林文化價值提升路徑

◎樊寶敏

森林文化價值體現(xiàn)為森林對人類的健康、生活和精神產生的積極效用。森林文化價值的高低主要受森林地理、公眾需求和經營水平等因素影響，每種因素都具有相對性、可變性。發(fā)揮稟賦優(yōu)勢、貼近民眾需求、提高經營水平，是不斷提升森林文化價值可供選擇的三種策略和路徑。

森林文化價值；影響因素；提升路徑

森林文化價值是指森林對人類的身體健康、生活質量和精神發(fā)展所產生的積極影響，實質上反映森林對人的吸引力和服務能力，是森林的人氣指數和服務水準，可用“人與森林共生時間”的長短來衡量。它有兩種表達形式：一是從森林角度，森林文化價值可用一年之中在某片森林旅游休閑康養(yǎng)的人們所停留的時間總和來體現(xiàn)；二是從人的角度，用一年當中人們平均在森林中休閑康養(yǎng)生活的時間來反映。在我國，建設高文化價值的森林，或者創(chuàng)造條件讓人們走入森林、在林中獲得更多生態(tài)與文化服務，已成為時代的需要。在認知森林文化價值影響因素的基礎上，探討森林文化價值提升的策略和途徑，對于建設生態(tài)文明、增進人民福祉具有重大意義。

發(fā)揮稟賦優(yōu)勢，培育森林文化特色

1.借助名勝及城市效應，培育森林文化高地

森林文化價值深受地理因素影響，體現(xiàn)為區(qū)位優(yōu)勢，或者說地理位置效應、空間效應。一是名山效應，指名山上的森林文化價值高，如泰山、黃山和五臺山森林等。二是名園效應，指著名園林內的森林文化價值高，如頤和園、拙政園、香山公園和避暑山莊等內部的林木。三是名人效應，指著名歷史人物的故居或陵墓所在地的森林文化價值高。該地古樹名木繁多，且為重要的紀念林，如孔廟、黃帝陵、中山陵和明十三陵等地的森林。四是城市效應，指城市及周邊地區(qū)的森林文化價值高，如北京植物園開放面積200公頃，2011-2016年每年的游客量都達330萬-500萬人次，而受地理位置限制，西藏喜馬拉雅山下面的森林卻游人相對稀少，森林文化價值較低。

由此可見，空間效應是一種綜合因素，與氣候、交通、經濟、社會、歷史和文化等因素相關聯(lián)。由于地理位置不同，所處的自然條件不同，森林自身呈現(xiàn)出的特點也不同。如大興安嶺的森林是以落葉松為主的寒溫帶針葉林，而海南島的森林則是一種熱帶雨林，這就是森林的文化價值體現(xiàn)在空間上的顯著差異性和特色性，形成如地形海拔高度一樣的“梯度”變化。

認識這一森林文化價值變化的原理，對培育森林文化高地具有重要意義。一是城市的選址和設計。它可以改變森林的文化價值，使原來遠離城市的森林（地理位置的相對性）變近了。如雄安新區(qū)建設，使白洋淀周圍的森林綠地文化價值增高。二是森林公園的選址。同樣面積的森林，越靠近城市中心，其文化價值越高。如紐約的中央公園，北京的奧林匹克森林公園。三是交通。它能夠使森林的地理位置發(fā)生相對的變化，使遠的變近，近的變偏。如高鐵站、機場等交通樞紐的選址與建設，將對附近森林的文化價值產生一定影響。

2.利用地域特點和季節(jié)變化，提升森林文化價值

隨著季節(jié)的變化，森林表現(xiàn)出不同的物候現(xiàn)象。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更喜歡在繁花似錦的陽春三月，走進郊野林中，感受季節(jié)的變化、生活的美好。秋季也是開展森林游覽的理想季節(jié)。在嚴寒的冬季，北國白雪皚皚；海南島卻如同北方的春天，花開遍地，北方的人們，如同候鳥一般來到這里過冬，也就是說，海南島森林公園的文化價值在冬季（或者說涼季）更高一些。在炎熱的夏季，東北地區(qū)的大興安嶺、小興安嶺和長白山等地將迎來一年當中最適宜旅游的季節(jié)，成為避暑勝地。

對于一些特殊地區(qū)，其森林文化價值的季節(jié)變化存在更特殊的規(guī)律，如昆明，四季如春，氣候變化不大；云南的高山峽谷地區(qū)，“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貼近民眾需求，豐富森林文化產品

1.順應時代要求，發(fā)展森林康養(yǎng)產業(yè)

時代差異是影響森林文化價值的又一因素，因為時代決定著人的需求與生活方式。原始時代，森林連成一片，人長期生活在森林之中，為了生存的需要而采集食物或狩獵。農耕時代，人離開森林，主要從事農業(yè)耕作活動，在一定時間也到森林中從事采伐、采集活動；少數達官、仕人開展“游山”活動、建設園林。這個時代森林變少了，人們在森林中生活的時間也變少了。工業(yè)文明時代，人們建造工廠，建設城市，采伐森林。人工造的林子多為用材林、經濟林，樹種單一，森林美學價值較低。這個時代人們在森林中生活的時間更少了，加之工業(yè)污染，由此產生一系列影響人類健康的突出問題。漸漸的，人類邁入生態(tài)文明時代，科技發(fā)達、信息便捷、生產高效，人們對生活質量、森林游樂和森林康養(yǎng)產生更多的需求，于是花更多的時間選擇走進森林，以享受森林的文化服務價值。

2.差異化發(fā)展，滿足不同人群的森林文化需求

人的因素也是影響森林文化價值的一個能動性因素。經濟條件好、有更多閑暇時間的人們往往選擇去知名度高、森林類型獨特而優(yōu)美的地方游玩，如黃果樹、九寨溝和海南島等地的森林。這些地方多已開發(fā)為國家級森林公園或風景名勝區(qū)。由于去的人多，有充足的門票收入，所以森林會經營得好，受游客歡迎，森林文化價值就高。

對于經濟發(fā)達地區(qū)或城市而言，可以加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拿出一定的財力和人力經營森林和公園森林，購買其生態(tài)社會服務而不向游客收門票，讓更多的市民有條件享受森林文化服務，使森林文化價值處于較高的水平。

3.開展生態(tài)教育，培養(yǎng)人林共生習俗

人對森林的感受，或者說對森林的價值觀、情感和態(tài)度，也對森林文化價值有重要影響。如德國人對森林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好感，他們喜歡在森林中學習、工作和生活。而我國受農耕文明的長期影響，多數人形成了“田園生活”的習俗，對森林有一種不遠不近的態(tài)度。隨著城市化進程中環(huán)境污染問題的凸顯，人們的生態(tài)、森林文化意識有上升趨勢，在假日里更多地選擇去森林公園休息、放松。

對森林的親近，需要體驗，需要生態(tài)教育，需要潛移默化的環(huán)境熏陶。人們借助科學認識到森林中有許多益于人體身心健康的物質，如芬多精、負氧離子和氧氣等，有康養(yǎng)、療養(yǎng)的功效，并通過親身感受加深、肯定了這種認識，久而久之，就會形成崇尚森林、喜愛森林的社會風氣和習俗。這樣，森林文化價值就會得到提高。

提高經營水平，增強森林文化魅力

森林雖然會自然生長，但通常速度較慢，而且演替的方向可能不完全符合人的意愿。所以通常情況下，森林需要人為經營，且經營水平的高低，往往決定著森林文化價值的大小和強弱。

1.加強森林經營，增強森林健康與美感

森林經營，是指通過修枝、采伐等使森林處于合理的密度和通透性；通過灌溉、保留枯落物、施肥等促進林木健康生長；通過補植鄉(xiāng)土樹種、彩色樹種和花卉品種，改善森林健康和景觀狀況，提升自然度和美學度；通過適當引入水景觀、山石景觀，改善森林生長環(huán)境和豐富景觀多樣性。森林經營（保護是經營的一方面）需要人力和經濟投入。在政府財政不能全部支持的條件下，可以收取一定的門票費用用于維持經營。門票的價格要與森林的服務水平相符。對于經濟發(fā)達地區(qū)或城市，采取政府全額購買森林經營、森林服務的策略和措施也是一種值得贊賞的行為，如北京市、浙江省的做法值得借鑒。總之，森林保護經營目標主要是促進森林健康生長發(fā)育，維持高水平的生態(tài)系統(tǒng)結構與功能，使森林朝著健康和人類審美的方向發(fā)展。這也是提升森林文化價值的根本條件。

■ 善在尊師 張慧斌/書

2.保護古樹名木，提高生物多樣性

林木的年齡越古老，它所承載的歷史文化信息越豐厚，其魅力越大，文化價值也越高。一種是天然的古樹，它表達自然力的強大、生命力的持久。如北京天壇里的古柏樹群落、湖北安陸市的古銀杏群落、浙江天目山的古柳杉群落與海南島霸王嶺森林中的榕樹類古樹、古竹柏等。另一種是人文古樹，在古樹身上可以看到先人熱愛生命、前人植樹為后人帶來福祉的仁愛精神，啟迪后人向前輩學習，不忘祖先，代代相傳。如黃帝手植柏、孔子手植檜、老子手植銀杏與明成祖手植柏（北京太廟）等。

文化價值高的森林，由于樹種繁多，森林中會寄生很多食草、食肉的昆蟲、鳥類和獸類。如果有水，還會有水生植被、兩棲類和魚類。這會形成具有一定結構、功能的生態(tài)系統(tǒng)。而現(xiàn)在人工建造的森林，雖然種類較多，但由于不屬于鄉(xiāng)土物種，機械拼湊在一起，或者生長不良，或者生物入侵泛濫成災，破壞了自然系統(tǒng)的健康和美感，打亂了原有的平衡與和諧，這是應該注意避免的。

3.完善基礎設施，塑造文化品牌

在森林中還應按照人的需要，適當、巧妙地配置基礎設施、服務設施，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人的生活需要，如林中步道系統(tǒng)、座椅、衛(wèi)生間、路標與療養(yǎng)場所等。此外，森林文化品牌的塑造及宣傳，對于提升森林文化價值也極為重要。這方面成功的案例很多，如山東省濰坊市沂山國家森林公園，由不知名的地方國營林場逐漸建設成為5A級風景名勝區(qū)，與當地政府持之以恒地打造“東鎮(zhèn)”森林文化品牌有緊密關系。也有一些地區(qū)由于各種原因對當地潛在的森林文化資源挖掘不夠。據筆者考察了解，目前陜西省寶雞市的“西鎮(zhèn)”吳山在森林文化價值建設和開發(fā)上仍存在很大發(fā)展空間。在信息化條件下，利用“互聯(lián)網+”平臺進行宣傳與服務提升大有可為。

森林的生長是一個漫長的自然過程，欲速則不達。同時，設施的完備化也是一個不斷完善的過程。隨著國家和地方經濟的發(fā)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森林文化價值必將贏得社會認可和廣泛開發(fā)，成為生態(tài)文明進步的重要體現(xiàn)。

★本文系林業(yè)軟科學研究項目《中國森林資源核算及綠色發(fā)展研究》（編號：2016-R21）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中國林業(yè)科學研究院林業(yè)科技信息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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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3561/j.cnki.zggqgl.2017.07.008 ■ 編輯：田佳奇